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愛蘋, 邱潔威, 后智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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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雙邊界二分式條件價值法的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qū)旅游資源非使用價值評估
查愛蘋1, 邱潔威2, 后智鋼3
1. 上海商學院旅游學系, 上海 200235 2. 東華大學會展與旅游學系, 上海 200051 3. 復旦大學旅游學系, 上海 200433
通過假想市場的構建, 可以利用條件價值法對旅游環(huán)境資源的非使用價值進行評估。而支付意愿的導出技術是條件價值法研究的重要手段。合理選用導出技術, 可減小條件價值法的導出偏差, 提高非使用價值評估的信度和效度。以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qū)為個案, 選用雙邊界二分式條件價值法對其非使用價值進行了評估。結果表明, 2012年西湖風景區(qū)非使用價值為1277.81億元, 選擇價值、遺產價值和存在價值分別為325.84億元、491.96億元和460.01億元。保護費用的支付意愿與游客的年齡、職業(yè)、受教育程度以及家庭年收入等顯著相關, 與性別相關關系不顯著; 浙江本省, 特別是杭州市的游客, 意愿支付率遠遠高于其他地區(qū); 保護費用的支付意愿與游客的總體感知、景區(qū)擁擠度、游客滿意度等顯著相關, 與景區(qū)替代性相關關系不顯著。未來的研究應該進一步圍繞導出技術、游覽經驗、具體國情及旅游消費行為及意向等方面展開, 以求對條件價值法評估非使用價值的信度和效度有所裨益。
雙邊界二分式; 條件價值法; 非使用價值; 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qū)
條件價值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CVM)指在假想市場情況下, 通過意愿調查(Contingent Valuation, CV), 對缺乏市場價格的公共產品或服務, 進行價值評估的方法[1]。CVM通過詢問被調查者對于環(huán)境資源質量改善的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 WTP)或忍受環(huán)境資源質量惡化的受償意愿(willingness to accept, WTA)推導環(huán)境資源的經濟價值[2]。CVM可以評估環(huán)境資源的使用價值和非使用價值, 是資源及環(huán)境公共產品經濟價值評估應用最廣泛的方法之一[3]。
WTP的導出技術是CVM研究的重要手段。導出技術的合理選用, 是減小CVM導出偏差、提高經濟價值評估信度和效度的重要途徑。基本的導出技術包括連續(xù)投標(sequential bids)、支付卡(payment card)、開放式詢價(opened-ended)及封閉式詢價(close- ended)等四種[4]。封閉式詢價, 又稱二分式選擇法(dichotomous choice), 有單邊界二分式(single-bounded dichotomous choice)和雙邊界二分式(double-bounded dichotomous choice)之分。因連續(xù)投標、支付卡及開放式詢價等三種方法的種種缺陷, 1979年理查德·畢曉普(Richard Bishop)和托馬斯·希伯萊因(Thomas Heberlein)首次使用了單邊界二分式法評估獵鵝許可證的平均效益[5]。此項研究中, 被調查者面對鵝許可證的詢價, 給出“愿意”或“不愿意”的回答即可, 與消費者面對具有市場價格的一般商品時“買”或“不買”的消費決策非常相似。不同詢價方法下, 獵鵝許可證的平均效益變化幅度達33.3%—160.3%。但邁克爾·漢尼曼(Michael Hanemann)認為單邊界二分式法可能會高估WTP, 在統(tǒng)計上也缺乏效率[6]。僅單次詢價, 可能會使WTP偏向+¥, 必須再次詢價才能限制高估WTP。麥肯齊的研究得到了相似的結論[7]。理查德·卡森(Richard Carson)提出了雙邊界二分式法[8], 通過再次詢價, 將WTP限制在一個比較合理的區(qū)間, 改良了單邊界二分式選擇法容易產生價格偏差或錯誤的缺點。雙邊界二分式法能夠獲得被調查者比較真實的反應, 不但可以避免起點偏差, 還可以降低策略偏差, 所得結果比單邊界二分式法更加精確。但該方法在統(tǒng)計上需要相對海量的數據, 使用比較復雜的模型分析。
