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雷操知箴

（1.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音樂研究所，北京10029；2.濟南燕山學(xué)校小學(xué)部，山東濟南250001）

唐代奏樂俑及其時空分布特征

王清雷1操知箴2

（1.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音樂研究所，北京10029；2.濟南燕山學(xué)校小學(xué)部，山東濟南250001）

目前所見唐代奏樂俑共計713件，按歸屬地劃分，分布于13個省（市、自治區(qū)）?？臻g上，唐代奏樂俑集中出土于陜西的西安、咸陽和河南的洛陽，這些是唐朝的政治中心。在時間上，初唐時期最多，隨時間推移呈斷崖式遞減趨勢，這與唐朝的厚葬之風(fēng)以及喪葬習(xí)俗的變遷有關(guān)。

唐代奏樂俑；時空；特征

筆者通過全面梳理有關(guān)發(fā)掘簡報、《中國音樂文物大系》各卷以及其他有關(guān)文獻，對目前所見唐代奏樂俑的數(shù)量進行了較為翔實的統(tǒng)計。目前所見唐代奏樂俑共計713件，分布于天津、遼寧、新疆、甘肅、山東、陜西、山西、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四川和江蘇等?。ㄊ?、自治區(qū)）。這些奏樂俑的來源主要有三種：一是考古發(fā)掘，二是征集品，三是捐贈品，其中大多數(shù)為考古發(fā)掘品。故筆者根據(jù)相關(guān)資料，對每一處發(fā)掘出土的奏樂俑所屬地點、時間以及保存情況進行了仔細的整理與爬梳，擬探討唐代奏樂俑在空間和時間上的分布特征，以及唐代奏樂俑的構(gòu)成特色。即從橫向上探討唐代不同地域中奏樂俑的分布狀況，從縱向上探討唐代不同歷史階段奏樂俑在數(shù)量上的發(fā)展情況，試圖從宏觀上把握唐代奏樂俑的整體發(fā)展?fàn)顩r以及規(guī)律特點。

一、唐代奏樂俑概述

考慮到北京、上海等地所藏奏樂俑均來源于全國各地，并非出自本地，為了便于研究，現(xiàn)按其歸屬地（出土地或者征集地等）將713件唐代奏樂俑重新劃分?，F(xiàn)存唐代奏樂俑分布于天津、遼寧、新疆、甘肅、山東、陜西、山西、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四川、江蘇等?。ㄊ小⒆灾螀^(qū)），共計713件。

1.天津市（2件）

天津市所見奏樂俑共計2件，均出土于天津劉家臺子唐石棺墓[1]147。

2.遼寧?。?2件）

遼寧省所見奏樂俑共計22件，分別為遼寧朝陽紡織廠2號唐墓奏樂俑（10件）[2]371-372、孫則墓騎馬奏樂俑（11件）[3]11、遼寧朝陽市黃河路1號唐墓撫琴俑（1件）[4]63。

3.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11件）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所見奏樂俑共計11件，分別為新疆吐魯番阿斯塔那第224號墓奏樂俑（1件）[5]201、新疆吐魯番阿斯塔那第336號墓奏樂俑（1件）[5]207、新疆和田約特干遺址奏樂俑（9件）[5]196-198。

