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科技傳播對于科技的發(fā)展和社會的進步具有重要的意義?？萍紓鞑バ枰姀V泛參與才能發(fā)揮更大的功效。自媒體的出現(xiàn)，拓展了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途徑。以“科技傳播中的公眾參與”為研究對象，基于自媒體的背景，結合近年來發(fā)生的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的典型案例，分析自媒體科技傳播中公眾參與的現(xiàn)狀、特點、存在的問題。自媒體與科技傳播的有效結合，使科技傳播的格局發(fā)生了重大的改變，公眾參與型科技傳播成為科技傳播的主流。公眾通過自媒體參與科技傳播的積極性高，參與意愿強，不同科技領域呈現(xiàn)出公眾參與程度不一的狀況。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也存在著參與盲目、謠言傳播等問題，自媒體作為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平臺，尚有需要完善之處。

關鍵詞 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機制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6708（2016）175-0020-04

科技傳播與科技創(chuàng)新是科技工作的一體兩翼，對科技發(fā)展有重要影響?？萍紓鞑ゲ还鈨H僅只是由政府、媒體和科學家的推動，更需要社會公眾的廣泛參與。科技與人類社會的聯(lián)系日益緊密，加強科技傳播成為當前科技發(fā)展的需求，也是公眾的需求。科技已經(jīng)融入到公眾的日常生活中，對公眾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萍紓鞑プ鳛榭萍及l(fā)展的重要組成部分，應該像科技一樣融入到公眾的日常生活中?？萍紓鞑プ顬橹匾姆矫媸羌て鸸妼萍嫉呐d趣，讓公眾參與科技傳播，自媒體的興起為公眾參與科技傳播提供了新的途徑，搭建了新的平臺。

1 自媒體與科技傳播的結合：由單向傳播走向公眾參與傳播

科技傳播產(chǎn)生于人類科技活動的需要，是“科技知識通過跨越時空的擴散而使不同的個體間實現(xiàn)知識共享的過程”[ 1 ]。科技對社會和公眾的影響日益擴大，但是很少有公眾對科技活動進行質疑和主動參與到有關科技活動，表達自己的訴求和維護自身權益。公眾參與科技和科技傳播是公眾的權利而非義務。隨著公民參與意識的增強，科技活動不再是少數(shù)科技專業(yè)人士的專利，一般民眾也逐漸參與科技傳播，參與到科技決策。

公眾參與理念近年來逐漸進入科技傳播實踐和研究的視野。公眾參與是較新的概念，西方學者認為公眾參與是政治現(xiàn)代化的主要特征，如諾曼·尼等認為，公眾參與是指平民以影響政府人員的選擇及他們采取的行動為直接目的而進行的合法活動。[ 2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公眾參與公共事務的范圍逐步從政治領域擴大到經(jīng)濟領域、科技領域和管理領域。公眾參與的研究在中國興起是在20世紀90年代。俞可平教授是中國較早涉足公眾參與研究的學者，他認為公眾參與就是公民試圖影響公共政策和公民生活的一切活動。[3]他指的公眾參與是廣泛意義上的概念。基于此概念，公眾參與科技傳播可作如下闡釋：公眾主動參與傳播科技信息，推動科技信息的傳播和分享，試圖通過科技信息的傳播來影響科技政策和科技發(fā)展的活動。英國科學家、科學社會學者貝爾納較早認識到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意義，在1938年所著的《科學的社會功能》一書中認為，報紙、科普書籍等科普方式有共同的缺陷，它們都是被動的，它們是一些關于科學的描述，和它們無關的公眾可以去聽，也可以拒絕去聽。如果不讓全體公民在一生的某些時間、許多公民在其終生都親自積極參加科研工作，科學就永遠也不會真的普及起來。[4]

