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瑩

中南民族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4

荀子、張之洞與黃云鵠《勸學》之比較

徐 瑩

中南民族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4

春秋戰(zhàn)國時期百家爭鳴，勸學思想形成，荀子從其哲學觀點“性惡論”出發(fā)，強調后天學習以達到“偽”的重要性。清代末期，清朝統(tǒng)治出現(xiàn)危機，面對內部的暴動以及西方列強的入侵，張之洞的《勸學篇》強調“中體西用”，在維護封建王朝統(tǒng)治基礎上學習西方先進體制以圖強；同時期的黃云鵠的《勸學說》則從當時只為追求富且貴而學習的不良社會風氣出發(fā)，提出“學非為利始”的勸學觀點。比較不同時期、不同境況、不同作者的“勸學”文章，對揭示勸學思想的深廣內涵有著重大的意義和價值。

勸學；修身；濟世；求真

學習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從古至今人類都處于一個漫長的孜孜不倦的求學過程中。燦爛的中華文化養(yǎng)育了我們，而我們也通過自己的學習將這多彩的文化傳承下去。伴隨著學習傳統(tǒng)而生的還有一種勸學思想，早在先秦時期，這一思想就在諸子中流傳起來，我們的先賢從那時就認識到學習的重要性。在當時的學術著作中多處體現(xiàn)出這一思想，還有人專門創(chuàng)作勸學的篇章，如荀子的《勸學》，《論語》中關于“勸學”的語篇也是不勝枚舉。在那時“它既是一種思想主張，也是一種學術傳統(tǒng)，更是一種民族心理。”[1]本文從荀子《勸學》、張之洞《勸學篇》、黃云鵠《勸學說》的比較出發(fā)，探討勸學思想的意義及觀點。

一、荀卿：勸學樹人，靜以修身

勸學思想是隨著先秦思想的產生而發(fā)展起來的，在先秦各家思想中都有勸學思想和主張。先秦諸子百家思想的出現(xiàn)，給人類帶來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也促成了勸學文章的產生和發(fā)展。諸子們作為當時的文化精英，四處講學以宣揚自己的思想，并招收了大量的弟子。在講學的過程中，他們不斷地對弟子進行鼓勵和勸勉，希望弟子能真正地熱愛學習并終身學習。這些言論有的被弟子們記載下來，有的形成專門的勸說文。在這里要提到的是荀子的《勸學》?！秳駥W》作為《荀子》三十二篇的開篇之作，其影響是巨大的。荀子曾兩次到齊國的稷下游學，“他可能是稷下最后一位大思想家”。[2]（P139）《勸學》就是他為鼓勵求學者們而作，荀子的教育思想也集中體現(xiàn)在這篇文章中。

