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可欣
摘要:作為“70”后女作家,盛可以是當代文學的異數,她出生于湖南益陽,從小家庭貧困高中時輟學外出打工,從深圳到東北再到北京,她做了很多底層的雜工,她的作品是在打工的同時進行的,豐富的人生經歷使她很早體會到世態(tài)炎涼,《人民文學》曾評論盛可以:“盛可以的小說鋒利有力,她對生活的解剖幾乎達到了一種令人心驚的地步”。
關鍵詞:底層;女性;北妹
底層包含著生活的全部,文學中,所有社會、政治、經濟、文化上的地位處于社會的最下層,被稱之為“底層”,屬于社會的弱勢群體,作為一種存在著的生活形態(tài)和社會形態(tài),底層包括欺騙與不公、不幸與磨難、物質的匱乏和無奈的生活狀態(tài)等艱難的一面,同時也能看到底層人民的堅持與奮斗、勤勞與勇敢、誠實與創(chuàng)造等美好的一面,但由于深受20世紀文學主導性審美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當下的底層寫作,呈現的都是被極端處理過的另面現象,底層美好、光明的一面都被作家遮蔽了,作家多以寫“苦”為主,如內心的彷徨、漂泊的孤獨感和身份難以認同。
作為“70”后的盛可以由于家境貧寒,高中未畢業(yè)就輟學打工,見證了底層人群的艱辛,發(fā)生在她身上的現實讓她有勇氣進行創(chuàng)作,她將自己在底層打工的體驗及所見往往投射于小說中,很多都是極度生活化的真實,也將社會根深蒂固的底層人群卑微、歧視的觀念得以體現,由此來展開她的底層書寫,把自己的親身經驗不去粉飾的寫入作品中,是真正的“底層生存寫作”。所以她的很多作品以自身的真實體驗而立足于底層女性,多以很少受教育的青年女性為主人公,她們在情愛中的掙扎,在生存中的困境,在失望中找尋希望,以底層女性的愛情、婚姻悲劇和身份認同毫無掩飾的直面人生,呼喚女性對愛情的選擇及自我覺醒,渴望兩性平等與“兩性和諧”。
《北妹》中的主人公錢小紅和李思江為了過更好的生活去城市打拼,但是城市的陰暗讓她們的生活更加艱難,為了暫住證用身體交換,被抓去拘留所,抓去結扎,在偌大的城市里肉體和靈魂無處安放,于是踏上了回家的路,才發(fā)現鄉(xiāng)村已經容納不了她們,與錢小紅等打工人群已經格格不入,鄉(xiāng)村人們異樣的眼神,甚至自己的父親都會懷疑,她們去城市是做不正當的行業(yè),身份很難被尊重,最后鄉(xiāng)村遺棄了她們,而又不被城市所容納,肉體和靈魂一直在路上無家可歸,像浮萍一樣乞討的生活著,現實的變化不容她們有思考的余地。
代表作《北妹》是盛可以的自傳式寫作,它受到男性社會、道德話語的攻擊,戴錦華認為是“因為女性個人生活體驗的直接書寫,可能構成對男權社會的權威話語,男性規(guī)范和男性渴望的女性形象的顛覆?!钡⒖梢砸缘讓哟蚬づ缘挠^點,矛頭直接對準當時中國社會的變遷所引發(fā)的種種矛盾,批判男性對弱勢群體的不公和欺壓,真實的反映了打工生活的艱難、殘酷,主人公錢小紅一出場就自帶悲劇意識,乳房使她受盡屈辱,成為男人滿足的一種工具,殘酷的社會和男人的欲望使她備受折磨,帶給她無休止的苦難?!侗泵谩吠ㄟ^硬朗中性的語言,將底層女性拼搏的苦難描繪的淋漓盡致,推向社會熱潮,她認為身體自由是反抗男權的利器,盧梭認為,女性生來就應服從男性,盡管男性根本稱不上完美,女性也要絕對服從他們,學會毫無怨言的忍受不公正待遇和丈夫的侮辱。所以盛可以毫無掩飾的敘述女性的欲望,大膽的呼喚女性的自主覺醒,通過底層女性身體欲望和反抗話語意欲構建一個兩性真正平等的社會。法國作家西蒙·波伏娃試圖構建男女兩性相互承認的性別倫理道德時旨在指出:“女性要獲得解放不僅僅依靠女性自身的努力就行,而是男女兩性雙方應從互相對彼此的牽絆與束縛中解放出來。不以絕對的父權社會標準將女性捆綁起來,那么兩性之間就能和諧的共創(chuàng)一個自由的世界?!?/p>
在底層敘事的方式上,盛可以用尖銳的方式去沖撞,出現大量的方言粗話,從語言上挑戰(zhàn)男權社會的權威,直擊兩性心靈的矛盾,在創(chuàng)作中展現了原生態(tài)的個體經驗,真切的反映了中國社會的各種生活狀態(tài),應該被關注和保護,反映出對底層女性的一種人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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