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芬

(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廣州 510420)

俄漢公示語模式化研究*

劉麗芬

(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廣州 510420)

從公示語的功能角度對比分析俄漢公示語的語言特點，提煉出一定模式，模式包括對應與不對應。指示性公示語多用名詞或名詞短語，俄語以名詞居多，漢語以名詞短語居多；提示提醒類公示語中，提示類無一定模式，提醒類已形成相對應的模式；限制類公示語中，專屬類、“請”類與“勿”類有大致對應的模式；“謝絕”類為漢語特有模式。強制性公示語，俄漢語也形成大致對應的模式。呼吁號召類一般以短句居多，多用祈使句，俄語常用省略結(jié)構(gòu)，漢語注重格式規(guī)整，力求結(jié)構(gòu)對稱，首尾押韻。本研究可規(guī)范我國公示語俄文譯寫，為俄漢公示語撰寫與互譯提供參照，為俄漢對比與翻譯教學提供借鑒。

俄漢公示語；句法模式；指示；提示提醒；限制

1 引言

由俄羅斯大全俄語數(shù)據(jù)庫檢索可知，俄羅斯對公示語的研究約始于1995年，我國公示語研究始于1989年，興于21世紀。由知網(wǎng)可知，自1989年至2016年上半年相關(guān)文章共3693篇，主要為漢譯英，其他語種很少，俄語只有10篇，其中俄漢公示語對比研究只有1篇碩士論文。由其他途徑檢索可知，有關(guān)公示語的著作、翻譯工具書及論文集等約20部，均為漢英方面的，其他語種缺乏。

趙楠和黃忠廉認為，signs較signage和public signs使用更為廣泛，“公示語”應為signs(趙楠 黃忠廉 2015：62)；俄語有публичные директивы，информативно-регулирующие указатели，информативно-запретительные знаки等說法，較多采用общественные знаки；漢語有過多種名稱，如“公示語”、“標示語”、“標識語”、“標語”、“告示語”、“告示用語”、“公共告示”等，現(xiàn)普遍采用“公示語”這一名稱。事實上，這些名稱有差異。

我們認為，公示語是一種常見于公共場所的特殊文體，或用寥寥文字，或用簡明易解的圖示，抑或文字與圖示并用，公開面對公眾，告示、指示、提示、警示與其生活、生產(chǎn)、生命休戚相關(guān)的信息，提出某個要求或引起人們的某種注意。公示語應用范圍相當廣，涉及衣、食、住、行、娛、購、游等方方面面。按功能，可分為指示性、提示性、限制性、強制性和宣傳號召性等類型。使用時因人因地而異，有特定使用目的和語用效果，如提供信息、引發(fā)興趣或促進行動、增強形象、服務(wù)社會、警示和規(guī)范行為等(呂和發(fā) 2005：22)。

本文以俄羅斯莫斯科、彼得堡、圖拉和南薩哈林斯克等城市和我國哈爾濱、上海、武漢等城市的實地拍攝圖片以及俄語網(wǎng)站、中國知網(wǎng)和其他相關(guān)網(wǎng)站公示語為語料。

2 指示類

公示語最大的特點是簡潔，即用盡量少的詞或短句傳遞信息。指示性公示語是為公眾提供信息服務(wù)，用于指明道路、方向、處所和內(nèi)容等，常見于街道、車站、機場、商場、賓館、餐館、醫(yī)院、劇院、旅游景點等場所，如公共路標、指示牌、街道名稱、地域名稱、商業(yè)標識以及政府機構(gòu)公共標識所使用的語言，目的在于把各種必要的、有用的信息傳達給公眾。調(diào)查可知，俄漢指示性公示語多用名詞或名詞詞組。

2.1 名詞

名詞具有稱名功能，也具有指示作用。指示性公示語，俄語多用名詞，漢語則較少，相對應的如：КАССА/售票處、СПРАВОЧНАЯ/問訊處、ВЫХОД/出口、ВХОД/入口、ОСТАНОВКА/公交站、СТОЯНКА/停車場、КИНОТЕАТР/電影院、БИБЛИОТЕКА/圖書館、ТАМОЖНЯ/海關(guān)等，準確傳遞必要信息，達到指示和服務(wù)的目的。如下圖，МОРОЖЕНОЕ/冰淇淋(指出具體的東西)、ТУАЛЕТЫ/洗手間(直接指明用途)直接對應。