從整體而言，科技傳播事業(yè)經(jīng)歷了傳統(tǒng)科普、公眾理解科學以及科學傳播3個歷史階段，當前的科學傳播階段，強調(diào)科技傳播事業(yè)的公眾參與。而之所以強調(diào)公眾參與，是由當前科技傳播發(fā)展和科技事業(yè)發(fā)展的要求決定的?？萍际泛涂萍紝嵺`表明，科技活動不是少數(shù)人的孤立行為，也不是價值中立的純科學行為?？萍蓟顒涌偸窃谏鐣鲇蛑羞M行，是一個由各種行動者參與博弈的過程，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因素都會對科技的發(fā)展產(chǎn)生影響。科技的影響日益深遠，普通公眾需要了解科技的發(fā)展，這為科技活動的公眾參與提供了可能性。國外在公眾參與科技傳播進行了較多的實踐，例如丹麥的法律明文規(guī)定，凡是涉及爭議的重大科技議題，必須讓公眾了解相關信息，并提交公眾進行討論。[5]近年來，隨著中國公眾民主意識的增強，公眾在科技傳播方面的參與也逐漸活躍起來。

但是顯然，傳統(tǒng)的科技傳播方式并不能滿足公眾參與的需要。傳統(tǒng)的科技傳播屬于單向性傳播，參與主體主要包括科學共同體、政府、傳統(tǒng)媒體?？萍夹畔目茖W共同體經(jīng)由報紙、電視等傳統(tǒng)媒體流向普通公眾，科學共同體和傳統(tǒng)媒體是傳播主體，而普通公眾則是被動接受者。越來越多研究者質疑這樣的傳統(tǒng)科技傳播方法是否能夠喚起公眾對科技知識的熱情， 是否能夠增進公眾面對科技風險時的判斷與決策能力。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傳統(tǒng)科技傳播方式的轉變勢在必行。自媒體的出現(xiàn)，拓展了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途徑，也為公眾參與科技傳播提供了契機。

自媒體又稱公民媒體或個人媒體，比較嚴謹?shù)亩x是2003年“We Media（自媒體）”研究報告中所說的：“We Media是普通大眾經(jīng)由數(shù)字科技強化、與全球知識體系相連之后，一種開始理解普通大眾如何提供與分享他們本身的事實、他們本身的新聞的途徑。”[6]自媒體的出現(xiàn)和發(fā)展對公眾參與科技傳播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自媒體的使用者可以基于個人的自由意志決定他們發(fā)布的內(nèi)容和接收方式，真正顯示了自媒體的自主性和參與性。自媒體不僅為科技研究者和科技愛好者提供了高效的科技信息交流與發(fā)布平臺，更為普通公眾創(chuàng)造了親身參與科技傳播的有效途徑?？萍紓鞑ヅc自媒體的結合，使科技傳播的格局發(fā)生了重大的改變，公眾參與型科技傳播成為科技傳播的主流。

2 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的現(xiàn)狀

自媒體的典型應用為“博客”（包括群博客和個人博客）、“微博”（包括新浪微博和騰訊微博等）、“微信”、“論壇”和社區(qū)等。自媒體具有容易、迅速、廣泛的特性，已被民眾大量使用。在自媒體時代，科技不再是曲高和寡，與科學有關的重大事件都能引來公眾的熱切關注與討論，甚至引發(fā)輿論熱潮。李世石與人工智能的圍棋大戰(zhàn)引發(fā)全民圍觀；霍金開微博粉絲一天破百萬，網(wǎng)友紛紛感慨“科學就在我們身邊”。公眾不再是的旁觀者和被動的接受者，他們通過自媒體開始主動參與科技，進行科技知識的分享與傳播。

公眾參與科技傳播方式是一種具有民主精神的科技傳播范式，強調(diào)科技傳播是公眾參與科技活動和科技決策。與科普和公眾理解科學的單向知識傳播范式有很大的不同，科普和公眾理解科學是一種單向的知識傳授。公眾參與范式認為，普通公眾和科學工作者在科學發(fā)展問題上的地位是平等的，而且科學發(fā)展需要與公眾的交流和對話進行合法性建構。

