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娟
(宿遷學院外國語學院,江蘇宿遷 223800)
對翻譯研究“文化轉向”的思考
張秀娟
(宿遷學院外國語學院,江蘇宿遷 223800)
20世紀90年代以來,西方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促使翻譯研究的焦點從微觀的語言層面向宏觀的文化層面轉變,為翻譯研究提供了廣闊的研究視野。但與此同時也對翻譯研究發(fā)展的未來趨勢與走向提出挑戰(zhàn)。本文在分析“文化轉向”給我國翻譯研究帶來的積極意義和其局限性的基礎上,探討翻譯研究無論如何“轉向”都不應該離開其源頭——翻譯本體的研究。
翻譯研究;文化轉向;翻譯本體
人類歷史上的翻譯活動就是不同文化交流與互動的活動。文化與翻譯的關系密不可分。20世紀90年代以來,翻譯研究中的文化轉向逐漸成為翻譯研究者、文化研究者關注的焦點。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打破了傳統(tǒng)的在語言學框架內研究翻譯的藩籬,使翻譯研究不再局限于微觀的語言層面轉換的探討,而轉向關注于從宏觀的文化層面對翻譯活動的影響與制約的探討,從而為翻譯研究增加了新的維度,提供了研究視野,其積極的一面不容忽視。但同時也應充分認識到其局限性給翻譯研究發(fā)展的未來走向提出的挑戰(zhàn)。
一般認為,“翻譯研究”(Translation Studies)的概念正式誕生于1976年的比利時魯汶會議。傳統(tǒng)的翻譯研究是在語言學的框架下進行的。其中主要代表人物雅格布森(Jacobson)將翻譯分為三類:語內翻譯、語際翻譯、符際翻譯;卡特福德(Catford)提出翻譯的描寫理論;奈達(Nida)提出的功能對等理論等等。他們認為翻譯是兩種語言之間的轉換,譯者的任務就是實現語言轉換在語義、語法、讀者反應等層面的對等、最大限度地忠實于原作。該理論模式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占據著翻譯研究的主導地位。20世紀70年代以后,在蓬勃發(fā)展的解構主義思潮的影響下,翻譯研究朝著多元化的方向發(fā)展。 以埃文·佐哈爾(Even Zohar)、圖里(Toury)為代表的多元系統(tǒng)學派被認為是文化學派興起的前奏(潘文國,2002)。隨后相繼出現了目的學派、操控學派,解構學派等。
1990年,翻譯研究中的兩位標桿性人物:英國比較文學和翻譯研究學者蘇珊·巴斯奈特 (Susan Bassnett)和美國比較文學與翻譯研究學者安德烈·勒弗菲爾(Andre Lefevere)在合著的《翻譯、歷史與文化》一書中明確提出翻譯的“文化轉向”(cultural turn),并在隨后的幾年里發(fā)表或出版了頗具影響力的論文、著作闡發(fā)翻譯研究“文化轉向”的觀點。勒弗菲爾在另一部代表作《翻譯、改寫與文學名聲的操控》一書中提出“操控”的概念,認為翻譯即改寫,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詩學主張、贊助人等因素對翻譯活動進行制約或操控。翻譯研究的文化學派或操控學派就此誕生。文化學派的發(fā)展勢頭正如“文化轉向”的提倡者們所倡導的將翻譯研究邊緣化的狀態(tài)推向中心舞臺一樣,文化學派也逐漸取代傳統(tǒng)的語言學派,成為當今翻譯研究中的主流學派。文化學派在批判傳統(tǒng)語言學研究范式的基礎上,將研究問題從“如何譯”轉向對“為什么翻譯”、“誰來翻譯”“翻譯什么”“為誰翻譯”等問題的研究上,將研究的重點放在制約翻譯研究的文化因素上:意識形態(tài)、主流詩學、贊助者、權利關系等。
羅新璋先生曾將我國翻譯思想的發(fā)展歸納為 “案本-求信-神似-化境”四個階段,這也反映了我國譯界長期以來對翻譯問題的討論圍繞“直譯與意譯”、“信達雅”的翻譯標準進行,是受囿于語言內部因素的討論。毫無疑問,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對我國翻譯研究的發(fā)展有著積極的意義。它打破了翻譯研究在語言系統(tǒng)內部研究的束縛,從對翻譯過程中微觀的語言層面轉換的關注轉向宏觀的文化層面的關注:包括譯本如何選擇,譯者在譯本選擇中的作用,出版商、贊助人等所起到的作用,決定譯者選擇翻譯策略的標準和影響因素,譯本在目標語文化系統(tǒng)中的接受與影響因素等等。“文化轉向”為翻譯研究提供了新的維度,促使了翻譯研究從語言學框架下的“規(guī)范研究”向“描寫研究”的轉變,從而為翻譯研究提供了新的發(fā)展平臺、拓寬了翻譯研究的視野,奠定了翻譯學作為一門獨立學科的基礎。但需強調的是“文化轉向”只是多元翻譯研究中的一個研究視角,與其它范式一樣有其優(yōu)缺點 (曾文雄,2005)。隨著研究范圍的拓展和研究內容的深入,“文化轉向”下的翻譯研究也暴露出了諸多問題,引起了國內學者的廣泛思考。趙彥春(2004)就曾指出:“文化派強調權力關系、贊助者、意識形態(tài)、主流詩學等文化因素對翻譯的制約作用,試圖否定傳統(tǒng)的翻譯文本內研究,因此夸大了文化的制約因素,不可能總結出預測翻譯現象和過程的規(guī)律”。其包羅萬象的開放性使得翻譯研究的學科邊界變得模糊。而且,翻譯研究的根本是語言。文本是翻譯實踐與研究的根本(胡牧,2011)。脫離了語言的研究而過分強調外部因素,無限放大外部因素在翻譯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無疑會將翻譯研究推向危險的境地。
我國的翻譯活動自誕生以來就伴隨著對異域文化的引介與吸收。例如,晚清時期對西學的大規(guī)模引進與吸收、“五四”時期在翻譯文學影響下建構起來的中國新文學等等。在對異域文化吸收的同時不能忽略文化的“本土化”。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也是如此。王寧在《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一書中也曾提出這樣的觀點:值得注意的是翻譯研究的文化學派研究的理論基點是比較文學,且從西方的研究視野出發(fā)研究翻譯現象。而文化與語言之間存在的巨大的差異性提醒我們在借鑒西方翻譯理論與研究成果的同時不能忽視我國傳統(tǒng)譯學與譯論建設的實際情況。對此,國內眾多學者從學科建設的角度提出文化轉向下的翻譯研究不應忽視翻譯本體的研究,提出回歸翻譯本體研究、堅持翻譯學科的本位特征的觀點。
人類歷史發(fā)展的進程無數次證明翻譯對于不同文化之間交流活動的重要媒介作用、對于文化的建構作用是其他活動無法比擬的。翻譯研究中的文化轉向一方面將翻譯研究置于廣闊的文化空間從而拓展了翻譯研究的范疇,另一方面也正是由于其跨學科性而使得翻譯研究的邊界變得模糊,從而造成了對翻譯本體研究的忽視?!皢柷堑们迦缭S,為有源頭活水來”。 翻譯研究無論如何轉向都不應該離開其本體研究的軌道。在翻譯本體研究與文化轉向之間尋求平衡也是研究者值得關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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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059
A
2096-4110(2017)04(b)-0048-02
張秀娟(1984-),女,江蘇宿遷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英語教學、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