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雙 張向葵

(1 吉林大學(xué)哲學(xué)社會學(xué)院，長春 130012)

(2 東北師范大學(xué)兒童發(fā)展研究中心，東北師范大學(xué)心理學(xué)院，長春 130024)

幼兒物體掌控動機的發(fā)展特點研究 *

劉 雙1張向葵2

(1 吉林大學(xué)哲學(xué)社會學(xué)院，長春 130012)

(2 東北師范大學(xué)兒童發(fā)展研究中心，東北師范大學(xué)心理學(xué)院，長春 130024)

采用半結(jié)構(gòu)化的自由游戲觀察法，考察物體掌控動機在幼兒期的表現(xiàn)形式與發(fā)展規(guī)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隨年齡增長，幼兒在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上的掌控時間顯著提高，掌控變換性顯著下降，對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的喜愛度有先下降后上升的趨勢；4-6歲幼兒在不同材料類型上的平均掌控時間和喜愛度均存在顯著差異；年齡與材料類型對掌控時間和喜愛度的交互作用顯著。

物體掌控動機，發(fā)展特點，幼兒，掌控時間，喜愛度。

1 問題提出

掌控動機（mastery motivation）是人類發(fā)展研究領(lǐng)域中的一個核心概念（Gilmore & Cuskelly,2009），它通常是指人們有一種內(nèi)在動力去理解和影響環(huán)境，并在不同程度上與環(huán)境發(fā)生著有效的相互作用（Turner & Johnson, 2003）。掌控動機從概念起源到實證研究范式逐步成熟經(jīng)歷了半個多世紀的發(fā)展。White（1959）最初提出這個內(nèi)在動機概念，他用“效果（effectance）動機”和“能力動機”來解釋人們追求能力的內(nèi)在力量。到20世紀70年代，White的效果動機概念得到操作化。Harter（1975）首次運用了“掌控動機”這個詞，并將其操作性定義為“解決挑戰(zhàn)性認知問題的愿望，進而獲得解決問題本身帶來的內(nèi)在滿足感”。進一步的實證研究表明，兒童掌控動機常常外在表現(xiàn)為（a）好奇和探索；（b）目標指向任務(wù)中的堅持性；（c）來自于探索過程、成功或失敗的情感（包括對能提供新奇或挑戰(zhàn)的不同活動的自然興趣和愉悅感）（如，Busch-Rossnagel, 1997; Cain& Dweck, 1995; Deci & Ryan, 2010; McGrath, Sullivan,Brem, & Rocherolle, 1995）。

Morgan等（1993）利用因素分析法概括出掌控動機的三個主要領(lǐng)域：物體掌控動機、社會掌控動機和大動作掌控動機。但早期對年幼兒童掌控動機的研究多數(shù)集中在兒童與玩具或其他物體之間的互動，即對物體掌控動機的研究。且很多研究表明，物體掌控動機對于后期的認知和智力發(fā)展是一種核心動力（Barrett & Morgan, 1995）。研究者們報告了物體掌控動機與認知能力之間顯著的中等到高等程度的正相關(guān)。這不僅包括正常發(fā)展的嬰兒和學(xué)步兒童（r=0.28-0.78; 如，Jennings,Yarrow, & Martin, 1984; Yarrow et al., 1983; Yarrow,Morgan, Jennings, Harmon, & Gaiter, 1982），還包括具有發(fā)展障礙的嬰兒和學(xué)步兒童（r=0.25-0.87;如，Hauser-Cram, 1993; Schwethelm & Mahoney,1986）。而且，嬰兒期的物體掌控動機指標甚至比IQ測驗分數(shù)更好地預(yù)測了兒童期的智力水平（如，Messer et al., 1986; Yarrow & Pederson,1976）。由此可見，物體掌控動機在個體發(fā)展，尤其是早期發(fā)展中的重要性。

那么，物體掌控動機在早期究竟是如何發(fā)展的？一些研究者就其發(fā)展過程提出了明確的觀點，如Barrett和Morgan（1995）針對0-3歲的嬰兒提出了三個發(fā)展階段。階段一：從出生到8、9個月，傾向于控制事件，而不是一個被動的觀察者，同時偏愛新奇刺激；階段二：從8、9個月到17-22個月，當(dāng)進行挑戰(zhàn)性任務(wù)時，強調(diào)學(xué)習(xí)的集中性和外在行為標準的內(nèi)化，同時物體掌控動機的情感方面也愈加明顯地被觀察到（如完成一項任務(wù)的喜悅）；階段三：從17-22個月到32-36個月，執(zhí)行一系列行為來達到一個目標的能力出現(xiàn)，同時開始涉及對自我的評價。另一位研究者Jennings（1991）基于早期實證研究概括出更加詳細的物體掌控動機發(fā)展階段。第一階段：出生至9個月，主要掌控行為是探索新奇事物并獲得伴隨性的反饋，目標是影響環(huán)境；第二階段：9至18個月，主要掌控行為是達到簡單目標，控制事件發(fā)生的過程；第三階段：18個月至3歲，主要掌控行為是達到最終的結(jié)果目標以完成問題解決；第四階段：3至5歲，主要掌控行為是關(guān)注任務(wù)難度，偏愛挑戰(zhàn)。

