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蒙蒙

淺析公民社會全球化

姚蒙蒙

學術界對全球公民社會的界定眾說紛紜，美國學者認為非政府機構和社會運動的興起，“全球結社革命”在全世界掀起的變革浪潮是其主要原因。但從根源上來講，全球公民社會必須從公民社會進行分析，進而發(fā)展為全球公民社會。同時正是由于全球公民社會的興起，傳統(tǒng)的國際秩序在向著一種全球秩序轉變即大國中心型秩序將部分地被以多元化的行為體中心的秩序所取代。

全球化 公民社會 全球治理

一、公民社會全球化

全球公民社會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時興的概念，它的出現與全球化的發(fā)展密不可分，也可以認為是全球化的發(fā)展將民族國家的公民卷入了全球化。理解全球公民社會，需要理解全球化與民族國家，進而分析全球公民社會。

通常，學術界將哥倫布發(fā)現新大陸這一事件定義為全球化的第一步，縱觀全球化的發(fā)展歷程，技術的進步，科技的發(fā)展，商業(yè)與金融的擴展，這些都是促進全球化不斷發(fā)展的動因。在全球化中，除了這些因素，最核心的其實是人的社會關系的變化。早期人的生活區(qū)域固定在村落，后來是城邦，然后是民族國家，并且隨著全球化的發(fā)展，民族國家作為全球社會的單位，開始分割世界資源，整個世界被有意識的所劃分。在西方歷史上，這種景觀由威斯特伐利亞和會成為現實，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上演，更是這種現象的寫照。因此所謂的全球化過程，從根本上說是超越民族國家范式的過程，也就是突破民族國家本身的界限，從而實現在全球范圍內的組織再造的過程。

學術界對全球公民社會的界定眾說紛紜，但從根源上來講，全球公民社會必須從公民社會進行分析，進而發(fā)展為全球公民社會。首先，公民社會需要生產力的發(fā)展，將農民從土地上解放出來，以歐洲為例，中世紀中后期的商業(yè)革命大潮既推動了歐洲城市的轉型，同時促進了商人階層的形成。其次，經濟方面而言，市場經濟體制的確立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它幫助公民階級實現了政治解放，把人們在政治領域從等級制度中解放出來，形成了利益集團、現代政黨等。再次，政治方面而言，統(tǒng)一國家的建立，為公民社會提供了政治保障。正如18世紀德意志的統(tǒng)治者所說“不管他們喜歡與否，我們必須使他們成為自由的、富裕的和守法的公民?！敝挥性诮y(tǒng)一國家的保障之下，才會形成公共權力和私人權力，市民意識轉為公民意識。最后城市生活中擁有的自治的政治地位和代議民主制機構使得自由、平等、民主觀念深入人心，有利于培養(yǎng)公民的公共精神和參與意識。

二、公民社會全球化的發(fā)展歷程

公民社會并不是因為全球化的發(fā)展而存在，從歷史唯物主義的角度來看，公民社會本身有著自己的歷史發(fā)展過程，并且公民社會的變動會決定國家結構和形態(tài)的變動。同時正是全球化的緣故，把公民社會卷入到全球化進程中。

在古希臘時期，常常用“公民社會”概念來描述城邦的生活狀況，并將公民社會和政治社會等同起來，國家直接等同于社會，而且國家總攬一切，私人生活與國家生活是融合在一起的，即使直到啟蒙時代，公民社會與政治社會仍是同一個意思。但從18世紀開始，歐洲發(fā)生了英國革命、法國革命等，革命席卷了歐洲大陸，進步思想深入民心，國家同時進行了體制改革，確立了現代資產階級民主制度。資產階級公民社會在此狀況下繼續(xù)發(fā)展到第二階段。

資產階級所發(fā)動的公民社會革命，開啟了現代國家的民主化改造進程英國確立了君主立憲制，法國經過曲折的革命進程，最終建立了憲政共和國等。第二次結構轉型成功，公民社會公共領域從公民社會私人領域中分離出來，成為與公共權力領域—現代國家相對抗的領域。

