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宇
(哈爾濱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25)
從蘇秉琦的“三部曲”模式分析突厥汗國分裂的政治原因
陳星宇
(哈爾濱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25)
建立于公元6世紀中期的突厥汗國,在建國不久就征服了蒙古草原、西域和中亞草原大片地區(qū),但卻于7世紀初分裂為東西二部,文章試通過考古學家蘇秉琦先生的“三部曲”模式理論解釋突厥的政治結構特點,并揭示突厥分裂的內在因素。在突厥征服大量的草原部族后,因草原社會經濟的限制,不得不使用松散的政治體制進行管理,使得國家長期處于方國階段,無法發(fā)展進入帝國階段,國內的地方實力派逐漸形成尾大不掉之勢,最終引發(fā)內戰(zhàn),并導致了汗國的分裂。
突厥;三部曲;方國;政治體制
縱觀我國北方民族的歷史,同中原王朝一樣,蒙古高原亦是雄壯歷史劇的精彩舞臺。匈奴、鮮卑、柔然、突厥、回鶻、蒙古等游牧民族,曾在此上演了一幕幕氣勢恢宏的歷史話劇,締造了一系列遼闊而強盛的引弓之國。
突厥是繼柔然之后,活躍于大漠南北的游牧民族,它起源于葉尼塞河流域,5世紀中葉被柔然征服,遷至金山,為其“鍛奴”,因金山形似兜鍪,故稱“突厥”。[1]然而正當突厥汗國如日中天時,竟于603年分裂為二部,①即東突厥汗國和西突厥汗國。汗國的分裂不僅極大地弱化了草原和綠洲的統(tǒng)一態(tài)勢,也為隋唐帝國對大漠南北和西域的征服和經營提供了可能性。此后,中原王朝勢力開始伸入草原,分裂的部族無力與之抗衡,至7世紀中葉,東西突厥先后被唐帝國所滅。因此,突厥汗國的分裂對于蒙古高原、隋唐兩朝中原地區(qū)和西域乃至整個東亞、中亞的歷史有著重大的意義和深遠的影響,因此相關方面的研究非常具有必要性和現實意義。
突厥汗國究竟是為何分裂的,近年來已獲得國內外眾多歷史學家和民族學家的廣泛研究,并取得了一定開創(chuàng)性的成果。②但在一些問題上尚存爭議,如導致突厥汗國衰落和分裂的主因是什么?是隋唐的離間政策與軍事打擊,惡劣的氣候,還是其內部因素使然等。因此,有必要對關于諸如此類問題的一些記載和相應的歷史文獻進行認真的分析和探討,以總結出6-7世紀草原社會發(fā)展的形勢與特點。歷史學是一門要求真實與客觀并存的科學,[2]本文即試圖依據著名考古學家蘇秉琦先生的“三部曲”模式,從客觀、真實的角度來解釋突厥社會和政治體制的特點,并分析突厥汗國分裂的原因。
“中國國家起源問題可以概括為發(fā)展階段的三部曲模式和發(fā)展模式的三類型。發(fā)展階段的三部曲是:古國—方國—帝國。”[3]這是蘇秉琦先生在其著作中對中國國家起源形式的概括。突厥為中國北方草原民族的一支,而這一理論又是“中國個區(qū)系由氏族到國家具有普遍意義的發(fā)展道路”,[3]所以突厥發(fā)展路徑當亦符合“三部曲”模式。
突厥汗國之所以分裂,在于其政治制度的弊端。汗國之中權力分散,派系林立,常發(fā)生繼承權爭端,致使國家機器不能正常運轉,這是突厥分裂的重要原因。前人對此已有充分的研究。美國人類學家巴菲爾德在其著作《危險的邊疆》中聲稱,與匈奴一樣,突厥的政治組織形式為“帝國聯(lián)盟”。[4]可汗的權力來源于其作為戰(zhàn)爭首領以及中原與草原部落之間的單一調解人的雙重角色,他在外交與軍事事務方面獨裁專斷,跟一般的國家類似,但在處理內部問題上卻是協(xié)商及聯(lián)盟結構。因為在汗國內部擁有大大小小的部落,他們有著相當大的獨立性,部落首領們有權自行處理自身事務,而并非一切都須請示于最高統(tǒng)治者。也就是說,突厥的可汗并不像中原皇帝那樣擁有高度集中的權力,相反,他們受到各個方面的制約。這就是說,突厥的國家政體,長期地處于方國階段,而始終沒有發(fā)展進入帝國階段。③這是一種介于部落聯(lián)盟和中央集權帝國之間的政治體制,為中國北方草原民族所特有。我們可以認為,突厥的國家機器有三個基本層級組成,分別為帝國政府與朝廷官僚、帝國任命的遍布于帝國各地的統(tǒng)治部落、處理民眾事務的當地部落首領。
