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明，林文弢，王 興

(1.上海體育學院體育教育訓練學院，上海 200438；2.華東政法大學體育部，上海 201620；3.廣州體育學院科研處，廣東 廣州 510500)

國內運動干預骨質疏松癥研究脈絡演進及前沿動態(tài)分析*

朱建明1,2，林文弢3，王 興1

(1.上海體育學院體育教育訓練學院，上海 200438；2.華東政法大學體育部，上海 201620；3.廣州體育學院科研處，廣東 廣州 510500)

為深入了解國內運動干預骨質疏松癥研究發(fā)展現狀，采用文獻資料、文獻計量等方法，基于Cite Spaceⅴ可視化軟件對數據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研究結果發(fā)現：“運動-骨密度-骨質疏松”為該領域研究熱點主線，干預方式凸顯我國傳統(tǒng)民族特色，體現體醫(yī)融合之趨勢。

運動；骨質疏松；骨密度；研究熱點；Cite Spaceⅴ

骨質疏松癥被世界衛(wèi)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列為僅次于心腦血管疾病的第二大及健康危害。在美國，每年有超過150萬例骨質疏松性骨折[1]。英國每年也有約60萬起骨質疏松性骨折傷害，預測超過1/3女性和1/5男性一生至少遭受1次骨折[2]，骨折后醫(yī)護和預防給國家健康服務部(National Health Service，NHS)造成了440億英鎊的醫(yī)療負擔[3]。隨著全球老齡化程度的加劇，骨質疏松將是一個全球嚴重的公共健康問題。

近二十年來，學者們對骨質疏松癥的流行病學、病理學及治療方法的探索有著極大的進步，研究主要圍繞國際學術界認可的骨質疏松預防的三大原則：膳食調節(jié)、運動和鈣補充[4]而進行的。其中，運動療法以治療成本低、不良反應少、可接受程度高等優(yōu)勢[5]被廣泛關注。本文以中國知網(CNKI)為核心數據來源，對國內有關運動干預骨質疏松癥的研究現狀進行梳理分析，全面了解該研究領域的發(fā)展脈絡，以期為我國從事運動干預骨質疏松癥研究的學者提供信息支撐。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全部來自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收錄的文章，以“運動”并含“骨質疏松”為主題詞進行文獻檢索，文獻來源類別分別為SCI來源期刊、EI來源期刊、核心期刊、CSSCI，數據內容包括該文獻的題名、作者、作者單位、摘要、關鍵詞、期刊名稱、發(fā)表年等，截止檢索日期為2017年3月1日，共檢索628篇文獻。數據來源如表1所示。

表1 本研究數據來源一覽

1.2 研究方法

本文使用基于JAVA語言開發(fā)的Cite Space ⅴ信息可視化工具繪制科學知識圖譜軟件[6]。Cite Spaceⅴ軟件是由美國德雷賽爾大學(Drexel University)信息科學與技術學院陳超美博士開發(fā)，處于國際領先水平的信息可視化分析軟件，采用的是一種主要基于共引分析(co-citation analysis)理論和尋徑網絡算法(pathfinder network scaling, PF-NET)[7]等，對特定領域文獻(集合)進行計量，以探尋出學科領域演化的關鍵路徑及知識轉折點，并通過一系列可視化圖譜的繪制來形成對學科演化潛在動力機制的分析和學科發(fā)展前沿的探測。

2 研究熱點分析

研究熱點是某一時期獲得人們主要關注、引起較多數量文獻分析的現象。從文獻計量學的角度來看，某個領域的研究熱點是由學者們積極引用的文獻所體現的，某一時期內被引頻次較高的文獻一般來說是該領域的研究熱點。關鍵詞是文獻的核心，是論文主題的精確概括，關鍵詞的出現頻率也可用來確定該領域的研究熱點[8]。

在Cite Space ⅴ中，時間區(qū)間選擇為1992—2016年，時間切片為每2年，網絡節(jié)點選擇關鍵詞(Keyword)，采用關鍵路徑算法(pathfinder)，確定閾值為默認，運行得到該領域熱點知識圖譜，并整理生成高頻、高中心性關鍵詞表。其中以骨質疏松、骨密度和運動3個關鍵詞出現的頻率最高，分別為268次、190次、108次，解讀出該研究領域以“運動”、“骨密度”“骨質疏松”為研究核心，研究內容和層面分布較廣，整理得出表2和表3。