在資產階級確立了對世界的統(tǒng)治之后，其后的發(fā)展并不是繁花似錦，而是用鮮血澆筑的悲劇。一戰(zhàn)二戰(zhàn)的爆發(fā)是這種悲劇的激烈表現，自此迎來了公民社會的第三次結構轉型?，F代國家介入公民社會，國家職能和結構大規(guī)模擴張，政府成為“全能政府”，公民社會成為現代國家的依從者，公共領域被國家領域滲透，成為了某些利益集團的“私人輿論”。

歷史發(fā)展到現在，不管是跨國公司的迅速發(fā)展，或是金融資本的迅速流動，一切都證明著資本在世界上幾乎所有角落和所有領域的全球擴張，無論是發(fā)達國家或是發(fā)展中國家，資本無孔不入，一個全球緊密聯系的社會共同體正在形成中，這樣同時也會使原本局限在一國國內的公民社會被全球一體化浪潮所攜帶，發(fā)展成為全球公民社會。

三、公民社會全球化的推動條件

第一，全球化的發(fā)展：全球化的發(fā)展使人們擺脫了地域上的限制，同時各國公民的選擇機遇和生活空間大大提高，國家的局限性不斷減弱。全球化下的各國人民堅信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創(chuàng)造未來，個人也可在國際活動中發(fā)揮自己的作用。

第二，出現了全球性問題，多與全人類的幸福福祉緊密相連，例如針對全球氣候變暖問題、環(huán)境問題、恐怖主義問題。來自世界各個國家的公民社會部門需要拋棄國家利益的成見，共同為整個地球謀福利。全球性問題引發(fā)了全球性意識與全球價值的確立,促進了公民身份的全球化，人民標準逐漸超越國家標準。

第三，技術的進步：互聯網的迅速發(fā)展將世界變成了“地球村”，不同膚色、種族、國籍的人群都可以借助互聯網交流、學習。另外由于交通通訊技術的發(fā)展，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更加方便，世界上各國的公民都可以通過各種途徑進行自由的辯論與對話。如Face book, 各種交流論壇，各種視頻等手段，通過這些，人與人可以站在全球公共利益的基礎上，對當今國際社會問題自由發(fā)表意見并形成了不可忽視的社會力量，比如美國特朗普初上臺執(zhí)政所引起的歐洲民眾一系列抗議。

第四，結社革命為公民社會全球化提供了重要的組織基礎，使得全球公民社會的形成具備了大量的成員機構。結社革命是近年來全球社會領域的一個重要現象。

第五，傳統(tǒng)西方根深蒂固的德性遺產和宗教情懷。其認為公民應當以積極參與公共事務作為自己神圣的職責；羅馬美德則是提倡以美德、共同利益作為至高無上的標準來構建共和國，提倡以公共精神至上來指導個體行為。另一方面是漫長的中世紀所積淀下來的宗教情懷，對支撐全球公民社會組織發(fā)展的公民積極主義具有積極影響。“美國87%的人信仰基督教，遵從基督教的道德原則，許多人把從事公益事業(yè)看作是對基督教道德原則的實踐，是一種極大的精神滿足和快樂”。

四、 全球公民社會的組成與限制性因素

以安海爾為代表的一些學者人為全球公民社會已經是一種現實，在他們看來，“20世紀90年代以來國際和超國家制度及組織的規(guī)模和范圍的急速擴大已經構成了全球公民社會成立的證據”；當然也有學者認為根本不存在能將人們聯合起來的全球共同思維方式等。但歸根結底，大家質疑的不是全球公民社會，而是全球公民社會是否存在這樣大的影響力。

