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
“狗子,昨晚包工頭劉黑子提著東西去找你了吧?”
接了娘的電話,我一愣,娘在鄉(xiāng)下,咋會知道這些呢?我說:“娘,你又聽誰胡咧咧了,沒影的事?!蹦镎f:“這個你瞞不了娘,這是你爹夜里給我托的夢,你趕快給人家退回去。你爹有天眼,時時在天上看著你呢?!?/p>
我不信爹真有這個靈性,也許只是一個巧合。一個月前我爹得了一場大病,走了。我痛哭了一場,也輕松了許多。爹管我管得太嚴,誰也別想賄賂我一點東西,人家都說我白當了幾年局長,要啥沒啥。沒辦法,我知道爹這是為我好。
過了幾天,娘又打來電話:“狗子,你爹又給我托夢了,昨晚李胖子提著東西去了你家,你不要上他的賊船。趕快把東西給他退回去。你咋不長一點記性呢?”
這還真怪了,難道爹真有這個靈性,有天眼,啥事也瞞不過他?我仿佛看到爹黑著臉看著我,那雙眼令我不寒而栗。
又過了幾天,娘又打來電話:“狗子,你爹又給我托夢了,昨晚一個瘦子又提著一包東西去了你家……你不要自己捂著耳朵偷鈴鐺,監(jiān)獄不一定都是給別人開的。你做的啥事你爹都看得清清亮亮?!?/p>
我撲通一聲跪在爹的遺像前:“爹,兒子服你了。從此以后,你的兒子還是原來那個兒子?!?/p>
一天晚上,我路過小區(qū)小超市門口,無意中聽到里面張瘸子在打電話:“他嬸子,這幾天沒有人拿東西來找狗子了,放心吧,我的眼尖著呢……我保證替李正站好崗?!?/p>
我的心一緊,李正是我爹,張瘸子是我爹的戰(zhàn)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