據《通典·卷一九七·突厥上》記載:
土門遂自號伊利可汗,猶古之單于也,號其妻為可賀敦,猶古之閼氏也。其子弟謂之特勤,別部領兵者謂之設,其大官屈律啜,次阿波,次頡利發(fā),吐屯,次俟斤。其初,國貴賤官號凡有十等。[5]
這是552年阿史那土門剛剛建國時期的基本制度。此時的突厥政治制度簡單質樸、等級分明,官員們總共只有十等,這與“三部曲”中的古國模式相對應。“古國指高于部落之上的、穩(wěn)定的、獨立的政治實體”,[3]此時的突厥已經擺脫了柔然貴族的奴役,發(fā)展成為獨立的古國。很快,隨著突厥對柔然等草原部族的征服,汗國的勢力范圍不斷擴張,被統(tǒng)治階者的種類和數量日漸增多,其制度也發(fā)生了變化。《隋書·突厥傳》載,“官有葉護,次設,特勤,次頡利發(fā),次吐屯發(fā),下至小官,凡二十八等,皆世為之?!盵6]可見,突厥汗國的職官等級已由十等擴張至二十八等。這是突厥國內各種形勢日漸復雜化在其政治制度上的反映,也標志著突厥正是于“威服塞外諸國”之后進入了方國階段。
雖然“與古國是原始的國家相比,方國已是比較成熟、比較發(fā)達、高級的國家”,[3]但統(tǒng)治者的集權卻存在巨大的困難。中原的夏商均是方國,統(tǒng)治者往往依靠各部落的同盟軍進行戰(zhàn)爭,而非組建一支直屬自己的常備軍。巴菲爾德提及過,“帝國的最高層級是可汗,但跟匈奴的單于不一樣的是,可汗并不是總是獨一無二的。高級的可汗有時候會任命次級的可汗統(tǒng)治帝國的部分地區(qū)?!盵4]這種現象出現在突厥第三代可汗木桿在位期間。木桿可汗名俟斤,一名燕都,為土門之子,在其兄乙息記可汗科羅死后以古老的“兄終弟及”的方式繼位。他在位時期,汗國的勢力進一步擴張。據《舊唐書·突厥傳》記載,他的叔叔室點密“從單于統(tǒng)領十大首領,有兵十萬眾,往平西域諸胡國,自為可汗”。[7]這場戰(zhàn)爭漢文獻記錄甚少,然而西方史書卻對此進行了大量描述。突厥軍隊不僅搗毀了嚈噠汗國的都城,還和薩珊波斯以阿姆河為界,瓜分了嚈噠的領土。事后,室點密又采取遠交近攻的戰(zhàn)略,聯(lián)合東羅馬帝國,大敗波斯,占據了阿姆河以南的廣大區(qū)域。先后不到十年的時間里,突厥人建立了一個東起東海,西到里海,北達貝加爾湖,南抵沙漠,西南跨越阿姆河的游牧大帝國。[8]室點密也因其戰(zhàn)功被國人尊奉為開國始祖。
問題由此而來,室點密在西域擁有了遼闊的土地和極高的聲望,并獲得世代鎮(zhèn)守汗國西疆的殊榮,雖然名義上仍然是木桿可汗的臣屬,但獨立的室點密系勢力逐漸發(fā)展起來,也為日后突厥汗國的分裂埋下了隱患。
據《北史·突厥傳》記載,“佗缽以攝圖為爾伏可汗,統(tǒng)其東面;又以其弟褥但可汗子為步離可汗,統(tǒng)其西面?!盵9]很明顯,佗缽在位時突厥至少有了三位可汗,步離可汗就是征服西域的室點密,而爾伏可汗為阿史那攝圖(后來的沙缽略可汗),被封于東方,控制奚、契丹等。佗缽則為大可汗,位于兩位小可汗之上。突厥汗國此時的兩翼制度已相當成熟,整個國家分為左、中、右三部。這種情形與匈奴的單于居中、左右賢王居兩側的格局非常相似。突厥的疆域遠遠超過七百年前的匈奴,汗國東西跨境過長,不同區(qū)域擁有不同的自然環(huán)境和經濟基礎,間隔以眾多的名山大河,形成分裂割據的天然屏障,這對大可汗的集權顯然是不利的。
