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霞，呂勇兵

(呂梁學(xué)院 中文系，山西 離石 033001)

“俗成語”是和“雅成語”相對而言的來自于群眾口語的成語。它們是在某一區(qū)域慣常通用的，具有相對固定的結(jié)構(gòu)、 整體性的語義的四字組詞語[1]。河曲方言中的俗成語數(shù)量龐大，表意功能超強，不僅辨義精準(zhǔn)、表意細膩、針對性強，而且形象感極強，充分證明了其旺盛的生命力所在。本文著重探討河曲方言俗成語的語義特點，以期展現(xiàn)其獨特魅力。

李淑珍等認(rèn)為四字格俗成語的典型語義特點包括描述性、形象性、貶義性及幽默性。筆者發(fā)現(xiàn)河曲方言中的俗成語除了具有這些語義特點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語義特點：

一、語義結(jié)構(gòu)的對稱性

漢民族傳統(tǒng)的思維方式具有追求平衡和諧的偶對思維的特點，反映到生活方面，就是喜歡事物的成雙成對，事事講究對偶和對稱，在語言上也形成了求偶求對的表達習(xí)慣。俗成語同成語一樣，是“二二相承的表述語和描述語”[2]，是由四個字構(gòu)成、在讀音上是二二音步、在結(jié)構(gòu)上相對固定、語義表達上是敘述性單位。而河曲方言中的這種二二相承的兩個音步間在語義結(jié)構(gòu)方面尤其突出地體現(xiàn)出對稱性的特點，主要表現(xiàn)在“完全二二相承式”的四字俗成語中多采用近義、反義、類義語素來兩兩對應(yīng) ，前呼后應(yīng)，從而實現(xiàn)語義的對稱。為了便于從語義角度對其闡述，我們將前后兩個音步稱之為語步[3]56。

(一)前后語步采用近義、類義語素兩相配合或補充，構(gòu)成語義對稱的近義式四字俗成語

分析近義式四字俗成語語義對稱性可按重疊式和非重疊式兩類進行：

1.重疊式近義對稱俗成語

(1)完全重疊式近義對稱俗成語：前后語步都采用重疊音節(jié)構(gòu)成的AABB式完全重疊式，其語義結(jié)構(gòu)是完全對稱的。如：

摳摳掐掐 癡癡瞪瞪 搗搗挖挖 刁刁挖挖

將將就就 停停當(dāng)當(dāng) 謹(jǐn)謹(jǐn)讓讓 寬寬滔滔

利利靜靜 綿綿善善 碗碗盞盞 盤盤碟碟

貓貓狗狗

這類俗成語以動詞性、形容詞性為多，但都具有描述性。動詞性的多用來描述動作者此類動作的持續(xù)或重復(fù)，形容詞性的則表達了說話者對此類性質(zhì)或狀態(tài)的肯定或追求。也有少量是名詞性的，且多用來描述一類事物，形容其多，有泛指或類指作用，如“人人眼眼”描述人，且形容人多。而從形式上看，這類完全重疊式俗成語絕大多數(shù)是由基式AB式雙音節(jié)詞的兩個音節(jié)分別重疊構(gòu)成的[4]，其中有些AB式詞在普通話中也存在，如揣摩、將就、停當(dāng)。但重疊之后一般表示的是動作的重復(fù)、數(shù)量的增加或是對性狀的強調(diào)，從而形成反反復(fù)復(fù)的語義效果。更多的這類成語的基式AB式詞只存在于河曲方言中，如癡瞪、搗挖、抽扯、寬滔等，但重疊之后使得說話者原本認(rèn)定的消極性的意義減輕、積極性的意義得到加強，即描述中體現(xiàn)了說話者的感情色彩有所變化，如“搗挖”原描述隨意亂動別人東西的可惡行為，擴展成“搗搗挖挖”后使得那種厭惡的色彩大大地降低甚至變成了中性色彩。當(dāng)然極少數(shù)由AA和BB兩個疊式組合而成的河曲俗成語，在河曲方言中A與B也不能組合成詞，如量量數(shù)數(shù)、盤盤碟碟。