本文通過引力波、冰桶挑戰(zhàn)、轉基因等不同類別的科技傳播典型案例，分析公眾如何通過自媒體參與科技傳播，從而窺視目前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的狀況。

引力波發(fā)現(xiàn)是純科學理論問題，但卻成為了2016年科技傳播的熱點。2016年2月11日，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臺負責人宣布人類首次發(fā)現(xiàn)了引力波。11日深夜，果殼網(wǎng)微信公眾號推送了一篇名為《科學家直接探測到引力波了：今晚的“大新聞”到底說了個啥》的文章，引爆朋友圈，“發(fā)布不到24小時，閱讀數(shù)達到200萬，點贊近2萬，隨后我們微博的同主題推送，轉發(fā)超過13萬次，創(chuàng)造了3 000萬的總瀏覽量……微信漲粉10萬，微博總漲粉6萬左右。”[7]引力波新聞在各種自媒體中刷屏。引力波事件在微博平臺上一共引發(fā)了兩次高潮，2月12日也就是引力波發(fā)現(xiàn)后的第二天其熱議指數(shù)接近90萬，其中移動端占比91.4%，PC端占比8.5%。在2月20日，也就是郭英森事件中，熱議度達45萬，其中移動端占比83.2%，PC端占比16.8%。引力波事件可謂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典型，成為了一種儀式性的全民狂歡。從果殼網(wǎng)到知乎社區(qū)，從微信公眾平臺到新浪微博，無論是網(wǎng)絡意見領袖還是普通網(wǎng)民，都對相關信息進行轉發(fā)、評論，甚至是吐槽、創(chuàng)作。在引力波的發(fā)酵過程中，公眾擺脫了單向的科學信息接收模式，變成了真正的參與者。

轉基因問題是典型的爭議性科學問題，也是與公眾利益密切相關的科學問題，近年來不斷出現(xiàn)在公眾的視野中，成為了一個全民參與的公共性話題。公眾多通過微博這一自媒體平臺參與轉基因議題的傳播。崔永元和方舟子關于轉基因食品的爭論在微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公眾紛紛通過微博參與其中。2013年9月7日，多名網(wǎng)友參加了中國農(nóng)業(yè)大學玉米試驗基地現(xiàn)場采摘轉基因玉米并品嘗活動。9月7日，騰訊新聞微博客戶端發(fā)布題為“方舟子：應創(chuàng)造條件讓國人天天吃轉基因食品”的新聞。第二天，著名主持人崔永元轉發(fā)了該條微博并設立“轉基因食品，你吃嗎？”的話題討論，對方舟子的這一論述和行為進行質疑，崔、方二人關于轉基因食品的論戰(zhàn)就此開始。崔永元作為反對轉基因食品的代表人物，方舟子則是作為轉基因食品支持者之中的代表人物，同為公共領域的名人，兩人在騰訊微博上持續(xù)時間長久的交鋒，引發(fā)了公眾對于轉基因食品安全的極大關注。公眾的這種廣泛參與轉基因爭論，一方面能夠促使科學家和管理部門更加謹慎地對轉基因作物的安全性進行評估；另一方面，這種公眾的廣泛參與在一定意義上也能夠更好地進行轉基因知識的普及。

