身,不由己
——這個時代的職場身體學
與我們朝夕相處的身體,卻往往有著超越其肉身的意義和文化表達。
伴隨著劇烈的經(jīng)濟轉(zhuǎn)型,身體作為凸顯文化意義的一個向度,也在撕扯著我們的神經(jīng)。我們擁有自己的身體,但又不能完全左右自己的身體。這一點,在多數(shù)時間安置于職場環(huán)境的現(xiàn)代人身上,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
一方面,職場人的身體都被資本意志或權力中心所主宰。無論是朝九晚五還是偏于極端的996工作制,或者帶病出勤的出席主義,又或者不知疲倦的巡回路演,我們的身體總是主動或被迫地接受著規(guī)訓與懲罰。在越來越由科技來表征的現(xiàn)代世界里,身體最終將被機器人置換的危機感又揮之不去。
另一方面,作為消費社會的現(xiàn)代人,我們越來越傾向于表達自己的個人化特征,這又必須憑借身體。于是,“得體”作為被人關注的重要前提,養(yǎng)生和美體被格外關注,耐力健身與極限運動也備受推崇??此浦鲃訉で蠼】得利惖男袨橹?,所投射的是我們身體不自由的暗影。此時我們對健康的定義,如哲學家喬治·岡奎萊姆所言,是一種“主體對自己身體的無意識”。
我們的身體還有越來越“多余”的趨勢,即使我們現(xiàn)在仍然每日都還指望著它,也只是作為一種他人觀賞意義上的“功用身體”,未來的職場和人類的生態(tài)將如何演變?本期封面無法回答,但我們冀望通過對這個問題的關切,探索一種可能性。社會學家Zygmunt Bauman認為:“社會學思考幫助我們照顧自由。”希望我們的思索能夠多多少少導向一種“照顧我們身體的自由”。(文/鄭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