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雪霜　祝傳海

在獲得終身教授及耶魯大學名譽學位儀式上與耶魯大學校長合影

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沒有專業(yè)的體操運動學校，如果不是當一名科學家，王敏或許會跟他的仙桃同鄉(xiāng)李大/小雙一樣，成為一名為國爭光的體操健兒。也許會星光熠熠，但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厚重堅實。

然而，從偏僻農村里一個肆意玩耍的“孩子王”，到搖身一躍成為擠過千軍萬馬的“天之驕子”；從武漢大學生物系一名優(yōu)秀的學子，到躋身“當時科研水平最高的”中科院上海細胞生物學研究所成為一名研究生；從置身國際科研殿堂——耶魯大學醫(yī)學院深造的一名博士后，再到最終通過努力成為那里唯——名華裔病理系終身教授……王敏的人生，在走向另一個與最初設想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之后，依然充滿不斷挑戰(zhàn)自我的光芒。

對他來說，不論是在競技場上挑戰(zhàn)人類體能極限，還是在實驗室里挑戰(zhàn)人類認知極限，兩者的內涵其實是相通的，唯敢于拼搏、持之以恒、勇于超越者勝。

逐浪搏擊勇立潮頭——一名生物科學家的“科研運動哲學觀”

2016年8月22日，國際學術權威刊物自然出版集團旗下子刊《自然醫(yī)學》雜志在線發(fā)表了一篇由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王敏教授牽頭完成的研究成果論文：“CCM3功能缺失引起血管內皮細胞胞外分泌血管生成素-2的增強有助于腦海綿狀血管瘤的進展”。

該論文提出了全新的腦海綿狀血管瘤（CCMs）發(fā)病機理，對闡明該病的發(fā)病機制、研究新靶點藥物、實施精準靶向治療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這些工作對治療隱匿性難治性人類腦海綿狀血管瘤具有很大的臨床應用價值，具有開發(fā)藥物治療的前景。它有望解決目前該病只能依靠手術切除或激光消融但復發(fā)率極高這一難題，因而贏得了業(yè)界的廣泛關注。

這是王敏自2014年作為中山大學“百人計劃”領軍人才被引進為附屬第一醫(yī)院轉化醫(yī)學研究中心主任之后，帶領團隊取得的又一重大科研進展。而在此之前的2015年，這支團隊取得的另一科研成果：“證實了在脂肪細胞中SENPl介導的NEMO去SUMO化限制了炎癥反應及I型糖尿病進展”同樣廣獲贊譽。他的團隊又有一個關于卵巢癌的重大發(fā)現(xiàn)發(fā)表在臨床研究期刊（JCI）上并以封面突出介紹。

“我們致力于走這樣一條路：充分利用中山一院臨床學科的優(yōu)勢，與基礎研究緊密結合，打造國際一流的轉化醫(yī)學研究平臺?！蓖趺羧缡顷U述了他所在這支團隊的愿景。

事實上，早在回國任職之前，他就對中心未來的努力方向有了清晰的規(guī)劃，包括建立血管研究核心技術，同時借助多種先進研究手段以及多學科間的互補，以期突破研究上的難關；搭建中心具有自己特色的研究平臺——動物中心、斑馬魚模型平臺、蛋白質組學和代謝組學技術平臺，從整體、細胞和分子角度分析血管發(fā)育、生理和病理機制，為轉化研究提供堅實基礎；充分利用和完善醫(yī)院生物資源庫的建設，通過規(guī)范化收集患者及健康人的生物樣本、人口學和臨床信息，為開展高水平臨床和轉化醫(yī)學研究提供重要平臺和支撐等。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在方向的選擇上，王敏及其團隊給人的是一種立足前沿，結合自身優(yōu)勢帷幄運籌步步實踐的布局感。但不管如何把握，王敏直言歸根到底源于“需求”二字。