(2)不完全重疊式近義對稱式俗成語：前后語步中的第一個語素相同，第二個語素則是近義、類義語素的ABAC式俗成語。如：

老臉老面 沒皮沒臉 沒遮沒擋 沒明沒夜

沒親沒故 沒時沒晌 滿打滿算 毛手毛腳

急打急鬧 屢走屢看 不歇不住 不當(dāng)不正

火燒火燎 絕情絕面 熱接熱待

這里的前后語步從形式上看其中一個字相同，從語義上看則是另外兩個字可以看做是把一個雙音節(jié)合成詞拆分開來，如：臉面、臉皮、遮擋、打算、打鬧，但構(gòu)成四字俗語后其描述性進一步增強了。這一類里，前后語步中的第一個語素還可以是虛語素，即詞頭，如：

圪驚圪乍 圪擰圪扭 圪叮圪吱 圪丁圪蛋

2.非重疊式近義對稱俗成語

這類俗成語大部分是前后語步在語義上互相照應(yīng)、互相補充。如：

邊頭沿畔 小村薄舍 癟糜爛谷 粗聲愣氣

粗蹄笨胯 明展大亮 單衣薄裳 破衣爛裳

擔(dān)驚受怕 癱眉諢眼 攢牙撂舌 緊把牢抓

夾吃帶喝 沒精倒神 磨牙費口 打涼歇火

頭昏腦熱 嘴尖毛長

這些俗成語中的A和C、B和D兩兩是近義關(guān)系，AC或BD有時可以組合成雙音節(jié)合成詞，如：破東爛西、破衣爛裳、少毛沒草、耗精費神、真本實事。反言之，即不少四字俗語里的其中兩個字相當(dāng)于是一個合成詞的拆分，或者是把普通話中兩個合成詞構(gòu)成的短語兩兩拆分重新組合成本地方言俗成語，如“破東爛西”、“破衣爛裳”就是對成語“破爛東西”和“破爛衣裳”的拆分組合，拆分組合后A和C、B和D語義上兩兩對應(yīng)，對稱感更強了。而“少嘴沒馬”是把河曲話中的合成詞“嘴馬”(相當(dāng)于普通話中的“嘴巴”)拆分再和“少”“沒”兩兩組合而成，比喻一個人不善言談，是拙嘴笨舌之流。

河曲俗成語中的這類非重疊式類的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就是語義上同義反復(fù)，即前后語步從語義上看是同義表達，其數(shù)量相對較少，如：

半遲不早 半干不濕 不精半明 親生自養(yǎng)

(二)前后語步采用反義語素兩相對照，形成一種語義對稱的對比式俗成語

1.前后語步之間整體語義相反或相對，形成一種整體式對比俗成語[5]，如：挨前錯后、狼多肉少、天旱雨澇等，其數(shù)量比較少。

2.前后語步中各有一個成分語義是相反或相對的，而另一個成分是同義、近義或類義關(guān)系的單反式俗成語，其中有的是前反式，即前后語步間的前一個成分構(gòu)成反義關(guān)系，如：

大名小字 大燉小炒

前腸后肚(比喻二婚女子帶著跟前夫所生的孩子嫁人后又懷孕或生了孩子)

有的則是后反式，即前后語步間的后一個成分構(gòu)成反義關(guān)系，如：

跌東倒西 戳東拐西 爬天跪地 夾哭帶笑

拿輕扛重 扯天拉地 說長論短 刁紅搶黑

踏深站淺

也有少數(shù)單反式河曲俗成語其中一個成分是相同的，即同詞相應(yīng)，另一個是相反的，如：

口里口外 是長是圓 說死說活 一來一往

一冷一熱

由上可見，相當(dāng)數(shù)量的河曲俗成語語義結(jié)構(gòu)是對稱的，有的是前后語步間的整體對稱，有的是前后語步隔音節(jié)對稱。

二、利用表音性襯字增強色彩義

河曲俗成語中有相當(dāng)一部分是附加式，即通過添加一些表音性的襯字——傳統(tǒng)所言“詞綴”來構(gòu)語，“這些襯字音節(jié)從一個到三個不等,位置也比較靈活”[6]，基本沒有意義或帶有一些附加的意義，可以增強節(jié)奏感。利用這種方式不僅能夠建構(gòu)滋生出大量俗成語來，而且增強了這類俗成語的形象色彩或感情色彩，使其表義效果也大大增強。

