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海立， 顏 輝

(魯東大學體育學院，山東煙臺264025)

大福利視域下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功能透視

尹海立， 顏 輝

(魯東大學體育學院，山東煙臺264025)

采用問卷調查等研究方法，從參與者生命質量的改善、社會資本的培育以及社會質量的提升等層次，剖析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福利功能及其作用機制。指出:傳統(tǒng)體育社團在生命質量改善、社會資本培育以及社會質量提升方面的作用，使其突破了強身健體的傳統(tǒng)功能與價值，成為現(xiàn)代社會多元福利主體中的重要一員。

傳統(tǒng)體育社團;福利功能;生命質量;社會資本;社會質量

Author’s addressSchoolofPhysicalEducation， Ludong University，Yantai 264025，Shandong，China

傳統(tǒng)體育社團是指以傳統(tǒng)體育健身項目為主要活動內容的體育社團形式。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人們對生活質量、社會質量的日益重視，傳統(tǒng)體育逐漸成為當下人們最喜聞樂見的健身活動項目，而社團形式的傳統(tǒng)體育活動即傳統(tǒng)體育社團，也已成為當前我國志愿性最強、參與度最高、群眾基礎最強的中間組織形式。根據(jù)傳統(tǒng)體育活動內容，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又可劃分為武術社團、養(yǎng)生氣功社團、民俗體育社團和少數(shù)民族體育社團4種基本類型。就其組織形式而言，傳統(tǒng)體育社團是為了更好地開展傳統(tǒng)體育活動，滿足群眾健康、娛樂和社交等多種需要而設立，包括民間的傳統(tǒng)體育愛好者自發(fā)組織與公共部門設立2種具體形式，其中民間的傳統(tǒng)體育社團具有志愿性、參與性和自組織特性。本文旨在探究民間的傳統(tǒng)體育社團，即作為內容的傳統(tǒng)體育項目和作為形式的社團生活，如何在生命質量、社會資本和社會質量等不同層面提升社會福利。

大福利概念為傳統(tǒng)體育社團提供了一個新的分析框架。景天魁等［1］指出，“大福利”具有4層含義:以全體社會成員為對象;以社會成員的基本福利需求為本;通過多元主體共同提供資源支持;涵蓋社會救助、社會保險、公共福利和社會互助等多種供給方式。按照這一界定，凡有助于提高民眾福祉的社會要素皆可稱之為福利要素。社會福利不再被看作是經濟發(fā)展的負擔，而是促進和保證經濟、社會持續(xù)健康發(fā)展的動力［2］。運用大福利概念對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社會功能進行再分析、再認識，有利于進一步厘清武術、健身氣功、民俗體育和少數(shù)民族體育等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活動內容，以及志愿性、參與性、自組織等社團生活形式的特性，在生命質量改善、社會資本培育以及社會質量(社會和諧度)提升等諸層面產生的積極功能。此外，大福利視角有助于拓展傳統(tǒng)體育社團研究的新領域，在體育人文社會學領域有著廣闊的學術應用前景。

1 文獻回顧與研究方法

1．1 文獻回顧(1)國外研究方面。筆者尚未檢索到關于中國的傳統(tǒng)體育社團方面的專門研究，但有不少分別關注民間體育社團和中國傳統(tǒng)體育的研究，其中有一些研究重點考察兩者的社會功能。關于民間的體育社團方面的研究，主要探討市民社會條件下，民間體育社團在社會政治方面的功能。在西方，社會組織有參與“有限政府”治理的傳統(tǒng)，有較為深厚的共治(co－governance)理念［3］。帕特南［4］研究了體育社團衰弱、公民參與減少與美國社會資本存量減少之間的關聯(lián)，并以意大利的一些民間體育團體為例，指出公民參與體育社團在培育規(guī)范意識，促進社會交往和信息溝通，進而推動社會普遍信任建構機制上的意義;強調社團參與在國家的民主政治上的不可或缺性。