表2 本研究高頻及高中心性關鍵詞一覽

表3 本研究關鍵詞分類一覽

骨質疏松是一種常見的骨代謝紊亂疾病，即使在普通摔倒或極輕損傷情況下，容易導致骨折[9]。幼兒或成年之前，體內的新成骨組織數量多且質量高，因此，在30周歲之前人體骨量或骨密度達到峰值，隨后衰減趨勢占主導地位[10]。如果衰退速率過快或骨密度過低，便形成骨質疏松[11]。骨質疏松癥中骨組織呈現出較低骨量和衰退信號表達是骨脆弱的病理因素[12]。骨質疏松癥一般分為原發(fā)性和繼發(fā)性骨質疏松。原發(fā)性骨質疏松包括：青少年骨質疏松，病因目前仍不清晰[13]；絕經后骨質疏松發(fā)病風險較之前可增長4倍[14]；老年人骨質疏松一般由于微量營養(yǎng)素和激素的缺乏，或1-α-氫化酶的功能下降[15]等，屬于低代謝轉換型骨質疏松[16]。繼發(fā)性骨質疏松通常包括：藥物如糖皮質激素的內分泌紊亂[17]、血液系統(tǒng)疾病、胃腸紊亂、生活習慣、長期活動受限[18]等風險因素導致的結果。當然，還有一些風險無法改變如年齡、家族遺傳[19]、內分泌疾病[20]、糖尿病[21]、風濕性關節(jié)炎[22]等。骨質疏松癥的藥物治療常常會帶來副作用，最近研究關注藥物的替代療法如物理治療和運動療法。運動療法被推薦為預防骨質疏松的有效手段，其優(yōu)勢在于保持健康的能量平衡并可提高肌肉與骨骼質量，同樣也可改善慢性疾病狀況[23]。其中需要注意的是，運動療法的首要義務是活動安全性，尤其是患有嚴重骨骼系統(tǒng)功能缺陷的病人。

2.1 有氧運動干預方式多種多樣

有氧運動被視為骨質疏松最適合的干預方式，因考慮骨質疏松癥病患骨骼脆弱，難以承受大強度訓練。有學者認為有氧運動對破骨細胞分化傳導通路 OPG-RANKL-RANK 中的OPG和RANKL 蛋白及基因表達有一定調節(jié)作用，從而可促進破骨細胞分化，增強成熟破骨細胞活力，阻止破骨細胞凋亡[24]。梳理國內該研究領域長期關注運動干預骨質疏松學者所寫文章得知，有氧運動包含慢跑、健身操、游泳、太極拳等方式，評價指標主要為骨密度(BMD)和骨礦含量(BMC)等。孫建翠等[25]對60名老年人采取有氧健身操，12個月，每周4-6次，每日1-2次，每次30-60min的干預，運動組在腰椎2-4(L2-L4)、左側股骨頸(L-FN)、大轉子(L-TR)和wards區(qū)的骨密度(BMD)顯著高于實驗前(plt;0.05)，其中L2-L4差異最為顯著(P=0.004)，而參照組則出現下降趨勢，提出合理科學的有氧運動可提高骨密度水平。季麗萍等[26]通過比較長期參加游泳鍛煉和不經常參加運動的老年人BMD發(fā)現，經常進行游泳運動的老年BMD和血鈣明顯高于對照組，提示經常性的游泳運動可預防骨質疏松和骨丟失。陳衡等[27]對120名更年期婦女進行除營養(yǎng)補充以外的運動療法，為期2年，運動組每周進行至少3次如太極拳、跑步等活動，實驗發(fā)現有氧訓練組腰椎BMD顯著高于訓練前，從而證實了有氧健身運動對提高骨密度的有效性。作為極具傳統(tǒng)特色的太極拳運動，我國學者廣泛采用太極拳進行各種慢病干預嘗試與探索[28] [29] [30] [31] [32]。宋樺等[33]就報道了太極拳鍛煉對原發(fā)性骨質疏松患者骨密度及骨代謝的影響，實驗組每天進行60min二十四式太極拳練習，經6個月干預后，太極組腰椎和股骨BMD前后有顯著差異，而且優(yōu)于對照組，在骨代謝指標方面，血清骨鈣素(BGP)、血清堿性磷酸酶水平(ALP)均明顯降低，表明了太極拳鍛煉可提高局部骨密度值并有效改善骨質疏松患者的骨代謝水平。高元元等[34]則選取49名絕經后老年女性為實驗對象，結果發(fā)現常年習練太極拳組的老年女性的雌二醇(E2)、睪酮(T)高于對照組，卵泡刺激素(FSH)和黃體生成素(LH)低于對照組，驗證了太極拳練習在干預骨質疏松癥的有效性。另一方面，Martyn-St等[35]認為常規(guī)的行走練習對提高絕經后婦女的脊柱BMD沒有顯著效果，但在股骨頸上有效果差異[36]。盡管有氧運動可能被視為更合適的預防骨質疏松的運動方式，但也有爭議，可能由于干預的方式手段差異導致。

