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王位，5000個王子擁有繼承權

按沙特王位的繼承規(guī)定，只要是阿卜杜勒·阿齊茲的直系子孫，皆有資格成為國王。然而，王位只有一個。于是，誰能坐上那至尊寶座，便成了這個家族80年歷史上最諱莫如深的戲碼。其背后有著怎樣的制衡、算計、血拼，外人如何知曉？

穆罕默德·本·薩勒曼

5000 多個王子背后的權力格局

除了石油，沙特阿拉伯還盛產(chǎn)什么？答案是：王子。

1932年，沙特阿拉伯建國。作為阿拉伯伊斯蘭世界的“帶頭大哥”，沙特的政治核心，是沙特王室。開國國王是個強人，光老婆就娶了38個（不算情人），生了127個孩子（其中58個兒子）；80多年過去，這些兒子們繼續(xù)繁衍生息，于是沙特王室現(xiàn)在有5000多個王子。理論上說，這些王子，每個都有繼承王位的可能——當然只是理論上?，F(xiàn)實中，并非所有的王室成員都享有均等的政治權力和政治地位。

如果要展開從沙特開國到現(xiàn)在王室的更迭和斗爭史，那絕對是一出比清宮劇不知高到哪里去的權斗大片。但按照開國國王的政治安排，核心邏輯是“兄終弟及”，哥哥當國王，弟弟當王儲，哥哥去世之后弟弟繼承。

可以看出，這是典型的游牧民族繼承方法，匈奴、蒙古、突厥、鮮卑等部落都是這樣的方式。其好處是部落領袖始終是成年男性，壞處則是有繼承權的人太多，一旦沒有外敵威脅，就容易陷入內(nèi)部動亂和分裂。畢竟，要等到自己的兄長去世，那還是得熬年頭的?，F(xiàn)任國王薩勒曼，19歲就從政、20歲就當省長，然后……79歲才當上國王。

目前沙特王室的權力格局大致可以分為兩派：“蘇德里七雄”，或稱“蘇德里兄弟”是一派，其余的親王則是另一派，制衡這一集團。所謂“蘇德里兄弟”，是開國國王與寵妻哈薩·賓特·艾哈邁德·蘇德里所生的七個兒子。沙特現(xiàn)在的國王薩勒曼，就屬于這一集團。

就目前看，掌握最高權力的“資深親王”數(shù)量在10至15人左右。他們身居要職，掌控著政府的核心部門，以此為依托，建構各自的權力集團，或是隸屬于某一個權力集團，實現(xiàn)對外交、軍事或內(nèi)政等某一個領域的控制。而即使沙特國王擁有絕對的權力，但沙特王室內(nèi)部以各直系親王為代表的多權力集團局面也一直存在。

打破“兄終弟及”的古制

前任國王離世前，把自己的心腹、開國國王最小的兒子穆格林立成了第二順位王儲。和“蘇德里兄弟”不同的是，穆格林德母親地位比較低下，屬于政治背景不深的那種。

然后，薩勒曼國王即位后三個月，就把這位王儲廢掉了，斷絕了這位異母兄弟上位的可能。之后，他把堂兄之子穆罕默德·本·納伊夫立為王儲和內(nèi)政部長，自己最看重的兒子穆罕默德·本·薩勒曼，立為王儲繼承人（副王儲）兼任國防部長和國王辦公室主任。同時，成立由穆罕默德·本·納伊夫領導的政治和安全事務委員會，而取代此前由班德爾·本·蘇爾坦親王主導的國家安全委員會。

換句話說，本來王室的權力是在“蘇德里兄弟”和其他分支之間交替，但這一來，王室里的“蘇德里支派”就牢牢掌握住了國家權力。

但是隱患依然存在：一旦蘇德里集團確立壟斷地位，集團內(nèi)部再次分化成不同派別，沙特原有的繼承紛爭則會繼續(xù)在他們之間上演；同時，由于現(xiàn)任國王年事已高，一個正當盛年的王儲和年輕有為的副王儲之間，難免對王位繼承互有算計。

于是，2017年夏天，82歲的沙特國王宣布，廢黜王儲穆罕默德·本·納伊夫，改立王儲繼承人穆罕默德·本·薩勒曼為新任王儲?，F(xiàn)任國王不僅把權力遞交到了“蘇德里兄弟”派手中，更準備把王位傳給自己的親兒子，打破“兄終弟及”的古制。

其實，在坐穩(wěn)王位三年后，德高望重的現(xiàn)任國王薩勒曼早已擁有絕對權力，且扶持自己兒子繼位的意圖明顯，阿拉伯世界早就盛傳，納伊夫王儲被廢黜只是時間問題。

“王三代”上位后的猜想

此次更換王儲意味著，權力從以前在老國王直系在世兒子中平行繼承，變成現(xiàn)在“父傳子”的垂直繼承；這也意味著，王室基本制度第五條“國王和王儲不能出自阿布杜·阿齊茲子孫中的同一支系”（權力制衡）的規(guī)定，最終將被更改。

同時，王室繼承制度中的長幼順序也被顛覆?，F(xiàn)任王儲不僅是開國君主的孫輩，同時也是孫輩中最年輕的成員之一。如果說2015年薩勒曼國王即位，意味著蘇德里集團在王室中的權力壟斷，那么如今其子成為王儲，則意味著沙特王位從此轉為在薩勒曼家族內(nèi)部延續(xù)。

國王薩勒曼對兒子的栽培有目共睹，其良苦用心耐人尋味。在沙特王室中，有著名的“蘇德里七雄”一說，他們是開國君主和寵妃蘇德里所生的七個兒子，其中出了兩位國王、兩位王儲，其余人也都擔任政府要職，是沙特王室中最有權勢的派系。前國王阿卜杜拉被視為其他支系合縱抗衡蘇德里派系的核心，他在2014年力排眾議，執(zhí)意立年紀最小的穆格林為副王儲，一來是刻意推遲向第三代交權；二來也是為了遏制蘇德里派系一枝獨大。

而后來現(xiàn)任國王薩勒曼抹去穆格林的王儲職務，實際上掃除了“王三代”上位的最后障礙。納伊夫和薩勒曼均為“蘇德里七雄”之后。

更換王儲有何影響？不夸張地說，新王儲的誕生，不僅將改變沙特國內(nèi)政治的面貌，也將改變整個中東地區(qū)的面貌。自從擔任副王儲和國防部長以來，他就顯示出驚人的抱負。從立志改革沙特經(jīng)濟結構的“2030愿景”，到在也門開展沙特史上最大軍事行動“決斷風暴”，這位年輕王儲，無疑準備為沙特王國開啟全新的地區(qū)政策。

（《南方周末》、人民網(wǎng)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