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懷赤子之心
——湖南教育援疆干部祁懷好的援疆故事

本刊記者 陳文靜 吳秀娟

五年了！2012年，祁懷好從湖南省教育廳民族教育處到吐魯番市教育局，一干就是五年，成為了湖南教育援疆時間最長的一位援疆干部。

在這五年中，祁懷好很欣慰：因為吐魯番中等職業(yè)技術學校成功升格為吐魯番職業(yè)技術學院，市實驗中學躋身新疆自治區(qū)示范性高中，實現(xiàn)了吐魯番教育“零的突破”；幾百名教師通過湖南“歆語工程”等系列培訓成為了吐魯番雙語骨干教師。利用湖南省的優(yōu)質教育資源，開辦援疆班，辦好周南班，一批批新疆學子求學湖南，滿載而歸……

很多時候，祁懷好卻很歉疚：遠在新疆，他很少和女兒交流，從參加中考到現(xiàn)在的高三備考，都沒有太多時間關心；年邁的母親因病住院，只能通過電話安慰；家里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不能第一時間處理，只能拜托朋友幫忙……

但祁懷好并不后悔，因為在他心中一直有一個信念——永懷赤子之心，是他作為一名共產(chǎn)黨員對新疆人民的莊嚴承諾，也是作為一名教育援疆者對新疆教育事業(yè)的莊嚴承諾。

從異鄉(xiāng)人到“新疆通”

剛從湖南回新疆的飛機上下來，祁懷好的耳邊還時常回蕩著飛機起落時的轟鳴聲。他不時用手拍一拍耳朵，總是很大聲地跟人說話。

從湖湘大地到西北邊陲，吐魯番與長沙有近兩個小時的時差。說是晚上8點，其實這里還只是傍晚，太陽剛剛下山，下了班的人們才踏上回家的路。

類似這樣時空的轉換，對祁懷好來說已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從援疆那天開始，他經(jīng)常輾轉于新疆和湖南兩地，一頭是沉甸甸的責任，一頭是暖暖的親情。

那時，他的前任陳書國在留疆工作后病逝，祁懷好放棄了原本穩(wěn)定的生活環(huán)境和駕輕就熟的工作氛圍，義無反顧地接過接力棒，成為全省教育系統(tǒng)援疆時間最長的一位援疆干部。

其實，祁懷好一直與民族教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除了自身是少數(shù)民族干部的身份外，從張家界市教育局到湖南省教育廳民族教育處，再到現(xiàn)如今的吐魯番市教育局，他將這種巧合視為一種緣分。

初到這片陌生的土地，祁懷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跑遍全市每一所鄉(xiāng)鎮(zhèn)學校，跑遍所有教育援建項目工地?！芭堋倍嗔耍瑵u漸習慣了新疆的風俗習慣。祁懷好說，雖然早就對新疆人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有所耳聞，也做好了入鄉(xiāng)隨俗的準備，可當一杯杯高濃度的酒擺在了桌上，還是讓他很為難。

“來，這杯是‘入伙酒’，干了這杯，你就是我們吐魯番人了……”下鄉(xiāng)調研時，時常會有熱情的維吾爾族老鄉(xiāng)為他斟上滿滿的一杯。若在以前，祁懷好必定會滿口拒絕，可看著維吾爾族鄉(xiāng)民們滿心的熱情，他會硬著頭皮一飲而盡。盡管喝上一小杯就醉了，祁懷好卻贏得了維吾爾族老鄉(xiāng)們的贊譽，成了他們眼中的“自家人”。

時間久了，祁懷好對吐魯番的風俗民情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新疆是個載歌載舞的地方，雖然不擅歌舞，他照樣會學著扭扭脖子、擺擺手，略顯生澀的動作經(jīng)常引得大家笑出聲來……在祁懷好的眼中，只有真正地融入當?shù)氐娘L土人情，工作起來才會更加得心應手。

敢啃“硬骨頭”的教育局長

吐魯番的夜來得要比長沙晚一些，凌晨一兩點，才約莫有了夜色正濃的味道。這個時候，遠在家鄉(xiāng)的妻兒早已安睡，祁懷好卻輾轉難眠。來到吐魯番以后，他有個特別的習慣，夜里躺在床上，總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反倒是客廳里的沙發(fā)成了他的“臥席”，很多教育援疆的思慮與謀劃都是從這里誕生的。