環(huán)境經濟學通常將環(huán)境資源的經濟價值(economic value, EV)分為使用價值(use value, UV)和非使用價值(non-use value, NUV)[9]。非使用價值由選擇價值(option value)、存在價值(existence value)和遺產價值(bequest value)共同構成: 選擇價值是消費者為避免未來資源短缺風險而保護未使用資源的支付意愿; 存在價值是在沒有任何使用動機或意圖的情況下人類賦予自然的價值; 遺產價值可能包含未來使用的動機或意圖[10–12]。本研究以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qū)(以下簡稱為西湖風景區(qū))為個案, 評估其非使用價值, 分析四種基本導出技術中最為優(yōu)越的雙邊界二分式法對WTP的估計效率, 為CVM在我國旅游環(huán)境及資源經濟價值評估領域的廣泛應用提供借鑒。
杭州位于我國東南部, 地理坐標北緯300°15′, 東經120°12′, 地處亞熱帶季風氣候區(qū), 氣候四季分明, 全年平均氣溫15—17 ℃。一月份最冷, 平均氣溫3—5 ℃; 七月份最熱, 平均氣溫28—29 ℃。常年梅雨量350—550 mm, 約占全年25—31%。
西湖位于杭州市中心, 總面積59.04 km2, 共有主要景點122處?!逗贾菸骱L景名勝區(qū)總體規(guī)劃(2002—2020)》將西湖風景區(qū)劃分為九大景區(qū), 即: 環(huán)湖景區(qū)、北山景區(qū)、吳山景區(qū)、鳳凰山景區(qū)、虎跑龍井景區(qū)、植物園景區(qū)、靈竺景區(qū)、五云景區(qū)和錢江景, 見圖1[13]。西湖風景區(qū)集我國首批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qū)、首批全國文明風景旅游區(qū)、國家5A級旅游景區(qū)及世界遺產等多項殊榮于一體, 是世界知名的旅游景區(qū)。
對于CVM而言, 問卷設計的科學與否, 至關重要。有必要在正式調查前設立預調查, 以增強調查問卷的可操作性。
3.1 預調查
預調查于2012年1月1日開始, 2012年4月30日結束, 結合線上線下兩種方式進行。
首先, 在復旦大學、東華大學、上海商學院以及浙江外國語學院等進行了初步的預調查, 主要了解問卷內容設計、問卷題量、問題表述等是否合適。被調查者為30人左右, 根據被調查者的反饋意見, 對問卷的整體進行了調整和改善。
修改后的問卷于2012年2月1日發(fā)布在問卷星網站, 截止2012年4月30日, 獲得140份問卷。憑借網絡使用者分布廣泛的優(yōu)勢進行實質性預調查, 調查的主要目的是掌握被調查者對假想市場的響應, 特別是公眾對于西湖風景區(qū)環(huán)境保護和惡化的WTP和WTA、投標值范圍、首輪投標值以及次輪投標值的合理性, 以減少CVM推導非使用價值的起點偏差。網絡調查有重要發(fā)現: 被調查者對于WTP的回答, 尚在合理范圍, 但是對于WTA問題的回答, 明顯過于脫離實際。這可能跟國內CV調查不普遍以及被調查者對于CV調查不太熟悉有較大關系。另外, 考慮到游客對于西湖風景區(qū)并不擁有法定財產權, 采用WTP進行非使用價值的衡量會更加合理, 在正式的調查問卷中放棄了WTA的詢值問題。
3.2 正式調查
正式調查的最終問卷包括4個部分: 第一部分為西湖風景區(qū)概況; 第二部分為游客西湖之行的總體感知; 第三部分為西湖風景區(qū)保護費用的WTP; 第四部分為被調查者客源地及人口統(tǒng)計特征。將游客的總體感知納入問卷內容, 在國內相關的研究中, 甚為少見。
根據預調查中被調查者的WTP, 確定正式調查采用初始投標值的年支付意愿最小值為10元, 最大值為500元。結合約瑟夫·庫珀(Joseph Cooper)對于二分式CV中投標數量及樣本在各投標值分布的最優(yōu)設計研究結果, 確定11個初始投標值分別為10元、20元、30元、40元、50元、100元、150元、200元、300元、400元和500元, 在總體樣本中平均分配各初始投標值的樣本量[14]。雙邊界二分式問卷的核心估值問題是:
Q: 如果需要您的家庭每年支付元來保護西湖風景區(qū)的環(huán)境, 您愿意嗎?
