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江，劉琦

（浙江大學中國農村發(fā)展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0058）

國際糧價波動特征及其隨機沖擊效應研究
——以大米價格為例

楊萬江，劉琦

（浙江大學中國農村發(fā)展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0058）

近年來，國際主要糧食價格波動劇烈，這對中國糧食安全保障提出了重要挑戰(zhàn)。本文以大米為例，基于2009年至2016年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月度數據，利用B-N分解法考察了國際市場糧食價格波動特征，并使用方差比統計量測定了隨機沖擊效應。研究結果表明：總體上，外部沖擊對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均存在正面效應，而且在此期間，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波動分別經歷了10個和8個完整周期；基于方差比度量的結論為：短期內，隨機沖擊對兩種大米價格波動的影響高達1.6倍和3倍；長期來看，隨機沖擊對國際市場中兩種大米價格長期波動所起的作用分別為6%和2%。因此，應根據當前隨機沖擊影響和周期波動走勢，采取措施穩(wěn)定糧食市場，保障國家糧食安全。

國際大米價格；B-N分解；趨勢周期；隨機沖擊；糧食安全

Abstract：Recent years, sharply fuctuation of international major grain prices has brought signifcant challenges to China’s grain security. Based on the data of monthly prices of Thai 100% B second grade white rice and white broken rice during 2009-2016 and applying the Beveridge-Nelson decomposition method, this paper investigated the features of international grain price volatility and examined the infuences of stochastic impacts using variance ratio. Results indicate that: 1) in general, the stochastic shocks have signifcant positive infuences on the prices of both Thai 100% B second grade white rice and white broken rice; 2) during the study period, Thai 100% B second grade white rice prices experienced ten complete cycles, while white broken rice prices experienced eight; and 3) the impacts of stochastic shocks on two rice prices in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 are 1.6 times and 3 times in the short run, and 6% and 2% in the long run, respectively. Therefore, the government should take measures to stabilize grain market and guarantee grain security according to the current impacts of stochastic shocks and cyclical trends of rice prices.

Key words：international rice prices; Beveridge-Nelson decomposition; trend cycle; stochastic shocks; grain security

過去十多年來，國際主要糧食價格劇烈波動，總體上呈現“上漲——回落——上漲”的特征，具體如下：自2006年下半年至2012年末大米價格一直在較高水平上下波動，期間分別于2008年初、2011年初和2012年第三季度出現三次糧價峰值[1]；2013年第一季度糧食價格逐漸回落，并于2014年第一季度跌至谷底；而自2014年3月份以來，國際糧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上漲。FAO公布的數據顯示，谷物價格指數在1990-2000年的月度間變異系數為0.12，到2001-2008年該變異系數增加到0.28，而2009-2014年該變異系數又下降至0.13。目前，中國國內農產品價格也呈現出上漲的狀態(tài)，并且，近年來中國在國際農產品市場上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農產品貿易額迅速攀升，意味著國際農產品價格可能會對中國農產品價格產生不可忽視的影響作用[2-3]。最新統計數據表明，2016年我國稻米進出口總量和額度均出現增長，當年累計進口稻米356.28萬t，較上年增加5.5%，進口額超過16億美元，較上年增加7.7%；出口稻米39.51萬t，較上年增加37.6%；出口額3.51億美元，較上年增加31.0%。因此，以國際大米價格為例，研究國際糧食價格的波動特征無疑對新形勢新條件下我國糧食安全具有重要意義。

更為重要的是，糧食價格的波動不僅會影響到糧食供給的穩(wěn)定性，而且還對人們的購買力水平和對糧食獲取能力產生影響，使糧食安全受到威脅。隨著國際糧價震蕩和國內生產狀況變化，現階段中國糧食價格迅速上漲且波動劇烈，對糧農和糧商的生產經營行為造成了很大的干擾，同時通過“定價之基”的屬性引發(fā)社會整體物價水平震蕩，波及廣大消費者基本生活[4]。因此，了解國際糧價的波動特征，如何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問題成為中國農業(yè)發(fā)展在新形勢新要求下的重大考驗之一。