“感謝中山大學的盛情邀請，讓我有機會加入這個富有朝氣、充滿希望的團隊，并著手組建起心中的轉化醫(yī)學‘王國。在這個一步步組建起來的，王國，里，我和我的團隊將針對我國廣東地區(qū)心、腦、腎等血管疾病高發(fā)的情形，結合本人多年來在炎癥、血管發(fā)生信號傳導通路與血管疾病的病理學機制方面的研究成果，立志于研究心、腦、腎等器官血管病變深層次的細胞和分子機制，旨在探尋心、腦、腎等器官血管疾病的分子干預和防治的新方法。我們將以基礎研究為基石，本著，基礎源之于臨床，基礎用之于臨床，的宗旨，多層次全面地推進基礎與臨床的結合，務求取得理想的療效，造福廣大患者?！币蛔忠痪洌趺舭l(fā)自肺腑，卻真實樸質。同時也引出了他在國外發(fā)展順風順水之時卻毅然回國服務的心聲：“目前在中國做轉化醫(yī)學和最近興起的精準醫(yī)學研究更具有優(yōu)勢，也更能服務于中國，這是我為什么回國服務的原因及動力?！?/p>

對王敏來說，前方的路充滿機遇和挑戰(zhàn)，他愿意與祖國，與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感受在科學前沿浪潮中翻滾、搏擊，從而收獲站在浪潮之尖的成就感和價值感。而這，也是他畢生都在追索的——科研運動哲學觀。

承接底蘊激揚青春——一名教授中的“運動員”、“運動員”中的教授

在美麗的江漢平原腹地，鑲嵌著一顆璀璨的明珠——仙桃市毛嘴鎮(zhèn)。它被湖北省人民政府授予”楚天明星鎮(zhèn)”的稱號，是輻射仙桃、天門、潛江三市最大的商貿重鎮(zhèn)。但在多年以前那里的橫口村很偏僻，也很貧窮。

王敏就出生這樣一個地方。幸運的是他出生在一個“教師之家”。受父親（村小民辦教師）的影響，他5歲即上學，在那里讀完小學和初中（村小的戴帽初中），14歲即從毛嘴高中畢業(yè)進入武漢大學生物系。

值得一提的是，小時候的王敏是個名副其實的“孩子王”，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體操運動。只苦于當時沒有專業(yè)的體操運動學校，他投身體操事業(yè)的愿望才沒有實現(xiàn)。

在那段青春成長最容易叛逆的時期，王敏稱自己的兄長對他的影響極為關鍵。長兄如父，是哥哥在任自己初中班主任期間激發(fā)了他的學習自主性；也是哥哥在他人生最重要的岔路口幫他選定了當時并不熱門的生物方向，從而讓他有機會在這一學科浪潮洶涌之時成為引領潮流的弄潮兒。

得益于家庭環(huán)境的熏陶及自小打下的扎實的知識基礎，小王敏雖然“調皮”，但注定不平凡。在經歷過一段風雨飄搖歲月的肆意“胡鬧”之后，當學習體制恢復，他自然而然地就展露出了優(yōu)良的潛質，一路脫穎于眾多比他還年長幾歲的同學之中成為優(yōu)等生，高中時還獲得新長征突擊手稱號。這些都為他小小年紀即獲得全國知名學府的錄取通知書奠定了堅實基礎。

憑借扎實的基礎，大學里的王敏依舊表現(xiàn)優(yōu)異且開始展露出過人的科研潛質，這為他之后持續(xù)攀爬象牙塔埋下了堅實伏筆。1984年，王敏不出眾人所料，應屆考入當時科研水平最高的中科院上海細胞生物學研究所碩士研究生，師從剛從美國回國的著名分子生物學家郭禮和，郭先生是改革開放以后第一批公派留美人員。