□愿意
□不愿意
根據被調查者對問題Q的回答, 追加第二個問題Q。如果問題Q的回答為愿意, 則增加投標值; 如果問題Q的回答為不愿意, 則減小投標值。
Q: 如果需要您的家庭每年支付元來保護西湖風景區(qū)的環(huán)境, 您愿意嗎?
□愿意
□不愿意
3.3 樣本容量
一般情況下, 被調查者樣本容量的確定, 參考理查德·謝弗(Richard Scheaffer)的抽樣公式[15]:
上式中,為抽樣樣本的大小;為總體大小, 本次調查僅針對國內進行, 因此,為西湖風景區(qū)年接待國內游客量;為抽樣誤差。
西湖風景區(qū)2011年接待游客量為2199.85萬人次[16], 2011年杭州游客總量為7487萬人次, 其中國內游客總量7181萬人次, 海外游客306萬人次[17]。根據2011年杭州接待海內外游客的構成比例, 可近似推算出2011年西湖風景區(qū)國內游客接待量= 2199.85×(7187÷7487)=2109.94萬人次。設定抽樣誤差為0.05, 經計算, 游客調查的抽樣樣本數為401。
可見, 抽樣樣本規(guī)模達到401個以上, 調查便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但據相關研究, 為獲得較高質量的統(tǒng)計結果, 必須具有足夠大的樣本。羅伯特·米切爾(Robert Mitchell)和卡森認為, 基于假想市場的CVM存在眾多偏差, 其樣本規(guī)模應大于統(tǒng)計學的一般門檻值, 600個樣本可以確保假想WTP與實際WTP的誤差控制在15%以內[18], 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ational Oceanic and Atmospheric Adminis-tration, NOAA)則建議樣本容量應達1000個以上[19]。從樣本容量來看, 國內大部分CV調查的樣本規(guī)模并未達到要求。本研究綜合考慮評估精度、總體性質、無回答等多種因素, 確定發(fā)放問卷1430份。
正式調查從2012年5月1日開始, 2012年12月31日結束, 包括預調查和正式調查的整個調查過程覆蓋了2012全年, 與目前國內外進行的調查取樣時間典型選擇旅游景區(qū)的旺季或節(jié)假日有所不同。通過年度游客調查, 以求盡量減少經濟價值評估的偏差[20]。正式調查在西湖風景區(qū)內進行, 調查地點一般是客流量較大的景點, 如湖濱公園、一公園、曲院風荷景區(qū)和柳浪聞鶯景區(qū)等, 見圖1所示。問卷回收率100%, 有效問卷1261份, 問卷有效率88.18%。樣本涉及除西藏以外的30個內陸省份、直轄市及自治區(qū)。
4.1 樣本特征描述性統(tǒng)計
樣本整體人口社會經濟特征顯示, 男性旅游者比例略高于女性; 參與調查的游客中, 學生、企事業(yè)單位工作人員、科教文專技人員以及商貿服務業(yè)人員比例較高; 整體受教育程度較高; 沒有通過旅行社前往西湖旅游的人數比例較高; 大多數游客為首次游覽, 見表1。
4.2 支付意愿的相關性分析
以支付保護費用的形式替代被調查者對于西湖風景區(qū)非使用價值的認同情況。1261份有效問卷中, 656人表示同意支付, 605人不同意支付, 支付意愿率為52%。
表1 樣本描述統(tǒng)計表(N=1261)
4.2.1 支付意愿與人口統(tǒng)計特征
對保護費用的支付意愿與被調查者的性別、年齡、職業(yè)、受教育程度和家庭年收入等人口統(tǒng)計特征進行相關分析, 結果見表2。根據表2可知, 是否愿意支付保護費用與游客的年齡、職業(yè)、受教育程度以及家庭年收入等顯著相關, 與游客的性別相關關系不顯著。支付意愿與年齡的相關系數為負, 年齡越大, 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可能性越小; 支付意愿與受教育程度及家庭年收入的相關系數為正, 受教育程度越高, 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可能性越大; 家庭年收入越高, 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可能性也越大。
值得注意的是, 不同客源地的游客, 對于西湖風景區(qū)保護費用的支付意愿也有所不同, 見圖2。浙江本省, 特別是杭州市的游客, 支付率遠遠高于其他地區(qū)。