但大多不對應，俄語強調(diào)信息，只指出其功能或具體東西，更符合公示語的指示特點，漢語除指出功能或具體物品外，包含其他更多信息，以區(qū)別于其他同類，加強記憶。俄語用單個名詞時，漢語常為名詞詞組。俄語一般直接用該物品的復數(shù)形式作為店名，漢語則常為名詞詞組“‘人名/地名’等+物品+店”。如：俄漢語分別為ЦВЕТЫ(花)/花+店、РЮКЗАКИ СУМКИ ЧЕМОДАНЫ(箱包)(表示3種不同類型包的復數(shù)名詞直接并列)/億客+箱包+店、АПТЕКА(藥店)/人民同泰+藥+店、СТРОЙМАРКЕТ(建材市場)(строй+маркет〈建材+市場〉組成的復合詞)/高橋+建材市場、КОЛГОТКИ И БЕЛЬЁ(襪子內(nèi)衣)/鑫泉+內(nèi)衣襪子+店，ЖАЖДА(口渴，想喝)/飲料+礦泉水+啤酒等(俄語用“口渴”一詞指代解渴的飲料、礦泉水等)。較之漢語，俄語表達更為簡潔明了，恰到好處地體現(xiàn)指示性公示語的目的，即為大眾提供必要信息。

2.2 名詞詞組

指示性公示語除使用單個名詞外，還大量使用名詞短語。俄語如ЮВЕЛИРНЫЙ МАГАЗИН(首飾店)、ПЕШЕХОДНЫЙ ПЕРЕХОД(人行道)、ПРОСТОР ДОМАШНЕГО ТВОРЧЕСТВА(日用品店)、ВЕТЕР ПЕРЕМЕН(流行風，指服裝店)、ПОЛОВОЕ ЗДРАВООХРАНЕНИЕ(性保健品)等；漢語如候車室(Зал ожидания)、失物招領(lǐng)處(Стол находок)、行李寄存處(Камера хранения багажа)、行李提取處(Зал получения багажа)等，簡潔、準確表達公眾需求的重要信息。表示某店名、某機構(gòu)組織名、交通站名等時，漢語一般用“名稱+功能”表示，如學府+超市、佑銘+體育館、遠大+購物中心、北京全聚德+烤鴨、黑龍江大學+站等；俄語雖然也見“功能+名稱”表達法，如РЕСТОРАН 《РЫЦАРСКИЙ КЛУБ》(“騎士俱樂部”餐廳)、СТАНЦИЯ КОМСОМОЛЬСКАЯ(共青團地鐵站)、ФАБРИКА 《Красный октябрь》(“紅色十月”工廠)，但使用頻率遠遠低于漢語。又如以下幾幅公示語，相對應的有：СУПЕРМАРКЕТ КАНЦТОВАРОВ/辦公用品超市、Главный корпус/主樓、РЕСТОРАН АВТОРСКОЙ КУХНИИ/私家菜館、ВЫСТАВОЧНЫЙ ЗАЛ/展覽廳。

不完全對應的有САЛОН СВЯЗИ(通訊沙龍)/宏盛通訊、заводской ХЛЕБ(工廠+面包)/瑪薩面包店(人名+面包+店)、ДОМ ОБУВИ(鞋店〈店+鞋〉)/有間鞋店(名字+鞋+店)，俄語常見直接用名詞обувь作店名。

3 提示提醒類

根據(jù)《現(xiàn)代漢語規(guī)范詞典》(2004版)，提示即提起注意；提醒即提出某事項或道理，讓對方注意。提示提醒類分為提示性公示語和提醒性公示語。提示性公示語旨在提起公眾注意指示內(nèi)容，不要求公眾一定或必需采取行動,只具有指導意義。如：Выставка уже закрылась(展覽會已結(jié)束)，Гум работает с восьми утра до десяти вечера(國營百貨公司營業(yè)時間：早8點至晚10點)，Магазин не работает(закрыт)(商店休業(yè))；“預留席位”、“已消毒”、“請繼續(xù)使用毛巾”、“油漆未干”、“營業(yè)中”等。此外，漢語提示性公示語還用單個動詞，如進出門口或門把手上標有“推”、“拉”，相對應的俄語是前置詞結(jié)構(gòu)ОТ СЕБЯ和К СЕБЕ. 該類提示性公示語沒有任何特指意義，僅起提示作用，向公眾提出一個事實或現(xiàn)象，對公眾起到提示和幫助作用。

