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陽 李 怡

(中南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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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哲學】

略論熊賜履的道統(tǒng)觀
——以《學統(tǒng)》為中心的考察

高 陽 李 怡

(中南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道統(tǒng)即儒家傳道的脈絡和系統(tǒng)，當代學者牟宗三視“道統(tǒng)”為中華民族之命脈。對于道統(tǒng)的闡述具有確立學術(shù)標準、明確學術(shù)傳承、進行分門別派之意義。自南宋朱熹《伊洛淵源錄》以來，歷代學人對儒家道統(tǒng)脈絡的整理蔚然成風。到了清朝，在政權(quán)的支持下，清廷開展了重塑道統(tǒng)的工作。其中，康熙年間熊賜履所著《學統(tǒng)》便是這個時期“接千古正學之統(tǒng)”的代表作之一。

熊賜履；《學統(tǒng)》；道統(tǒng)觀；清初

“統(tǒng)者，即正宗之謂，亦猶真諦之說也，要之不過天理二字而已矣?！盵1]明末王學式微，明末清初“神州動蕩，宗社丘墟”[2]，更加劇了思想界的混亂，信奉程朱理學的官僚群體，堅信“一代之興必篤生大儒，接千古正學之統(tǒng)以振士風，正朝廷以正天下”[3]?？滴醯垩裕骸吧w立身之本，政治之源，莫尚乎學?！盵4]原因在于：“明以來，談道統(tǒng)者揚己凌人，相互排軋，卒釀門戶之禍，流毒無窮?！盵5]而晚明學風空疏，王學末流空談誤國，宋明理學家“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6]，以至于滿洲貴族人僅用四十日的功夫便戰(zhàn)領(lǐng)北京，一年之內(nèi)，兩京相繼淪陷，當時是“天崩地解不汝恤”[7]，更是給清初的漢族學者以極大的刺激，開始反思明王朝滅亡的歷史教訓。其中，作為明朝中后期占主導地位的陽明心學首當其沖，陸隴其評價說：“王氏之學遍天下，幾以為圣人復起；而古先圣賢下學而上達之遺法，滅裂無余。學術(shù)壞而風俗隨之，其弊也，至于蕩軼禮法，蔑視倫常，天下之患唯橫肆，不復自安齡規(guī)矩繩墨之內(nèi)，而百病交作。至于啟、禎之際，風俗愈壞，禮義掃地，以至于不可收拾?！盵8]又“明之天下，不亡于盜寇、不亡于朋黨、而亡于學術(shù)。學術(shù)之壞，所以釀成盜寇朋黨之禍也”[9]。黃宗羲更是尖銳地指出：“劉、石亂華，本于清談之流禍，人人知之，孰知今日之清談，有甚于前代者。昔之清談，談老、莊，今日之清談，談孔、孟，未得其精，而已遺其粗，未究其本，而先辭其末。不習六藝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綜當代之務，舉夫子論學、論政之大端一切不問，而曰一貫，曰無言。以明心見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之實學，股肱惰而萬事荒，爪牙亡而四國亂，神州動蕩，宗社丘墟。”[10]在此種大背景下，王學內(nèi)部亦發(fā)生分化，或由王返朱，或死守陸王，或調(diào)和朱陸希冀對王學有所修正，一言以蔽之，明末清初的學術(shù)趨勢為程朱理學的復興。更為重要的是，程朱理學在復興過程中，其思想被清朝統(tǒng)治者所接受，并于康熙年間上升為國家意識形態(tài)。在統(tǒng)治者的支持下，大批理學名臣身居廟堂，而熊賜履又是康熙朝廟堂理學家的代表人物之一，本文以熊氏代表作《學統(tǒng)》為視角，并從其學術(shù)實踐及成就上評價熊賜履對清初學術(shù)的重大影響，力圖把握熊賜履尊朱黜王之道統(tǒng)觀。

