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健
摘 要 中華圖書館協會成立后,關于編制聯合目錄的提案從未中斷。民國時期國家圖書館曾編有多部聯合目錄,西文文獻的聯合目錄幾乎涵蓋了北平所有的圖書館; 中國經籍的聯合目錄囿于語言和專業(yè),有專科目錄的傾向。1931年,四卷本《北平各圖書館所藏西文書聯合目錄》出版,影響較大。其后,西文期刊聯合目錄補編工作持續(xù)進行,國立北平圖書館還醞釀出版全國性的聯合目錄,后因抗戰(zhàn)爆發(fā)而未能完成。
關鍵詞 聯合目錄 《北平各圖書館藏西文書聯合目錄》 國立北平圖書館 中華圖書館協會
分類號 G259.296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17.06.021
Abstract After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Library Association of China, the proposal of compiling union catalogues never stopped. In fact, the National Library of Peiping in the Republic Period compiled several union catalogues. The union catalogues of books in European languages are comprised of nearly all of Peipings libraries, while the lists of Chinese ancient books were similar to the subject bibliographies because of the limitation of languages and subjects. The four volumes of Union Catalogue of Books in European Languages in Peiping Libraries was published in 1931, which had a great influence. Afterwards, the National Library of Peiping has been engaged in the compilation of the union catalogues of books in European languages, and had the intention to publish a national bibliography. But the effort had been interrupted by the Anti-Japanese war.
Keywords Union Catalogue. Union catalogue of books in European languages in Peiping libraries. National Library of Peiping. Library Association of China.
編制聯合目錄是20世紀初圖書館編目領域的一大趨勢,美國國會圖書館從1901年開始制作卡片式聯合目錄,英國、德國也相繼開始編制聯合目錄,中國第一個聯合目錄出現在1927年,由國家圖書館的前身之一——北平北海圖書館編輯完成,隨后北平北海圖書館與原京師圖書館合組成立國立北平圖書館,編制聯合目錄的事業(yè)仍繼續(xù)進行,先后編纂完成多部聯合目錄,在民國圖書館界產生很大反響。然而,目前還沒有專門文章記述這幾部聯合目錄的編纂情況和價值,有個別文章偶有提及,或語焉不詳,或存在謬誤,國家圖書館幸而藏有原書,本文希望借此將這幾部塵封的聯合目錄揭示出來,再現民國時期圖書館編目領域的成就。
1 編制聯合目錄的倡議