4.2.2 支付意愿與游客對西湖的總體感知
保護費用的支付意愿與被調查者對西湖風景區(qū)擁擠度、替代性、物有所值及游覽心情等總體感知情況進行相關分析, 結果見表3。根據表3可知, 是否愿意支付保護費用與游客認為西湖之行物有所值、感覺西湖風景區(qū)很擁擠以及在西湖風景區(qū)度過了快樂時光等顯著相關, 與游客對西湖風景區(qū)替代性的認識相關關系不顯著。前三者相關系數皆為正, 越認同西湖之行物有所值的游客, 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可能性越大; 越感覺西湖風景區(qū)比較擁擠的游客, 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可能性越大; 越認可在西湖之行很愉快, 在西湖度過了一段快樂時光的游客, 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可能性也越大。
表2 支付意愿與人口統(tǒng)計特征的相關性
注:**在置信度(雙測)為 0.01 時, 相關性顯著;*在置信度(雙測)為 0.05 時, 相關性顯著。
表3 支付意愿與游客對西湖總體感知的相關性
注:**在置信度(雙測)為 0.01 時, 相關性顯著;*在置信度(雙測)為 0.05 時, 相關性顯著。
4.3 不愿支付的原因分析
605位游客表示不愿意支付保護費用, 并給出了理由, 統(tǒng)計情況見表4?!按朔N支付應全部由國家出資, 不應由個人支付”是大部分游客不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最重要的原因, 占48.5%, 60%的游客對此原因進行了選擇; “遠離西湖, 難以想用其資源, 對西湖的存在與否沒有興趣”成為第二位的游客拒絕支付保護費用的原因, 占25.8%, 31.9%的游客對此原因進行了選擇; 另外, 有12.9%的游客因為“經濟收入較低”而拒絕支付保護費用。
4.4 支付動機和支付形式分析
分別對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游客的支付動機和偏好的支付形式進行分析。在支付動機方面, 出于選擇利用、遺產保留以及為了西湖風景區(qū)永續(xù)存在的比例分別為25.5%、38.5%以及36%, 遺產保留的支付動機比例最高, 見表5。
表4 不愿支付的原因統(tǒng)計
表5 保護費用的支付動機
就支付方式而言, 愿意支付保護費用的游客中有42.8%的游客傾向于以納稅的形式上交給國家統(tǒng)一支配。捐獻給西湖保護機構或環(huán)境保護組織并委托專用的比例相差不多, 見表6, 近年一些公益組織的信任危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游客對于這兩種支付方式的選擇。
4.5 投標值的樣本分布
投標值范圍過小或過大都會對價值評估的準確性有所影響。投標值的設定, 盡可能覆蓋全部有效樣本的WTP, 即最小投標值的支持率接近100%, 最大投標值的支持率接近于零。
由表7可見, 最小初始投標值10元的支持率為91.5%, 其余8.5%的被調查者的WTP小于10元; 對于最大初始投標值500元的支持率為23%, 說明23%的被調查者WTP大于500元。次輪投標中, 投標值的范圍擴大為5—1000元, 支持率分別為98.6%和4.6%, 使得更大比例被調查者的WTP介于投標值的范圍之內。對應不同的初始投標值和追加投標值, 被調查者存在4種可能的反應序列情況: 同意-同意(yes-yes, Y-Y)、同意-不同意(yes-no, Y-N)、不同意-同意(no-yes, N-Y)和不同意-不同意(no-no, N-N)。本例4種情況分別為242人、123人、171人和120人。
4.6 支付意愿回歸分析
對于任何給定投標值的累計分布頻率G(bid;), 被調查者回答的4種不同反應序列情況的概率可以分別表示為:
表6 保護費用的支付方式
表7 各投標值的樣本分布及支付意愿情況
P,P,P,P分別表示4種回答的概率;bid為初始投標值;bid為次輪較高的投標值;bid為次輪較低的投標值。則雙邊界二分式模型的對數概率函數為:
為被調查者, 假設虛變量I,I,I,I分別表示4種回答結果。如果被調查者的回答結果為愿意-愿意(Y-Y), 則I=1, 否則I=0; 通過同樣的方法, 分別對I、I和I進行定義。