此后，社會資本理論在地方性體育社團研究領域得到了廣泛的實踐。Delaney等［5］研究發(fā)現(xiàn)，一個地區(qū)人口中的體育俱樂部成員比重與該地區(qū)的社會信任度之間存在正向的線性相關。此外，Burnett［6］在南非的調查，Seippel［7］在挪威的調查，Atherley［8］在澳大利亞的調查，Harvey［9］在加拿大的調查，Doherty等［10］在英國的調查，Numerato［11］在捷克和斯洛伐克的調查，以及Brown［12］對澳大利亞和俄羅斯民間體育社團的研究，均發(fā)現(xiàn)并驗證了體育社團在提高居民的信任水平和互惠水平，增強社區(qū)凝聚力和社區(qū)融合，提高公民的公共參與程度，拓展社會網(wǎng)絡，培育社會資本等方面的積極影響。此外，Loy［13］研究指出，體育社團在個體層面滿足了人們健康的需求，不但能夠強身健體，還有助于心智的發(fā)展和提高。關于中國傳統(tǒng)體育的研究，主要關注它在身體、心理和精神等層面產生的影響。例如有研究［14］發(fā)現(xiàn)，太極拳對心力衰竭、冠心病、糖尿病、肌骨疼痛、慢性中風、帕金森癥、關節(jié)炎等各疾病人群的生理機理恢復、疾病預防和控制均有積極的改善作用，還對中老年人的身體平衡和睡眠質量等身體機能有積極的促進作用。還有研究［15］表明，武術運動可以增強個人安全感和責任感，從而成為改善暴力傾向的有效手段。此外，太極拳還能夠增強人的成就動機、自我情緒調節(jié)能力、注意力、自信心等［16］。這些研究表明:作為一種體育項目，武術運動多數(shù)情況下有助于增強體質，進而也會增強練習者的信心，有利于改善社會生活質量。

(2)國內研究方面。盧元鎮(zhèn)較早關注并系統(tǒng)研究傳統(tǒng)體育社團社會功能。他指出，傳統(tǒng)體育社團能夠“發(fā)展成員在體育知識、技術、技能等方面的素質，表達成員的情感、能力。為成員尋求體育機會，以獲得社會承認，實現(xiàn)自我，這是社團的主要功能之一”［17］。除此之外，傳統(tǒng)體育社團還有促進公民政治參與，輔助社會管理之功能，還能幫助個體維護自身權益，促進成員自我發(fā)展的重要社會功能。周進國等［18］以社會資本理論為基本視角認為，傳統(tǒng)體育社團是“建立在信任、規(guī)范、認知基礎上的社會關系網(wǎng)絡”，能增強社會公信力，幫助政府部門獲取有效信息，提高管理效率等。支建明等［19］則以中國澳門體育社團為個案，從社會系統(tǒng)論的角度系統(tǒng)剖析了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組織凝聚、目標指向、行為規(guī)范以及文化傳遞功能，認為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功能發(fā)揮對社會整體有積極作用。

上述研究代表了2種不同的視角，或稱之為傳統(tǒng)體育社團功能研究的兩大傳統(tǒng):一是基于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增進身心健康的一般職能，進而拓展到由此引致的參與者個體的自我素質與社會認同度的提升;二是重在分析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職能，以實證方式分析民間體育社團參與對信任、互惠等社會資本建構的益處。毋庸置疑，已有研究是得以繼續(xù)開展的基石。本文也發(fā)現(xiàn)，帕特南之后的西方學者雖在民間體育社團的功能研究上屢有建樹，但多局限于社會資本理論的具體運用或實例印證，難有新的理論建構或突破;國內學者雖多有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社會功能宏觀分析，但除社會資本的借鑒外，理論性與系統(tǒng)性還略顯不足?；诖?，在大福利理論視角下對傳統(tǒng)體育社團功能再認識、再挖掘，在某種程度上就有了突破“某種具有歷史局限性的語言和學術傳統(tǒng)，將……置于一個更為廣泛的語義空間”的意義［20］。

1．2 研究方法本文將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社會功能放在大福利視域下，從多層次透視其福利功能。從傳統(tǒng)體育社團在生命質量促進、社會資本培育以及社會質量提升3個層面展開，從微觀、中觀、宏觀不同維度揭示我國邁向大福利社會背景下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福利職能及其發(fā)揮作用的機制。以傳統(tǒng)體育開展較好的煙臺市為例，重點考察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生活質量、社會資本培育以及社會質量等方面的影響與作用機制。煙臺市是中國傳統(tǒng)武術螳螂拳的發(fā)源地，也是受道教養(yǎng)生文化影響較大的地區(qū)，民間的傳統(tǒng)體育愛好者眾多，傳統(tǒng)體育社團數(shù)量較多，為本文提供了充足的調查對象。