一、《學統(tǒng)》成書背景

“統(tǒng)者，即正宗之謂，亦猶所謂真諦之說也?！盵11]道統(tǒng)是指儒家傳道的脈絡和系統(tǒng)，具體表現(xiàn)為貫通古今的傳道正統(tǒng)的傳承譜系，是中華文化重要組成部分之一，自其形成之日起，歷經(jīng)千年不衰。當代學者牟宗三視“道統(tǒng)”為中華民族文化之命脈。廣義的道統(tǒng)可以追溯到先秦，但道統(tǒng)一詞卻是由朱子首揭：“子貢雖未得道統(tǒng)，然其所知，似亦不在今人之后?！盵12]“中庸為何而作也？子思子憂道學失傳而作也。蓋自上古圣神繼天立極，而道統(tǒng)之傳有自來矣，其見于經(jīng)，則允執(zhí)厥中者，堯之所以授舜也?！盵13]朱熹在闡述《中庸》過程中，正式提出“道統(tǒng)”并展開深入論述。[14]至此，儒家道統(tǒng)觀念完全確立，成為儒家學者的精神信仰。關(guān)于儒家道統(tǒng)的整理，自朱熹的《伊洛淵源錄》后，元代有《宋史·道學傳》《道統(tǒng)圖》傳世。理學士人在整理前代理學學術(shù)著作“分其宗旨，別其源流”的過程中，自覺地以延續(xù)道統(tǒng)為己任。自覺不自覺地將“建立道統(tǒng)，證明傳授之淵源”[15]作為著述目的。對于道統(tǒng)的闡述具有確立學術(shù)標準、明確學術(shù)傳承、進行分宗別派之意義。及至明清，對于儒家道統(tǒng)脈絡的梳理蔚然成風。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此類書籍有25種之多。梁啟超稱：“惟學術(shù)史一部門，至清代始發(fā)展。”[16]其中，清康熙年間熊賜履的《學統(tǒng)》便是其中杰出的一家。

熊賜履(1635-1709年)，字敬修，號青岳，晚號愚齋。清初理學名臣，深得康熙帝寵信。《清儒學案》有云：“康熙一朝宰輔中，以理學名者，前有柏鄉(xiāng)，后有安溪。孝感則由詞臣致位樞衡，侍講筵獨久，本朱子正心誠意之說，竭誠啟沃，默契宸衷。圣祖之崇圣學，自孝感發(fā)之也?！盵17]唐鑒在《國朝學案小識》中也說：“左右圣祖者，孝感，安溪，后先相繼?！盵18]可見，熊賜履“名甚盛，又得君”[19]。熊賜履在學術(shù)上尊朱子，黜陸王，是廟堂理學家中以程朱理學影響康熙的重要理學名臣。“康熙繼位后即用熊賜履，賜履雖非醇儒，然尊重儒術(shù)，遂為朝廷尊重理學所自始”[20]，使得康熙“讀書五十載，只認得朱子一生居心行事”[21]。以至于康熙帝晚年說：“熊某之德何可忘？我至今曉得些文字，知些道理，不虧他如何有此？”[22]