4.甘肅?。?件）

甘肅省所見奏樂俑共計3件，均出土于甘肅天水北山頂唐墓[6]275-276。

5.山東?。?件）

山東省所見奏樂俑共計2件，均出土于山東青州古墓[7]206。

6.陜西?。?65件）

陜西省所見奏樂俑最多，共計465件，分別為鄭仁泰墓奏樂俑（60件）[8]36-37,[9]338-339、懿德太子墓騎馬奏樂俑（45件）[10]155-156,[9]314-343、俾失十囊墓奏樂俑（6件）[11]2、西安中堡村唐墓奏樂俑（6件）[12]36、李貞墓騎馬奏樂俑（5件）[13]201、鮮于庭誨墓奏樂俑（15件）[14]59-61、安元壽夫婦墓騎馬奏樂俑（5件）[15]42-43、金鄉(xiāng)縣主墓奏樂俑（19件）[16]55-56,63-67、張士貴墓騎馬奏樂俑（22件）[17]173、張臣合墓騎馬奏樂俑（13件）[18]43,48,50、蘇君墓騎馬奏樂俑（24件）[19]495-496、獨孤思貞墓騎馬奏樂俑（19件）[14]36-37、李鳳墓騎馬奏樂俑（35件）[20]318-319、韋泂墓騎馬奏樂俑（4件）[21]15、孫承嗣夫婦墓奏樂俑（4件）[22]21-23、李承乾墓騎馬奏樂俑（10件）[23]18、永泰公主墓騎馬奏樂俑（27件）[24]11、殷仲容夫婦墓騎馬奏樂俑（6件）[25]21-24、韋慎名墓騎馬奏樂俑（11件）[26]31、插秧村唐墓樂俑（6件）[13]206-207、司馬睿墓騎馬奏樂俑（15件）[27]46、西安唐墓彩繪樂俑（銅川市博物館藏，6件）[10]163-165、牛進達墓奏樂俑（3件）[28]414-415,[9]337、李爽墓騎馬奏樂俑（12件）[29]44,47、元師獎墓騎馬奏樂俑（9件）[30]50-51、節(jié)愍太子墓騎馬奏樂俑（1件）[31]21、西安西郊陜棉十廠7號唐墓騎馬擊鼓俑（1件）[32]30、西安南郊31號唐墓擊鼓俑（1件）[33]40、唐安公主墓奏樂俑（10件）[34]22,24、咸陽底張灣薛氏墓吹排簫俑（1件）[35]47、西安萬壽路唐墓撫琴俑（1件）[10]166、西安西郊熱電廠基建工地63號唐墓擊腰鼓俑（1件）[36]59、西安韓森寨唐墓奏樂俑（1件）[10]168、西安郭家灘唐墓騎馬奏樂俑（26件）[10]169、西安大興路唐墓奏樂俑（4件）[10]168、章懷太子墓騎馬奏樂俑（26件）[37]13-14、段元哲墓騎馬奏樂俑（1件）[38]42、郭恒墓騎馬奏樂俑（3件）[38]43，內(nèi)蒙古博物館藏騎馬吹排簫俑（1件）[39]231。

7.山西?。?件）

山西省所見奏樂俑共計3件，均出土于山西省長治市東郊的北石槽村3號唐墓[40]66。

8.河北省（21件）

河北省所見奏樂俑共計21件，分別為郭祥墓樂俑（2件）[41]23,25、張慶宗墓奏樂俑（3件）[42]28,42、安國市梨園4號唐墓奏樂俑（3件）[43]30,32、呂眾墓奏樂俑（3件）[44]31、獻縣東樊屯奏樂俑（4件）[45]31、文安董滿墓奏樂俑（2件）[46]8、定縣南關(guān)唐墓樂俑（4件）[47]116。

9.河南?。?10件）

河南省所見奏樂俑共計110件，分別為偃師柳凱墓騎馬奏樂俑（11件）[48]26-28、安菩夫婦墓騎馬奏樂俑（4件）[49]23、孟縣店上村唐墓奏騎馬奏樂俑（2件）[50]859-861、安陽第二制藥廠1號唐墓奏樂俑（7件）[51]46、賈敦頤墓奏樂俑（36件）[52]37-38,40-42、安國相王孺人唐氏墓騎馬奏樂俑（25件）[53]24-25、孟津岑氏墓奏樂俑（6件）[54]421-427、潘權(quán)墓奏樂俑（4件）[55]216、張文俱墓樂俑（1件）[56]9、舞陽迦陵頻伽奏樂俑（1件）[55]221、徐村唐墓奏樂俑（5件）[55]220、鞏義北窯灣6號唐墓奏樂俑（5件）[57]369，河南省博物館藏騎馬奏樂俑（3件）[55]220-221。

10.湖北?。?7件）

湖北省所見奏樂俑共計17件，分別為武昌何家垅188號墓奏樂俑（4件）[58]51、武昌缽盂山401號墓奏樂俑（4件）[59]175-176、武昌缽盂山444號墓奏樂俑（2件）[59]178-179、武昌缽盂山359號墓奏樂俑（2件）[59]175、武昌小龜山434號墓奏樂俑（2件）[59]179、武昌石牌嶺唐墓吹長笛（或尺八）俑（1件）[60]36、武昌卓刀泉彈琵琶俑（1件）[59]180，武漢市博物館藏彈琵琶俑（1件）[59]180。

11.湖南?。?6件）

湖南省所見奏樂俑共計16件，分別為岳陽桃花山4號唐墓奏樂俑（8件）[61]51-52、長沙咸嘉湖小學(xué)奏樂俑（5件）[62]507、長沙牛角塘唐墓奏樂俑（2件）[63]634-635、長沙烈士公園4號唐墓彈琵琶俑（1件）[64]45。