提醒性公示語不僅提醒公眾注意指示內(nèi)容，并且要求公眾防止發(fā)生某事，否則會引起不良后果。這類公示語大量使用祈使句，常附加一些表示提醒的詞語，加在重要內(nèi)容前，引起人們注意。如俄語常用模式為Осторожно(小心)、Внимание!!!(注意)、Вниманию(第三格)+名詞第二格+！(……請注意！)，漢語相對應的分別為“小心”(當心、務(wù)必、謹防)、“注意！”、“危險”等。漢語該類公示語一般為動賓結(jié)構(gòu)，俄語雖也用動賓結(jié)構(gòu)，但主要使用表提示提醒的副詞、名詞，構(gòu)成句子。如：Осторожно, окрашено!(小心，油漆未干！)；Осторожно! Скользко!/Скользкий пол!(小心地滑！)；Опасно. Ядовитые вещества.(危險，有毒物質(zhì))；Внимание. Электромагнитное поле.(當心電磁場)等；對應的漢語公示語則如“小心輕放”、“當心犬只”、“當心觸電”、“注意！危險區(qū)”等。

俄語常用感嘆號，有時疊用3個感嘆號，感嘆號疊用表示強烈要求、堅決命令，具有增強語氣、強化感情的作用。如下圖中的Внимание!!! 漢語雖很少用標點，但表示提醒程度加強時，也用感嘆號，如下圖：“注意”之后加上感嘆號，加強語氣，提請受眾高度注意。

在表示“看管好孩子”時，俄漢語均既有從家長角度，也有從司機角度提醒注意的公示語。俄語用提醒類的標記詞Внимание，如：ВНИМАНИЕ! НЕ ОСТАВЛЯЙТЕ ДЕТЕЙ БЕЗ ПРОСМОТРА!(請注意！請看管好您的孩子)，ВНИМАНИЕ! ДЕТИ ИДУТ В ШКОЛУ(請注意！孩子上學路段)；漢語無提醒類標記語，表達形式多樣，如“請看管好您的孩子”、“請家長照顧好自己孩子的安全”、“幼兒園路段 車輛慢行”、“前方校園 減速慢行”等。此外，俄語還用省略結(jié)構(gòu)ВНИМАНИЕ АСПИРАНТОВ!(研究生們請注意)，其義為Информация предоставлена вниманию+第二格名詞性詞組。

4 限制類

限制類公示語對相關(guān)公眾的行為提出限制、約束和要求，直接了當，但不會使人感到強硬、粗暴、無理(北竹 單愛民 2002：77)。其表達手段相對委婉，語氣相對緩和。雖然相對于“禁止”句型而言，語氣強硬程度較弱，但同樣可達到表達強制性的、不讓做某事的目的。在不同語境下，為了體現(xiàn)禮貌原則，這類公示語既能表達一種善意的提醒，又不失嚴肅的勸誡或警告，還不會讓人覺得說話人是以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口吻說話，讓受話人容易接受并合作。限制性公示語可分為4類。

4.1 專屬類

只對相關(guān)公眾的某一行為提出限制，為某一特定人群提供便利。俄語該類多使用含только的句型：Только для кого-нибудь，漢語可用“專用”、“僅限”等表達，主要用于實施告示、請示和請求言語行為。如：Только для клиентов магазина/банка(商店顧客專用/銀行客戶專用)，для служебных а/б университетов(學校公車專用)等，這類公示語中通常會有相應的圖形，進一步明確該區(qū)域的功能(王曉娟 2015：55)。如下圖：ТОЛЬКО ДЛЯ КЛИЕНТОВ(顧客專用)/員工專用/僅限員工通行，места только для инвалидов(殘疾人專用)/殘疾人專用車位。