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國的基礎教育和科學技術尚處在恢復之中，與西方發(fā)達國家之間還存在很大的差距。正是因為深受恩師影響，讓王敏感受到了科學前沿在另一片更廣闊的天地里蓬勃發(fā)展所帶來的機遇和挑戰(zhàn)。為使自己能夠獲得更進一步的眼界和見識，在中科院上海細胞生物學研究所研究生畢業(yè)后，1989年8月，王敏便也踏上了出國留學的征程，沒想到這一去就是2。多年。

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對王敏來說，在國外的這2。多年時間不僅僅是“長了見識”這么簡單，最重要的是確定了今后研究的方向，還有培養(yǎng)和形成了一套獨有的科研哲學和方法理念。

在英國威爾士大學完成博士求學之旅之后，他先后到耶魯大學、基因醫(yī)學公司和羅徹斯特大學等相關領域里的知名學府和機構從事科研工作，期間對他影響最大的是耶魯大學醫(yī)學院的博士后導師Jordan Pober。他是世界著名血管生物學家，也是美國轉化醫(yī)學研究的先驅。對王敏來說，Jordan Pober是二十多年的良師益友及長期的合作者，更是他走入血管轉化醫(yī)學研究的引路人。

成長沐浴在崇尚自由獨立又不失科學嚴謹認真作風的氛圍下，王敏很快完成了從一名學習者到獨立科研人的轉變。期間他曾作為資深課題負責人，帶領團隊首次研發(fā)了肌肉特異性表達抗新生血管基因技術，并證實了“肌肉內給予抗End。statin基因藥物可抑制腫瘤生長和轉移”，文章發(fā)表在natureBiotechnology上獲得廣泛關注和肯定。而這一成果的取得為他今后堅持從事血管基礎與轉化研究，在血管發(fā)育、重塑和修復過程中信號通路的關鍵分子的研究等前沿領域獲得不少“首創(chuàng)式”發(fā)現(xiàn)，并保持世界領先地位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包括首次揭示Endostatin、Bmx、TNFR2、AlPl、SOCSl、CCM3等信號分子在血管發(fā)育、重塑和修復過程中的作用及機制，為開發(fā)新的針對病理性新生血管、動脈粥樣硬化、腫瘤血管轉移等血管相關疾病的治療策略奠定堅實的基礎等。

因為表現(xiàn)優(yōu)異，從2003年起王敏到耶魯大學醫(yī)學院病理系任助理教授，2013年榮任該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華裔病理系終身教授，同時擔任耶魯大學病理學研討會主任，繼續(xù)從事炎癥及血管生物的信號傳導通路及轉化方面的研究和學術交流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在剛踏入海外求學征程的頭幾年發(fā)生的一件事情對王敏最終走向生物醫(yī)學轉化研究的道路影響至深。在英國威爾士大學讀博士期間，他的母親因為罹患胃癌去世，當時年僅51歲。因為遠在國外，王敏未能見到母親最后一面，加之在出國前曾親眼看到病痛對母親的折磨，他篤定要走一條可以與疾病抗爭的研究之路，而當時普遍認為癌癥的攻克依賴于生物學的突破。當研究越是深入，他越能深刻地感覺到前沿基礎研究與醫(yī)院臨床科學之間的鴻溝，亟需與臨床醫(yī)療建立起直接的聯(lián)系。這一在基礎研究一線總結的實踐感悟，成為他最終走上轉化醫(yī)學研究道路的“決定性”因素。

“在海外的這段經歷對我來說是彌足珍貴的，它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既有科研上總結，也有生活上的領悟，即做科研不僅需要態(tài)度嚴謹、思維敏銳、意志堅強和持之以恒。選對方向也是重要一步：不僅要看到科學研究的滾滾潮流，更要想象到潮流上激起的浪花，這些都是我在國外學習和科研的經歷中磨礪出來的；而生活上，我深感時間與精力的有效管理會讓我擁有更高的效率，堅持健身使我精力更加充沛，能更好地投入到工作。“時隔近30年，王敏骨子里對運動的喜好和崇尚，依然無時不刻地影響著他。雖然不能圓自己的體操運動員夢，但多年來，他一直想辦法通過各種運動來繼續(xù)活躍自己體內的”運動分子“，譬如打乒乓球、壁球、網(wǎng)球或踢足球等，且樣樣在行。這么多年來，他先后作為主力和隊長，曾帶領團隊獲上海市科技杯冠軍（1986），全英五人制足球賽冠軍（1991），美東杯（美國東部中國學聯(lián)）足球賽冠軍（2004，2005）。加入耶魯大學以來，他也一直擔任該校中國足球隊的隊長和組織者。所以經常有人笑稱他是”教授中的運動員，運動員中的教授”。