根據漢尼曼的研究, 在WTP≥0時, 通過回歸模型可以計算出WTP的數學期望公式:
上式中, B為回歸方程中投標值的回歸系數。如果方程中不存在其它解釋變量, 則A為常數項; 如果方程中存在其它解釋變量, 則A為常數項與其它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與其平均數乘積之和[21]。運用蒂莫西·帕克(Timothy Park), 約翰·盧米斯(John Loomis)和邁克爾·克里爾(Michael Creel)等人提出的基于方差協(xié)方差矩陣的模擬方法, 設置平均支付意愿的置信區(qū)間[22]。
采用極大對數似然函數法估計支付意愿與其它解釋變量的關系, 結果如表8。從反應方程的擬合性質以及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的顯著性來看, 擬合效果較好, 回歸系數的符號能夠通過經濟學檢驗: 年齡小的比年齡大的被調查者支付意愿高, 受教育程度和家庭年收入越高, 支付意愿越高。解釋變量性別和職業(yè)等的影響關系并不顯著。
西湖風景區(qū)的非使用價值與游客是否利用無關, 因此其非使用價值的評估應以全國人口為基數, 根據2012年中國統(tǒng)計年鑒, 2011年全國人口總數為134735萬人。保護費用意愿支付率為52%, 平均支付意愿為182.38元, 則西湖風景區(qū)非使用價值為134735× 104×52%×182.38=1277.81×108元。西湖巨大非使用價值的存在, 從經濟學角度充分論證了對其進行有效保護的必要性。結合支付動機的調查, 西湖風景區(qū)的選擇價值、遺產價值和存在價值分別為: 1277.81× 108×25.5%=325.84×108元、1277.81×108×38.5%= 491.96× 108元和1277.81×108×36%=460.01×108元。
表8 支付意愿回歸結果
注: 括號內為檢驗數, *. 在置信度為0.05時, 相關性顯著, 回歸方程的被解釋變量是被調查者的反應序列變量。
5.1 結論
旅游環(huán)境資源是一種典型的公共產品, 其經濟價值包括使用價值和非使用價值。非使用價值由遺產價值、存在價值和選擇價值共同構成。旅游環(huán)境資源的非使用價值可構建假想市場, 通過CVM進行評估。
WTP的導出技術是CVM研究的重要手段。合理選用導出技術, 可減小CVM導出偏差, 提高經濟價值評估的信度和效度。文章以西湖風景區(qū)為案例, 選用雙邊界二分式條件價值法對其非使用價值進行了評估。結果表明, 2012年西湖風景區(qū)非使用價值為1277.81億元。誠如環(huán)境經濟學家所言, 相對于道德原因, 經濟原因是環(huán)境保護必然性更有說服力和更加現實的解釋。西湖風景區(qū)巨大的非使用價值, 從經濟學角度充分論證了有效保護的必要性。
本研究重點關注了人口統(tǒng)計特征、客源地及游客感知與支付意愿的相關性。就人口統(tǒng)計特征而言, 保護費用的支付意愿與游客的年齡、職業(yè)、受教育程度以及家庭年收入等顯著相關, 與游客的性別相關關系不顯著; 就客源地而言, 浙江本省, 特別是杭州市的游客, 意愿支付率遠遠高于其他地區(qū)的游客; 就游客對西湖風景區(qū)總體感知情況而言, 是否愿意支付保護費用與游客認為西湖之行物有所值、感覺西湖風景區(qū)很擁擠以及在西湖風景區(qū)度過了快樂時光等顯著相關, 與游客對西湖風景區(qū)替代性的認識相關關系不顯著。
環(huán)境經濟學領域對于環(huán)境資源經濟價值的分類框架總體上達成了一致, 但是具體的觀點上有細微差異。有學者認為選擇價值、遺產價值和存在價值之間存在交叉和重疊, 難以明確界定, 分類和計算尚有一定難度[23]。本文在計算時, 僅根據被調查簡單支付動機選擇比例25.5%、38.5%和36%來確定選擇價值、遺產價值和存在價值分別為325.84億元、491.96億元和460.01億元。
5.2 討論
本研究采用雙邊界二分式導出技術, 較大樣本地針對非使用價值進行CV調查和分析, 在旅游環(huán)境資源領域并不多見。值得注意的是, 雙邊界二分式技術比單邊界二分式技術更加精確, 但也并不能完全避免策略偏差。理論上, 多邊界(三邊界、四邊界甚至更多)二分式技術, 存在無限逼近實際支付意愿并完全避免策略偏差的可能。相比大樣本調查分析所需統(tǒng)計分析模型的復雜和繁冗, 這種可能的、無限逼近的精確性是否可行或有必要?