4.2 “請”類

限制類公示語常常帶有明顯的字眼，表達比較委婉含蓄，如“請不要”、“您可以不要”等。委婉請求類，多用祈使句，俄語用動詞命令式，漢語一般用“請”結(jié)構(gòu)。請求類動詞的目的是讓受話人做某事或同意做說話人要求的事情(趙國棟 2008：130)?！罢垺鳖惤Y(jié)構(gòu)表示禮貌，語氣較為緩和，其目的是指引、提醒或阻止特定行為的發(fā)生。俄語常用模式為動詞復數(shù)第二人稱命令式：Просим Вас+(пожалуйста)+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просьба+не+動詞不定式、(пожалуйста,)будьте+形容詞短尾復數(shù)形式、Советуем+(не)+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若表示請求懇切程度高，則常附加語氣堅決的副詞或形容詞，如убедительно просим Вас+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убедительная(большая) просьбa+не+動詞不定式；漢語為“請/請勿/敬請/請不要……”

Просим+пожалуйста+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和Советуем+(не)+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表示建議某人不去做某事)，使用復數(shù)第一人稱，從說話人的角度表達說話人的意愿，給出建議或提出要求，公眾可視情況是否采取建議或滿足要求，該類公示語的表達方式為公眾提供適當?shù)倪x擇空間，易獲得公眾的理解和認可，從而實現(xiàn)公示語的職能。如：Бросьте курить(請戒煙)，Держитесь за ребёнком!(請牽著小孩)，Выйди, пожалуйста, из этой дороги!(請由此道出去)，Держите за перила(請抓好扶手)等。漢語該類公示語也隨處可見，如“請出示證件”、“請在黃線外等候”、“請站穩(wěn)扶好”、“請攜帶好隨身物品”、“請按號入座”、“請配合我們的工作”等。在表達警示或禁令時，有時使用“請”字，但警示的語氣并未減弱或消失，如“請勿大聲喧嘩”、“請不要隨地大小便”等。由于禮貌用語“請”字的使用，語氣顯得客氣，委婉地表達了建議和要求，使得所限定或要求的內(nèi)容易于被大眾理解和接受。

4.3 “勿”類

“勿”類結(jié)構(gòu)表示不要從事某種行為，較帶“請”字的公示語語氣強烈，更具約束力，所約束的活動一般為極力防止、杜絕發(fā)生的行為。俄語一般為не(не надо)+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漢語則為“勿/莫/不要”等。не+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一般表示讓別人不要進行某一行為，若表示警告，防止某一行為的發(fā)生，則是針對可能出現(xiàn)的無意的、偶然的行為，表示絕對的命令、指示等，比第二人稱命令式語氣更為堅決，其義介于“勿、不要“與”不準、禁止”之間，語氣較запрещаться(禁止)弱，比не+未完成體動詞命令式強。含не的公示語主要用于禁止、告示、警示和請求言語行為，表示不允許，語氣較堅決，目的是吸引公眾注意，以達到勸告、提醒、阻止等目的。如Не сорить，Не прислоняться，Не беспокоить等；“勿踐踏草坪”、“未滿18周歲勿進入”、“勿要攀爬”、“閑人莫入”、“勿靠近門口”、“施工重地，閑人勿入”等，約束的內(nèi)容更為嚴肅，如若違反公示語所警告的內(nèi)容，將會產(chǎn)生負面影響，甚至遭受懲罰。

如上圖，“МАШИНЫ НЕ СТАВИТЬ!/不準泊車”完全對應，“НЕ КУРИТЬ！??！(不準吸煙)/請不要吸煙/請勿吸煙、НЕ ТРОГАТЬ(不準觸摸)/請勿觸摸”不完全對應，漢語語氣較俄語委婉，一般加“請”，如“請勿泊車”，漢語還可更委婉地表達請求，如表示“請勿觸摸”之意時，可以有這樣的表達“你可以喜歡我 但不要碰我”(參見圖)。

4.4“謝絕”類

“謝絕”即提醒相關(guān)公眾不要做某事，較“禁止”語氣緩和，利于公眾接受。該類多見于漢語，如“謝絕自帶酒水”、“謝絕講價”、“謝絕推銷”、“謝絕參觀”等。該類公示語委婉地提出要求，避免該行為的發(fā)生。俄語無對應于“謝絕”的詞匯，但可用не+動詞復數(shù)第二人稱命令式形式或не+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表示，如下圖，Уважаемые гости! Спиртные напитки с собой не приносить!(尊敬的客人！ 不要自帶酒水！)/“謝絕自帶酒水”。