從這些發(fā)展階段的分析來看，研究者對幼兒期（3歲以后）物體掌控動機的研究相對于嬰兒期略顯薄弱，甚至有的研究者沒有考察幼兒期的發(fā)展階段和特點（如Barrett & Morgan, 1995），或只將偏愛挑戰(zhàn)作為幼兒期掌控動機的主要特點（如，Jennings, 1991），而缺少更為細致、深入的探索和分析。所以，基于物體掌控動機對于兒童發(fā)展的重要性及以往發(fā)展特點研究的不足，本研究將通過半結(jié)構(gòu)化的自由游戲觀察法，對掌控材料進行細致劃分，著重考察物體掌控動機在幼兒期的表現(xiàn)形式與發(fā)展規(guī)律，即影響4-6歲幼兒物體掌控動機的掌控材料類型，和該階段物體掌控動機的年齡特點差異，為幼兒物體掌控動機的培養(yǎng)奠定理論基礎(chǔ)。

2 研究方法

2.1 被試

在東北師范大學(xué)附屬幼兒園按不同年齡組隨機選取4-6歲兒童96人（男孩51人，女孩45人），其中4歲組33人（男孩16人，女孩17人，平均年齡為48.18個月，SD = 1.36，最小年齡為46個月，最大年齡為50個月），5歲組32人（男孩16人，女孩16人，平均年齡為59.94個月，SD = 1.34，最小年齡為58個月，最大年齡為62個月），6歲組31人（男孩19人，女孩12人，平均年齡為70.48個月，SD = 1.67，最小年齡為69個月，最大年齡為74個月）。參與測評兒童的家庭總月收入和父母教育情況見表1。

表 1 兒童家庭人口統(tǒng)計學(xué)信息

2.2 材料

根據(jù)物體掌控動機的概念（Morgan, Busch-Rossnagel, Barrett, & Wang, 2009），較低水平的物體掌控是集中于對物體本身的操作，通常會伴隨一些效果反饋，而較高水平的物體掌控是認知取向的，集中于任務(wù)解決或知識掌握，而不僅僅在于操作是否有明顯的外在效果。所以，根據(jù)物體操作性強弱（效果多寡）和認知卷入程度高低這兩方面特點，確定并選取這樣幾類材料：

第一類材料：完全認知掌控，不涉及物體操作（認知掌控類）。

這類材料選取的是幼兒圖書和掛圖，內(nèi)容均包括蔬果、動物、交通工具和數(shù)字，對于該類材料，兒童以觀看和閱讀為主，完全是認知掌控，基本不涉及物體操作。

第二類材料：高認知掌控，低物體操作（高認知低效果類）。

這類材料選取的是幼兒拼圖，包括4塊、6塊、8塊、10塊、14塊和35塊，目標是將小塊拼成完整的圖形，幼兒可以自己選擇幾種難度的拼圖。兒童在拼圖游戲中需要較多的認知技能（如表征、推理、問題解決等）和集中性注意，以完成材料本身所賦予的行為目標。

第三類材料：中等程度認知掌控，中等程度物體操作（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

這類材料選取的是小魚圖形匹配板，它由一塊釣魚板、16條不同形狀的小魚和一只磁力釣魚竿組成。兒童可以將16條不同形狀的小魚放入對應(yīng)形狀的位置中，然后用磁力小魚竿將小魚逐條釣起放入小桶中。磁力魚竿在將小魚“釣”起時會有明顯的聲音，隨之，小魚就被“粘”在魚竿上。操作這個玩具時，“放入”小魚的過程涉及認知掌控，而“釣起”小魚的過程涉及物體操作的效果。

第四類材料：低認知掌控，高物體操作（低認知高效果類）。

這類材料選取的是一輛玩具小汽車，小汽車模型顏色鮮艷、圖畫豐富生動、變化性強，當(dāng)幼兒操作上面的部件，車身上的圓筒和齒輪可以旋轉(zhuǎn)，書頁可以翻轉(zhuǎn)，后面的小門可以彈開。由于小汽車材料本身沒有明顯的活動目標，所以，兒童在操作時不需要太多的認知卷入。

第五類材料：不可確定的認知掌控或物體操作（兩可掌控類）。

這類材料選取的是一套拼裝積木（50塊），這套積木為泡沫質(zhì)地的大塊積木，它兼具木質(zhì)積木可以壘高和拼插玩具可以組裝的雙項特點。由于材料本身不具有明確操作目標，所以兒童在操作過程中可以在內(nèi)心確立自己的組裝和搭建目標，進而努力完成目標，也可以漫無目的地隨意操作其中的任何一塊，只為達到某一種效果（如用積木塊敲打地板，或?qū)A柱狀積木穿過另一塊積木上的“圓洞”）。

