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地人
和時下那些屢屢在概念上出新、出奇的作品相比,許飛的《父親寫的散文詩》的主題可以說平凡又樸實。創(chuàng)作這首歌詞的董玉方,不是所謂的金牌填詞人,但是,《父親寫的散文詩》就像是20世紀80年代那個詩意勃發(fā)時代作品的再現(xiàn),用文字將平凡的感情,凝聚成一種超越平凡生活的詩意。
說起詩歌,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白衣飄飄的年代。無論是“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當時的詩歌,就像如今的好歌詞,朗朗上口又廣為傳播。
不過,斗轉星移,隨著詩歌的小圈子化和精英化,后來的個別詩作,在所謂后現(xiàn)代、先鋒派等概念面前,越來越不接地氣。不著邊際的聯(lián)想、語無倫次的囈語,使得其慢慢成了讓人“高山仰止”的“稀世珍品”,無法被老百姓平凡的胃口接受。
此后的詩歌,通過音樂這個載體,歌詞這種形式,在另一個層面復活。但是,仍有個別民謠歌手,他們就算寫不出一句通順的旋律,也要弄出一段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詩句,要不然就感覺沒法在民謠圈立足。
這在后來便形成了一個有些奇怪的現(xiàn)象,即音樂創(chuàng)作中的詩歌體寫作模式。故鄉(xiāng)、遠方、夢想、流浪、姑娘、理想、迷惘、挫折……諸如此類的詞語大量出現(xiàn),無疑也背離了詩歌那種充滿想象力的創(chuàng)作意旨。
其實,詩歌的興與衰,很多時候和現(xiàn)實有關。就像董玉方的這首《父親寫的散文詩》,它本身就是詩人根據(jù)父親日記中的片斷采擷加工而成,可以說是典型的源自生活,又高于生活。詩人沒那么神秘,詩人應該先是生活的創(chuàng)造者,然后才是文字的編織者。根據(jù)生活中平凡又瑣碎的點滴,加工出飽滿又具有熱情的文字,這才是詩人該做的事情。
如同《父親寫的散文詩》中描寫的那樣,“舊報紙,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輩子”。沒有一個生僻字,沒有任何的文字游戲,都是你看得懂的話,卻在字里行間,呈現(xiàn)生活的點滴。
許飛根據(jù)《父親寫的散文詩》譜曲,加工出新版本的《父親寫的散文詩》(時光版),同樣也是貼合詩歌本身的情境,以一種樸素的方式,將這些文字有韻律地表現(xiàn)出來。口語化的旋律,以及在口語化旋律基礎上的節(jié)奏變化,讓這首歌曲平實卻不呆板,就像每一個平凡人在平凡的生活中,譜寫在個人看來,未必平凡的命運一樣。
《父親寫的散文詩》(時光版)里吉他與鋼琴交織的簡潔編曲,把現(xiàn)代樂器中素與雅的兩面,很好地呈現(xiàn)出來。它們在音樂中,隱隱約約又無處不在,讓一首娓娓道來的好詩,變得分外動人。
許飛與詩人董玉方的合作,開啟了一種全新的創(chuàng)作模式。詩與曲的結合,產生了特殊的魅力,也為她未來的新專輯定下一個人文流行樂的基調。
好聽的流行歌很多,但真正能夠在動聽的旋律間,激發(fā)人的情感共鳴,甚至讓不懂詩歌的人能夠品味那種超越生活的藝術魅力的作品,確實不多。在一個眾聲喧囂的時代,有時候更值得聆聽的,往往是如同“街角咖啡店”一般平凡而美好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