與孟子相對，荀子是主張性惡的，在《性惡》篇中，他開門見山地說：“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因此他就特別強調化性起偽，強調后天的學習，以禮義教化來引導人向善，來維護社會的秩序?！靶詯赫侨擞麨樯频脑颉?，[3]（P187）“人的本性中沒有‘善’，正是人們欲為善的原因。因此，荀子強調后天人為的努力。”[3]（P187）在《勸學》開篇，荀子就指出“學不可以已”，可見他的觀點是多么明確。在余下篇章中，他又系統(tǒng)地談到學習內容、學習方法、學習目標等。“學惡乎始？惡乎終？曰：其數(shù)則始乎誦經，終乎讀禮，其義則始乎為士，終乎為圣人。”[4]（P11）學習究竟應該從何處入手又從何處結束呢？答曰：按其過程而言，應該從誦讀《詩》《書》等經典入手到《禮記》結束；就其意義而言，則從做書生入手到成為圣人結束。作為儒家學派的代表人物，荀子當然要將儒家經典作為重要的學習內容。同時，他將“禮”的學習擺在了一個重要的位置?！盾髯印ざY論》篇中說到：“禮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不爭。爭則亂，亂則窮。先王惡其亂也，故制禮義以分之，以養(yǎng)人之欲，給人之求。使欲必不窮于物，物必不屈于欲，兩者相持而長，是禮之所起也。”[4]（P346）這就是荀子關于禮的核心觀點，人是生而有欲望的，有了欲望就有了爭斗，有了爭斗社會就會亂?！叭酥?，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盵4]（P179）荀子認為人們不可能孤立地，不依存于某種社會組織而生存，有了社會組織，但是沒有等級秩序的分別也會導致人之間的爭斗和社會的動亂，所以為了止爭就必須要有禮的規(guī)范?！吧衲笥诨馈?，[4]（P4）精神修養(yǎng)的方法沒有比受道德熏陶感染更重要的了，也就是說道德對學成、成人的意義重大，而荀子又主張性惡，既然如此，人在道德方面如何能善？于是“禮”在這時就發(fā)揮它的作用了，“有禮，才有道德。尊禮而行就是道德，違禮而行就是不道德?！盵2]（P143）另一方面，荀子還明確指出人與自然的區(qū)別：“人之所以為人者，非特有其二足而無毛也，以其有辨也。夫禽獸有父子，而無父子之親，有牝牡而無男女之別。故人道莫不有辨。辨莫大于分，分莫大于禮?！盵4]（P78）人應當有社會關系和禮，因為只有它們才使人異于禽獸，于是接近道德，從而成為有道德之人也是順理成章的。于是，由性惡到止爭必須要有群、有分，這就產生了禮。有了禮，人的自然之欲就有了節(jié)制，道德也能隨之產生，人類社會族群才能有規(guī)范。然而，這些歸結到最后還是要靠學習?！耙虼艘S護這種社會秩序（外）和節(jié)度自然欲求（內）就必須‘學’，必須‘為’，必須‘偽’；可見‘學’‘為’對于人便有關系存在的根本意義。”[5]（P105）也只有這樣，才可能實現(xiàn)由士大夫到君子，再到圣人的人格的提升。

在《勸學》篇中，荀子還為我們指出了許多具體的學習方法及原則?！熬硬W而日參省乎己”說的是君子要廣博地學習，并且每天檢驗反省自己；“君子生非異也，善假于物也”說的是要善于借助外界的有利條件；“故君子居必擇鄉(xiāng)，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強調的是外界環(huán)境的重要性；“是故無冥冥之志者，無昭昭之明；無惛惛之事者，無赫赫之功”“目不能兩視而明，耳不能兩聽而聰”強調的是刻苦鉆研的心志以及意志的堅定專一。另外還有諸如學習要善于積累，要親近良師，要全面徹底地把握所學的知識等原則也是我們所需要注意的。

二、張之洞：勸學經世，存亡繼絕

封建王朝統(tǒng)治末期的勸學文呈現(xiàn)出其歷史時代的鮮明特色，這里主要選取張之洞的《勸學篇》和黃云鵠的《勸學說》來加以探討。1840年，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英國的堅船利炮攻開了清政府已閉關多年的大門，更迫使清政府簽訂了割地、賠款等不平等條約。之后又爆發(fā)的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更是變本加厲。來自西方列強的軍事、文明沖擊，伴隨著國家內部的各種起義，清政府變得危機重重，這都導致了清朝封建統(tǒng)治的土崩瓦解。面對社會的內憂外患，一些開明有志之士開始覺醒，他們再也不肯抱殘守缺了，于是洋務運動就這樣轟轟烈烈地展開了。然而，好景不長，隨著甲午戰(zhàn)爭的爆發(fā)，北洋水師的慘敗，國人建立起來的信心也被擊潰，一向引以為榮的天朝大國竟然慘敗于一個東瀛島國，并向其屈辱求和接受其不平等條約。這一危難局面再次向國人敲響了警鐘，也成為了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嚴重的現(xiàn)實使人們清醒地認識到：中國的現(xiàn)狀必須變，變才有出路?！盵3]（P942）要想破舊只能變法，因此變法、圖強成為當時社會的流行口號和基本話題，張之洞的《勸學篇》就是誕生于這樣一個背景下。