將運動提倡的理念巧妙地融入到自己如今從事的科研事業(yè)中，王敏收獲了一個永遠充滿激情和挑戰(zhàn)樂趣的“不一樣的科研運動人生”。

立足轉醫(yī)向“球門”沖刺——一名“千人計劃”專家的激情與夢想

細絲邊框眼鏡、直挺短發(fā)……無論是在正式場合穿著筆挺的西裝和打著蝴蝶結；還是在運動場上一身干脆利落的運動裝，或許是因為在國外呆久了，王敏給人的一直是一種充滿“洋氣”的神采奕奕的感覺。年紀輕輕，成績斐然。和很多與他有著同樣背景經歷的“優(yōu)千海歸”一樣，回國后，王敏一直致力于將他多年在外積累的扎實而前沿的科學理念和方法技術帶回國。雖然短短兩年時間就取得了很多讓同行為之欽羨的成果，但他深知回望過去，是為了更好地面對未來。在現(xiàn)有成績的基礎上，他帶領團隊又開始向著新的目標奔跑。

目前，王敏主持的項目主要有中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大研究計劃培育項目1項，廣東省、廣州市重大專項各1項，集中在血管穩(wěn)態(tài)和心臟干細胞研究方面。炎癥、血管生物學與心腦血管疾病的基礎研究及臨床轉化研究一如既往是團隊的研究重點。而近年來，他所在團隊及其他實驗室的研究證實了心臟干細胞的存在及其用于治療心肌梗死的潛能。為此他們計劃用1-2年時間組建起一個干細胞研究平臺，借此培養(yǎng)和招募一批優(yōu)秀的干細胞科研工作者，通過體外培養(yǎng)誘導心臟干細胞的形成，潛心研究心臟干細胞的細胞生物學和功能學，探索心臟干細胞用于治療心肌梗死的臨床應用價值。

心肌梗死號稱“第一殺手”，是心血管疾病的一種，具有極高的發(fā)病率和死亡率。傳統(tǒng)的治療方法包括藥物、手術、介入等可改善心肌缺血癥狀，但是不能挽救壞死的心肌細胞。近幾年，王敏帶領團隊通過不懈努力在這方面取得了一些成果，他們研究闡明了丁NFF2-Bmx在缺血心肌的修復中，促進CSC增殖和存活的功能及其機制，為治療人類心臟疾病提供了一種新方法。有了前期的積累，王敏及其團隊在相關領域的推進顯得更為游刃有余。

按照原來的目標，本著基礎結合臨床的宗旨，王敏及其團隊還將與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的臨床工作者合作，繼續(xù)開展代謝性疾病研究，如糖尿病、肥胖等，這是他們前期工作的繼續(xù)深入及延續(xù)。

“總的來說，我們現(xiàn)在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向：第一個是關于TNFR2信號通路在心血管祖細胞中的作用，如果成功，將為治療人類心臟疾病提供一個新穎且簡單有效的方法；第二個是線粒體功能和心臟的關系；第三個是腦小血管病的研究。”對工作計劃和安排，王敏一直都是那么富有條理。