其中最常見的襯字就是晉語里使用非常普遍的“圪”，它的能產(chǎn)性很強，不僅能構(gòu)成單音節(jié)、雙音節(jié)、三音節(jié)詞語，而且能構(gòu)成四個音節(jié)的俗成語，且形式多樣。

1.“圪 A圪 A”式：圪擰圪擰(形容走路晃晃悠悠、磨磨蹭蹭)，圪噌圪噌(模擬聲音的響聲)；

2.“圪 A圪 B”式：圪呢圪喃(形容說話吞吞吐吐)，圪里圪旯(指角角落落)；

3.“圪 ABC”式: 圪僵打蠕(動作緩慢、反應(yīng)遲鈍)，圪梁瓦塊；

4.“A 圪 BB”式: 笑圪盈盈、輕圪飄飄、棉圪騰騰；

5.“AB 圪C”式 : 抖雞圪擻(形容發(fā)抖的樣子或是輕浮、自夸的樣子)，吐天圪哇。

其中的襯字“圪”位置靈活,可位于前面、中間第二字或第三字的位置上，也都沒有獨立的意義，但是所構(gòu)成的俗成語多是用來描述性質(zhì)或狀態(tài)的且都非常地形象、傳神，而“圪 ABC”式和“AB 圪C”式俗成語帶有明顯的貶義色彩，多用來描述一些不好的性質(zhì)或狀態(tài)，“A 圪 BB”式卻又有鮮明的褒義色彩，表示的是說話者對這類性狀的肯定甚至是夸贊。

此外，比較常見的前綴還有“日”、“忽”，如：日慌打忙、日神打趕、日眼呼呼(形容某人不識時務(wù)地干某事或出現(xiàn)在某種場合)、忽溜忽撒、忽里楞騰，這些詞語中多附加上了說話者的反感、不認(rèn)同的色彩。

在中間添襯字的較少，較為常見的是“不”和“里”，如白不拉嚓、光不條條、平不塌塌；冒里實砍、土里土氣、妖里妖氣。這些俗成語基本也是帶有貶義色彩的，但“‘不’+重疊式”構(gòu)成的俗成語中“不”的主要作用是舒緩了語氣，而沒有增加負面色彩，甚至有的恰好相反，如“平不塌塌”表達的是滿意、認(rèn)可。

在語尾添襯字的更是常見，且這類后襯(也稱“后綴”)數(shù)量也是襯字中數(shù)量最多的，而且基本都是雙音節(jié)的[6]234-238。常見的有“污爛”、“打蛋”、“不菜”等，加在動詞和形容詞后形容性質(zhì)或狀態(tài)。如：

麻煩污爛 黑青污爛 惡心污爛 廝氣污爛

糊涂打蛋 背鍋打蛋 圪丟打蛋 歪溜打蛋

水湯不菜(指水哇哇的) 冷湯不菜 涼湯不菜

這些后綴也有增強感情色彩或程度的作用，形容和描繪的多是不好的、消極的一面。

而“油子”是常用的加在動詞或名詞后表示喜歡做某事的某一類人，具有名詞性，如和事油子、搗鬼油子、官司油子、比斗油子(常犯事挨巴掌的人)、人命油子、挑事油子(常常挑起事端的人)?！榜R爬”多用于補充說明讓人難以忍受的動作或形狀，如：撅氣馬爬(很憋氣)、害人馬爬、跌倒馬爬、圪撂馬爬(性格古怪、行為讓人難以忍受)。此外河曲俗成語中還有些三音節(jié)的后綴，如“不溜秋”、“不楞騰”、“不拉幾”[7]，多是用來形容某種性質(zhì)的，且也是不被喜歡和肯定的，如黑不溜秋、懵不楞騰、灰不拉幾、軟不拉幾等。