2.2 抗阻力訓練有效提高骨骼質量

抗阻力訓練在骨代謝方面有一定的效果，雖然這種訓練方式不是總是適合骨質疏松患者，因為老年人一般伴有關節(jié)限制等問題[37]。在抗阻力訓練過程中，牽拉骨骼肌產生的刺激，促進骨反應，引起骨骼肌代謝的電信號興奮性，從而使骨量丟失減少，骨密度增加[38]。米靖等[39]運用器械訓練(一周2次)的漸進性抗阻力方案對16名中老年女性進行干預，經24周力量練習后，中老年女性的BMD的T值雖然整體呈下降，但有62.5%的BMD是提高的。王康康等[40]采用彈力帶抗阻力形式，對25名中老年女性進行為期18周(每周3-5次，強度為16RM)的訓練，檢測實驗前中后的BMD發(fā)現，實驗中(第9周)BMD與實驗前無顯著差異，而實驗后則有明顯提高，認為抗阻訓練對中老年女性骨密度的提高有周期長短效應。Kerr等[41]認為高強度低重復效果優(yōu)于低強度多重復次數的抗阻力訓練模式，原因在于在提高骨骼質量上峰值負荷比重復次數更有效，Bonaiuti D等[42]也證實了這一點：高強度的抗阻練習更有利于骨代謝，緩解骨丟失，提高BMD。Zehnacker等[43]報道為期至少1年，每周2-3次，30-4個組合動作，每個動作8-12重復的中高強度的抗阻力訓練可以有效提高絕經后老年女性股骨BMD。雖然抗阻力訓練對BMD效果的研究效果并非全然一致，但這些研究都支持這種方式訓練在骨代謝水平上有積極作用。

2.3 全身振動訓練是一種安全的干預方式

全身振動訓練(Whole Body Vibration，WBV)是一種安全的運動方式，它要求患者在振動平臺上保持著靜態(tài)的姿勢，通過全身振動激活骨的信號傳導來促進骨重建合成。WBV可觸發(fā)肌肉發(fā)出“低值高頻”力學刺激，誘導肌肉產生牽張反射，反復刺激骨組織，引起B(yǎng)MD變化[44]。而Huang等[45]認為20-60Hz的振動能刺激Пa型肌纖維收縮，有利于骨骼血液灌注增加，促進骨生長，進而抑制骨量丟失。高穎暉等[46]認為WBV促進大鼠ER-α基因的表達，改善因性激素缺乏造成骨密度下降癥狀的可能機理之一。目前有垂直振動刺激和變向振動刺激兩種訓練模式。司會群等[47]采用去卵巢建立絕經后骨質疏松模型，基于全身振動訓練模式(WBV)，周期為7周，90Hz，振幅0.5mm，每天2次，實驗結果提示WBV能有效改善大鼠骨組織形態(tài)結構，增加脛骨骨密度，減少破骨細胞數目，同時能顯著增加腰椎Osterix蛋白表達，但對脛骨近端Osterix蛋白表達無顯著性影響，提示WBV可能通過激活Osterix蛋白表達減緩骨量丟失，但存在部位差異性。巴洪冰等[48]對52名老年女性進行24周WBV(每周3次、每次20min、20-35Hz、振幅3mm)，結果全身振動組大轉子BMD提高了9.1%(P=0.042)，Ward’s三角區(qū)提高16.9%(P=0.03)，L2-4提高7.6%(P=0.039)，但左股骨頸BMD無顯著變化。盧澎濤[49]探討了不同頻率的振動訓練對老年女性BMD的影響，結果建議中頻(25-30Hz)和高頻(40-45Hz)全身振動訓練能較好改善老年女性股骨近端BMD，且高頻效果優(yōu)于低(10-15Hz)、中頻，但對股骨頸BMD影響不明顯。解超等[50]關于全身振動對女性骨密度影響的meta分析中指出，WBV對絕經后老年女性的骨密度具有顯著的提高效果?？傮w而言，WBV對骨密度有積極影響，干預時間一般不低于24周，頻率在20-50Hz，振幅在2-5mm則更有效。