冰桶挑戰(zhàn)則是由策劃而引發(fā)的公眾參與科技傳播典型案例。“冰桶挑戰(zhàn)”這項活動最初是在美國發(fā)起，目的是讓更多公眾了解“肌萎縮側索硬化癥”這一病癥。冰桶挑戰(zhàn)在科技圈的諸多名人參與后開始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迅速走紅?！氨疤魬?zhàn)”在美國范圍內(nèi)的傳播多數(shù)是在自媒體上進行的?？萍即罄袀兩蟼鞅疤魬?zhàn)視頻，這些大佬們都有大量的粉絲，關注科技大佬們的舉動，當看到視頻后，大量的粉絲進行閱讀和轉發(fā)，形成病毒式傳播的奇觀，從而使自媒體上充滿“冰桶挑戰(zhàn)”的相關信息。“冰桶挑戰(zhàn)”不僅在美國得到了廣泛參與，在中國也同樣引起了大量民眾的關注?！氨疤魬?zhàn)”被評為2014年中國十大網(wǎng)絡科學傳播事件之一，足以證明其公眾的關注度和參與度。“以國內(nèi)的新浪微博為例，搜索冰桶挑戰(zhàn)可以查詢到相關的話題討論，共有48.3億人次的閱讀量、443.5萬人次的討論量以及8.9萬活動粉絲?！盵8]眾多明星參與擴大了影響，使得這一活動傳播范圍廣，突破了地域限制。

通過3種不同類別的科技傳播中自媒體公眾參與的情況，可以對當前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的現(xiàn)狀進行概括和梳理。

2.1 公眾通過自媒體參與科技傳播的積極性高，參與意愿強

一直以來，科技議題由于較為深奧和難懂，通常只是由專業(yè)人士掌控，普通公眾沒有能力也不愿意參與科技相關的議題。例如，一些科學家就認為：“科學和醫(yī)學是專業(yè)化程度極高的領域，因此，只有科學家才有資格和能力做出相應的判斷和決定?！盵9]隨著公眾素質的提升和民主意識的逐步提高，公眾對于科技議題的興趣越來越大，越來越主動參與科技傳播。自媒體的出現(xiàn)，為公眾參與科技傳播提供了方便的渠道。于是我們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科技議題在自媒體平臺中出現(xiàn)，公眾通過自媒體來對科技議題進行傳播、評論，并進而影響科技的發(fā)展。公眾通過自媒體，可以與他人進行較為深入的溝通，從而對科技議題了解更加全面。

2.2 公眾參與在不同科技領域存在差別

科學技術所包含的范圍廣泛，內(nèi)容眾多。通過對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的情況來看，公眾參與活躍的領域主要在食品安全領域、生態(tài)環(huán)保、健康生活等領域。這些領域由于與普通公眾的生活和利益相關，所以公眾參與比較活躍。例如轉基因食品安全問題，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國外，都是公眾參與的活躍領域。公眾在一些有爭議的科技事件的參與上表現(xiàn)較為活躍，例如核電建設、垃圾焚燒項目等，都是公眾關注的熱點。近年來，生態(tài)環(huán)保議題在中國的自媒體中得到了較為廣泛的傳播，例如PX項目的選址問題。但是在一些離普通公眾較遠的科技領域，公眾參與則較少。一些純科技領域的基礎發(fā)現(xiàn)，普通公眾很少關注和參與。雖然說有引力波發(fā)現(xiàn)這樣純科技傳播的案例，但是這樣的案例畢竟太少。