編制聯合目錄最大的好處是可以促進館際間文獻資源的互借,使“藏”在各個圖書館中的書刊物盡其用,同時可以引導文獻采購政策,避免不必要的投入和重復勞動。所以圖書館行業(yè)組織成立后,關于編制聯合目錄的提議不絕于耳。
1929年1月,中華圖書館協會舉行第一次年會,中央大學國學圖書館建議編制全國地志聯合目錄。柳詒徵提出:吾國地志最為繁富,省府州縣村鎮(zhèn)以及寺廟書院靡不有志,世界各國罕與倫比。惟志書既多尚無專目,從前京師圖書館及各地圖書館均只就所有刊為志目,未為全璧。宜由本會各館通力合作輯一全目以備征求,倘有大力,按照是目印一中華全國地志,其數量當踰于四庫全書,亦世界不可多得之大業(yè)也[1],倡議“請由本會編制全國地志目錄案”,該案獲得大會修正辦法議決通過。
1929年4月,廣州圖書館協會成立,協會會員、中山大學圖書館的陳普炎撰文《編制中國協同目錄之急需及其步驟》,發(fā)表在《廣州圖書館協會會刊》。協同目錄即聯合目錄。陳普炎建議,由于中華圖書館協會沒有充裕經費和大批人才組織編印聯合目錄,可把負責這項工作的機構“附設在一個大規(guī)模的圖書館內”[2]。
1933年8月,中華圖書館協會第二次年會于北平召開,決議案有“請全國各圖書館于卡片目錄外,應酌量情形增編書本目錄,以便編制聯合目錄”。原案由河北省立第一圖書館的華鳳卜提交,他提出的辦法是:各圖書館編完分類、著者兩種卡片目錄后,每二年編一次書本目錄;各地圖書館編完本館目錄后,應與本縣或本市圖書館商議編制聯合目錄,每三年編一次;中華圖書館協會收集全國各圖書館書本目錄,研究其得失,在分類法則、編目條例、檢字方法,以及其他種種規(guī)則逐漸統(tǒng)一之后,可組織編制一部全國圖書館聯合書目[3]。
此次大會關于聯合目錄的提案還有“建議書業(yè)聯合會編制出版物聯合目錄案”。原案有二,由陳頌提出:一是請協會編印本國出版書籍之標準卡片(U. S. Library of Congress Cards)及書本叢書子目案。二是建議書業(yè)共同合作編印全國出版圖書目錄案。陳頌鑒于歐美及日本出版界,定期印行全國出版圖書目錄的情況,建議中華圖書館協會致函出版界和全國出版協會,編制出版物聯合目錄[4]。大會決定由中華圖書館協會執(zhí)行委員會函辦。
1936年7月,中華圖書館協會舉行第三次年會,關于編制聯合目錄的提案多達五個,包括“為增進各圖書館購書效率及便利閱覽起見,擬請協會編制全國圖書館聯合目錄,并通知各館推廣館際互借案”“呈請教育部籌撥經費刊印全國圖書館聯合目錄案”“編印全國圖書館善本聯合書目案”“請教育部明令各大書店每年編制出版聯合目錄案”“請協會負責印行全國圖書館藏書簿式聯合目錄案”[5]。
2 由國家圖書館編纂的幾部聯合目錄
2.1 《北平各圖書館所藏植物學書聯合目錄》
在中華圖書館協會成立之前,北平北海圖書館(時稱“北京圖書館”)應讀者(大多數是植物學學生)的需要,就已編制出首部聯合目錄,名為《Reference List of Books on Botany in the Peking Libraries》(北平各圖書館所藏植物學書聯合目錄),1927年與北京博物學會聯合出版,開歷史先河。目錄共收北平(當時稱“北京”)八個圖書館和四所大學所藏928種西文植物學圖書,按著者首字母順序排列,沒有著者的按書名首字母排列,著錄有著者、題名、出版者、出版年、館藏地。該目錄包含的植物學信息對現有物種的識別至關重要,無論是對于植物學初學者還是藏書家來說都具有參考價值。
2.2 《北平各圖書館所藏關于中國問題書籍聯合目錄》
《Union List of Books on China in Peiping Libraries》(北平各圖書館所藏關于中國問題書籍聯合目錄)1928年由國立北平圖書館編纂完成,發(fā)表在《北平北海圖書館英文季刊》(The Metropolitan Library Record) 第一卷和第二卷,《北平北海圖書館英文季刊》于1928年10月創(chuàng)刊,專載北海圖書館西文書藏概況。該目錄也是一部著者目錄,書目按著者首字母順序排列,著錄項包括著者、題名、出版年和館藏地。成員館為中法學會、地質調查所、華北協和華語學校、北平北海圖書館、北平西紳總會、協和醫(yī)學院、政治學會、清華大學、燕京大學等九個單位的圖書館。
