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麗宏
紅燭和鱖魚
◎ 趙麗宏
魯光是我的老朋友。當年他曾以報告文學《中國姑娘》名滿天下。80年代中期,他是《中國體育報》的總編輯。有一年,他在浙江新安江組織了一次筆會。那次筆會上,我發(fā)現(xiàn)魯光對國畫頗有興趣,本來是寫作的筆會,但只要有空,他便鋪開宣紙揮筆作畫。當時我們還合作過幾回,我畫竹子,他畫雞雛??此涣攘葞坠P,便能畫出鮮活的生靈,很有一點大畫家的派頭。
我原以為魯光只是畫著玩玩,沒想到他還認了真。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魯光文章寫得少了,卻畫得越來越多,越畫越有名氣。他的國畫出現(xiàn)北京榮寶齋的展廳中,聽說很受歡迎。
90年代初,有一年收到魯光寄來的一本掛歷,掛歷里印的是他自己的畫??磼鞖v的封面,就使我大吃一驚,無數支燃燒的紅燭排滿了畫面,火苗閃耀,紅燭成行,眼前一片鮮亮的紅色。所有見過這幅畫的人,都有一種受到震撼的感覺。
我還有幾幅魯光的畫,其中一幅是他畫的鱖魚。有一次去北京,魯光請我和畫家吳山明吃飯。飯后我們去他家,在他的書房兼畫室中說話。話題當然是繪畫。談得興起時,魯光手癢了,便拿出筆墨,鋪開宣紙,畫了一條鱖魚和幾只紅辣椒,又請吳山明在他的畫上補墨題詞。那條鱖魚雖然畫得簡單,卻靈氣酣暢。接著他又畫牛,畫得不滿意,執(zhí)意請吳山明為他示范,吳山明拗不過他,揮筆畫了一幅水牛戲月圖。這兩幅畫,現(xiàn)都在我手中,有時拿出來看看,便又想起了那天在魯光家里看他和吳山明一起揮毫潑墨的情景。
(摘自《心靈的蘆笛》長江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