2.3 程序

將五類任務(wù)材料交替放在觀察室內(nèi)的地墊上，擺放的位置旨在使主試可以看見幼兒的游戲過程。利用半結(jié)構(gòu)式觀察法對幼兒的自由游戲進行觀察。每次選取一名幼兒進入觀察室，主試與幼兒簡單交流后（如“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了？”以減少幼兒對主試的陌生感和恐懼感），告訴幼兒：“這里有掛圖、圖畫書、積木、小汽車、小貓釣魚和拼圖（對不同幼兒，敘述順序有不同，以避免順序效應(yīng)），你可以在里面自由地玩，想玩什么玩具都可以，如果什么時候不想玩了，就告訴我”。游戲的最長時間限制為35分鐘。實驗中，有一名主試在觀察室的一角假裝進行自己的事情。整個過程中，如果（1）幼兒在35分鐘前告訴主試“不想玩了”，游戲結(jié)束；（2）幼兒行為脫離任務(wù)材料超過30秒，提示幼兒“你還想再玩一會嗎？”，三次脫離行為后，游戲結(jié)束；（3）35分鐘到，游戲結(jié)束。然后，主試詢問幼兒：“你最喜歡哪個玩具？”根據(jù)幼兒的回答或指認，記錄幼兒答案，并對整個實驗過程進行錄像。

2.4 測量

從概念來看，掌控動機的本質(zhì)是一種內(nèi)部心理力量，但從測量來看，它的外在表現(xiàn)卻是多方面、多樣化的。Barrett和Morgan（1995）提出，掌控動機的測量指標分為兩個主要類型：工具性指標和表達性指標。工具性指標是指個體為達到某種目的狀態(tài)而進行的行為，如在任務(wù)上的行為堅持性、任務(wù)指向時間等；而表達性指標是指個體在試圖控制或掌控過程中或之后產(chǎn)生的情感反應(yīng)，如對掌控對象的興趣感、任務(wù)愉悅感等。本研究根據(jù)這兩類指標特點，選取“掌控指向時間”作為工具性指標的正向測量，選取“掌控行為變換性”和“脫離掌控時間”作為工具性指標的反向測量，以期更全面地反映幼兒在掌控中的堅持性和指向性。另外，選取幼兒對玩具的“喜愛程度”作為掌控動機的表達性指標，反映幼兒對掌控對象的興趣感。

實驗結(jié)束后，對幼兒的游戲過程錄像進行分析編碼。計算物體掌控動機的工具性指標和表達性指標如下：

（1）工具性指標：

掌控指向時間比例：計算被試在各類材料上的游戲時間，然后除以游戲總時間，分別作為不同材料的物體掌控指向時間比例；

掌控行為變換性：整個游戲過程中幼兒由一種材料轉(zhuǎn)向另一種材料的次數(shù)除以總游戲時間；

脫離掌控時間比例：沒有指向任何任務(wù)材料的行為時間比例；

（2）表達性指標：

喜愛程度：在“最喜歡的玩具”問題中，幼兒回答或指認的玩具所屬的材料類型的喜愛程度計為1分，未提及的計為0分。

2.5 評分者一致性

由兩個評分者對10個兒童在游戲錄像中的各項測量指標獨立進行評分，以計算評分者一致性信度，結(jié)果顯示以上八個變量的評分者一致性為0.82到0.99。

3 結(jié)果與分析

3.1 初步分析

為了考察幾類掌控材料所引發(fā)的掌控動機之間互不相似，對各類材料掌控指向的時間比例進行相關(guān)分析（見表2）。

表 2 各類材料掌控指向時間比例的相關(guān)（N = 96）

從表2可見，只有掛圖和小汽車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guān)。所以在后面的分析中，只用在圖書上的掌控時間比例作為兒童在認知掌控類材料中的掌控動機水平。

3.2 描述性統(tǒng)計

對自由游戲中兒童在各類材料上的掌控時間比例、掌控行為變換性、脫離掌控時間比例和對各類材料的喜愛程度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結(jié)果見表3。

表 3 各類材料上掌控動機指標的描述性統(tǒng)計（N = 96）

3.3 掌控動機工具性指標與表達性指標的關(guān)系

本研究中，在各類材料上的掌控時間、脫離掌控時間和掌控變換性作為掌控動機的工具性指標，而對各類材料的喜愛度作為掌控動機的表達性指標。分析兒童在各類材料上的掌控時間（工具性指標）與喜愛度（表達性指標）之間的關(guān)系，相關(guān)結(jié)果如表4。

由表4可見，各類材料的掌控時間與喜愛度均呈顯著正相關(guān)，說明兒童在不同類型材料上的掌控指向與其內(nèi)心的喜愛程度是對應(yīng)的。

3.4 物體掌控動機的發(fā)展特點

3.4.1性別差異

對兒童在掌控動機各項指標上的性別差異進行t檢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掌控變換性上存在明顯的性別差異，t（94）=2.60，p＜0.05，男孩的變換性顯著大于女孩。但其他各項指標的性別差異均不顯著。圖書時間：t （94）=0.27，ns.；汽車時間：t （94）=1.39，ns.；積木時間：t（94）=–0.61，ns.；釣魚時間：t（94）=–0.42，ns.；拼圖時間：t（94）=–0.28，ns.；脫離掌控時間：t（94）=0.10，ns.；圖書喜愛度：t（94）=1.34，ns.；汽車喜愛度：t（94）=1.94，ns.；積木喜愛度：t（94）=–1.52，ns.；釣魚喜愛度：t（94）=0.69，ns.；拼圖喜愛度：t（94）=0.27，ns.。