賜履生逢亂世，其父熊祚延，字祈公，“研精《高子遺書》，得東林先賢洛、閩一脈”[23]，主連奇書院，著有《弘毅齋集》，崇禎十六年(1643)，賜履九歲，這一年，“闖賊陷德安，獻賊陷武昌，祈公死之”[24]。熊祚延遇害時，賜履因適詣蒙師，得免于難。其父死時，賜履已能讀《弘毅齋》諸書，十五歲已“自經(jīng)史以及外氏、六通、五覺、十秘、九府之書，罔不心摹手寫，穿穴貫串，故凡星經(jīng)、地志、六甲、五諱、測算、鉤稽諸術(shù)，無不可手繪為圖，口勒成帙，而后由博反約，歸源濂洛，如天地左海，百派統(tǒng)匯，是以學有本原，不修搫帨”[25]。順治十五年(1658)，賜履年二十四，中進士，授庶吉士。此時，新朝處于草莽初創(chuàng)階段，政局紛繁動蕩，形勢錯綜復雜。對于深浸“夷夏之辯”的漢族士人來說，無異于“天崩地解”，顧炎武認為“君臣之分所關(guān)者在一身；華夷之防所系者在天下”[26]，深感明清鼎革非簡單的改朝換代，一姓之興亡的亡國，而是“仁義充塞，天下將亡”的亡天下。伴隨著政治上異族入主而來的是學術(shù)界的混亂和文化上相對落后的滿洲采取何學說作為統(tǒng)治思想。此時，有兩大社會思潮尤為引人注目：一是以顧、黃、王為代表的激進派觀點；二是承認或者擁護新朝統(tǒng)治的官僚、士人所倡導的理學思想。[27]而熊賜履即為后者中的杰出人物。早在后金時期，努爾哈赤即因習明制，吸收漢文化，他用儒家“君臣父子”之倫理道德來強化其最高統(tǒng)治者地位。清朝立國，順治帝對孔子更為崇奉，并及時根據(jù)其君臨中原之新形勢，提出“崇儒重道”文化政策。謝國楨明確指出：“‘清因明制’的思想根源，我們可以上溯到清太祖努爾哈赤開國之初?！盵28]清軍入關(guān)后，雖然在政治上迅速建立起一個幅員遼闊的多民族國家，但文化上卻是異族入主，特別是順康兩朝，根基未穩(wěn)，統(tǒng)治者需要用學術(shù)安撫人心。正如李颙言：“是故天下之治亂，由人心之邪正；人心之邪正，由學術(shù)之晦明。”[29]為了樹立在意識形態(tài)領(lǐng)域的獨尊地位，鞏固新朝根基，統(tǒng)治者“陰察學術(shù)宗主之所在”[30]，把入關(guān)前的崇儒重道化作對朱熹的尊崇和對程朱理學的倡導，宣告：“朱子之道，即吾帝室之家學也。”[31]把程朱理學定為官方統(tǒng)治思想，并于康熙五十一年(1712)將朱熹升于大成殿十哲之次，因為“歷代闡述孔、孟之道者頗多，然多于理義有未安者，為后人指摘，惟有注釋群經(jīng)，闡發(fā)道理，凡所著作及編纂之書，皆明白精確，歸于大中至正。經(jīng)五百余年，知學之人無敢疵議”[32]。對于朱熹的尊崇登峰造極，使得熊賜履在內(nèi)的大批理學大臣得以“或登臺輔，或居卿貳，以大儒為名臣，本建中立極之學，為化民成物之政”[33]?！秾W統(tǒng)》正是成書于此種大背景下。

二、《學統(tǒng)》所構(gòu)建道統(tǒng)譜系

《學統(tǒng)》為熊賜履閑居江寧時期所作，康熙十五年(1676)，熊賜履因“嚼簽案”落職，即退居金陵。在此期間，日子雖過的清苦，但熊賜履得以遠離紛爭，“潛觀元化，析百家之異同，薈諸儒之精粹，下及竺乾之典”[34]，乃成《學統(tǒng)》。其自稱：“計凡十閱寒暑，三易草稿而后成”。熊賜履嘗試通過對學術(shù)史的研究以達到“尊朱子，辟陽明”[35]，排斥其他所謂“異端”之目的。