回顧以往關于糧食價格波動的研究可以發(fā)現，大量文獻主要是使用2012年之前的國際糧食價格數據來考察價格波動的原因及其影響因素。一些研究側重于生物質能源的發(fā)展對國際糧食價格的影響，指出生物質能源發(fā)展帶來的全球主要農產品市場供需結構的變化是影響國際農產品價格波動的最主要因素[5-6]，或者認為糧食價格波動主要是由季節(jié)性波動和隨機性波動引起，其中隨機性因素作用更大[7-8]。另一些研究則關注了國際糧食市場和進出口貿易的演變造成了國際糧價的波動。比如，孫林[9]分析了2007-2008年糧食主產國出口限制對國際糧食價格的影響，認為在特定時期糧食主產國的出口限制政策推動了國際糧食價格上漲。還有一些研究考察了國際糧食價格波動對中國糧食價格波動的影響作用，其中，一種觀點認為國際油價波動與國內農產品價格之間的關系長期處于線性與非線性的轉換過程之中，國際油價主要是通過國內通貨膨脹率、貨幣發(fā)行量和國際農產品價格等因素間接影響中國農產品價格[10]；而另一種觀點強調隨著糧食市場開放程度提高，國際糧食價格波動對中國糧食價格波動具有顯著的溢出效應[11]。

總的來說，關于國際糧食價格的相關研究較為豐富，但是將研究視野集中于2009年以來的國際糧食價格波動的研究尚不多見。因此，本文利用2009-2016年國際主要糧食價格（以大米為例）的月度數據，使用Beveridge-Nelson（即B-N）趨勢周期分解模型考察了國際大米價格變化特征，重點從價格波動的長期趨勢、周期成分和隨機沖擊等層面深入了解國際主要糧食價格波動，不僅為相關研究提供了進一步分析思路，也為如何在新形勢下保障我國糧食安全提供了一些啟示。

1 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

1.1 研究方法

本文所使用的研究方法是Beveridge和Nelson提出的B-N趨勢周期分解模型[12]。該模型最初用于測量真實的“經濟周期”，將非平穩(wěn)時間序列分解為持久成分與短期成分。持久性成分為一個帶漂移的隨機游走過程，即確定性趨勢和隨機趨勢之和；短期成分為一個零均值的平穩(wěn)過程，即周期趨勢。后經過Newbold[13]、Ari?o和Newbold[14]、Morley[15]等學者的深入研究和擴展，最終形成了B-N分解的統一框架。本文將利用B-N趨勢周期分解模型，將國際大米價格分解為長期趨勢、周期成分和隨機趨勢，并從這三個層面把握國際糧食價格波動特性。

本文主要目標是將國際大米價格序列（yt）分解為確定性趨勢（DTt）、隨機趨勢（STt）與周期成分（Ct）之和，即：

式中：yt為待分解的I(1)過程，其一階差分（Δ yt）是一個平穩(wěn)過程。Δyt可以表述為一個MA(∞)過程，即：

其中：μ為Δ yt的長期均值。按B-N分解理論，y0為初始時間的值，yt的確定性趨勢（DTt）為：

Beveridge和Nelson[12]首先通過定義長期的水平條件期望值以表述確定性趨勢與隨機趨勢之和，即總趨勢。記 ?yt+s|t為基于當期（t期）的所有信息為條件的未來s期的條件期望，對s→∞時進行預測，可得到：

根據B-N分解對周期的定義，周期為當期的真實值與趨勢值之差，故周期成分Ct表示為：

至此，從理論上說，可以直接根據式（5）計算周期即可。但是，一方面，在式（5）中出現“無窮大”一般是不可計算的，Beveridge和Nelson[12]建議取一個較大的值近似計算，顯然這種計算方式既繁瑣又不精確。另一方面，根據式（5）計算周期，僅利用了估計的殘差信息，使計算周期的精度受到影響，為此需要進一步改進上述分解方法。

令wt=Δ yt-μ，有wt：I(0)，由Wold定理可知，wt可由一個均值為零的ARMA(p，q)過程所表述。估計出結果?wt，代入經過一系列等式變換的周期成分表達式，最終可得周期成分Ct的計算公式為：