3.4.2年齡與材料類型對物體掌控動機的影響

以年齡和材料類型為自變量，以物體掌控動機的工具性指標（掌控時間）和表達性指標（喜愛程度）分別作為因變量，各自進行二因素方差分析（F檢驗），具體結(jié)果如下：

首先，以掌控時間為因變量進行F檢驗發(fā)現(xiàn)，年齡主效應(yīng)不顯著，F(xiàn) （2, 89）=0.24，ns.，材料類型主效應(yīng)顯著，F(xiàn) （4, 89）=31.16，p＜0.001，兩者交互效應(yīng)顯著，F(xiàn) （8, 89）=5.43，p＜0.001。對材料類型主效應(yīng)進行多重檢驗發(fā)現(xiàn)，在認知類材料-圖書上的掌控時間顯著低于其他所有類型材料上的掌控時間（與汽車：Mean Difference=–9.01, p＜0.001；與積木：Mean Difference=–21.01, p ＜ 0.001；與釣魚：Mean Difference=–15.87, p＜0.001；與拼圖：Mean Difference=–13.24, p＜0.001）；其次是在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汽車上的掌控時間顯著低于兩可類材料-積木、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材料-釣魚和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拼圖上的掌控時間（與積木：Mean Difference=–12.01, p＜0.001；與釣魚：Mean Difference=–6.87, p ＜ 0.01；與拼圖：Mean Difference=–4.23, p ＜ 0.05）；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材料-釣魚和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拼圖上的掌控時間差異不顯著（Mean Difference=2.63, ns.），均顯著低于在兩可類材料-積木上的掌控時間（釣魚與積木：Mean Difference=–5.14, p＜0.05；拼圖與積木：Mean Difference=–7.77, p＜0.001）；而在兩可類材料-積木上的掌控時間顯著高于其他各類型材料上的掌控時間（具體差異如上）。整體趨勢見圖1。

圖 1 不同類型材料上的掌控時間差異

對于年齡與材料類型的交互效應(yīng)，進一步在每個年齡組內(nèi)對不同類材料的掌控時間進行F檢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于每個年齡組，材料類型差異均顯著（4歲組：F （4, 32）=18.34, p＜0.001；5歲組：F（4, 31）=10.86, p ＜ 0.001；6歲組：F （4,30）=14.20, p＜0.001）。其中每個年齡組內(nèi)，按不同材料掌控時間長短排序如下：

4歲組：從高到低依次為：積木、釣魚、汽車、拼圖、圖書；

5歲組：從高到低依次為：積木、釣魚、拼圖、汽車、圖書；

6歲組：從高到低依次為：拼圖、積木、釣魚、汽車、圖書。

該趨勢在圖2中清晰可見：除了拼圖以外，4-6歲幼兒在其他各類材料玩具上的掌控指向表現(xiàn)出了大體的一致性，即對認知類掌控-圖書的水平最低，其次是低認知高效果類掌控-汽車，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掌控-釣魚，最高是兩可類掌控-積木。而且這四類材料在年齡發(fā)展趨勢上變化比較平緩。但是高認知低效果類掌控-拼圖呈現(xiàn)出了顯著的年齡差異（4歲與5歲差異不顯著，Mean Difference=–6.06, ns.；4歲與6歲差異顯著，Mean Difference=–19.45, p＜0.001；5歲與6歲差異顯著，Mean Difference=–13.39, p＜0.01）和明顯的變化趨勢（4-6歲期間，兒童對這類材料的掌控水平隨年齡顯著提高，4歲時仍處于較低水平，5歲時上升到中等水平，而到6歲時就超過了其他幾類材料，處于最高掌控水平）。

圖 2 不同材料掌控時間隨年齡的變化趨勢

其次，以喜愛程度為因變量進行F檢驗發(fā)現(xiàn)，年齡主效應(yīng)不顯著，F(xiàn)（2, 89）=1.06, ns.，材料類型主效應(yīng)顯著，F(xiàn)（4, 89）=10.85，p ＜ 0.001，兩者交互效應(yīng)顯著，F(xiàn)（8, 89）=2.66，p＜0.01。對材料類型主效應(yīng)進行多重檢驗發(fā)現(xiàn)，認知類材料-圖書上的喜愛度顯著低于其他所有類型材料上的喜愛度（與汽車：Mean Difference=–0.32,p＜0.001；與積木：Mean Difference=–0.30,p＜0.001；與釣魚：Mean Difference=–0.19,p＜0.01；與拼圖：Mean Difference=–0.15,p＜0.05）；對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材料-釣魚和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拼圖的喜愛度沒有顯著差異（Mean Difference=0.04, ns.），但兩者均顯著低于兩可類材料-積木和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汽車的喜愛度（釣魚與積木：Mean Difference=–0.11, p＜0.05；釣魚與汽車：Mean Difference=–0.14, p ＜ 0.05；拼圖與積木：Mean Difference=–0.16, p＜0.01；拼圖與汽車：Mean Difference=–0.18, p＜0.01），而對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汽車和兩可類材料-積木的喜愛度最高，兩者沒有顯著差異（Mean Difference=0.02, ns.）。整體趨勢見圖3。

