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博宇
潔白的雪地上,有一只不停奔跑的火狐,它修長的身體,火紅的皮毛,吸引了我的注意。它在雪地里穿梭,靈動的紅色在我的眼眸中蕩漾,沒等我駐足觀察,便已消失在遠處的叢林中,我的腦海中只留下潔白背景上的一抹火紅。
內(nèi)心一陣悵然若失。
朱成玉老師曾這樣寫過:“我曾經(jīng)對自己的寫作有個比喻,把潔白的稿紙比喻成雪地,把手中的筆比喻成一只火紅的癡情的狐貍。我寫道:鋪開16開大小的一片雪地,我的筆就成了一只不停地追逐著夢想的癡情的火狐,不停地在雪地上咯血。那些血就是文字的花朵?!?/p>
這成了我夢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情景,在我的心上走過一個個靈動嬌小的腳印。
寫作對我來說,曾經(jīng)是一片森林,一片高聳入云、不見日光的森林。小時候,我曾追逐過一朵云,它在湛藍的天空,我在廣袤的大地,這卻并不能阻擋我對云朵的喜愛。童真的孩子,總有自己有趣的主見、想法。
我也曾追逐過一只蜻蜓,田野里的蜻蜓總是飛得低低的。約好幫大人到田里干活,卻在見到可愛的生靈時忘卻了一切,愉快地追著它們到處跑,風(fēng)吹亂了幼小的我的頭發(fā)。
我跟隨它們跑到森林,直到迷了路。大樹們都很高,讓矮矮的我有些害怕。
慢慢成長的過程中,那些我還無法完全承受的情感,一度讓我迷茫無措——和枯萎生命的告別,對逝去童真的悵然,向走散的人道聲珍重。
懼怕分離,不曾想過茫茫世界,只有我一人孤獨前行。
我害怕成長,害怕處事圓滑,害怕爾虞我詐。我很想念故鄉(xiāng)的云,想念田里的老黃牛。我在黑暗里悄悄落淚,卻不知如何理性地表達心中的情感。手上那支筆,在白紙上重重劃了一道又一道,直至出現(xiàn)裂口,仍是無法停止。
直到讀過朱成玉老師的《給痛苦一個流淌的出口》,在那里,有厚重的土地,有飄直的炊煙,有母親溫暖的手,還有一片片潔白的雪地……
我嘗試著逃離森林,或者說,改變自己。很快,我仿佛走出了那個森林,長途跋涉后,來到了一片潔白的雪地,我一下坐在地上,滿身都是潔白的雪花,把我清洗得一塵不染。
雪地上經(jīng)常會有一只火紅的狐貍,在白雪上奔跑,留下一串輕巧的腳印。我從它的眼中,能夠看到高山,看到泉水。我想起了那句“山的鬢發(fā)間簪滿了狐貍”,多么美?。?nèi)心也好像住進這樣靈動的生物,它的腳步聲,一次次敲擊著我的心靈。
我重新找到了寫作的靈魂——真實,詩意,還有一顆純真的心。
森林仍然高聳,卻變得不再壓抑。
陽光灑落,一派蓬勃。
(指導(dǎo)教師:牟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