ρ為wt的AR項系數，具體推導過程可參見王少平和胡進[16]、王明利和李威夷[17]文獻，在此不再贅述。

最后，根據式（1），我們可以得到隨機趨勢STt為：

在已將國際市場中大米價格分解為確定性趨勢、隨機趨勢和周期成分之和的基礎上，本文使用方差比統計量，揭示隨機沖擊對國際大米價格波動產生的影響。Cochrane定義的方差比為[18]：

本文所有模型運行均使用Eviews7.2。

1.2 數據來源

在本文中，國際市場大米價格以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的曼谷離岸價格（FOB）為例，時間序列為2009年1月至2016年12月的月度價格，單位為美元/t，樣本數為96個，數據來源于聯合國糧食與農業(yè)組織（FAO）（http://www.fao. org）統計數據庫。大米月度價格經過消費者價格指數（CPI）平減，消費者價格指數來源于美國勞工部統計局（http://www.bls.gov），以2009年1月為基期?？紤]到大米消費的季節(jié)性因素，再對價格數據進行季度調整，并取對數，將泰國100% B級整精米價格記為y1，泰國全碎米價格記為y2。

2 結果與分析

2.1 國際市場大米價格波動變化分析

大米是世界超過半數國家、全球60%以上人口的主食，其價格走勢及市場穩(wěn)定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一方面，由于大米與小麥、玉米存在替代關系，大米價格的走高會導致小麥和玉米價格增加，將會導致農產品價格上升，進而傳導至各部門并影響價格、產出、就業(yè)等各項指標，導致社會總體福利降低，不利于宏觀經濟的發(fā)展。另一方面，全球90%左右的大米出產自亞洲，大米也是全世界30億人的主食。從糧食供應的角度來看，世界大米生產主要集中于東亞和東南亞國家。

泰國是世界最重要的大米出口國，其大米出口量對世界大米市場價格走勢發(fā)揮著基礎性作用。泰國出口的大米主要有六種，根據碎米率為定級指標，碎米率越高，市場交易價格越低。因此，本文選用泰國100% B級整精米價格和全碎米價格分別代表高價位的高檔食用米和低價位的低檔食用米，進而來反映國際大米價格的變化。

圖1 2009年1月-2016年12月國際市場大米價格Fig. 1 International rice prices from January 1990 to December 2016

圖1展示了2009年1月至2016年12月期間國際大米價格波動的變化，表1對兩種大米價格進行了描述性統計分析。需要說明的是，圖中價格是以2009年1月為基期并利用消費者價格指數（CPI）進行了平減。由圖1可知，在2009年1月至2010年6月期間，無論是泰國100% B級整精米價格，還是全碎米價格均逐月下跌，其中整精米價格跌幅最為明顯，到2014年6月跌至453.66美元/t。從2010年6月到2014年6月，整精米和全碎米的價格走勢呈“鐘形”，以2012年為對稱軸，兩種大米價格均是先上升，后下降，變化趨勢基本一致。2015年1月開始，泰國100% B級整精米價格波動劇烈，先是迅速下降，接著于2016年5月迅速上漲，爾后于當年7月達到頂峰值（約為400美元/t），在此之后又進入新一輪的“跌——漲”周期。與此同時，全碎米價格基本呈現出穩(wěn)中略漲的態(tài)勢。結合圖1和表1可知，在2009年1月至2016年12月期間，泰國100% B級整精米的平均價格約為468.21美元/t，價格最高時（2009年3月）為635.32美元/t，2016年11月下降到最低時為322.89美元/t。泰國全碎米的平均價格約為370.33美元/t，2011年12月時價格最高，約為522.50美元/t，2014年5月價格下降至最低約為267.03美元/t。反映兩種大米價格序列波動離散程度的標準差分別約為90.25和82.43，說明泰國100% B級整精米價格比泰國全碎米價格的波動更劇烈。