圖 3 不同類型材料上的喜愛度差異

對于年齡與材料類型的交互效應(yīng)，進一步在每個年齡組內(nèi)對不同類材料的喜愛程度進行F檢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于每個年齡組，材料類型差異均顯著（4歲組：F（4, 32）=9.09, p＜0.001；5歲組：F（4, 31）=3.28, p＜0.05；6歲組：F（4, 30）=4.60, p＜0.01）。其中每個年齡組內(nèi)，按不同材料喜愛度高低排序如下：

4歲組：從高到低依次為：汽車、積木、拼圖、釣魚、圖書；

5歲組：從高到低依次為：積木、釣魚、汽車=拼圖、圖書；

6歲組：從高到低依次為：積木=汽車、拼圖=釣魚、圖書。

該趨勢在圖4中可見：對于4-6歲的幼兒，對幾類材料的喜愛度及其變化趨勢具有較大的差異性。對于認知類掌控-圖書來說，4-6歲幼兒的喜愛度都處于最低水平，但卻有一個平緩的由升到降的過程，即4歲時喜愛度很低，5歲時相對升高，到6歲又回降到與4歲接近的水平；對于兩可類掌控-積木和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掌控-釣魚來說，幼兒的喜愛度從4歲到5歲都有較大幅度提高，但從5歲到6歲，變化均不明顯；而對高認知低效果類掌控-拼圖的喜愛度，從4歲到6歲處于緩步上升的趨勢。但以上這四類材料的喜愛度變化均沒有達到顯著水平。然而，對低認知高效果類掌控-汽車的喜愛度在4-6歲幼兒中出現(xiàn)了顯著的年齡差異（4歲與5歲差異顯著，Mean Difference=0.33,p＜0.01；4歲與6歲差異不顯著，Mean Difference=0.10, ns.；5歲與6歲差異顯著，Mean Difference=–0.23, p=0.05）和非單調(diào)的變化趨勢，4歲時對汽車的喜愛度處于最高水平，顯著高于其他四類材料（與圖書相比：Mean Difference=0.48, p＜0.001；與積木相比：Mean Difference=0.27, p＜0.01；與釣魚相比：Mean Difference=0.39, p＜0.001；與拼圖相比：Mean Difference=0.36, p＜0.001），而到5歲時顯著下降，低于兩可類掌控-積木和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掌控-釣魚，6歲時又顯著上升至最高水平（與積木同等），但仍略低于4歲水平。

圖 4 不同材料喜愛度隨年齡的變化趨勢

另外，以年齡為自變量，以物體掌控動機的其他兩種工具性指標（掌控變換性和脫離掌控時間）分別作為因變量，各自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F檢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年齡對掌控變換性作用顯著，F(xiàn) （2, 93）=14.98, p＜0.001，而對脫離掌控時間作用不顯著，F(xiàn)（2, 93）=0.68, ns.。對掌控變換性進行多重檢驗發(fā)現(xiàn)，4歲與5歲差異顯著（Mean Difference=0.39, p＜0.001），4歲與6歲差異顯著（Mean Difference=0.45, p＜0.001），5歲與6歲差異不顯著（Mean Difference=0.06, ns.）。如圖5所示，掌控變換性隨年齡增長有顯著下降，尤其在4歲到5歲之間。

圖 5 掌控變換性隨年齡的變化趨勢

4 討論

4.1 不同掌控材料之間的關(guān)系

從幼兒在不同類型材料上掌控時間之間的關(guān)系來看，只有假設(shè)為認知類材料-掛圖上的掌控時間與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玩具汽車上的掌控時間有顯著正相關(guān)，而其他材料之間或無顯著相關(guān)，或呈顯著負相關(guān)，說明其他幾類材料是可以相互區(qū)分的，所以最后在分析中只將圖書作為認知類掌控材料，沒有對掛圖的有關(guān)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另外，相關(guān)分析結(jié)果還表明，其他幾類材料上的掌控時間均與拼圖上的掌控時間呈負相關(guān)，說明在4-6歲期間，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對于幼兒掌控動機的影響相對于其他類材料的影響是比較突出的。