2.4 運動結合營養(yǎng)補劑效果更佳

目前，骨質疏松癥的營養(yǎng)治療研究主要集中在維生素D、鈣、大豆異黃酮等雌激素類、雙膦酸鹽類、中藥類等，良好的營養(yǎng)，特別是合理的維生素D與鈣攝入，可以促進骨形成和抑制骨吸收，有效治療骨質疏松[51]。有研究證明運動療法結合營養(yǎng)補充是預防骨質疏松的最佳選擇[52]。

夏秦等[53]報道了89例老年骨質疏松患者進行運動聯合活性維生素D的實驗，結果發(fā)現有氧運動聯合鈣(每天600mg)+α-骨化醇(α-D3)在腰椎和髖部的BMD、骨形成指標血清骨鈣素BGP、骨吸收指標尿吡啶啉/肌酐Pyd/Cr明顯優(yōu)于單純補劑組，提出運動結合活性維生素D補充對提高骨質疏松患者的骨量有積極作用。Wang D等[54]認為單純的補鈣效果對骨質疏松的預防與治療沒有明顯的證據，李治洪[55]則認為足量鈣的攝入結合運動，提高了體內需鈣閾值，促進鈣的吸收，對維持骨健康有著重要作用。在營養(yǎng)補劑選擇上，我國學者的探索充分體現中醫(yī)傳統(tǒng)特色，余修齡等[56]將179例骨質疏松患者分為單純補鈣組、補鈣+六味地黃丸組、補鈣+運動組、補鈣+六味地黃丸組+運動組，6個月后結果發(fā)現中藥、補鈣聯合運動在腰椎BMD的T值差值明顯高于其余3組，中醫(yī)學認為，腎虛是腎虛是絕經后骨質疏松的主要病機，中藥(六味地黃丸)為補腎益生之經方，調補陰陽，精生則髓生，髓生則骨養(yǎng)，提示補鈣基礎上加用六味地黃丸的運動療法綜合療法效果更佳。王加謀等[57]也認為運動結合中藥復方(杜仲、紅景天、葛根素等)比單一治療更有效。此外，中藥的品種還有補腎通絡湯[58]、首烏益腎骨康丸[59]等，這些復方中藥活性成分大致通過刺激成骨細胞合成、分泌和礦化；調節(jié)鈣磷代謝平衡；模擬雌激素樣作用；抑制破骨細胞吸收等機制[60]，遵循中醫(yī)基礎理論，體現出我國學者在中醫(yī)結合運動在干預骨質疏松方面的民族優(yōu)勢。

3 小結

3.1 自1992年來，國內運動干預骨質疏松研究發(fā)文量呈現逐漸遞增的趨勢，隨著全球老齡化程度的加劇，對老年人健康問題將持續(xù)受到關注，科研力量主要以體育院校、醫(yī)院及醫(yī)科大學為主，是該研究領域的中堅力量。高產作者主要以卜淑敏、何成奇、李世昌、鄒軍等為中心，成為該領域最為活躍的研究團隊；載文期刊主要以《中國組織工程研究》、《中國骨質疏松雜志》、《中國運動醫(yī)學雜志》為三大主流發(fā)文期刊。

3.2 研究主要圍繞“運動提高骨密度來預防骨質疏松”展開，干預方式具有中國傳統(tǒng)民族特色(太極拳與中藥)，今后應重視多種運動方式結合，體現“運動是良醫(yī)”與體醫(yī)融合之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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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ontheEvolutionandFrontierofExerciseInterventionOsteoporosisinChina

ZHU Jian-ming1,2，LIN Wen-tao3，WANG Xing1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 Training, Shanghai University of Sports, Shanghai 200438, China;2.Department of PE, 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Shanghai 201620, China;3.Guangzhou Sport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500, China)

in order to reveal the research status of exercise intervention Osteoporosis in china, using literature review, bibliometric method and other research methods, based on Cite Spaceⅴsoftware, made bibliometric analysis of literatures. The result shows that research hotspots in the field is “Exercise-Bone Mineral Density-Osteoporosis”. The intervention style highlights our nation traditi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reflects the trend of “sports is medicine”.

Exercises; Osteoporosis; BMD; research hotspots; Cite Spaceⅴ

1007-323X(2017)06-0092-05

2017-10-25

朱建明(1988-)，江蘇鹽城人，講師，博士生

林文弢,教授

研究方向：老年人運動與健康

華東政法大學校級科研項目(項目編號：16HZK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