5 強制類

強制性公示語警示相關(guān)公眾必須采取或不得采取某種行動，又稱警示語，主要分為3大類：交通警示語、生活警示語和商業(yè)警示語。其主要作用是對公眾的行為加以約束和限制，“禁止”公眾做某些事情，通常語氣比較強硬嚴厲，意思表達直截了當，往往運用“嚴禁”、“禁止”、“務(wù)必”、“不”、“勿”等詞匯。這類公示語不同于“限制”公示語，所警示的內(nèi)容嚴肅不可冒犯，提醒人們，若違反約束內(nèi)容，勢必引起一定后果：或受到懲罰，或受到法律制裁，使人產(chǎn)生敬畏并自覺遵守。如“禁止亂扔垃圾，違者重罰”、“請勿亂張貼傳單，違者可被檢控”。

俄漢語該類公示語相當多，俄語常用模式為(категорически)+ запрещён (воспрещён，запрещается)+名詞或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Не+разрешается (разрешён)+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漢語為“嚴禁(禁止、不許、不準)……”等句式。如：Вход с собаками запрещён(禁止攜犬入內(nèi))，Вход с мобильными телефонами запрещён(禁止攜帶通訊設(shè)備入內(nèi))等；漢語如“嚴禁拍照”、“嚴禁隨地吐痰”、“嚴禁亂丟垃圾”等。該類公示語語言強硬、直白，無商量余地。如下圖：“КУПАТЬСЯ ЗАПРЕЩЕНО/禁止游泳；Курение запрещено/禁止吸煙；Фото и видео съёмка в музее категорически запрещены(博物館嚴禁拍攝，用副詞категорически，表示“禁止”程度強烈)/禁止使用照相或攝像設(shè)備；ВХОД В МУЗЕЙ В ВЕРХНЕЙ ОДЕЖДЕ НЕ РАЗРЕШЁН(不許穿外套進入博物館)/嚴禁亂倒垃圾，違者罰款；Парковка запрещена!/禁止泊車；Посторонним вход запрещён(閑人免進)/施工現(xiàn)場 閑人免進”等。

6 呼吁號召類

宣傳號召性公示語發(fā)揮公益宣傳作用，其宣傳功能主要是營造聲勢、渲染氣氛，當然也不乏號召公眾行動的意味，號召或提醒公眾注意自己的行為或作出某種行為，對公眾起宣傳、激勵和號召作用。其主要表現(xiàn)形式為各種標語口號。標語口號要求用詞簡潔，通俗易懂，具有宣傳鼓動性。俄語大部分標語口號的特點是最大限度的節(jié)省語言材料，其句法形式比較靈活(納吉科娃1980：81)。依表述目的，俄語標語口號可分為祈使句類和陳述句類。祈使句類標語口號表達的是非現(xiàn)實性的，即可能實現(xiàn)的、希望實現(xiàn)的、應該實現(xiàn)的或要求實現(xiàn)的各種情態(tài)意義，主要是號召、希望、要求人們做某事，或禁止某行為、提醒人們不要做某事；陳述句類標語口號表達的是正面信息，具有現(xiàn)實性意義，主要是向人們陳述某事實、現(xiàn)象、事件，說明某個道理，以便人們提高認識，認清事物的實質(zhì)。陳述句類比較簡單，有簡單的完全或不完全陳述句；祈使句類的情況相對復雜，既有簡單完全句，也有省略句，省略句又有單部句和雙部句(納吉科娃 1980：79)，并已形成一定的模式。如Мир ждёт вас!(世界在召喚我們)<祈使完全句>；《Голосуй или проиграешь》(請投票或會失敗)<祈使不完全句>；Мир цветной, а не коричневый(世界是多彩的，不是褐色的)<陳述不完全句>，《План Путина — победа России!》(普京的計劃是俄羅斯的勝利！)<祈使省略句>等。