4.2 物體掌控動機基本情況分析

從掌控動機指標的初步分析結(jié)果來看，在工具性指標（掌控時間）方面，4-6歲幼兒在兩可類掌控材料-積木上的平均掌控時間比例最長，其次是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材料-釣魚、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拼圖和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玩具汽車，最短的是認知類材料-圖書。而從表達性指標（喜愛程度）來看，幼兒最喜歡的是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玩具汽車和兩可類材料-積木，其次是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材料-釣魚和高認知低效果類-拼圖，喜愛度最低的仍是認知類材料-圖書?？梢?，幼兒在不同材料上的掌控時間與喜愛度存在一定程度的不一致性（該點在后文詳細討論）。但從相同材料的掌控時間與喜愛度之間的相關(guān)來看，相同材料上的掌控工具性指標與表達性指標均存在顯著相關(guān)。由此可見，雖然掌控動機的工具性指標與表達性指標存在著一定的不一致性，但在統(tǒng)計水平上的相關(guān)是顯著的。這與以往研究結(jié)果存在一些不一致性。很多研究表明，掌控動機的工具性指標和表達性指標之間往往互相獨立或相關(guān)很低（如，Barrett, Morgan, & Maslin-Cole, 1993; Morgan et al.,1993; Yarrow et al., 1982）。這可能是因為以往很多研究都是將兒童在掌控過程中的情感流露作為掌控動機的表達性指標，而這種情感流露很多時候是看不到的。也就是說，由于一些表達性指標（如掌控過程中的愉悅感）的內(nèi)隱性導(dǎo)致現(xiàn)有的測量方法無法全面、準確收集到數(shù)據(jù)信息。這方面問題很多研究者都曾提及（如，Barrett & Morgan,1995）。但是本研究中，掌控動機的表達性指標選取的是另一種表達性指標——對掌控材料的喜愛程度，由于這個指標不是在掌控過程中收集的，其不足就在于會丟失一些外露的情感表現(xiàn)，但優(yōu)勢在于4-6歲的幼兒都能用語言清晰地表達出對某種材料的喜愛與否，所以能彌補過程愉悅收集不到或收集不準確的不足。而這種用事后訪談的方法得到的表達性指標在本研究結(jié)果看來是與工具性指標顯著相關(guān)的?？梢姡瓶貏訖C表達性指標與工具性指標之間的關(guān)系是與選取的具體指標以及數(shù)據(jù)收集方法密切相關(guān)的。

4.3 物體掌控動機的發(fā)展特點

4.3.1性別差異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在物體掌控動機的各項指標中，只有掌控變換性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即男孩的變換性顯著大于女孩。掌控變換性是一種綜合的掌控動機指標，代表著從一種游戲轉(zhuǎn)向另一種游戲的頻率，是游戲中專一性和整體堅持性的反向體現(xiàn)，即變換性越低，對游戲的專一性和堅持性就越高。以往研究中直接運用這個指標的并不多見，但有研究用“游戲連續(xù)性”這個指標（如，Jennings, Harmon, Morgan, & Yarrow, 1979）來反應(yīng)兒童在掌控中的專一性和整體堅持性。可見，這兩種指標雖然在正負值上意義相反，但在性質(zhì)上是相同的。在掌控變換性上，男孩顯著高于女孩，說明男孩在掌控過程中的專一性和整體堅持性都比女孩要低。這一結(jié)果與有些研究結(jié)果是相似的（如Gilmore, Cuskelly, & Purdie, 2003），但與一些研究結(jié)果相比，也存在著不一致性（如，Yarrow et al., 1983）。不一致性的原因在于，男孩可能在某一項自己感興趣的任務(wù)上堅持性要高于女孩，但當(dāng)同時面臨多項掌控材料時，可能更好奇于對各種材料都進行嘗試，因而導(dǎo)致其掌控變換性更高。

4.3.2年齡差異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幼兒在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拼圖上的掌控時間、掌控變換性及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玩具汽車上的喜愛度三個指標上存在顯著的年齡差異。

首先，就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拼圖的掌控時間來說，4-6歲呈整體上升趨勢，但從4歲到5歲上升趨勢并不顯著，而6歲幼兒有了大幅度提高，顯著高于4歲和5歲幼兒。這說明在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上的掌控動機在5歲有一個明顯的上升轉(zhuǎn)折點，在對物體的掌控上從動作掌控過渡到認知掌控，從低認知卷入過渡到高認知卷入，但是仍沒有到達完全認知掌控的動機水平。這一結(jié)果與幼兒期認知發(fā)展特點也是相匹配的。從皮亞杰的認知發(fā)展觀點來看，兒童心理的發(fā)展起源于主體的動作，而這種動作的本質(zhì)就是主體與客體的相互作用（張向葵, 桑標, 2012）。也就是說，兒童在生命早期是通過自己的動作與環(huán)境發(fā)生交互作用，用動作進行思考的。進而他提出了認知發(fā)展階段理論，在生命的頭兩年，兒童處于感知運動階段，依靠與生俱來的感覺運動反應(yīng)來與外界環(huán)境接觸，依靠實際的動作對知覺到的事物做出反應(yīng)。到了2-7歲，兒童進入前運算階段，開始能運用象征性符號在頭腦中進行“表象思維”。那么對于本研究的4-6歲幼兒，正處于認知發(fā)展的前運算階段，他們雖然已經(jīng)擺脫了完全依靠具體動作去感知世界，但仍需調(diào)動各種感官功能來幫助他們認識世界。這一方面表現(xiàn)為兒童仍需借助形象生動的外在形式來調(diào)動他們的視覺感官功能，另一方面表現(xiàn)為兒童仍需較多地依靠具體的操作和體驗才能更好地認識和理解周圍環(huán)境的活動。