可汗的繼承人往往擁有葉護的頭銜。在突厥正式立國之前,這一頭銜曾是最高等的,該職位承襲于柔然汗國,在大葉護統(tǒng)治下,突厥第一次開始強盛起來?!皠e部領兵者”擁有“設”(又稱殺、察)的頭銜,他們由可汗冊封,分鎮(zhèn)各地,建有牙帳,有著封地和部眾,在自己轄區(qū)內有征稅、征兵的權利,要服從可汗的領導,應可汗之命領兵出征,因需要而置,數目不定。那些擁有這些頭銜的是可汗的兒子、兄弟與叔父們,被稱為“特勤”。所以這些人都是屬于居統(tǒng)治地位的阿史那氏族。
那些組成帝國的部落都有其自己的首領“匐”。那些強大的部落首領都擁有“頡利發(fā)”的頭銜,而弱小的部落首領則成為“俟斤”,他們都屈從于帝國統(tǒng)治的權威。這些地方性的部落集團合起來被分為東西兩翼:“突利”和“達頭”,[10]不直接由突厥統(tǒng)治的部落則由吐屯監(jiān)統(tǒng),他們是由可汗分遣到被征服的偏遠地區(qū)。各部名為征稅實為監(jiān)國的代表,吐屯的設立是突厥大可汗為加強中央集權統(tǒng)治的一種表現。
不難理解,可汗及其近臣們構成了統(tǒng)治集團的第一層級;而葉護、設、特勤(連同后來設置的小可汗)等官僚和勛貴們則為第二層級,他們代表可汗管理廣大國土內的各個轄區(qū),擁有一定的職權;至于頡利發(fā)等突厥異姓部落首領和奚、契丹、拔也古、仆固、薛延陀等被征服諸部落的首領們,毫無疑問,他們是第三層級的基本成員。
這些材料表明突厥帝國并不像匈奴那樣集權,大可汗任命的小可汗經常在國中自成一派,從而削弱了大可汗的權威。突厥缺乏軍事組織上的“十進制”體系,而且較之于匈奴單于,突厥可汗掌控其屬下的權利也更小。顯而易見,在具有流動性的游牧經濟基礎和分散性的綠洲農業(yè)經濟基礎上建立起的龐大帝國,必然只能以這種極度松散的政治體制來維系統(tǒng)治,散居各地的部落首領和擁兵自重地方實力派,自然呈現出半獨立的態(tài)勢,并在突厥國家內部形成了一個個具有自主性的軍事政治集團。④
突厥政治制度中另一個致命之處在于沒有固定的權力繼承制。突厥采取的是“兄終弟及”的方式,當大可汗死后,汗位通常傳給某一位幼弟,直至本輩中再無幼者,才會考慮下一輩的成員。而具體是新輩哪一位,突厥始終沒有明確的選擇標準,這將為阿史那家族中的一些野心勃勃的地方實力派提供武裝奪權的良好機遇。
6世紀50年代,突厥汗國在建立的幾年后就形成了由土門系主導的東部突厥和以室點密系主導的西部突厥兩支。土門早死,汗位由他的兒子科羅繼承,科羅也于次年去世,繼而其弟木桿稱汗達十八年之久,而室點密因戰(zhàn)功被封為西部的可汗,遠離政治中心鄂爾渾河流域,成為西域的實際統(tǒng)治者,于是未參與權力爭端。直至佗缽可汗(572-581)在位,突厥國內一直維持著較穩(wěn)定的秩序。但佗缽死后,土門再無子嗣在世,一場以爭奪大可汗之位為導火索的矛盾由此激化。
隋開皇元年(581),佗缽可汗死后,突厥國中進行了一場充滿火藥味的選舉會議,汗位的繼承問題涉及到乙息記可汗科羅之子攝圖、木桿可汗之子大邏便、佗缽可汗之子菴羅三人,據《北史》卷九十九《突厥·鐵勒傳》記載:
及(他缽)卒,國中將立大邏便,以其母賤,眾不服。菴羅母貴,突厥素重之。攝圖最后至,謂國中曰:“若立菴羅者,我當率兄弟以事之;如立大邏便,我必守境,利刃長矛以相待?!睌z圖長而且雄,國人莫敢拒,竟以菴羅為嗣。大邏便不得立,心不服菴羅,每遣人罵辱之。菴羅不能制,因以國讓攝圖。國中相與議曰:“四可汗子,攝圖最賢?!币蛴⒅?。號伊利俱盧設莫何始波羅可汗,一號沙缽略,居都斤山,菴羅降居獨洛水,稱第三可汗。大邏便乃謂沙缽略曰:“我與爾俱可汗子,各承父后,爾今極尊,我獨無位,何也?”沙缽略患之,以為阿波可汗,還領所部。[9]