2.3 《北平各圖書館所藏西文書聯合目錄》
1931年,國立北平圖書館與北平研究院聯合出版了《Union Catalogue of Books in European Languages in Peiping Libraries》(北平各圖書館所藏西文書聯合目錄)四冊,是北平二十九大圖書館之西文書刊著者總目錄。前三冊是書籍目錄,第四冊是期刊目錄。目錄按照美國圖書館協會編目規(guī)則關于著者與題名的規(guī)定著錄,按著者首字母順序排列,同一著者所著之書,再按書名排列,沒有編著人的書,按書名首字母順序排列。除著者和題名外,書目信息還包括每種書的出版日期和館藏地。
該目錄由國立北平圖書館負責編纂,成員館負責提供本館目錄卡片的副本,共收北平圖書館及一些學術機關館藏西文書籍85,000余種,卡片10萬多張[6]。參與編纂這一聯合目錄的有輔仁大學、地質調查所、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社會調查所、國立北京大學、國立清華大學、燕京大學、國立北平師范大學、國立北平研究院、松坡圖書館等29個單位的圖書館。此項聯合目錄的編制,是國立北平圖書館西文編目組的重大工作,抄錄、纂輯、付印、校對都很費時間[7]。因為各圖書館缺乏統(tǒng)一的編目規(guī)則,字段難免會有遺漏或不準確的地方,國立北平圖書館豐富的書目數據,對于核對書目信息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西文期刊的編纂在該目錄出版后仍在繼續(xù),只不過由于資金短缺,只能以卡片的形式續(xù)補。1933年,《Union Catalogue of Books in European Languages in Peiping Libraries. supplement》(北平各圖書館西文期刊聯合目錄補編)由國立北平圖書館與清華大學圖書館合作出版,收錄期刊6,000余種。至此,《北平各圖書館所藏西文書聯合目錄》達到五冊。
屆時,國立北平圖書館已編纂了三種外文書籍聯合目錄,雖然成員館均為北平當地圖書館,但是編纂聯合目錄的經驗有了少許積累,遂產生了編纂全國聯合目錄的動議。首先從西文期刊開始,面向全國各大圖書館征求目錄[8],在當時圖書館界堪稱一件盛事,官方媒體及許多學術刊物如《時事月報》《學觚》《商務印刷所圖書館部圖書館通訊》《廈門圖書館聲》《民眾教育通訊》《圖書展望》等都爭相報道了此事:“國立北平圖書館,為謀學者之便利及鼓勵圖書館間互借起見,近有編印全國各大圖書館入藏書籍及期刊聯合目錄之計劃。此項目錄,注明著者,書名,出版年月,及現藏之機關。手此一編,可知某書現藏某地,于采訪借閱參考上均感便利。其北平部份,業(yè)于前年出版。南京、上海、武漢、廣州、成都部分,均在編輯中。聞該館為便于編輯起見,決先從西文期刊入手。蓋西文期刊,為研究各種學術之最要資料。其價值貴重或性質專門者,各館并可互相借閱,藉以避免不需要之重復。于各館及全國研究人士,裨益甚大云”[9]。1936年,國立北平圖書館共收到133家單位寄來的目錄,1936—1937年度編成“全國各圖書館所藏西文期刊聯合目錄”初稿,遺憾的是由于抗戰(zhàn)爆發(fā),該目錄的出版工作被迫中斷,后來也再沒有機會面世。
2.4 《滿文書籍聯合目錄》
《滿文書籍聯合目錄》1933年6月由國立北平圖書館、故宮博物院圖書館印行,李德啟編,于道泉校。國立北平圖書館館藏滿文書主要有兩個來源:一是前京師圖書館舊藏;一是前北海圖書館購得。京師圖書館舊藏包括清內閣大庫滿文書四十余箱,另有殖邊學校贈送的四五箱[10]。北海圖書館成立后,對于中國“舊學”書籍多方求購,包括大量滿、蒙、回、藏文的經籍。館內同仁于道泉“略知滿文”,對滿文典籍的采訪就由他負責,共購得百余種滿文書,后來李德啟到館,承擔了滿文書的分類編目工作,歷時兩年完成了北平圖書館所藏滿文書的編目,隨后又把故宮博物院圖書館的滿文書也編纂完成,合兩館所有,編制成這部《滿文書籍聯合目錄》。