其次，就掌控變換性來說，4-6歲期間掌控變換性隨年齡增長呈下降趨勢。從4歲到5歲有明顯的下降，而從5歲到6歲下降趨勢不顯著，這說明在物體掌控上的專一性和整體堅持性雖然隨年齡增長而提高，但在4到5歲期間提高幅度更大，是一個明顯的轉(zhuǎn)折點。這是和兒童成長中的大腦皮質(zhì)興奮抑制系統(tǒng)以及對事物的觀察特點緊密相關(guān)的。3、4歲左右的幼兒大腦興奮和抑制的發(fā)展不平衡，他們只能觀察日常生活中所接觸事物的表面或明顯的特征，進而表現(xiàn)為對這些事物的探索也往往是“蜻蜓點水”式的，而很難控制自己對事物進行更為深入、細致的觀察和操作。5-7歲的幼兒大腦皮質(zhì)的興奮和抑制機能都有所增強, 他們能夠?qū)W會控制自己的行為，比較準確地認識周圍的事物（趙玲, 1998）。他們不僅能注意事物的表面特征，而且能比較事物的本質(zhì)特征和非本質(zhì)特征，發(fā)現(xiàn)事物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及分辨事物的細微差別。這就會引發(fā)兒童對事物進行更為細致、深入的思考和探索。因此，可以理解4歲幼兒在物體掌控過程中可能會頻繁地由對一種材料的觀察和探索轉(zhuǎn)向另一種材料，表現(xiàn)出較高的掌控變換性，而到了5、6歲，隨著興奮和抑制及其平衡性機能的增強，幼兒會相對更為專一地集中在一種材料的掌控上，當(dāng)深入了解之后再轉(zhuǎn)向另一種材料，進而表現(xiàn)出較低的掌控變換性。

除此，本研究發(fā)現(xiàn)對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玩具汽車的喜愛度在年齡上存在著非單向的變化，即先是從4歲到5歲顯著下降，再是從5到6歲顯著上升。這是假設(shè)中沒有預(yù)料到的，也是一個值得推敲的問題。為什么4歲和6歲幼兒都對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玩具汽車有著相對較高且水平相近的喜愛度，喜愛的原因是一樣的嗎？通過對幼兒游戲錄像的反復(fù)觀察與分析發(fā)現(xiàn)，對于4歲的幼兒，這種高效果類的玩具材料是極易引發(fā)幼兒掌控的，因為操作玩具汽車上的各種部件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幼兒很愿意操縱它，并享受操縱過程帶來的效果，進而表現(xiàn)出較長的掌控時間。隨著年齡增長，5歲幼兒對這類玩具材料的操縱及其帶來的效果表現(xiàn)出興趣的明顯下降，他們往往在了解了所有部件的功能后，就不再重復(fù)這些操縱或重復(fù)操縱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說明5歲幼兒對高效果類材料的掌控動機明顯下降。而對于6歲幼兒來說，他們之所以又表現(xiàn)出更長的掌控時間，不是因為他們再次對反饋效果感興趣，而是用玩具小汽車進行著象征性游戲或結(jié)構(gòu)游戲。例如，幼兒在頭腦中會想象出一種故事情境，里面可能有一些人物，而玩具汽車就是故事情境中的一個道具，幼兒就像導(dǎo)演一樣想象并操縱著整個“故事”的進展?？赡苷驗檫@樣，6歲幼兒就再次在這類材料上表現(xiàn)出較長的掌控時間。這個現(xiàn)象在幼兒的游戲發(fā)展理論中能夠找到依據(jù)。邱學(xué)青（2008）在其著作中提到，如果將游戲按皮亞杰的認知發(fā)展理論進行分類的話，兒童游戲可以分為感覺運動游戲、象征性游戲、結(jié)構(gòu)游戲和規(guī)則游戲四類，不同類型游戲是隨認知發(fā)展而變化的。其中，感覺運動游戲是兒童最早出現(xiàn)的一種游戲形式，主要是通過感知和動作來認識環(huán)境、與人交往的，他們最初通過自己的身體作為游戲中心，逐漸開始擺弄和操作具體物體，并不斷反復(fù)練習(xí)已有動作，從簡單的、重復(fù)的練習(xí)中，嘗試發(fā)現(xiàn)、探索新的動作，并在反復(fù)的成功操作和練習(xí)中獲得愉悅的體驗?？梢娺@種游戲和掌控動機的最初表現(xiàn)形式是一致的。隨著兒童年齡增長，象征性游戲開始出現(xiàn)，兒童可以脫離當(dāng)前對實物的知覺，以象征物代替實物并學(xué)會用語言符號進行思維。而結(jié)構(gòu)游戲是兒童利用各種不同的結(jié)構(gòu)材料來建構(gòu)、反映現(xiàn)實生活中的物體。它是游戲活動向非游戲活動的過渡，前期帶有象征性，后期逐漸成為一種智力活動。那么，在本研究中，對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玩具汽車，4歲幼兒更多的是進行著感覺運動游戲，而6歲幼兒更多的是進行著象征性游戲或結(jié)構(gòu)游戲。所以，雖然兩個年齡幼兒表現(xiàn)出接近的喜愛程度，但喜愛的原因很可能是不一樣的。