正如定義所闡述, 旅游環(huán)境的非使用價值與人類的使用無關。發(fā)達國家已有被調查者對資源熟悉度差異與CV信度效度關系的研究, 研究結果認為: 是否具有游覽經歷并不影響WTP的效度, 如果出于效度方面的考慮, 完全沒有必要將CV調查僅僅限制在有過游覽經歷的群體中[24]。反言之, 本文的調查僅僅面向游客, 調查對象是正在游覽或具有游覽經驗的人, “游覽經驗”這一因素是否會影響到本案例西湖風景區(qū)保護的支付意愿?另外, “發(fā)達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的差異, 又是否會影響到CV的信度和效度?
本研究不僅考慮到人口統(tǒng)計特征及客源地與西湖風景區(qū)保護支付意愿的相關性, 還研究了游客感知與支付意愿的相關性。選擇了總體行程感知、景區(qū)擁擠度、游客滿意度和景區(qū)替代性等4個方面構成游客感知。具有“游覽經驗”的旅游者, 其更多的旅游消費行為及意向應被考慮到未來的支付意愿分析中, 以進一步提高旅游環(huán)境資源非使用價值評估的精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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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use value assessment of tourism resource based on double bound dichotomous choice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for Hangzhou West Lake Beauty Spot
ZHA Aiping1, QIU Jiewei2, HOU Zhigang3
1. Tourism Department, Shanghai Business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5, China 2. MICE & Tourism Department, 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51, China 3. Tourism Department,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3, China
Economic value of tourism environment and resources includes use value and non-use value. Non-use value constitutes of heritage value, existence value and option value. By constructing a hypothetical market, the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CVM) is widely used to assess the non-use value of the tourism environment and resources. However, the value of the environment and resource in the contingent valuation (CV) is elicited through an elicitation technique which i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CVM. Appropriate elicitation technique can reduce the elicitation effects and improve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economic value assessment. The authors have used the double-bounded dichotomous choice CVM to assess the non-use value of Hangzhou West Lake Beauty Spot. The results show that its non-use value is 127.781 billion yuan. Option value, bequest value and existence value are 32.584 billion yuan, 49.196 billion yuan and 46.001 billion yuan respectively. As environmental economist said, economic reason is more convincing and more realistic explanation, relative to the moral reason. Huge non-use value of the West Lake Beauty Spot demonstrates the necessity of effective protection from the view of economics. This study focuse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vs willingness to pay (WTP), visitor’s region vs WTP and visitor’s perception vs WTP. In terms of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WTP is significantly related to the age, occupation, education level and family income, but is not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to the gender. On the source terms, the payment rate of the visitors from Zhejiang Province, especially Hangzhou City, is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others. As far as the overall perception of the West Lake Beauty Spot be concerned, whether-to-pay for the protection fees is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with worthy trip-to-West Lake, congestion and happy time in West Lake Beauty Spot, and is not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with the substitution. Future research should further pay close attention to the elicitation technology, visit experience, specific conditions and tourism consumption behavior and intention and so on, in order to improve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assessing the non-use value of tourism environment and resource by using CVM.
double-bounded dichotomous choice;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non-use value; Hangzhou West Lake Beauty Spot
10.14108/j.cnki.1008-8873.2017.02.020
F590
A
1008-8873(2017)02-135-09
2015-09-11;
2015-10-26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31400606)
查愛蘋(1978—), 女, 江蘇淮安人, 博士, 副教授, 主要從事旅游資源經濟價值研究, E-mail: aipingzha@126.com
查愛蘋, 邱潔威, 后智鋼. 基于雙邊界二分式條件價值法的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qū)旅游資源非使用價值評估[J]. 生態(tài)科學, 2017, 36(2): 135-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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