筆者采用立意抽樣方式，對600余名居民和區(qū)域內72個傳統(tǒng)體育社團進行了問卷調查。其中居民問卷發(fā)放600份，回收596份，其中有效問卷544份，回收率與有效率分別為99．3%和91．3%。被訪者基本樣態(tài)分布如下: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活動的共回收有效問卷364份，其中女性272人，男性92人;未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活動的共回收有效問卷180份，男女分別為72人和108人。從年齡分布看，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活動的青年人(30歲以下)26人、中年(31～60歲)166人、老年人(61歲及以上)172人，分別占7．14%、45．60%和47．25%;未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活動的青年、中年和老年人分別為20人、84人和76人，分別占11．11%、46．67%和42．22%。

2 傳統(tǒng)體育社團社會福利功能的多層次透視

2．1 傳統(tǒng)體育社團是改善生活質量的重要方式在微觀層面，持續(xù)、科學的健身活動無疑有助于參與者的身心健康，可以提升參與者的活力乃至生活、工作的效率，進而獲得更好的認同。有組織、成系統(tǒng)的傳統(tǒng)體育社團活動在改善參與者生活質量層面上具有優(yōu)勢。研究借鑒生命質量量表(The Short Form－36 Health Survey，SF－36)測量方案，從軀體健康、軀體角色功能、軀體疼痛、總體健康、社會功能、情緒角色功能、精力以及心理健康8個指標，測量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者與未參與者在生理、心理、功能等方面是否存在顯著性差異。調查結果顯示，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者在全部8個測量指標上的分值均明顯高于未參與者，即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能全面改善生命質量，這一結果在不同性別的調查者中未見顯著性差異。

繼續(xù)引入年齡變量后，將調查對象分為青年男性、青年女性、中年男性、中年女性、老年男性和老年女性6類人群，進行比較發(fā)現(xiàn):在青年男性群體中，參加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軀體健康和軀體角色功能2個方面的影響最明顯(圖1);對于青年女性群體，改善最大的是軀體健康、軀體角色功能、軀體疼痛和社會功能4個方面(圖2);對于中年男性而言，除了社會功能的改善不太明顯，其他各指標上都有非常明顯的積極變化(圖3);對于中年女性而言，除了情緒角色功能方面的影響較小，其他指標均存在非常明顯的差異(圖4);老年男性方面，對社會功能和心理健康的影響較小，其他指標差異明顯(圖5);老年女性方面，對軀體健康方面影響不大，其他方面影響較為明顯(圖6)。

圖1 青年男性生命質量各指標對比Figure 1．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indexes among young males

圖2 青年女性生命質量各指標對比Figure 2．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indexes among young females

圖3 中年男性生命質量各指標對比Figure 3．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indexes among middleaged males

圖4 中年女性生命質量各指標對比Figure 4．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indexes among middle－aged females

圖5 老年男性生命質量各指標對比Figure 5．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indexes among old males

圖6 老年女性生命質量各指標對比Figure 6．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indexes among old females

對比6類人群發(fā)現(xiàn)以下幾個特點: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對中年、老年群體影響比青年群體顯著，尤其是對中年群體的影響更大;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對女性社會功能的改進比男性更為明顯，這表現(xiàn)在各個年齡段上;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對中年人的心理狀態(tài)的改善最明顯;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對男性老年生命質量的改善要比對女性老年群體更明顯。這些特點說明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對不同屬性的人群所發(fā)揮的作用程度不同，各有側重?？傮w上，傳統(tǒng)體育社團在改善生命質量方面發(fā)揮著顯著的積極影響。

2．2 傳統(tǒng)體育社團是孕育社會資本的合適空間在中觀層面，社會資本提供了信任、互惠等社會運行的潤滑機制，是個體與社會結構良性互動的基礎。志愿性組織能夠孕育社會資本已成為學界的共識。傳統(tǒng)體育社團具有突出的志愿性、參與性和互惠特性特征。本文借鑒林聚任等［21］的社會資本分析框架，從“公共參與意識”“普遍信任程度”“信任網(wǎng)絡結構”3個維度分析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社會資本的培育作用。

(1)公共參與意識方面。參加傳統(tǒng)體育社團本身就是一種“社會參與”，是公共參與意識的體現(xiàn)。那么，在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以后，參與者的公共參與意識是否會進一步加強?筆者將“公共參與意識指標”劃分為認知和態(tài)度2個層面。調查發(fā)現(xiàn)，在受訪的未參與者中大約有2/3的人“不了解當?shù)厥欠裼忻耖g社團”，而參與者很顯然至少知曉和了解自己參加的社團。這表明在社會團體的認知層面，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參加者比未參加者的認知度更高。在公共參與意識的態(tài)度方面，有超50%(55．6%)的未參與者認為“公共事務是領導的事，與自己無關”，高于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受訪者(37．4%);受訪的參與者中有超過60%(62．6%)的人有參與公共事務的意愿，但大部分人(50．5%)表示“缺乏參與渠道”，高于受訪的未參與者?？梢?，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受訪者具有更強的社會參與意愿，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對公共參與意識有明顯的積極影響。