“統(tǒng)如絲然，縑縂綿絡，而無斷可續(xù)也?！盵36]作者以儒家正統(tǒng)的觀點比較全面地闡述了從先秦綿延至明代的學術(shù)流派以及代表人物，《學統(tǒng)》全書56卷，《東華錄》載：“又熊賜履所著《道統(tǒng)》一書，王鴻緒奏請刊刻，頒行學宮，高士奇亦為作序，乞?qū)⒋藭?。”[37]可見《學統(tǒng)》曾以《道統(tǒng)》為名刊刻力圖擴大影響。熊賜履以四書五經(jīng)、《孔子家語》以及正史等書為參照，書中不僅收錄朱子之學，還有釋道各派。熊賜履還逐人編次，并加按語，書中把歷代學術(shù)分為正統(tǒng)、翼統(tǒng)、附統(tǒng)、雜統(tǒng)、異統(tǒng)五統(tǒng)，以“示偏全，辯是非，別同異”[38]?！霸徽y(tǒng)，猶族之有大宗也；曰翼統(tǒng)，猶小宗也；曰附統(tǒng)，猶外姻也；曰雜曰異，則非我族矣。”[39]在熊氏看來，正統(tǒng)、翼統(tǒng)、附統(tǒng)都屬于正學，雜統(tǒng)、異統(tǒng)則屬于異端。其中，卷一至卷九為正統(tǒng)，共9人，熊氏把孔子放在卷首，因為“孔子上接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統(tǒng)集列圣之大成，而為萬世之宗師也，故敘統(tǒng)斷自孔子”[40]。熊氏認為“孔子德配天地，道冠古今，可謂至圣矣”[41]。把孔子尊為正統(tǒng)之主。作者認為其余八子皆“躬行心得，實接真?zhèn)?，乃孔門之大宗子也，故并列正統(tǒng)焉”[42]。卷十至卷三十二為翼統(tǒng)，共23人。熊賜履認為“正統(tǒng)之外，先賢先儒有能羽翼經(jīng)傳，表彰絕學者，則吾道之大功臣也，名曰翼統(tǒng)”[43]。其中，非程朱學派學者僅張載、邵雍、司馬光三人而已。卷三十三至卷四十二下為附統(tǒng)，為多人一卷，共178人，“圣門群賢，歷代諸儒，見于傳記，言行可考者，君子論其事，想見其為人，皆得于斯文者也，名曰附統(tǒng)”[44]。作者更是以嚴謹?shù)膽B(tài)度，“僅存姓氏，無可考見者弗錄”[45]。卷四十三至卷四十九為雜統(tǒng)，熊賜履把荀子、楊雄、王通(文中子)、蘇軾、陸九淵、陳獻章、王陽明等7人列為雜統(tǒng)，認為：“百家之支，二氏之謬，或明叛吾道，顯與為敵，或陰亂吾實，陰竊其名，皆斯道之亂臣賊子也。必為之正其辜使不得亂吾統(tǒng)焉，故揭之曰雜統(tǒng)。”[46]異統(tǒng)是指除儒家學說以外的老、莊、楊朱、墨、告、道家、釋氏等7家，熊氏把異統(tǒng)放在全書末尾，指出：“曰異統(tǒng)，明不同也，如老、莊、楊、墨，及道家、釋氏之類也?！盵47]整部《學統(tǒng)》展示出熊賜履以程朱為宗的道統(tǒng)觀，對正統(tǒng)之外的其他統(tǒng)屬性，特別是雜統(tǒng)和異統(tǒng)，不遺余力地抨擊：“曰雜曰異，則非我族類矣?！盵48]具有鮮明的衛(wèi)道色彩。熊賜履亦為清初首位在道統(tǒng)上將王學列為雜統(tǒng)而全盤否定的廟堂理學家。朱熹贊揚二程說：“先生之道即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孟之道。”[49]熊氏亦認為：“夫朱子之道，乃堯、舜、禹、湯、文、武、周、孔、顏、曾、思、孟、周、程之道也?！盵50]“孔子集列圣之大成，朱子集諸儒之大成，此古今之通論，非一人之私言也?！盵51]王安國也說：“朱子之學不明，即孔孟之道不著。”[52]這樣便把朱子提高到與孔子相近的地位，并且猛烈抨擊陸王心學一派：“陸氏引釋亂儒，借儒文釋。其筆鋒舌鍔，由足以駕偽滅真?！盵53]并進一步指出：“象山之所謂心，分明是告子之心；陽明之所謂性，分明是告子之性。雖有善辯者，不能代為之免也。”[54]又說陽明之于圣學，只是胡說亂道而已。陽明之學宗師懸空杜撰，夫子曰“是故惡。夫佞者，陽明也”[55]。熊氏此言，已徹底否定陽明之學說。徐秉義稱贊到：“先生講學數(shù)十年，著書數(shù)十萬言，發(fā)明精義甚廣，其為迷途之先導者，則在《學統(tǒng)》一書。其書別為五統(tǒng)，以示偏全，辨是非，別同異，而其大旨，其深憂，則又在陽儒陰佛之徒流弊日深為心腹之害。辯之甚精，言之甚切，先生誠有功于圣門矣?！盵56]