2.3 公眾參與自媒體科技傳播的效果有待提升

自媒體有別于印刷媒體和傳統(tǒng)廣播電視，普通公眾應用簡單，不需要把關人，這使得自媒體迅速成為強大的傳播工具，但是同時，自媒體也成為信息誤傳的途徑。對于一些復雜、有爭議的科技問題，自媒體在進行傳播時，往往會放大錯誤，這一點在轉基因食品安全的傳播中有較為明顯的體現(xiàn)。普通公眾由于對轉基因知識了解不多，經(jīng)常在自媒體中傳播一些有關轉基因的謠言。通過自媒體參與科技傳播和科技決策是一種彌散性參與行為，較為隨意，也不是正式的渠道，參與大多不涉及政治權力運用。美國學者雪莉·阿恩斯坦通過長期的實地考察和研究，在1969年提出的公眾參與階梯，他將公眾參與從程度上劃分為3個階段，非真實參與階段：公眾幾乎沒有發(fā)言權或決策權，處于被操縱和受治療的地位，公眾沒有實際參與決策過程；象征性參與階段：公眾被告知少量的信息，政府會在一定程度上向公眾咨詢意見，或對可能的異議者進行撫慰，但仍保留最終決策權，此階段公眾參與的象征意大于實際意義；真正的參與階段：公眾的主動性進一步增強，政府通過合作或授權的方式制定政策或做出決策，甚至可能實現(xiàn)公民控制，即完全由公民獨立進行決策[10]。不少研究者通過實證分析發(fā)現(xiàn)，目前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效果存在著一定的局限。例如，范敬群等人通過對新浪微博中轉基因“黃金大米事件”的傳播發(fā)現(xiàn)，公眾在科技傳播并未表現(xiàn)出期盼的民主辯論，公眾的反權力訴求在顛覆政府權威的同時，也拒斥了科學的信息，讓陰謀論等謠言占據(jù)了話語權。[ 1 1 ]陶賢都等人通過對騰訊微博中崔永元和方舟子關于轉基因的爭論分析發(fā)現(xiàn)，公眾通過自媒體積極參與到崔、方論戰(zhàn)，但是方、崔的論爭對公眾了解轉基因食品仍然沒有起到重要的積極作用，公眾對轉基因的認識仍然處在不甚了解的階段，可以說這持久的論戰(zhàn)并沒有達到對公眾進行科普的目的。[ 1 2 ]如果將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和三階段理論聯(lián)系起來可以發(fā)現(xiàn)，目前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大多是處于非真實參與和象征性參與階段，很少有真正的參與。

3 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機制

應該說，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和其他形式的公眾參與比較起來，有其自身的特殊之處。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形式有多種類型，包括參與科技聽證會、參與科技辯論、參與科技對話等多種形式，這些方式對推動科技發(fā)展都具有一定的意義，但是也存在著范圍小、影響力不足等諸多問題。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具備了影響力大、傳播范圍廣、參與方便等特性，因而成為目前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主要形式。

基于傳播學以及公眾參與理論，可以對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機制進行分析和建構，具體可以從參與主體、參與方式和途徑、參與過程、參與結果等4個環(huán)節(jié)來剖析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機制。

從參與主體而言，自媒體科技傳播較其他的形式的參與主體大大拓展。通過自媒體進行科技傳播，每個個體都是媒體，都可以通過自媒體來進行科技傳播，此時的公眾不再是被動接受，也不再只是局限于小范圍的公眾。傳統(tǒng)媒體進行科技傳播，只有接觸到傳統(tǒng)媒體的受眾才能接觸到其中的信息，范圍有限。而在自媒體環(huán)境下，這一狀況得到極大的改變。從理想狀態(tài)而言，所有的公眾都可以通過自媒體進行科技傳播，參與科技傳播，只要其有參與意愿和參與能力。自媒體狀態(tài)下的公眾參與科技傳播，公眾不僅參與到科技內(nèi)容的傳播，而且也成為了主動向外傳播科技信息的傳播源。

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的方式和途徑多樣。自媒體是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的發(fā)展而產(chǎn)生的，自媒體的形式多樣并且易于操作。自媒體相較于傳統(tǒng)媒體對公眾而言，公眾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與自由空間。公眾通過自媒體參與科技傳播，可以充分發(fā)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和途徑參與科技傳播。公眾可以通過博客參與科技傳播。公眾可以通過論壇、貼吧等發(fā)起一個話題，供大家討論交流。公眾可以通過微信朋友圈傳播關注的科技信息。自媒體中公眾參與科技傳播型塑了一個科技公共領域，從而使即便是個人在自媒體上的意見表達也帶有某種公共性色彩，而非純粹私人性質的獨白。