4.3.3材料類型差異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對于4-6歲的幼兒，在兩可類材料-積木上的掌控時間比例最大，其次是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材料-釣魚和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拼圖，較低的是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汽車，最低的是認知類材料-圖書。從這個趨勢可以看出，對于這個年齡段的幼兒，物體掌控已經(jīng)開始傾向于有認知參與的掌控，如積木、釣魚和拼圖，而對高效果類的、以動作操作為主的物體掌控傾向開始減弱，但是認知參與的程度還是有影響的。對于完全認知類掌控，掌控傾向卻是最低的，而對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和兩可類材料（即中等程度的認知卷入）的掌控傾向是最高的。這個整體趨勢是符合掌控動機發(fā)展特點的。另外，兩可類材料與認知效果結(jié)合類材料相比，區(qū)別在于前者不管對于效果還是認知卷入，其操作目標都是開放性的，而后者對于效果和認知卷入其操作目標是封閉性的。從游戲類型來講，開放性的材料允許兒童進行更多類型的游戲，如探索性游戲、感覺運動游戲、象征性游戲、建構(gòu)游戲和結(jié)構(gòu)游戲等，進而給幼兒帶來更多的掌控空間，表現(xiàn)出更長的掌控時間。關(guān)于材料之間這種細微的目標差異對掌控動機的影響在以往研究中尚不多見，仍有待于更細致、深入的研究。

關(guān)于不同材料類型之間的喜愛程度，結(jié)果卻與掌控時間略有差異。主要差異體現(xiàn)在對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汽車的喜愛度最高，而其他趨勢大體相同。那么，幼兒為什么對這類材料在掌控動機的工具性指標（掌控時間）和表達性指標（喜愛度）上存在如此大的差異呢？筆者推斷，對于4-6歲的幼兒，這種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所能提供的掌控空間是不多的，即對于已經(jīng)從感知運動階段過渡到前運算階段的幼兒，這類材料在認知發(fā)展水平上已經(jīng)不能滿足幼兒的需要，所以當(dāng)幼兒發(fā)現(xiàn)了玩具汽車的所有“機關(guān)”之后，就覺得沒有再可以探索的了，進而表現(xiàn)出較短的掌控時間。但是由于玩具汽車鮮艷的顏色、可愛的卡通人物和上面附有的多個小部件，使得幼兒在情感上還是很喜歡它的，進而表現(xiàn)出較高的喜愛度。

5 結(jié)論

本研究條件得到以下結(jié)論：（1）隨年齡增長，幼兒在高認知低效果類材料-拼圖上的掌控時間顯著提高，掌控變換性顯著下降，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喜愛度有先下降后上升的趨勢。（2）4-6歲幼兒在不同材料類型上的平均掌控時間存在顯著差異。認知類材料-圖書最低，兩可類材料-積木最高。對不同材料類型的喜愛度存在顯著差異，認知類材料-圖書最低，低認知高效果類材料-汽車和兩可類材料-積木最高。（3）年齡與材料類型對掌控時間和喜愛度的交互作用顯著。除了拼圖以外，不同年齡（4-6歲）幼兒在其他各類材料玩具上的掌控指向表現(xiàn)出了大體的一致性，隨年齡變化比較平緩。但是高認知低效果類掌控-拼圖呈現(xiàn)出顯著的上升趨勢。另外，不同年齡幼兒對幾類材料的喜愛度及其變化趨勢具有較大的差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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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Development of Preschoolers' Object Mastery Motivation

LIU Shuang1, ZHANG Xiangkui2
(1 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Society,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 2 Research Center of Children Development,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School of Psychology,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4)

The developmental characteristics of preschoolers' object mastery motivation were examined using semi-structured observation method of free-pla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 as children's ages increased, their persistence on materials with more cognition engaged and less effect produced improved significantly, and the transition in mastery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Whereas, interest in materials with less cognition engaged and more effect produced dropped from age 4 to 5 and raised from age 5 to 6; 2)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persistence and interest on various materials for children aged 4-6; 3) the interactive influences of age and material type on persistence and interest were significant.

object mastery motivation, developmental characteristics, preschoolers, mastery time, interest.

B844.1

2015–11–11

吉林大學(xué)基本科研業(yè)務(wù)費項目（450060482361）和奕陽教育研究院2011年度青年學(xué)者研究項目（QX2011-08）。

張向葵，E-mail: zhangxiangkui@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