12.四川?。?件）

四川省所見奏樂俑共計9件，分別為四川萬縣駙馬墳唐墓奏樂俑（7件）[65]506，中江琵琶俑（1件）[66]229，上海博物館藏擊鼓俑（1件）[67]155。

13.江蘇?。?件）

江蘇省所見奏樂俑共計4件，分別為邗江楊廟唐墓奏樂俑（3件）[68]800-803、揚州李家巷奏樂俑（1件）[69]126。

14.歸屬地不詳?shù)淖鄻焚福?8件）

歸屬地不詳?shù)淖鄻焚腹灿?8件，分別為故宮博物院藏奏樂俑（21件）[13]197-211、中國歷史博物館藏女奏樂俑（3件）[13]212、廈門大學(xué)人類學(xué)博物館藏琵琶俑（1件）[70]189、廣東博物館藏奏樂俑（3件）[71]229。

二、唐代奏樂俑的時空分布特征

（一）唐代奏樂俑在空間上的分布特征

從空間屬性來看，713件奏樂俑中，除了28件歸屬地不詳之外，剩余685件奏樂俑在13個?。ㄊ凶灾螀^(qū)）的分布是非常不均衡的。其中，陜西省計有465件，約占總數(shù)的67.9%；河南省計有110件，約占總數(shù)的16.1%；遼寧省計有22件，約占總數(shù)的3.2%；河北省計有21件，約占總數(shù)的3.1%；湖南省計有16件，約占總數(shù)的2.3%；湖北省計有17件，約占總數(shù)的2.5%；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計有11件，約占總數(shù)的1.6%；四川省計有9件，約占總數(shù)的1.3%；江蘇省計有4件，約占總數(shù)的0.6%；山西省計有3件，約占總數(shù)的0.4%；甘肅省計有3件，約占總數(shù)的0.4%；天津計有2件，占總數(shù)的0.3%；山東省計有2件，約占總數(shù)的0.3%。從以上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不難發(fā)現(xiàn)，唐代奏樂俑主要集中于陜西省，其次是河南省，這2個省的奏樂俑數(shù)量約占總數(shù)的80%。由此可見，唐代奏樂俑在空間上的分布是極其不均衡的，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具體說來，在陜西省發(fā)現(xiàn)的465件奏樂俑中，咸陽市計有214件，西安市計有199件，渭南市計有36件，寶雞市計有9件，余7件歸屬地不詳?？梢婈兾魇∷娮鄻焚钢饕杏谙剃柡臀靼矁墒小Ｔ诤幽鲜“l(fā)現(xiàn)的110件奏樂俑中，洛陽市計有88件，鞏義市計有9件，安陽市計有7件，焦作市計有2件，漯河市計有1件，余3件歸屬地不詳。由此可見，河南省所見奏樂俑僅集中于洛陽市。而這兩省的奏樂俑絕大多數(shù)都是考古發(fā)掘品。

那么，為什么唐代奏樂俑會呈現(xiàn)出如此鮮明的空間特色呢？筆者認為，其中最為重要的原因在于，今天的陜西省西安市為唐代都城長安城所在地；而今天的河南省洛陽市又是唐代陪都洛陽城所在地，二者合稱“兩京”，是唐朝的政治中心。那么，這兩地及周邊地區(qū)必然會成為皇親國戚、達官貴人的聚集之地。綜觀今西安市、咸陽市和洛陽市出土唐代奏樂俑墓葬的墓主身份，可主要分為五種類型：一是皇室家族成員墓，例如虢王李鳳（唐高祖李淵的第十五子）墓、永泰公主墓、節(jié)愍太子墓、唐安公主墓、恒山愍王李承乾（唐太宗李世民長子）墓、金鄉(xiāng)縣主（滕王李元嬰的第三女、唐高祖的孫女）墓等；二是帝陵的陪葬墓，發(fā)現(xiàn)于咸陽市的奏樂俑中有163件均出土于這種帝陵的陪葬墓中，例如章懷太子墓、鄭仁泰墓、懿德太子墓、李貞墓、安元壽夫婦墓、張士貴墓等；三是家族墓地，例如韋泂（唐中宗韋后之弟）墓、陪葬榮先陵（唐韋皇后家族墓）、韋慎名與其妻合葬墓（位于西安唐代韋氏家族墓地）等；四是當(dāng)?shù)氐墓賳T墓，例如李爽（銀青光祿大夫、司刑太常伯）墓、司馬睿（太子左內(nèi)率）墓、獨孤思貞（朝議大夫）墓、孫承嗣（兵部常選）墓、賈敦頤（洛州刺史）墓、柳凱（光州定城縣令）墓等；五是唐朝有功之臣的墓葬，墓主雖不是當(dāng)?shù)毓賳T，但因其在唐朝有卓越的功績，故將其厚葬于都城附近，例如安菩（唐定遠將軍）夫婦墓、鮮于庭誨（右領(lǐng)軍衛(wèi)將軍）墓、張臣合（泉州刺史）等。由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何唐代奏樂俑會呈現(xiàn)出如此鮮明的空間特色了。