張之洞作為一名封建王朝的高級官僚，他在政治、經濟、軍事、教育等領域都有所建樹。同時，作為一個學者，他在思想理論界也有很大影響?！秳駥W篇》成書于1898年7月前后，《勸學篇·序》中說到：“舊者因噎而食廢，新者歧多而羊亡，舊者不知通，新者不知本。不知通則無應敵制變之術，不知本則有非薄名教之心?！盵6]（P2）可見“張之洞是既反對墨守成規(guī)的頑固派，也反對激進徹底的改革派的?！盵6]（P21）同時，面對著西方文明的不斷沖擊，以及西學的不斷涌進，“‘中學’與‘西學’的沖突問題以及如何調整二者關系的問題，成為中國近代思想史上的重要課題?！盵7]于是，張之洞繼承了洋務運動“舊學為體，西學為用”這一思想主張，并對其進行總結和概括，“中體西用”成為《勸學篇》的核心觀點。由此可知，這與荀子的《勸學》在性質上是截然不同的。

《勸學篇》二十四篇分為內外兩個部分，《內篇》由九篇文章構成，用以“務本，以正人心”，也就是維護清朝的專制統(tǒng)治，維護封建的綱常倫紀，教導人們恪守孔孟之道?！拔页罨罟蹋熘?，必有與立?！盵6]（P14）張之洞在第一篇《同心》篇中就提出了“保國”“保教”“保種”的目標，接著余下篇章《教忠》《明綱》《知類》《宗經》《正權》《循序》《守約》《去毒》又從不同角度具體來說明如何來達到這一目標，以最終實現(xiàn)“求仁”?！锻馄肥迤?，用以“務通，以開風氣”，其主旨就是在不違背封建王朝統(tǒng)治的基礎上，號召人們廣泛地學習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即所謂的西政、西藝，仿照西方的先進體制，來改造中國舊的經濟、軍事、政治、教育等制度，以最終達到“求智求勇”的目的。張之洞認為，“近來萬國輻湊，風氣日開，其溺于西人之說，喜新攻異者，固當深戒。然其確有實用者，亦不能不旁收博采，以濟時需?！睂W習西方先進技術以益民智，從而適應當時時代的需求。整部《勸學篇》圍繞著“中體西用”這一思想，涉及了政治、經濟、文化、教育、交通、新聞等各個領域。這就是張之洞參政議政的思想理論綱領，他的這些主張歸結到最后就是教導人們“知恥”“知懼”“知變”“知要”“知本”。

這部著作一問世就引起了巨大反響，然而后世對其評價卻褒貶不一。在《內篇》的許多篇章中，我們都可以看出張之洞維護封建三綱五常以及衰敗的清政府統(tǒng)治之決心的堅定，“故知君臣之綱，則民權之說不可行；知父子之綱，則父子同罪免喪廢祀之說不可行；知夫婦之綱，則男女平等權之說不可行?！盵6]（P45）“自道光以至今茲，外洋各國屢來構釁，茍可以情恕理譴，即不惜屈己議和，不過為愛惜生民，不忍捐之于兇鋒毒焰之下。”[6]（P33）在這里張之洞更是替軟弱無能的清政府說情，他以為這樣就能欺騙民眾以期獲得人民的忠心。另外，從全書來看，他提出的“中體西用”實是“變法不變道”，沒有觸動到根本，沒有實質上的改變。實踐證明，這些都是行不通的，也根本救不了清王朝。然而，《勸學篇》還是具有其歷史價值的。在那樣一個動蕩不安、內憂外患的時代，張之洞以其博學多識，從民族危機出發(fā)，從本國國情出發(fā)，廣泛審視西方先進科學的體制，從而提出了許多具有進步性的思想主張及理論策略。如他提倡要廣譯書刊，將外文書籍譯成漢語出版，這對學習思想的傳播，對當時的時局而言是非常有益的。

