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紹義
漢語成語“信口雌黃”和“口中雌黃”中的“雌黃”一詞,就是我們如今說的“涂改液”,用以修改書寫中的錯別字?!按泣S”與“涂改液”所含成分雖然不同,但它們的作用是一樣的。
雌黃,又叫雞冠石,學名三硫化二砷,是一種橙黃色微透明的礦物質,多為細粒狀、片狀或柱塊狀,可用作繪畫顏料或者褪色劑。雌黃的顏色和褪色作用,讓古人很自然地把它用到了修改錯別字上。
我們知道,古時候,寫字的紙為了防止被蟲蛀,人們多用黃檗汁(黃柏汁)浸染,所以這種紙就略帶黃色,所謂“青燈黃卷,面壁苦讀”中的“黃卷”,指的就是這種紙。
現(xiàn)代人寫錯了字,大多數(shù)時候會用涂改液進行修改;古人寫錯了字,就用顏色與黃紙接近的雌黃先涂掉,然后重新書寫。古代文獻對這種行為有描述,如:“有字誤,以雌黃滅之,為其與紙色相類。故可否人文章,謂之‘雌黃?!?/p>
當然,用雌黃涂錯別字,不僅僅是因為它的顏色與黃色書紙相近,關鍵是它的作用——“一漫則滅,仍久而不脫”。
《齊民要術》在“染潢及治書法”后,就有“雌黃治書法”一說;北齊顏之推《顏氏家訓》中也有“觀天下書未遍,不得妄下雌黃”之論,還有用雌黃將“宵”字頭上一點涂掉的記載;沈括的《夢溪筆談》一書中也有對雌黃的記錄。
正因為雌黃有更改錯別字的作用,人們就把曲解古書、妄加評論、隨意修改稱為“信口雌黃”了。
孫盛《晉陽秋》稱:“衍字夷甫,能言,于意有所不安者,輒更易之,時號口中雌黃?!边€有史書稱王衍:“妙善玄言,唯談老莊為事……義理有所不安,隨即改更,世號口中雌黃。”
當言論有不妥之處時,便隨口加以更改,像用雌黃修改錯別字一樣容易,這就是“口中雌黃”“信口雌黃”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