（二）唐代奏樂俑在時間上的分布特征

唐玄宗在位時，唐朝進入繁盛期，即“開元盛世”；天寶十四年（755年）爆發(fā)了歷時八年的“安史之亂”，造成了唐朝藩鎮(zhèn)割據(jù)的局面，這是唐朝由盛而衰的轉(zhuǎn)折點。故筆者以這兩個節(jié)點為依據(jù)，將唐朝分為初唐（618年～712年，唐高祖李淵在位時期至唐睿宗在位時期）、盛唐（712年～756年，唐玄宗在位時期）和中晚唐（756年～907年，唐肅宗在位時期至唐哀帝昭宣光烈孝皇帝在位時期）三個時期，以便于分析、論述。

在目前所知的713件唐代奏樂俑中，有110件的具體時期無法確定，僅能判定為唐代；剩余603件所屬時期確定，其中有519件有確切年份。從時間屬性來看，在603件時期確定的唐代奏樂俑中，有480件屬于初唐，約占80%；99件屬于盛唐，約占16%；24件屬于中晚唐，約占4%。顯然，唐代奏樂俑在時間上的分布也是極其不均衡的。從總體上來看，從初唐至盛唐，直至中晚唐，奏樂俑的數(shù)量隨著時間的推移呈現(xiàn)出斷崖式遞減的趨勢。具體說來，唐太宗李世民時期（627～649年）有16件，唐高宗李治時期（650～683年）有223件，唐睿宗李旦時期（684～690年）有14件，武則天時期（690～705年）有37件，唐中宗李顯（復(fù)辟）時期（705～710年）有134件，唐睿宗（復(fù)辟）時期（710～712年）有2件，唐玄宗李隆基時期（712～756年）有80件，唐德宗李適時期（780～805年）有10件，唐僖宗李儇時期（874～888年）有3件。從以上統(tǒng)計可以看出，唐高宗李治時期的奏樂俑數(shù)量最多，其次是唐中宗李顯時期（復(fù)辟）和唐玄宗李隆基時期。

以發(fā)現(xiàn)奏樂俑數(shù)量最多的陜西省和河南省來說，陜西省的465件奏樂俑中，除去70件無法分期研究的之外，其余395件中有302件屬于初唐時期，83件屬于盛唐時期，10件屬于中晚唐時期；河南省的110件奏樂俑中，除去9件無法分期研究的之外，其余101件中有97件屬于初唐時期，4件屬于盛唐時期，中晚唐時期的奏樂俑并未發(fā)現(xiàn)?？梢钥闯?，目前所見陜西省和河南省的奏樂俑數(shù)量均是初唐時期最多，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呈現(xiàn)斷崖式遞減的趨勢。同時，這種趨勢不僅體現(xiàn)在奏樂俑上，中晚唐時期墓葬中的所有隨葬品的數(shù)量也是急劇減少。