該目錄是國立北平圖書館編纂的第一部帶有“本土”色彩的聯合目錄,也是唯一的一部分類目錄。由于滿文書的分類沒有先例,李德啟以漢文古籍的分類方法為藍本,把這部聯合目錄分成十大類:總類、哲學、宗教、自然科學、應用科學、社會科學、語文學、文學、藝術和史地。書后附有漢文書名索引、漢文人名索引、羅馬字四角號碼對照表、滿文書名索引、滿文人名索引、藏文書名索引、滿文書名羅馬字索引。目錄前有德國漢學家西門華德(Walter Simon)教授作的序,表達了編纂一部滿文書國際聯合目錄的愿望。
清一代的史料,有很多保存在滿文中,比如最早的《滿州實錄》和朝廷檔案,都是譯自滿文,該聯合目錄不只是為研究滿文者所必備,對于研究清代歷史的人也有必要的參考價值。
2.5 《北平各圖書館所藏中國算學書聯合目錄》
1936年,中華圖書館協會和北平圖書館協會聯合出版了《北平各圖書館所藏中國算學書聯合目錄》,由國立北平圖書館參考部的鄧衍林編輯。中國算書作為術數類著目常見于各叢書的子部,但與其他子部著述相比,術數類著述學術淵源相對較短,清以前歷代史書所纂修的子部中雖有“五行類”的標目,卻一直沒有將所屬的“術數類”單獨標目,“術數類”單獨標目直到清代《四庫全書總目》中才出現[11],所以調查此類書籍十分不便。鄧衍林往返于北平各大圖書館,調查了19個圖書館所藏散見于各種叢書中的中文算學書,歷時一年完成了書稿,以歷代及明清中國算學書或民國研究中國算學的書籍為限,收錄算書千余種。該目錄以書名筆畫為序排列,筆畫相同的再以筆順為序,依次著錄有:書名卷數、編撰人、版本、館藏地。凡是算學叢書如《古今算學叢書》等,則在叢書名下依序排列出子目。書末附有著者索引。
3 編纂聯合目錄的機緣
3.1 地位與作用
雖然在中華圖書館協會年會上不斷有人提議編纂全國性的聯合目錄,但是中華圖書館協會始終沒有將編纂全國聯合目錄的任務指派給某個機構或圖書館。
1934年,國立北平圖書館的嚴文郁撰寫了《德國聯合目錄概述》,介紹了德國編纂聯合目錄的情況。1932年,他曾作為中德圖書館交換館員前往柏林,在普魯士國立圖書館工作。據嚴文郁記述,德國沒有中央圖書館,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是歐洲大陸較大的圖書館之一,除日常整理圖書供人閱覽外,還兼管全國圖書館的有關事業(yè),如館際互借、編制聯合目錄等,聯合編目編輯部就附設在該館內。1930年,普魯士國立圖書館編制完成《普魯士圖書館聯合目錄》,收錄了該州州立圖書館和大學圖書館以及德國四大工科大學圖書館、維也納國立圖書館、明星州立圖書館等18個圖書館的書籍,雖然名為普魯士一州的聯合目錄,實際上所收書籍包含德國各地出版的書籍,是最完備的德國書籍目錄[12]。嚴文郁的這篇文章刊登在《圖書館學季刊》8卷3期,彼時《北平各圖書館西文期刊聯合目錄補編》業(yè)已出版,國立北平圖書館正在籌措編纂一部全國性的聯合目錄。而國內圖書館界的狀況與德國有些相似,雖然國民政府定都南京后,中華圖書館協會曾呈請教育部盡快成立一所國立中央圖書館,但是直到1933年國立中央圖書館籌備處才成立,顯然無力承擔這一任務,地處北方的國立北平圖書館無論就地位和實力來說,都是組織調動全國圖書館編纂聯合目錄的不二選擇。
實際上,之前國立北平圖書館積極組織編纂各類聯合目錄,推動圖書館界的合作,都是在履行國家圖書館的職責。而國立中央圖書館直到抗戰(zhàn)前還處于籌備狀態(tài),沒有正式的館舍,籌備處1937年抗戰(zhàn)爆發(fā)后西遷入川,1939年才在重慶編印了一部《重慶各圖書館所藏西南問題聯合書目》,其聯合目錄編纂事業(yè)無論就規(guī)模、深度還是數量,都遠遜于國立北平圖書館。
3.2 合作與共識