三、黃云鵠：力學躬行，期于求真

與張之洞同時期的黃云鵠又為我們展示了另一種形式的勸學文。“黃云鵠（1819—1898），字祥云，又字翔云，蘄春青石嶺黃大樟樹人。黃云鵠出身貧寒，自幼勤學，1853年（清咸豐三年）會試中進士，先授刑部主事，后遷兵部郎中，因耿直得罪上司，貶為馬館監(jiān)督。后回地方，歷任四川雅州知府、成都知府、建昌兵備道等職。他在四川從政20余年，勤于政事，關心民瘼，頗有政績?！盵8]（P848）《勸學說》就是作于黃云鵠在雅州知府任上。同治九年的四月到十月之間，黃云鵠于繁忙的公務之余抽出時間來給雅州諸學授課，共計五次，“肅衣冠，講論竟日，諸生屏息聽命?！盵9]（P352）“比至期，集者數(shù)千人，咸肅衣冠，入竟日無嘩?！盵9]（P353）《勸學說》五篇也正是這五次授課的一個記錄和總結。

“嘉慶、道光年間，清皇朝已經進入衰世。衰世的重要表現(xiàn)之一是士習十分衰惡?！盵9]（P180）“他們的重要特征有二，一是無時無用，二是唯利是圖?！盵10]（P182）元明清時期，科舉制度得到了高度的發(fā)展，發(fā)揮的作用也越來越大，它不僅僅是封建統(tǒng)治者選拔人才的一個重要手段，同時也是學人、士子們實現(xiàn)自身價值的途徑。這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調動了學生們學習的積極性，但同時也帶來了一些弊端，許多人將此作為自己能夠功成名就，得到功名利祿的唯一途徑，更使很多人備受八股考試的摧殘。顧炎武說：“八股之害，等于焚書，而敗壞人才，有甚于咸陽之郊所坑者但四百六十余人也?！卑斯扇∈繉κ咳说挠绊懮跤诳尤澹梢姰敃r科舉對于禁錮思想，導致士習敗壞的影響之深。在《勸學說》第三篇中，黃云鵠就抨擊了這一不良風氣，“若乃號為學人，實則未嘗一日真學，但汲汲治生，營營于利祿，以致窮達皆為世病。學至病世，何貴有學？學非真學，又安得有真文？”[9]（P351）作者在這里對不能沉心學習，只為求得富貴利祿之徒進行鞭撻。在《勸學說》第二篇中，他也明確地指出“學之非為利始”[9]（P351），他說“夫學者，己之事，能以窮達異乎？”[9]（P351）學習應該是為了自己實現(xiàn)自身價值，而并非只為求得富貴。類似的言論還有“世人束發(fā)授書，稍長學為文字，皆曰：‘就此則富貴，他則否。’此根一入，終身不拔，于是無窮通顯晦。”[9]（P350）只為名利富貴而學習，到最后是什么都學不成的，在此我們可以看到作者的批判是多么徹底和直接。作者正是這樣為我們傳遞了他的思想，學習是一個高尚的行為，然而許多人都沒明白“勸學之意”，以致“病更甚于不學”。他為我們指出了一個學習的大前提，那就是“非為利始”，只有定好了這樣一個基調，也許我們才可以達到作者說的那樣“學必成”“學為真學，為有用之學”。什么是“真學”“有用之學”？不過是“終吾身隨所居之地，盡吾學之職而已?！盵9]（P351）

與荀子一樣，黃云鵠也為我們指出了許多學習上的方法和原則?！罢搶W大旨六經、四子備矣”，[9]（P350）“善為文者，必根柢六經，枕胙諸子，出入《左》《國》《莊》《騷》《史》《漢》諸大家”，[9]（P352）這為我們說明了學習的內容，即儒家經典以及先秦及秦漢時期的經典文獻?！笆枪蕦W無窮達顯晦，無少壯老終身焉耳矣”，[9]（P350）是強調學無止境，要終身學習?！皩W者但能博取約守，身體力行，必各有所得，各有所致”，[9]（P350）說的是要廣泛地學習，身體力行，學需躬行，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有自己的心得體會。如果做不到這些，那么就會導致“近乃知所以不及古人之故，實在此乎”，[9]（P352）近人為學不及古人的原因也就在于此了。

