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德
今年的9月9日,因一位與毛澤東有親戚關系,在“文革”中官至外交部副部長的女子的離世而顯得很特別。那天午后我在微信朋友圈見到第一條她去世的消息:“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海容老追隨她的導師去了,走好!”還配發(fā)了一張長沙橘子洲頭青年毛澤東的雕像照片。我感到十分突然,第一反應是王海容去世了。隨后又見到一位朋友感嘆道:“也是世間奇事,當年毛澤東9月9日逝世,誰知王海容在41年后的這一天,也隨他而去?!睂ν鹾H莸氖攀?,傳統(tǒng)紙媒和新媒體都不甘落后,競相報道,總量而言可用鋪天蓋地來形容,而且新聞標題都很搶眼,譬如“新中國首位女外長王海容逝世 曾參與基辛格尼克松接待”(《新民晚報》)、“女外交家王海容離世 曾參與基辛格秘密訪華”(網(wǎng)易)。
王海容“文革”中常陪在毛澤東身邊,給我輩記憶最深刻的是尼克松訪華期間幾張載入史冊的照片??梢哉f,凡是有“文革”經(jīng)歷的人沒有不曉得她的。但“文革”結(jié)束后,她很快消失在公眾視野里,后被安排到國務院參事室任副主任。1990年代初,中央文史館館長蕭乾先生與上海文史館的關系密切,聯(lián)合上海文史館組織全國文史館編輯出版《新編文史筆記叢書》,又與上海文史館共同創(chuàng)辦《世紀》。正由于這種特殊關系,我常有機會前往位于天安門廣場東南邊上的前門東大街11號中央文史館。中央文史館與國務院參事室合署辦公,對外兩個單位,基本上是一套人馬。奇怪的是,這兩個單位在大院門口曾長期不掛牌子,給過往行人一種神秘感。第一次見到王海容是在中央文史館大樓內(nèi)的過道里邂逅的。那時是冬天,迎面見到一位剪著短發(fā)穿一件軍大衣的矮小女同志匆匆走來。陪同我們的中央館的同志跟她打招呼,她“嗯”了一聲腳也沒停就徑直走了,沒有表現(xiàn)出領導同志的熱情并駐足與我們寒暄幾句。當她剛走遠,同行的同志低聲對我說:“她就是王海容。”當時我聽了非常驚異,習慣性地再回頭看她的背影,心想當年風光無限的風云人物王海容怎么這樣土氣,像個農(nóng)村婦女一般。現(xiàn)在看來,我當初的第一反應并沒錯,王楚光先生在《我認識的王海容》一文,記述的王海容就是一位不注重修飾卻極富個性的不平凡女性。
今年3月我到北京中央文史館開會,抵京的當天晚上就去北京醫(yī)院看望《世紀》顧問王楚光先生,欣喜得知他正在寫回憶錄。半個月后,我發(fā)短信向他問候,了解回憶錄寫作進展,并希望他能選若干給《世紀》發(fā)表。不久他打電話給我,說想寫篇王海容的文章給《世紀》,我聽了當即說好。他與王海容共事多年,對她非常熟悉,以他的身份來寫再合適不過了。事實上《我認識的王海容》是我所見寫王海容后半生最具權(quán)威的一篇文章,發(fā)表時配發(fā)的照片也很珍貴,受到讀者歡迎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想講講文章在7月號發(fā)表后被新媒體熱傳的情況,由此可窺見當下國人對王海容其人的關注度和新媒體的影響力。去年初《世紀》順應潮流開通微信公眾號,開拓了一條快捷的新傳播渠道。為進一步發(fā)揮社會效益,還與多家有影響力的新媒體合作聯(lián)動。7月文匯APP發(fā)布《我認識的王海容》后,僅幾天就突破了百萬閱讀量。9月10日,又破例重發(fā)該文,閱讀量依舊日夜飚升。我特別留意《世紀》微信公眾號,王海容去世那天,閱讀量才五六千,但之后天天快速增長。到9月12日中午,達到49134,點贊數(shù)324;次日早晨上升為52000;截至今天,閱讀量已突破了六萬,躍居《世紀》微信公眾號所發(fā)文章閱讀量第二。但從多個微信公眾號的閱讀總量來說,該文無疑摘取了桂冠。(2017年10月29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