為什么唐代奏樂俑在時間分布上會呈現(xiàn)出如此不均衡的特色呢？我們從唐代文獻中可以略窺一二。《貞觀政要·儉約第十八》載：“貞觀十一年，詔曰：‘朕聞死者終也，欲物之反真也；葬者藏也，欲令人之不得見也。……而勛戚之家多流通于習(xí)俗，閭閻之內(nèi)或侈靡而傷風(fēng)，以厚葬為奉終，以高墳為行孝，遂使衣衾棺槨，極雕刻之華，靈輀冥器，窮金玉之飾。富者越法度以相尚，貧者破資產(chǎn)而不逮，徒傷教義，無益泉壤，為害既深，宜為懲革?！盵72]188這段話是唐太宗下令限制厚葬風(fēng)俗時所說的。初唐時期奏樂俑的大量出土，與當(dāng)時的這種厚葬之風(fēng)密切相關(guān)。然而，這股厚葬之風(fēng)在唐太宗之后并未消退，而是愈演愈烈?！短茣ぴ帷份d：“太極元年六月，右司郎中唐紹上疏曰：‘臣聞王公已下，送終明器等物，具標(biāo)格令，品秩高下，各有節(jié)文?！豕俟?，竟為厚葬，偶人象馬，雕飾如生。徒以炫耀路人，本不因心致禮。更相扇動，破產(chǎn)傾資。風(fēng)俗流行，下兼士庶。若無禁制，奢侈日增。望請王公已下送葬明器，皆依令式，并陳于墓所，不得衢路舁行?！盵73]692可見至唐睿宗時期，厚葬之風(fēng)仍然盛行?！短茣ぴ帷酚衷疲骸皶晔辉?，御史臺奏……伏以喪葬之禮，素有等差。士庶之室，近罕遵守。逾越既甚，糜費滋多?！盵73]698可知在唐武宗時期，也就是唐代的中晚期，厚葬之風(fēng)仍未消退。

在上述唐代厚葬之風(fēng)盛行的情況下，為什么至中晚唐時期墓葬中奏樂俑的數(shù)量急劇減少呢？關(guān)于其原因，齊東方先生在《唐代的喪葬觀念習(xí)俗與禮儀制度》一文中道出了其中的玄機：“面對安史之亂后一系列深刻的社會變革，人的思想和行為也悄悄地發(fā)生了改變，墓葬本身及其內(nèi)部表現(xiàn)失去了魅力，整個喪葬活動的外化的形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坪笃诘哪乖嵋?guī)模小、形制簡陋、隨葬品大大減少等特征，其原因不過是采用更為實際的做法，即以大張旗鼓的外在方式，來炫耀自己的權(quán)勢、孝道等?！拼笃诖善鞯钠占?，絲織品的發(fā)展，紙類的增加，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技術(shù)的進步，使物質(zhì)生活發(fā)生著變化，也影響著隨葬品的選擇，一些新的代用品開始出現(xiàn)?！盵74]73-77齊先生所言甚是。

（三）唐代奏樂俑的構(gòu)成特色

在目前所見713件唐代奏樂俑中，騎馬奏樂俑共計472件，約占總數(shù)的66%；而采用坐姿和站姿的奏樂俑共計241件，約占總數(shù)的34%。顯然，唐代奏樂俑的形成是以騎馬奏樂俑為核心的，可見當(dāng)時對出行禮儀非常重視。在472件騎馬奏樂俑中，有57件具體時期無法確定，僅能判定其為唐代。余415件所屬時期確定的騎馬奏樂俑中，有350件為初唐時期，約占84%；盛唐時期計有65件，約占16%；中晚唐時期未見。由此可知，騎馬奏樂俑在初唐時期最為興盛，之后急劇減少。齊東方先生指出：“以武功奪得天下的唐朝，軍事氣氛濃厚的儀仗俑群，更適合象征這些人生前的地位。社會經(jīng)過一段時期穩(wěn)定，軍功集團的地位逐漸被文官甚至近寵宦官取代，人們失去了用儀仗俑群表達地位的興趣”[74]75。騎馬奏樂俑的興衰，正是這種現(xiàn)象的生動體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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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Zou yue yong(Terracotta Figurines of Musicians)and Its Temporal and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ang Dynasty

WangQinglei,CaoZhizhen

At present,there are 713 pieces of the Zouyueyong of the Tang Dynasty divided into 13 provinces(cities,autonomous regions).In Space,Zouyue yong in Tang Dynasty mainly discovered in Xi'an and Xianyang of Shaan xi province,and Luo yang of Henan province,which were the politi calcenters of the Tang Dynasty.In time,the early Tang has the most in number and declined into a cliff-like trend over time,which was related to the popular of elaborate funeral in the Tang Dynasty,and the funeralcustoms changes.

Zouyueyong in Tang Dynasty,Time and Space,Feature

J18

A

1003-3653（2017）06-0093-06

10.13574/j.cnki.artsexp.2017.06.008

2017-06-07

王清雷（1975～），男，山東禹城人，博士，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音樂研究所副研究員，研究方向：音樂考古學(xué)。

（責(zé)任編輯、校對：劉綻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