三、結(jié)語

王夫之言：“天子之位也，是謂治統(tǒng)；圣人之教也，是謂道統(tǒng)?！盵57]道統(tǒng)是從學術(shù)文化立場上判定政治是非的大觀念。辨圣學、分正統(tǒng)是影響世道盛衰的大事，陸世儀言：“道統(tǒng)云者，言道在己而天下宗之，因己得為道之統(tǒng)而統(tǒng)天下之道以歸于一也?！盵58]自南宋朱熹以后，“道統(tǒng)”說盛行，表現(xiàn)在政治上即為道統(tǒng)賦予政統(tǒng)的合法性，一朝代或政權(quán)必須取得文化上的支持。否則即為非正統(tǒng)，清朝作為異族入主中原的封建王朝，亦不例外。為鞏固統(tǒng)治地位，論證其政治統(tǒng)治的合法性，亟須理論的支持。順治帝曾說：“今天下漸定，朕將興文教，崇儒術(shù)，以開太平?！盵59]確定清朝文治理念。以熊賜履為代表的廟堂理學家正是適應了清初潮流，堅持“(道學)幾希一線，不吾黨任之而誰任耶”[60]之理念，旨在通過總結(jié)學術(shù)之方式，來衛(wèi)道、明統(tǒng)，排斥異端，捍衛(wèi)程朱理學的正統(tǒng)地位，以達到“存《學統(tǒng)》以存國統(tǒng)”[61]之目的。將道統(tǒng)論證延及政權(quán)的合法性，“以王佐之才，為圣天子輔，啟心沃信，興起鴻業(yè)”[62]。不僅如此，包括熊氏在內(nèi)的廟堂理學名臣更把尊朱做到了極致，提出：“非六經(jīng)、《語》《孟》之書不讀，非濂、洛、關(guān)、閩之學不講。”[63]認為前人已經(jīng)把義理闡釋明白，不必多做解釋，認為“無極而太極與易有太極說，自晦庵而后，諸儒論辯甚詳。今只將五經(jīng)四書、性理大全等書，及宋、元明諸儒語錄，從頭細看，自一一了然，更不必又去起爐灶、架屋疊床，生出無限枝節(jié)”[64]?！疤煜虏豢梢蝗諢o道，斯道不可一日無統(tǒng)，道之存亡系乎統(tǒng)，統(tǒng)之絕續(xù)系乎學，學統(tǒng)即道統(tǒng)也。”[65]自古以來，帝王就集治統(tǒng)和道統(tǒng)于一身，正所謂“作之君，作之師”[66]?？滴醯墼裕骸半尬┨焐ベt，作君作師。萬世道統(tǒng)之傳，即萬世治統(tǒng)之所系也?！盵67]又“朕惟道統(tǒng)與治統(tǒng)相維，作君與作師并重”[68]。這樣，就把學統(tǒng)、道統(tǒng)和政統(tǒng)結(jié)合起來，政治統(tǒng)治者通過自身道統(tǒng)形象的建構(gòu)，以文化控制鞏固政治地位，進而達到“道統(tǒng)在是，治統(tǒng)亦在是矣”[69]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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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顧炎武.答顧東橋書[A].日知錄[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196.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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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8][69]圣祖仁皇帝御制文集[M].長春：吉林出版集團，2007.187.187.187.

【責任編輯：周 丹】

漢 后寢

B222

A

1673-7725(2016)11-0160-06

2016-09-10

高陽(1989-)，男，河北保定人，主要從事明清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