表1 國際市場大米價格描述性分析Table 1 Statistical description of international rice prices

2.2 趨勢周期分解結果分析

國際大米價格是否為趨勢平穩(wěn)過程，直接關系到周期分解的方法和結果。如果國際大米價格是趨勢平穩(wěn)過程，早期的趨勢周期分解是直接從價格序列中退化趨勢。顯然，這種分解周期和趨勢的方法，潛在地排除了價格中的隨機趨勢。由于國際大米價格不是趨勢平穩(wěn)過程（檢驗結果見表2），因此這一方法不適用于分解國際大米價格的趨勢與周期。另一方面，圖2為國際大米價格的月度增長速度（Δ yt）趨勢線，盡管增長速度部分地反映了隨機沖擊對價格變化的影響，但是基于價格變化劃分周期，其本質依賴于“拐點”。顯然，圖2的“拐點”過多，也無法全部反映出由隨機沖擊所形成的隨機趨勢。因此，基于價格增長速度無法劃分出真正的周期。

基于上述兩點，我們采用B-N趨勢周期分解，但首先需要檢驗國際大米價格的數據是趨勢平穩(wěn)過程還是由I(1)過程所生成。對圖2所示的數據，通過KPSS平穩(wěn)性檢驗和ADF單位根檢驗這兩種方法，本文驗證了國際大米價格的時間趨勢性，所有檢驗結果見表2。

由表2可知，國際大米價格不是一個趨勢平穩(wěn)過程，而是非平穩(wěn)的I(1)過程，這一結論表明了國際大米價格包含有隨機趨勢。另外，兩種國際大米價格的ADF檢驗結果中截距項均顯著不為0，這一結果不僅表明兩種國際大米價格均是帶截距項的I(1)過程，也說明其價格序列中均包含確定性趨勢。進一步，ADF檢驗結果中，顯著的差分滯后項代表一種短期的調整行為，這說明兩種國際大米價格序列存在一個平穩(wěn)的隨機過程，即真實的周期成分。由以上檢驗結果與分析可知，兩種國際大米價格是帶有截距項的I(1)過程而不是趨勢平穩(wěn)過程，因此可以對其進行趨勢周期分解。

圖2 國際大米價格月度增長率Fig. 2 Monthly growth rates of international rice prices

表2 國際大米價格序列的平穩(wěn)性檢驗和單位根檢驗Table 2 Time trend stationarity test and unit root test of international rice prices

2.3 國際大米價格的確定性趨勢

經計算和整理，整精米價格y1和全碎米價格y2的初始值分別為6.377和5.770，一階差分的長期均值μ1和μ2分別為-0.006和-0.001。根據式（3）計算出確定性趨勢（DTt），其全部結果見圖3。為方便分析，我們將計算的確定性趨勢月度數據轉換為年度數據，進而計算確定性趨勢的年度值占實際價格的比例，記這一比例為St（St=DTt?yt），其結果列入表3。S1t表示泰國100% B級整精米，S2t表示泰國全碎米。

圖3 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的確定性趨勢Fig. 3 Deterministic trend of Thai 100% B second grade white rice and white broken rice prices

表3 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確定性趨勢占價格比重(%)Table 3 Ratio of deterministic trends of Thailand 100% B grade whole rice and white broken rice prices (%)

分解結果表明，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的價格均有穩(wěn)定下降的確定性趨勢，但泰國100% B級整精米的下降趨勢較大，泰國全碎米的下降趨勢較小。具體來看，泰國100% B級整精米價格的確定性趨勢占實際價格比例的波動較小，平均比值達到99.30%，而泰國全碎米的確定性趨勢占實際價格比例波動較大，平均比例為97.23%。

由于實際價格中也包含了隨機沖擊及其累計的效應等，因此確定性趨勢形成的值可能大于或小于當期實際價格，表現為St可能大于或小于100%。當St大于100%，說明隨機沖擊對價格有抑制作用，反之說明隨機沖擊具有促進價格增長的作用。觀察表3發(fā)現，2010年S1t值大于100%，S2t的值小于100%，說明隨機沖擊效應對泰國100% B級整精米的實際價格有抑制減少的作用，對泰國全碎米的實際價格有促進增長作用；2014年和2015年S1t的值和S2t的值均大于100%，除此外，其余年份S1t的值和S2t的值均小于100%，特別是2012年，說明隨機沖擊效應對實際價格有促進增長的作用。

2.4 國際大米價格的周期成分

2009年以來，國際市場上的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的價格經歷了多次上漲和下跌，波動是常態(tài)化的趨勢。根據前文分析，wt是I(0)過程，可由一個均值為零的ARMA(p，q)過程所表述，經過多次估算比較，整精米w1t和全碎米w2t的最優(yōu)ARMA(p，q)的估計結果如下：