三、利用多種修辭手法來構(gòu)義

修辭不僅僅是語言的藝術(shù)，也是語言表達的方式和手段。河曲方言中運用了多種修辭方式，不僅造出了數(shù)量龐大的俗成語，而且許多俗成語的語義建構(gòu)都是通過修辭手法實現(xiàn)的。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些修辭方式也正是形成河曲方言俗成語的理據(jù)。常用的修辭手法有摹狀、比喻、夸張、借代、比擬[8]等。

(一)摹狀

摹寫人或事物的聲音、狀態(tài)等，抓住所描摹對象的典型特征，傳神地表達語義。

這類俗成語的數(shù)量眾多，主要分為兩類。

一是摹寫聲音的，如：

嘰嘰咋咋 圪咕圪咕 吱吱扭扭

哩哩啦啦(摹寫人說話或水滴的聲音)

一是摹寫狀態(tài)的，如：

繡毛打蛋 赤紅不溜 煙霧火燎 紅眉燙眼

笑眉忽肆 光眉圪俊 圪蛋頑閑 小瘤小蛋

水雞馬海 晾面朝天 平不塌塌 氣湯翻滾

棉騰帳褲(形容冬天穿的很厚)

毛頭圪絮(形容頭發(fā)散亂)

(二)比喻

常用一些具體的事物或東西、特征、行為來比喻具有相似特征的景象、人、或行為，語義上也帶上了強烈的感情色彩，這類河曲俗成語多是用來描述那些消極類的人或事物。如：

黑塌爛火：用這種破敗不堪、暗淡冷清的景象來比喻人家或商鋪等不景氣、蕭條、衰敗的樣子。

歪即疙撂：本指物品不周正，歪歪斜斜，后也用來比喻人脾性比較怪異，不同于常人。

溜溝涮棒：比喻溜須拍馬，喜歡奉承別人。

靠屁吹火：比喻靠不住。

類似的詞語還有，漏油燈盞、落窩草雞、馕飯圪桶、銅底鐵幫、破家烏龜、抿嘴老虎、牛皮燈簍等。

(三)夸張

通過想象故意把某種動作行為或特征進行渲染和夸張，對其進行突出和強調(diào)。河曲俗成語中多用類似“天”、“地”、“山”、“海”等具有寬廣的義域及典型特征的典型詞語來構(gòu)語。如：

哭天笑地 趕天連地 隔山探海 風(fēng)急火燎

急崖上樹 千補萬納 揚風(fēng)詐馬 喧天駕霧

說死說活(比喻利用各種方式談話都未達到效果)

海天沒沿(形容人心或欲望像海和天一樣不滿足)

拉天掃地(形容物品超級長)

(四)借代

抓住相關(guān)事物之間的聯(lián)系來借此代彼，從而突出其語義特征。其中作為借體的俗成語或其中的部分詞語之所以能代指本體是有不同依據(jù)的。

有的借用典型動作行為來指代類似的動作行為或特征。如“翻箱倒柜”代指大開架勢尋找東西，“爬崖上樹”借指比較淘氣的行為，“挑毛揀刺”指一個人非常挑剔。有的則借用有代表性言語指代相關(guān)的特點或狀態(tài)。如“圪泡打蛋”和“拾屜拾撻”是借用當(dāng)?shù)爻Ｓ玫牧R人話來形容罵罵咧咧的樣子；“呀咦苦耐”是借用遇事時的口頭禪來代指一個人愁眉苦臉的樣子；“吱吱哇哇”代指吵吵嚷嚷。 還有的借器官來代本體。如“前腸后肚”代指和前夫后夫所生的孩子；“笨嘴凸舌”代指一個人表達能力弱。還有的是以具體代抽象，如“硬弓實箭”指代過硬的本事。