這場刀光劍影的汗位爭奪戰(zhàn)以沙缽略(攝圖)的暫時勝利而告終,他以武力優(yōu)勢排擠了大邏便,但卻不能從根本上削弱其勢力,所以封為阿波可汗作為妥協(xié)。為了牽制大邏便,又把禪位的菴羅冊封為第二可汗,以此來籠絡。另有科羅之子處羅侯,為攝圖之弟,原為居于東方的突利設,后被封為突利可汗。早在576年,室點密死,其子阿史那玷厥繼之為達頭可汗。再加上貪汗可汗、紇支可汗,這一時期突厥境內出現了大小七位可汗并立的局面,⑤大可汗對草原的控制力已大大下降,國家形勢不僅沒有向更高級的帝國模式邁進,反而加深了方國的色彩。早在匈奴統(tǒng)治時期,草原上形成的較為穩(wěn)定的兩翼制度遭到破壞,這種草原上擁有上千年傳統(tǒng)的制度一旦不能正常運行,自然再沒有什么能作為維持一個遼闊而松散的國家的紐帶了。次年,即開皇二年(582),沙缽略為轉嫁國內矛盾,糾集五可汗四十萬騎兵南下攻隋,雖然劫掠頗豐,但在隋朝的離間計下達頭、阿波可汗與沙缽略終是同床異夢,不僅使這場攻勢自行瓦解,還導致突厥汗國一場醞釀多時的二十年內戰(zhàn)終于拉開了序幕。史學界通常視這一年為突厥分裂的起點。仁壽三年(603),達頭可汗敗亡吐谷渾之后,泥利可汗在西域建立了西突厥汗國,與東部的啟民可汗相對峙,至此東、西突厥分裂的局面正式形成。[11]
關于突厥汗國政治制度的問題,可大略總結為:處于古國階段的突厥征服了草原上的各個部族后,即進入了方國(帝國聯(lián)盟)階段。然而由于其特殊的社會經濟限制,汗廷在對草原諸部的統(tǒng)治上控制力較弱,不得不任命大量地方實力派代其監(jiān)臨,長此以往,形成了生產與軍事合一的半獨立勢力。國內派系林立,權力傳承體制不明確,汗位下傳時,往往會出現眾多的潛在繼承人,他們各自掌握著屬于自己的部眾,擁有一定的軍事政治實力和威望,皆蠢蠢欲動,隨時開啟戰(zhàn)端。松散無力的政治體制難以滿足遼闊復雜的疆域統(tǒng)治需求,突厥國家終究未能像中原王朝那樣進入帝國階段,相反分裂因素積重難返,這是突厥汗國難以維持為一個整體的癥結所在。
注釋:
①薛宗正:《西突厥開國史續(xù)辨——兼與吳玉貴同志切磋論難》,《西北民族研究》1989年1期。關于突厥汗國分裂的時間,學術界另有583年、611年等說法,對比各家學說,薛宗正說法較為可信。參閱林幹:《突厥史》,呼和浩特:內蒙古人民出版社,1998年。鄧偉:《隋至唐初東西突厥關系》,新疆師范大學2012年碩士學位論文。王譞:《阿波可汗是西突厥汗國的創(chuàng)始者——兼論突厥汗國的分裂與西突厥汗國的形成》,《歷史研究》1982年第2期。
②參閱吳玉貴:《突厥汗國與隋唐關系史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薛宗正:《從西部突厥到西突厥汗國》,《新疆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1期。
③巴菲爾德著,袁劍譯:《危險的邊疆》,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1年。巴菲爾德指出,草原社會自匈奴時代開始,就存在著大量的部落貴族階層,部落的首領們享有巨大的自治權,他們的存在對草原最高統(tǒng)治者的集權是一種巨大的阻礙力量。
④魏征:《隋書》卷八十四《突厥傳》,中華書局,1971年,第1866頁。隋文帝的詔書稱“且彼渠帥,其數凡五,昆季爭長,父叔相猜,外隙彌縫,內乖心腹”,表示突厥汗國內部已是派系林立。
⑤沙缽略、菴羅、達頭、處羅侯、阿波已有詳細記載,加之與阿波共投達頭的貪汗可汗、文帝詔書中提及的紇支可汗,共計七人。
[1]令狐德棻.周書:卷五十·突厥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1.
[2]劉娟.論史學的真實與客觀[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5,(11).
[3]蘇秉琦.中國文明起源新探[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4]〔美〕巴菲爾德.袁劍.危險的邊疆 [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1.