其中，?1t和?2t分別為整精米和全碎米的ARMA(p，q)估計值。由此，根據式（6）計算出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的周期成分，如圖4所示。

確定一次波動的完整周期，可以從一個波峰到另一個波峰，也可以從一個波谷到另一個波谷，或者按照周期中同樣狀態(tài)的平均值來衡量。本文選擇“峰—峰”法劃分，在2009年至2016年的96個月中，整精米的價格波動大體經歷了10個周期，波動的平均周期長度約為8.7個月；而全碎米的價格波動經歷了8個周期，波動的平均周期長度為10.5個月（表4）。

圖4 泰國100% B級整精米（左）和泰國全碎米（右）價格的周期成分Fig. 4 Cyclical trends of Thai 100% B second grade white rice (left) and white broken rice (right)

從總體來說，整精米價格波動周期較短，小幅波動較多，但波動幅度不大。而全碎米價格波動周期比整精米波動周期長兩個月左右，波動幅度較大。

表4 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的價格周期Table 4 Ratios of cyclical trends of Thailand 100% B grade whole grain and white broken rice

2.5 國際大米價格的隨機成分

圖5 泰國100% B級整精米（左）和泰國全碎米（右）價格的隨機成分Fig. 5 Stochastic trends of Thai 100% B second grade white rice (left) and white broken rice (right)

由前文分析得，國際大米價格頻繁遭受隨機沖擊，隨機沖擊對價格波動造成正向作用的，隨機趨勢值在數量上表現為正值；隨機沖擊對價格波動造成負向作用的，隨機趨勢值在數量上表現為負值。由隨機游走所描述的隨機趨勢正是各類隨機沖擊對國際大米價格波動的累積效應。借助B-N分解方法，本研究具體度量了國際大米市場上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的隨機趨勢。

根據式（7）所計算的結果如圖5所示，隨機成分值占價格的百分比的月度數據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全碎米價格隨機性趨勢占價格比重(%)Table 5 Ratios of stochastic trends of Thai 100% B second grade white rice and white broken rice (%)

根據式（7）計算的結果進一步分析，泰國100% B級整精米隨機趨勢樣本期間的月度均值是0.046，標準差為0.098，樣本期間各月度的隨機趨勢值占當期價格比的均值為0.732%。樣本期間泰國全碎米隨機趨勢的月度均值是0.180，標準差為0.207，各月度的隨機趨勢值占當期價格比的均值為2.938%。從整體上看，不管是整精米還是全碎米，隨機沖擊對國際市場的價格產生了較大的正效應。分年度來看，在8 a間，泰國100% B級整精米所經歷的隨機沖擊，對價格產生的正效應大于負效應，而對于全碎米，絕大部分年份所經歷的隨機沖擊，對國際大米價格產生正效應，且效應越來越大。

2.6 隨機沖擊對國際糧食價格的持久性效應

本文已將國際市場中大米價格分解為確定性趨勢、隨機趨勢和周期成分之和，而隨機趨勢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大米價格的波動。由此提出的問題是，如何度量隨機沖擊對國際大米價格的波動產生的影響？本文使用方差比統計量，以揭示隨機沖擊對國際大米價格波動產生的影響。分別計算y1t和y2t的Rk值，以k為橫軸，Rk為縱軸做出圖6。

由圖6可知，隨機沖擊不僅對國際市場大米價格具有重要的影響作用，而且對兩種大米價格波動還產生了不同的影響。當期一次外部沖擊對泰國100% B級整精米的影響會在以后的4個月及12個月時達到兩個較高點，其Rk值分別達到1.59和1.24后減弱，隨著時間推移R值收斂于0.06。而隨機沖擊對泰國全碎米價格波動的影響程度更大，影響時間更長。外部沖擊發(fā)生后的第26個月時對泰國全碎米價格影響達到最大，其Rk值達到3.01后逐漸減弱，最后R值收斂于0.02左右。

圖6 隨機沖擊對泰國100% B級整精米（左）和泰國全碎米（右）價格的持久性影響Fig. 6 Impacts of stochastic trends on Thai 100% B second grade white rice (left) and white broken rice (right)