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的過程復雜。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過程較為復雜，面對不同的科技議題，不同的公眾會有不同的選擇，自媒體科技傳播具有多向性，從而使公眾參與過程變得不確定。依據(jù)公眾參與的程度，可以將自媒體公眾參與分為高、中、低三層次。在自媒體科技傳播中，當公眾接收到科技信息后，選擇轉發(fā)，如發(fā)送到微信朋友圈，進行二次傳播，從而擴大科技信息的影響力，從而完成簡單的參與過程，此為低層次的參與。從目前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狀況來看，多數(shù)的公眾參與屬于此種低層次參與。中層次參與則是在低層次參與上的深入，在簡單參與的基礎，公眾對科技信息持有疑問和感興趣，則通過自媒體向科技信息的發(fā)布者提問，進行溝通，或者直接向相關權威科學人士尋求咨詢，從而完成對科技問題的理解。高層次參與則是涉及到了科技決策的轉變。在一些涉及公眾切身利益的科技議題中，公眾通過自媒體參與表現(xiàn)活躍，甚至通過自媒體的線上活動來進行線下活動的動員。例如在核電項目選址、PX項目選址等議題上，公眾通過自媒體進行科技信息傳播、交流和動員，促進了政府決策的轉變。

自媒體科技傳播公眾參與的結果多元。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結果受到諸多因素的制約，公眾參與主體的意愿和能力，公眾參與的過程都會影響到參與的結果。總體而言，公眾通過自媒體參與科技傳播具有多種結果。公眾通過自媒體參與科技傳播，提升公眾對科技議題的認識，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科技的發(fā)展和促使科技決策的改變?？萍紓鞑ブ械墓妳⑴c強化了政府與公民之間的互信， 形成了政府與公民的討論空間和互動機制， 體現(xiàn)的不僅僅是政府對公民問政的回應， 還基于網(wǎng)絡信息的共享激活了社會資本， 有助于減少社會沖突， 同步營造了網(wǎng)絡空間和實體社會的和諧合作秩序。

將參與主體、參與方式和途徑、參與過程、參與結果有機地聯(lián)系在一起，構成了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機制。當然，公眾參與機制要發(fā)揮功效，受到參與整個過程中的諸多因素的制約。而且，公眾參與機制并不是直線型的運作，其中由于不同的參與意愿或者方式，會出現(xiàn)不同的參與過程和結果。因此，在分析和評價自媒體科技傳播的公眾參與機制時，不能做簡單化分析，要盡可能多地考慮到諸多的影響因素。

4 結論

自媒體為公眾參與科技傳播創(chuàng)造了理想的空間，無中心、無權威的自由參與，參與者不受身份、地位、性別、年齡、種族、職業(yè)、立場等的限制，公眾可以利用自媒體表達自己的意見和訴求，進行科技信息的發(fā)布和傳播，提供了公眾科技話語表達的自由，克服了其他參與形式無法逾越的局限，為科技傳播和科技決策提供了有效的途徑。另一方面，大量的公眾參與可能引發(fā)的輿論失控，許多不實的科技信息也在自媒體空間流動，謠言橫生，威脅著科技傳播的質量，使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效果得不到發(fā)揮。

另外，自媒體科技傳播中公眾參與的盲目從眾行為也是需要注意的問題。自媒體科技傳播中的公眾參與行為，依然遵循沉默的螺旋理論，公眾隨大流地轉發(fā)、轉載信息，認同自媒體中多數(shù)人的說法，采取和多數(shù)人相同或相似的行為。這種情況在科技領域尤其突出，由于普通公眾科技信息的不足，往往選擇從眾，甚至還有可能發(fā)展成盲從，從而加劇了恐慌程度。

從這個意義而言，自媒體作為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平臺，尚有很多需要完善之處。公眾參與的規(guī)范性和參與的積極性都需要提升，需要進行一定的引導?？萍紓鞑ヮI域與其他的領域相比較，具有較強的專業(yè)性。因此，在積極鼓勵公眾參與科技傳播的同時，也需要尊重專家的專業(yè)判斷，在兩者之間尋求平衡。另外，公眾通過自媒體參與科技傳播所產(chǎn)生的輿論需對科技發(fā)展和科技決策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力和約束力，這樣才能保持公眾參與的興趣和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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