[5]杜佑.通典:卷一九七·突厥上[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
[6]魏征.隋書:卷八十四·突厥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3.
[7]劉昫.舊唐書:卷一百九十四·突厥傳下[M].北京:中華書局,1975.
[8]吳玉貴.突厥汗國與隋唐關系史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
[9]李延壽.北史:卷九十九·突厥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4.
[10]馬長壽.突厥人和突厥汗國[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
[11]薛宗正.從西部突厥到西突厥汗國[J].新疆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社會科學版),2008,(3).
責任編輯:張 慶
The Political Reasons for the Split of Turkic Khanates From Su Bingqi’s “Trilogy” Model
CHEN Xing-yu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Harbin 150025,China)
Turkic Khanates,started at the mid-6thcentury,conquered Mongolia grassland,the Western Regions,and a vast land of Central Asia grassland when the country was just founded. However,at the early 7thcentury,it split into the East and West part. With Mr. Su Bingqi’s “trilogy” model,it attempts to explain the characters of Turkic political structure and then reveals the inner factors for the split. After conquering many grasslands,the political regimes were affected with the limitation of grassland social economy and had to carry out loose form of administration. The country failed to develop into an empire. Local powers were uprising,which led to civil war and finally led to split.
Turkic;trilogy;local power;political regime
2016-04-22
陳星宇(1992-),男,南京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遼金元史研究。
1004—5856(2017)02—0106—04
K289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2.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