由以上分析得到的結論和意義為：從短期來看，隨機沖擊對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波動的影響分別高達1.6倍和3倍，也就是說，國際市場中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在特定時期的波動和周期的形成，是由隨機沖擊所加劇引起的。倘若拓展至長期范圍內來觀察，R值分別收斂于0.06和0.02，即隨機沖擊對國際市場中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長期波動所起的作用分別為6%和2%。這一結果說明，隨機沖擊不僅加劇了大米價格的波動和周期形成，且隨機趨勢對價格的影響具有持久性而不是衰減為0。

3 結論

本文主要利用2009年1月至2016年12月國際大米市場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月度價格數據考察了國際糧食價格波動特征，并運用B-N趨勢周期分解技術對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價格分解為確定性趨勢、周期成分和隨機趨勢，并基于方差比統計量測度了隨機沖擊對國際市場大米價格波動產生的影響，結論如下：

1）國際大米市場上，泰國100%B級整精米價格和泰國全碎米價格均存在平穩(wěn)下降的確定性趨勢。

2）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全碎米存在正的隨機趨勢。這一結果說明外部沖擊對價格產生的正面效應，是影響價格波動和周期形成的最重要原因。特別地，近幾年隨機沖擊對價格產生正面效應越來越大。

3）泰國100% B級整精米和泰國全碎米月度價格序列存在顯著的周期成分。以一個基本的U型界定周期，2009-2016年泰國100% B級整精米經歷了10個完整周期，周期平均長度為8.7個月，到2016年底，基本完成新一輪周期。而泰國全碎米在此期間共經歷了8個完整周期，周期平均長度為10.5個月。隨著上一輪周期的結束，泰國全碎米正處于新一輪周期中。

4）本文計算的R值分別收斂于0.06和0.02，這說明泰國100% B級整精米價格長期波動中約有6%來源于隨機沖擊，泰國全碎米價格長期波動中約有2%來源于隨機沖擊。

4 啟示

上述研究結論對今后一段時間內如何保障我國糧食安全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本文的研究結果已經顯示，隨機沖擊不僅在短期對國際市場中兩種大米價格波動造成劇烈影響，且這種影響具有持久性。因此，應根據當前隨機沖擊影響和周期波動走勢，注重自然災害等隨機沖擊對糧食市場的干擾，相機抉擇出臺穩(wěn)定市場措施，穩(wěn)定糧食市場價格，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具體來說，一是要深入推進農業(yè)供給側改革，積極提高農業(yè)生產效率，調整農業(yè)生產結構，提高農業(yè)經營的比較效益以吸引資本、高素質勞動力等優(yōu)質生產要素的流入。二是要發(fā)展雙邊糧食領域合作，特別是隨著“一帶一路”戰(zhàn)略的深化推進，充分利用國內和國外兩個市場，擴大糧食進口來源，完善我國糧食貿易的市場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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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育花）

International grain price volatility and its stochastic impacts: A case study of rice prices

YANG Wan-jiang, LIU Qi
（China Academy of Rural Development,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58, China）

F30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275（2017）04-0589-08

10.13872/j.1000-0275.2017.0059

楊萬江, 劉琦. 國際糧價波動特征及其隨機沖擊效應研究——以大米價格為例[J]. 農業(yè)現代化研究, 2017, 38(4): 589-596. Yang W J, Liu Q. International grain price volatility and its stochastic impacts: A case study of rice prices[J]. Research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2017, 38(4): 589-596.

國家水稻產業(yè)技術體系專項經費資助（CARS-01-10B）。

楊萬江（1958-），男，四川綿陽人，博士、教授，主要從事水稻產業(yè)經濟研究，E-mai：wjyang@zju.edu.cn；劉琦（1990-），女，河南鄭州人，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水稻產業(yè)經濟研究，E-mail：qi-liu@zju.edu.cn。

2017-03-01，接受日期：2017-05-31

Foundation item: China Agriculture Research System (CARS-01-10B).

Corresponding author: YANG Wan-jiang, E-mail: wjyang@zju.edu.cn.

Received 1 March, 2017;Accepted 31 May, 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