聯合目錄的編纂與館外專家和學術科研機構的鼎力支持分不開。第一部聯合目錄《北平各圖書館所藏植物學書聯合目錄》由北平北海圖書館與北京博物學會合作編纂,北京博物學會是美籍古生物學家和地質學家葛利普在1925年創(chuàng)辦的,該學會定期舉辦學術演講、年會、野外考察,并出版學術刊物《北平博物雜志》,是民國北京科學界一個國際化程度和學術水準都很高的科學團體,其植物研究室負責人、協和醫(yī)學院的伊博恩(Bernard E. Read)教授多年來收集并研究中國醫(yī)用植物,對目錄的編纂進行了指導[13],并為該目錄撰寫了序言,指出在北平無法獲取的植物學書籍,編者會竭力尋訪它在中國其他城市的收藏地,比如南京、上海和廣州的植物學家可能會對此感興趣,這一項目有繼續(xù)下去的意義[14]。
1929年10月,北平研究院與國立北平圖書館館長袁同禮協商,編纂一部北平當地圖書館藏有的西文書聯合目錄,供研究者使用,袁同禮認識到這項工作的重要性,同意承擔編纂工作。北平研究院為此向國立北平圖書館提供了國幣四千元作為出版經費[15]?!侗逼礁鲌D書館所藏西文書聯合目錄》有相當一部分德文書目,是由協和醫(yī)學院圖書館的戴志騫夫人(挪威人Julie Rummelhoff,常稱Mrs. T. C. Tai)纂修的[16]。戴志騫夫人時任協和醫(yī)學院圖書館主任,沈祖榮曾評價她“管理有方,分類編目,秩序井然[17]?!彼缒晔苓^系統(tǒng)的專業(yè)訓練,1917年就讀于紐約州立圖書館學校[18],協和醫(yī)學院的圖書分類系統(tǒng),采取的是波士頓醫(yī)科大學圖書館的分類法。《北平各圖書館所藏西文書聯合目錄》出版時,袁同禮專門在序言中向她作了致謝。
另外,隴海鐵路局的工程師李儼作為一名讀者,促成了《北平各圖書館所藏中國算學書聯合目錄》的編纂。李儼長期從事中算史研究,先后出版有《中算史論叢》(上海商務印書館,1931年)、《中國算學小史》(上海商務印書館,1931年)等論著,他個人收藏有不少中算典籍,但是在研究過程中仍然以缺乏史料為憾,在看到北平圖書館編纂的各種英文聯合書目后,認為這種編目方法對于治學有很大裨益,就致函袁同禮館長請求北平圖書館編纂一部關于中算書的聯合目錄。袁同禮認為:“北平各圖書館藏書甚富,所藏中算書籍類亦不少,且間有罕見之本”,此舉“既有資于研究國算者之一助,且可略沾編纂中文書籍聯合目錄之嘗試也[19]”,遂 派參考組的鄧衍林編輯。書稿完成后李儼作了精深的校訂,并撰寫了序言。
4 結語
民國時期國家圖書館所編的上述聯合目錄,既有西文文獻的,又有中國傳統(tǒng)典籍的,西文文獻的聯合目錄范圍廣、規(guī)模大,《北平各圖書館所藏西文書聯合目錄》幾乎涵蓋了北平所有的圖書館,中國本土的聯合目錄,即《滿文書籍聯合目錄》和《北平各圖書館所藏中國算學書聯合目錄》囿于語言和專業(yè),有??颇夸浀膬A向。由于所有成員館地處北平市,各聯合目錄都屬于區(qū)域性聯合目錄。起初聯合目錄的編纂目的主要是根據書名找到所在地,為館際互借提供方便,所以前幾部西文文獻的聯合目錄都是著者目錄,編者在著者的考訂上花費了大量時間,而在其他細節(jié)上沒有作過多考慮。
在各個聯合目錄中,《北平各圖書館所藏西文書聯合目錄》影響較大,許多關于聯合目錄的論述都有提及,但是有些記載在目錄的題名、卷期、出版者和出版時間上有失準確。筆者查閱了國家圖書館外文藏書庫所藏原書,理出頭緒,藉此文加以糾正。另外,據臺灣學者張錦郎所著《中國圖書館事業(yè)論集》記述,北平北海圖書館還曾編纂《Reference List of Books on Physics in the Peking Libraries》(北平各圖書館藏物理學書聯合目錄)[20]。1935年,中華圖書館協會成立10周年時,征集紀念文章,結集出版了《Libraries in China》(中國之圖書館)一書,其中有嚴文郁撰寫的英文論文《Co-operation Between Chinese Libraries》(中國圖書館間之合作),也提到北平北海圖書館在1927年曾編有《北平各圖書館藏物理學書聯合目錄》[21]。但該目錄未能在國家圖書館館藏中找到,當年北平北海圖書館的年度報告和《北平北海圖書館月刊》也未提及該目錄的編纂和出版情況,無法進行考證了。