漢語標語口號的基本語言特色是簡明扼要，通俗易懂，富有韻律。簡明扼要主要體現(xiàn)為用詞簡潔，言簡意賅，語義明晰；句式上，常常使用一些成語、詩文、佳句等高度凝縮的句式；講究韻律，主要指聲調(diào)平仄相同，音節(jié)勻稱整齊，韻腳和諧(屈志凌 2007：7)，語境與意境很強，語言應用一般以短句居多，大量運用對偶、排比、回環(huán)等修辭手法，如“學高為師，身正為范”、“人人為我，我為人

人”、“同一個世界 同一個夢想”、“百年奧運 中華圓夢”、“立即行動 保護自然”、“保護環(huán)境 造福人民”等。

漢語公示語注重聲調(diào)的抑揚頓挫以及尾字押韻，不僅讀起來朗朗上口，便于記憶，而且能夠更好地達到以聲傳情。如城市交通公示語“紅燈要停 綠燈要行”中的“?！焙汀靶小笔茄喉嵶?，尾字用漢語拼音韻母ing，押韻有修飾聲音的功效，讀起來和諧悅耳，可使語言具有更強的表現(xiàn)力，更易于流傳。俄語也通過諧音創(chuàng)造獨特的形象，但較漢語少。如夏士蓮洗發(fā)水公示語“Прямо пойдёшь, красоту найдёшь. Sunsilk — разглаживающая серия”中的пойдёшь和найдёшь是近音詞(焦敏 2013：39-40)。

7 結(jié)束語

從公示語的功能對比分析俄漢公示語語言特點，提煉出以下模式：俄漢公示語句法模式同大于異，指示性公示語中，多用名詞或名詞短語，俄語以名詞居多，漢語以名詞性短語居多；提示提醒類中的提示類無一定的模式，提醒類已形成一定的套語。限制類公示語分為4小類：專屬類、“請”類、“勿”類、“謝絕”類。強制性公示語中，俄語為(категорически)+запрещён (воспрещен、запрещается)+名詞(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Не+разрешается+未完成體動詞不定式；漢語為“嚴禁(禁止、不許、不準)……”等句式；呼吁號召類，語言一般以短句居多，多用祈使句，俄語常用省略結(jié)構(gòu)，漢語用四字格、五字格等對稱結(jié)構(gòu)，力求首尾押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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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16-06-13

【責任編輯孫 穎】

AComparativeStudyofSyntacticStructuresofRussianandChinesePublicSigns

Liu Li-fen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oreign Studies, Guangzhou 510420, China)

Russian and Chinese public signs; syntactic structure; indicative; hint and caution; prohibition

H030

A

1000-0100(2016)06-0085-5

10.16263/j.cnki.23-1071/h.2016.06.020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一帶一路’語言景觀漢俄比譯模式化研究”(16BYY188)和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境內(nèi)俄語服務(wù)窗口語言生態(tài)與中國形象構(gòu)建研究”(14JJD740010)的階段性成果。

Functions of the public signs determine their various linguistic forms which are demonstrated by some certain modes.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syntactic structures of Russian and Chinese public signs. It argues that they have more similarities than diffe-rences, but Chinese public signs are euphemisticall while Russian ones are direct. As for one public sign, the Chinese one has various expressions while the Russian one is monotonous relatively. And the four-character structure rhymed both in initials and ends are frequently used in Chinese while there is no peculiarity in Russian. Nouns or noun phrases are frequently used in indicative signs. Nouns are majority in Russian indicative signs while noun phrases are widely used in Chinese ones. And for the hint or caution signs, there are no fixed modes for the hint while there are fixed expressions in both Chinese and Russian caution signs. There are four groups in prohibition signs: Do and Don’t, there are some corresponding forms both in Chinese and Russian; single prohibition, there are some fixed expressions in Russian; Xie jue is the peculiar expression in Chinese. There are roughly corresponding sentence patterns in both Russian and Chinese mandatory signs. Generally speaking, imperative phrases are widely used in both Russian and Chinese appealing or call-on signs, in which rhymed words or homophones are usually used in Chinese while elliptical sentences are widely used in Russian. The paper provides reference for how to regulate public signs in Russian in China, the translation between Chinese and Russian public signs as well as for the comparison between Russian and Chinese and translation teac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