全球公民社會有一定的政治潛能，但并不是所有的全球公民信仰正面力量，作為一種與國家相對應的領域，必然會受到本身與外界的限制。

第一，全球公民社會的自主性問題：無論是跨國公司、全球公民社會或是民族國家，都是共處于一個社會有機體之中，相互重疊，很難劃分清楚。具體來說，全球公民社會處在國家和市場經濟之間的“灰色地帶”，一方面其成員來自市場經濟的私人產權空間，自愿結社后構成的公民社會組織對成員不具有強制力，另一方面，全球公民社會干預本應該屬于社會公共權威機構的國家及其附屬份內之事的事務。另外，全球公民社會的資金來源問題。據學者統(tǒng)計，在國際人權組織領域，有50%的國際非政府組織承認接受公共資金，60%的國際非政府組織依靠私人基金會的捐贈。因此，從這方面來看，它會不自覺地受到私人利益的腐蝕

第二，集體行動的困境問題：其實從第一個問題也能推導出行動困境問題的存在。集體行動困境是指，“即使一個大集團的所有個人都是有理性的和尋求自我利益的，而且作為一個集團，它們采取行動實現他們共同的利益或目標都能獲益，他們仍然不會自愿地采取行動以實現共同的或集團的利益”。應用到公民社會這里，也是可行的。從資金來源方面判斷，非政府組織為獲得有限資源展開競爭，其自愿性會受到扭曲。這樣要么是在政府推動下，“要么是在有自愿奉獻精神的公民的帶領下才能組織起來，形成非政府組織”。

第三，合法性問題。有學者認為， “全球公民社會組織或非政府組織的合法性通常來源于三個方面：被某一國家或地區(qū)的大陸所認可；依據一定的國際法；根據當今廣泛認同的道德價值觀?！睆倪@方面來看，目前絕大部分國際法并不將非政府組織作為一個國際法主體來看待。

五、全球公民社會的發(fā)展趨勢

（一） 全球公民社會與國家

“全球公民社會的興起標志著國家中興主義的范式以及支撐國家價值的支柱遭受了實質性的挑戰(zhàn)，全球公民社會的發(fā)展客觀上要求國家的結構進行轉型”。從歷史的發(fā)展來看，國家形態(tài)的結構轉型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從城邦向帝國，從帝國向封建主義帝國，從封建主義國家向主權國家過度。由于全球化的發(fā)展，撕裂了現代民族國家的疆界，疆土界限的模糊導致了一個國家內部的秩序出現重大漏洞，一個國家的內部問題不再僅僅是該國自己的事情，比如跨國犯罪、環(huán)境污染、難民潮、氣候變遷、國際恐怖主義等，使得國家必須重視所謂的“全球社會秩序”問題。

（二）全球公民社會與全球治理

全球治理的提出是伴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快而被學者們所關注，全球治理就是一套沒有公共權威的管理人類活動的行之有效的機制。現實主義者看待整個國際體系持有這樣的看法“明天的國際社會依然會重復昨天的故事，國際政治從根本上還是“大國政治的悲劇”。然而回歸到現實世界，全球化趨勢日盛一日，全球范圍內相互依賴關系在深度和廣度上都有明顯的增強，同時全球性問題也向人類發(fā)出了嚴峻的挑戰(zhàn)，當然現行的國際秩序再也沒有能力有效解決其中任何一個全球性問題了。

全球公民社會的崛起對全球治理具有決定性的意義。首先，全球公民社會的興起，從根本改變了國家之間壁壘森嚴和界限清晰的結構，國家與國家之間日益成為一個相互影響的有機體；其次它改變了國際社會價值一元化的格局，逐步推動著價值多元化在全球范圍內的展開和實現；最后推動了國際社會的網絡化，全人類利益優(yōu)先的原則得到了進一步的體現。盡管全球公民社會的發(fā)展迄今為止還處在萌芽中，要想實現以上的發(fā)展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是全球公民社會興起所設定的歷史走向不可阻擋，在我看來這是人類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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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廣東東軟學院 ）

姚蒙蒙（1991-），女，漢族，河南濮陽人，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