參考文獻:
[ 1 ] 中華圖書館協會第一次年會報告[M].北平:中華圖書館協會,1929:166.
[ 2 ] 陳普炎.編制中國協同目錄之急需及其步驟[J].廣州圖書館協會會刊,1930,1(3):9-10.
[ 3 ] 中華圖書館協會第二次年會報告[R].北平:中華圖書館協會,1933:67.
[ 4 ] 中華圖書館協會第一次年會報告[R].北平:中華圖書館協會,1929:68.
[ 5 ] 呂紹虞.中國圖書館大事記[J].浙江圖書館通訊,1941,1(1):20-36.
[ 6 ] 謝灼華.中國圖書與圖書館史[R].修訂版.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5:387.
[ 7 ] 國立北平圖書館.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務報告(民國十八年七月至十九年六月)[R].北平:國立北平圖書館,1930:26.
[ 8 ] 國立北平圖書館.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務報告(民國二十四年七月至二十五年六月)[R].北平:國立北平圖書館,1936:9-10.
[ 9 ] 吳啟中,曾昭掄.北平圖書館編輯全國圖書館藏書聯合目錄[J].時事月報,1936(5):28.
[10] 李德啟,于道泉.滿文書籍聯合目錄[M].北平:國立北平圖書館 故宮博物院圖書館,1933:2.
[11] 寧夏江.《四庫全書總目》子部術數類著目纂修疏略及其原因分析[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13(11):87-89, 123.
[12] 嚴文郁.德國聯合目錄概述[J].北平:圖書館學季刊,1934,8(3):345-355.
[13] 孫承晟.葛利普與北京博物學會[J].自然科學史研究,2015(2):182-200.
[14] Reference list of books on botany in the Peking libraries[M].Peking: Peking Society of Natural History & Metropolitan Library,1927:2.
[15] 關于本院與國立北平圖書館合印西文圖書籍聯合目錄事件[J].國立北平研究院院務匯報,1933,4(5):9-10.
[16] YUAN T L. Preface[M]//Union catalogue of books in European languages in Peiping libraries: Volume one (A-G).Peking: National Library of Peiping & National Academy of Peiping, 1931:1-2.
[17] 沈祖榮.中國圖書館及圖書館教育調查報告[J].中華圖書館協會會報,1933,9(2):1-8.
[18] 鄭錦懷.戴羅瑜麗生平及其在華圖書館事業(yè)成就考察[J].圖書館論壇,2015(11):113-120,112.
[19] 鄧衍林.北平各圖書館所藏中國算學書聯合目錄:引言[M].北平中華圖書館協會暨北平圖書館協會,1936:2.
[20] 張錦郎.中國圖書館事業(yè)論集[M].臺灣:臺灣學生書局,1984:217.
[21] YEN W Y.Co-operation between Chinese libraries. Libraries in China[C].Peiping: Library Association of China, 1935: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