“腦小血管病占所有卒中的56%，已成為嚴重危害人民身體健康的重大慢病?！币嗳绠斈晖渡砩镝t(yī)學轉化事業(yè)所持的初衷一樣，王敏一直在努力拉近基礎研究和臨床之間的距離，幫助解決普通老百姓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令他感到欣喜的是，這一目標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最近，他作為首席科學家主持的國家科技部重大慢病研發(fā)計劃的腦小血管病研究的申請剛立項，該研究包括中山大學、北京大學、香港中文大學等全國11家單位參與。上文提到的發(fā)表在《自然醫(yī)學》上的成果為該重大慢病項目的申請打下了夯實的基礎。下一步他們開展轉化研究的重點是深入研究腦小血管病的機制、生物標志物及進行臨床評估。

科研之外，王敏同樣還承擔相應的教學任務，在他看來教學和科研是相輔相成的。他會將自己多年科研中積累的學識系統(tǒng)化，如果學生因此能受到一些啟發(fā)，他就會很開心。但由于他的工作性質時常需要國內外兩邊跑，有時一個月飛幾個來回，成了“空中飛人”。實在沒辦法跟學生當面探討問題的時候，他們通常會以視頻和郵件的方式進行溝通，以便及時解決問題。雖然因此變得更加繁忙，但在王敏內心深處，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絕不允許有絲毫敷衍之處。值得一提的是，他對自己的那種高要求的品質已經潛移默化地轉移到他所帶領的這支團隊身上。

“就拿發(fā)表在《自然醫(yī)學》上的成果來說，這個工作從開始著手到發(fā)表整整歷時四余年的時間，特別是投稿至正式接收發(fā)表這一年時間其中有3次修回建議補實驗，每一次對我們來說都是挑戰(zhàn)，但我們都以細心嚴謹?shù)膽B(tài)度對待，全面思考，盡最大努力豐富完善，最終不但在質量上趨于完美，而且在內涵上深入升華。這其實就是整個團隊協(xié)作的成果，是由能細心、高質量完美完成工作的人負責的。”無論在什么時候，王敏都一直在強調團隊協(xié)作和科研品質之于科研的重要作用。對他來說，科研與他所熱愛的運動無異，“其實是需要持之以恒、嚴謹細心、不斷創(chuàng)新且勇于突破，最終趨于完美的工作過程?！?/p>

“充滿國際范兒”“術業(yè)各有專攻、各有所長”這些都是外界對他們這支團隊一致的評價。而王敏身在其中發(fā)揮了“靈魂”作用。憑借自己多年在國際前沿科學領域里積累的豐富經驗和廣闊的人脈，他一直以“建立一個具有國際水平的轉化醫(yī)學研究平臺”為目標，不斷推進相關工作，包括學科發(fā)展與科研團隊的建設都參考國際標準進行規(guī)劃和考核；積極引進具有國際影響的科學家加強現(xiàn)有的研究隊伍，并利用自己在國外工作的優(yōu)勢，加強與國外著名大學和研究機構的學術合作等。

“同行專家們之間的交流對話，通常會碰撞出思想上的火花，也是了解行業(yè)內最新的研究進展的最有效手段?！蓖趺魣孕艔姀娐?lián)手的效果一般都是1+1>2，通過合作取長補短，可以使科研工作更高效的開展。

工作之外，王敏依然會堅持他最愛的運動。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過后，傍晚他常會和家人或朋友出去運動，對他而言，相伴家人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幸好一路走來都得到了他們理解和支持，而這是他陪伴他們和減壓放松的最好的方式。

回國后，他加入了中山醫(yī)“手術刀”足球隊，廣闊的足球場任人馳騁，有失敗、有成功、有奔跑、有摔倒、有合作、也有擁抱……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感動。王敏最喜歡和隊友一起揮汗如雨帶球奔向球門的感覺，就算早已精疲力竭，但所有隊友都會朝著一個目標共同前進，亦如他和團隊定下的新目標：保持并強化自己研究領域的世界領先地位，以輻射的形式帶動國內其他團隊的發(fā)展，推動我國血管生物學國際化進程以及提升整體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