四、修身、濟世、求真：始于正學，歸趣不同

總的來說，荀子、張之洞以及黃云鵠三人的勸學思想在本質上都是不一樣的。荀子認為人性本惡，這是人的先天的自然性，這種人性是與社會道德規(guī)范不相協(xié)調的，因此后天的學習就顯得尤為重要，也只有這樣才能使惡的人性轉化為善的品質，可以說荀子是將學習上升到人性轉化與道德修養(yǎng)的范疇。處于封建末期的張之洞和黃云鵠，由于受特定歷史環(huán)境的影響，他們的勸學思想是不同于荀子的，就連張之洞和黃云鵠二人的思想也是互不相同的。張之洞作為一名晚清重臣，他有著濟世的思想。他生活在一個大變革時代，封建統(tǒng)治逐漸沒落，社會正朝著近代化的方向發(fā)展。在新舊思想的作用下，張之洞才主張“中體西用”的勸學主張，他的勸學思想是一個非常宏觀的思想體系，是中與西、古與今的結合，而且涉及許多的方面，除教育外，還有農工商學、兵學、礦學、鐵路等。張之洞正是這樣從民族危亡的角度來鼓勵學習和興辦實業(yè)的，這不僅是張之洞的教育思想，更是他的政治理論及實施綱領。與張之洞同時的黃云鵠，由于其經歷的不同，他的勸學思想也是不同的。黃云鵠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四川做官，可能因于此，他沒有明顯地受到“新學”“西學”的影響。又由于《勸學說》五篇作于給學生授課期間，有感于當時學子們沉迷科舉，一味追求功名利祿的不良社會風氣，黃云鵠才提出“學之非為利始”，要學為“真學”的勸學主張。這其實就是一位老師對學生們的諄諄教誨，更貼近我們的日常學習生活。由上，對于三者勸學思想的差異也就非常明顯了。

然而，從上面的對比中我們也可以看出近代社會思潮的一個變遷。鴉片戰(zhàn)爭后，中國開始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其所要面對的環(huán)境遠遠不再像清代之前那樣簡單的國內背景，而是融入到一個不斷近代化、國際化的大背景里，社會環(huán)境之復雜可見一斑。面對落后的即將衰亡的清政府，“于是因政治的劇變，釀成思想的劇變?！盵11]（P34）明末經世致用的思想又逐漸興起，“經世觀念由來已久。從先秦諸子開始，中國士人就以關懷社會，參與政治，服務人生為自己學業(yè)價值的最高體現(xiàn)。”“而嘉、道、咸時期，受王朝由盛轉衰的刺激，經世思想再次活躍?！盵12]（P28）經世思想具有其進步性，它讓許多的有識之士不再“埋首故紙堆”，而是積極投身于實務和救國中，為他們探索救國之路提供了思想上的指引。張之洞“中體西用”的主張是對洋務運動思想的一個發(fā)展和概括，洋務運動正是主張發(fā)展“洋務”“實務”，以“自強”“求富”為口號；而張之洞在《勸學篇》中提出的一系列建議，論證的一連串道理正是為了挽救統(tǒng)治危機，實現(xiàn)民族富強，體現(xiàn)出強烈的社會責任感。而黃云鵠的勸學主張卻是從相反的方面來反映經世致用思想的盛行?！敖浭乐掠玫暮诵木袷敲嫦颥F(xiàn)實，講求功利，注重實效?！盵13]（P22）“經世之學則講功利”[10]（P20），這都指出經世之學的一個特點，那就是講求功利，雖然這些能夠激發(fā)士人關注現(xiàn)實的熱情，但也存在缺陷。首先，太多的人想要鉆研治生之道，想要實現(xiàn)濟世之愿，那么唯一的途徑不外乎參加科舉然后做官；其次，這些人當中肯定也不乏那些只一味追求功名利祿的，雖然這不是經世致用之學的初衷，但受世風影響，人的本性總是趨利的，于是也就有了黃云鵠所批判的“士習不端”“文風不振”。

雖然他們的勸學思想各有側重，但對于今天的我們來說，仍是具有深刻的借鑒意義：荀子主張學習先哲與經典，將自己錘煉成圣人；張之洞勸學力求會同中西，志在經世；黃云鵠的勸學思想幽邃高遠，引人深思。三篇“勸學”之文分別從倫理的、社會的與哲學的層面闡釋了學習的意義，對我們現(xiàn)在的社會建設也可以起到一定的指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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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 瑩（1992-），女，湖北武漢人，中南民族大學古代文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學。

2017-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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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北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