(2)普遍信任程度方面。普遍信任可以減少現(xiàn)代社會的人際交往成本與社會運行成本，是現(xiàn)代社會資本的核心要素之一。因此，普遍信任往往被視為社會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比較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參與者與非參與者進行社會行動時的“首要準則”，發(fā)現(xiàn)兩類人群存在顯著性差異。在為人處事的首要準則上，未參與者人群中，排在前2位的是信賴(51．11%)和原則(22．23%);在參與者中，排在前2位的準則是原則(40．11%)和信賴(39．01%)(表1)。這顯示出參加社團的人在社會交往時更加重視遵守普遍原則的重要性，把“原則”作為人際交往的首要準則是建立普遍信任的前提。普遍信任的基礎不是私人之間的信賴關系，而是對共享原則的尊重和遵守?？梢?，參與傳統(tǒng)體育社團有助于普遍信任的建立。

表1 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者與未參與者的行為準則 %Table 1 Behavior criterion of participants and non－participants

(3)信任網(wǎng)絡結構方面。在中國文化中，“差序格局”的信任結構根深蒂固，信任程度也親疏有別，信任程度與熟悉程度成正比，重內輕外。信任結構的差序格局不利于拓展交往范圍和對象，結果將交往圈子限定在有限的、周圍的熟人身上，呈現(xiàn)為內向型的社交網(wǎng)絡。參加民間傳統(tǒng)體育社團讓人們更加容易接納外圍交往對象，使其社會關系的網(wǎng)絡結構呈現(xiàn)為外向型。對2類受訪者的信任結構進行的測量結果顯示，受訪的參與者更愿意將公共機構(37．4%)和自己(37．4%)作為晚年的生活寄托，只有25．3%的參與者選擇寄托于子女;而受訪的未參加者中，有接近50%(46．7%)的人選擇子女作為晚年的生活寄托。這反映了體育社團參與者的信任結構更具有外向性，傾向求助于私人關系以外的、正式的制度資源，而未參加體育社團的人傾向于差序格局中圓心附近的關系資源。這表明在志愿性組織發(fā)育緩慢、參與度不高的當下，傳統(tǒng)體育社團在拓展信任網(wǎng)絡結構方面的作用尤為明顯。

2．3 傳統(tǒng)體育社團是提升社會質量的關鍵動力在宏觀層面，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可以激發(fā)社會活力，提高社會整體發(fā)展水平。近年來，在體育和民政部門的推動下，傳統(tǒng)體育社團有了較大的發(fā)展，在推動社會建設和社會治理、滿足社會需求、解決社會問題等方面發(fā)揮了自身的優(yōu)勢，成為參與社會治理不可或缺的主體。筆者從社會凝聚、社會包容、社會賦權3個方面討論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福利功能。

(1)傳統(tǒng)體育社團有助于增強社會凝聚力。社會凝聚是指基于集體認同而形成的社會團結和整合，揭示的是基于共享的價值規(guī)范基礎上的社會關系本質，涉及現(xiàn)代社會的系統(tǒng)信任和公共責任。筆者分別將系統(tǒng)信任指數(shù)、公共責任指數(shù)作為因變量，以參加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年數(shù)作為唯一自變量，控制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等變量，建立模型1、模型2。模型1顯示，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參與者表現(xiàn)出更高的系統(tǒng)信任，他們當中有更高比例的人選擇“大部分人都值得信任”;模型2顯示，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參與者對公共部門——政府機關、司法機關、宣傳媒體也有著更好的公信力判斷。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參與者參與公共事務的意愿更強，并且參與時間越長，他們也就越愿意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群——殘障人士、老弱婦孺以及失業(yè)者、貧困者等社會弱勢群體。

(2)傳統(tǒng)體育社團有助于提升社會包容度。社會包容是指人們與那些構成日常生活的多樣化制度和社會關系的接近程度，獲得來自制度和社會關系的支持，以及減少社會排斥的程度。筆者分別將群體融入指數(shù)、社會接納指數(shù)、制度融合指數(shù)作為因變量，以參加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年數(shù)作為唯一自變量，控制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等變量后，建立模型3、模型4、模型5。模型3顯示，參與者與周邊的親朋、同事、鄰居甚至陌生人都形成了較好的、良性的互動關系，保持了更密切的交往，從而讓人感到更易于親近。模型4顯示，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參與年限越長，越能夠融入周邊群體、社區(qū)和單位，從而較少有孤獨感。模型5顯示，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持續(xù)參與，在有效增進社會資本存量的同時，客觀上有助于加強社團參與者的制度信任，增進與社會各部門的互動，從而最終有助于促進居民個體與社會公共部門及社會制度之間的融合。