此外河曲俗成語里還常用到互文、比擬的修辭手法，其中互文是在前后語步之間，如托墻靠壁、搖門楔窗、破鋪爛蓋、費精倒神。比擬則有擬人和擬物兩種。擬人的如“展油活水”、“豬聲菜氣”，這樣使物品具有了人的性狀，變得活靈活現(xiàn)；擬物的如“軟雞八代”、“撓頭獅子”、“烏狼殺叫”、“走風(fēng)漏氣”，用物的習(xí)性特點來形容人，指人像雞一樣無力、頭發(fā)像獅子一樣毛毛稍稍、像狼一樣嚎叫。

由上可見，有些河曲俗成語的語義是比較隱蔽的，其中借助了一些修辭手段，只有把這些揭示出來，從而使其意義與理據(jù)聯(lián)系起來，才能更好地理解語義。

四、存在大量偏義成語

河曲俗成語中有一類非常特別的偏義成語。偏義成語源于古代漢語中的偏義復(fù)詞，二者一脈相承，只是詞和語的區(qū)別，其本質(zhì)是相同的。河曲方言中的偏義俗成語整體是由兩個意義相反或相關(guān)的語步構(gòu)成的并列式俗成語，但其中一個語步已經(jīng)表達了整個俗成語的真正意思，另外一個語步只起陪襯作用，而不表示意義，根據(jù)其意義偏向，可分為兩類：

(一)偏前式

只有前一語步用來表意，后一語步起陪襯作用。如“緊趕慢趕”表示很著急地趕做什么事情，因此只有前面的語步“緊趕”表意，而后面的“慢趕”不起表意作用，只起陪襯作用；“緊走慢走”指抓緊時間趕路；“受受活”形容辛勤勞作，累得要死；“拉長磨短”形容繩索長或一個人沒完沒了的一直在說話，意思偏在前半段；“遮明翳黑”形容把光線給擋住了；“多嘴淡道”則形容一個人多嘴多舌，“淡道”不表意；“緊氣沒力”形容一個人拼盡全力。這類偏前式俗成語數(shù)量較多，而且許多是“ABCB”重疊式，其中A和C多是反義關(guān)系，如“緊趕慢趕”；而另外的“ABCD”式俗成語中則多是A和C同義、B和D反義，如“無(少)輕沒重”、“搶死撲活”、“侷死趕活”，或者A和C反義、B和D近義，如“多嘴淡道”。

(二)偏后式

整個成語的意義后一語步已經(jīng)表示，前一語步陪襯構(gòu)語而無意義。如“有要無緊”表示對方覺得不要緊、一點兒也不重視，前面的“有要”只起陪襯作用；“無遠沒近”形容走了很遠或距離很遠，“有要沒緊”、“少深沒淺”也屬于這類，但這類偏后式俗成語數(shù)量相對較少。

這些偏義俗成語從某種角度說是古代偏義復(fù)詞的遺留或傳承，體現(xiàn)了語言的繼承性以及某些俗成語的古語性。河曲俗成語中這兩類偏義俗成語數(shù)量上的差異印證了語言表達中的先入為主的觀念，它們的總體存在更是有力地證明了成語包含俗成語通過添加陪襯成分等方式來構(gòu)語，使得整個俗成語和諧又對稱。

河曲俗成語的語義結(jié)構(gòu)印證了漢民族自古以來就有講究和諧平衡的心理取象，為了構(gòu)語又常常要添加一些附加了貶義色彩的襯字來增強其表義效果，為了形象地、生動地表意又常常借助一些修辭手法曲折構(gòu)義，同時又保留了類似于并列式合成詞中的偏義復(fù)詞的偏義俗成語，使其古語性增強。具有這些特點的河曲俗成語既反映了當(dāng)?shù)氐牡赜蛱厣?，有以俗為主的一面，同時又體現(xiàn)了其雅的一面，保持了鮮活而旺盛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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