其實，從援疆的第一天起，祁懷好就懷揣“一定要為吐魯番教育做點什么”的理想，這也是他報名援疆的初衷。只是，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吐魯番的教育發(fā)展總體水平比較落后，確實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與教育打了近30年交道的祁懷好深知，對民族偏遠地區(qū)來說，學校硬件設施的配備固然重要，但師資力量的充實與提升才是重中之重。一組調研數(shù)據(jù)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2013年，全地區(qū)漢語和雙語教師結構性缺編嚴重，在實施雙語教學的121所學校中，雙語任課教師缺口達1400余人。

怎么啃下這塊“硬骨頭”？祁懷好曾率隊到全國知名高?！罢斜I馬”，可常常是圍觀者無數(shù)，真正留下的卻少之又少。招聘會上的冷遇讓他下定決心從根本上改變雙語師資緊缺的短板。

怎么辦？祁懷好想到了自己的母?！状髮W。趁著回鄉(xiāng)探親的機會，他回母校給校長們講吐魯番缺漢語教師的嚴重程度，講民族教育的重要意義。母校被他的誠意打動，同意為吐魯番培訓漢語教師。就這樣，吐魯番先后選派了9批290名雙語骨干教師赴吉首大學參加為期4個半月的脫產(chǎn)培訓，為吐魯番教師搭建了一個專業(yè)的雙語培訓平臺。

同時，在祁懷好的推動下，湖南把吐魯番校長培訓納入湖南省民族地區(qū)校長掛職培訓計劃，每年選派5至10名校長到湖南省的優(yōu)質學校進行跟班學習，培養(yǎng)了一批優(yōu)秀的校長。

“你們湖南人，敢啃硬骨頭！”說起祁懷好，吐魯番職業(yè)技術學院的黨委書記靳義川深有感觸。他告訴記者，吐魯番職業(yè)技術學院是由吐魯番中等職業(yè)技術學校升格而來，此前吐魯番沒辦過大學，如何準備申報材料，大家心里都沒有數(shù)，更沒人愿意承擔這份工作。

這一次，祁懷好又“兜”了下來。他按照學校需求召集了一批援疆教師，組建攻堅小組。在祁懷好的帶領下，攻堅小組開了十幾個專家論證會，整理成30多萬字的申報材料。2015年春節(jié)臨近，剛回湖南與家人團聚不到幾天，聽聞自治區(qū)教育廳來校檢查創(chuàng)建工作，他們又奔赴吐魯番，一直忙到小年夜?，F(xiàn)在，吐魯番中等職業(yè)技術學校成功升格為吐魯番職業(yè)技術學院，實現(xiàn)了吐魯番高等教育“零的突破”。

援疆教師的“大家長”

在援疆教師夏歌晨的眼中，祁懷好是教育組這支團隊的“大家長”，管理著五十多個人，大到老師們的工作狀態(tài)，小到生活中的頭疼腦熱，他常常事無巨細，行必躬親，成為了援疆團隊的“主心骨”。

其實，這個“大家長”不好當：因為這個隊長既不管他們的“帽子”，也不管他們的“票子”。但祁懷好用一顆誠摯的心將原本素不相識的他們凝聚在一起。

“我們初來乍到，白天還好，忙著備課、上課，日子不經(jīng)意間也就過去了；到了夜晚，生活的單調與凄清襲面而來，經(jīng)常躺在床上數(shù)著天花板?！眲偟揭粋€月，援疆教師鄒浩心情很郁悶。

祁懷好比任何一個隊員都駐扎得久，何嘗不知道隊員們的心情？為了讓援疆教師安下心來，他挨個上門探訪，閑話家常。在湖南援疆教師眼中，這個“大家長”就如同親人一般，無關職位，無關年齡，是一位值得信賴的兄長。

只是，這位“大家長”并非時時刻刻都是笑臉相迎，也有嚴厲的時候。一次深夜，兩位老師因為瑣事起了爭執(zhí)，險些要打起來。祁懷好第一次發(fā)火了：“多大的人了，就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成這樣？這不是丟援疆教師的臉么？”其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嚴厲的批評背后，是一番良苦的用心。兩位老師當即致歉，這場爭執(zhí)也自此煙消云散。

“在吐魯番，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單單是我們自己，我們所代表的，是整個湖南的形象，容不得有絲毫的閃失?！逼鋵?，對祁懷好而言，親和也好，嚴厲也罷，都是為了讓這些援疆教師能夠圓滿完成任務。

五年來，先后有3批援疆教師、兩批援疆校長共112人來到吐魯番?！芭惆榕c見證著每一個援疆教師的成長，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成就?！闭f到這，祁懷好又露出了“大家長”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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