(3)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及其社團參與有助于提高社會賦權感。社會賦權維度主要反映生活于某個社會中的個體是否感受到自由和尊嚴，是否能夠感受到通過自身努力就可以達到某種社會和經濟的期望，主要包括主體能力感和社會心態(tài)等方面的內容。筆者分別將主體能力感指數(shù)、社會心態(tài)指數(shù)作為因變量，以參加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年數(shù)作為唯一自變量，控制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等變量，建立模型6、模型7。模型6顯示，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的時間越長，也就越能夠感受到更多的自由而非壓制。模型7顯示，傳統(tǒng)體育社團參與的時間越長，也就越少有挫敗感、遺棄感或被強迫感，從而有自主、自信、樂觀的積極心態(tài)。

上述7個模型的解釋力分別達到了較高的水平，并且通過了檢驗，說明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社會質量存在顯著的提升作用(表2)。

表2 社會質量各指標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Table 2 The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model of social quality indexes

3 結論

(1)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社會福利的影響是多層次、多維度的。在微觀層面，傳統(tǒng)體育社團能夠改進個體的生命質量，在中觀層面可以培育現(xiàn)代社會資本，在宏觀層面能夠提升社會質量、促進社會和諧。其福利功能滲透到社會各個層面。在每一個層次上，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作用都是多維度的，在生命質量的8個指標、社會資本的3個指標、社會質量的7個指標上均有顯著性影響，從而構成大福利的圖景。

(2)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社會福利的影響有所偏重。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生命質量、社會資本、社會質量各指標的影響程度有所不同，而且對不同的人群所產生的影響程度也有所不同。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社會福利功能是具體的，有所偏重，不能一概而論。

(3)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社會福利的影響是一種耦合機制。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生命質量的影響主要是通過其活動內容實現(xiàn)的，即傳統(tǒng)體育的練習對生命質量的各個方面起到了促進作用。傳統(tǒng)體育社團對社會資本和社會質量的影響主要是通過其活動形式實現(xiàn)的，即志愿性、參與性和自組織性的社團生活形式，培育了現(xiàn)代社會資本，提升了社會質量。可見，傳統(tǒng)體育社團的內容和形式實現(xiàn)了很好的耦合作用，互為補充地提高了社會福利水平。

在當前邁向大福利社會的背景下，通過營造健康和諧的傳統(tǒng)體育社團，建立自上而下的民間社會生活體系，對于保證宏觀社會的正常運行具有深遠的現(xiàn)實意義。值得注意的是，本文所研究的傳統(tǒng)體育社團以民間自主參與的健身團體為主，參加者的權利意識、個體意識和平等意識較強，且加入、退出的機制都有較高的自由度，與傳統(tǒng)社會的幫派社團存在本質不同。如果傳統(tǒng)體育社團演變?yōu)榻M織性較強、內部等級嚴格并對參與者實行較強控制的組織，參與者的個體意識、平等意識和權利意識就會受到壓制，這些組織的社會功能可能會呈現(xiàn)不同的狀況。這些問題須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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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on the Function of Traditional Sports Associa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ig Welfare

YIN Haili，YAN Hui

By means of questionnaire and other research methods，the welfare function and mechanism of the traditional sports association are analyzed from the following aspects:improving participant’s life quality，raising social investment and promoting social quality．It is pointed out that the impact of the traditional sportsassociation on improving life quality，raising social investment and promoting social quality makes it go beyond the traditional function and the value of physical fitness，thus becoming an important element of the multiple welfares in the modern society．

traditional sports association;welfare function;life quality;social investment;social quality

G80-05

A

1000-5498(2017)04-0024-06

2017-01-20;

2017-03-28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17BTY108);山東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重點研究項目(15BTYJ01);魯東大學引進人才科研啟動基金項目

尹海立(1972-)，男，山東濟寧人，魯東大學教授，博士;Tel．:17705351155，E-mail:yinhaili72@126．com

顏輝(1966-)，男，山東龍口人，魯東大學講師; Tel．:13336388668，E-mail:yanhui－66@163．com

DOI10．16099/j．sus．2017．04．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