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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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家》與《到燈塔去》的文本互文性
□何菲
坎寧安的《末世之家》反應(yīng)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美國青年的生活現(xiàn)狀以及家庭婚戀觀和人生觀。小說中充滿死亡的氣息圍繞著他們,他們在死亡的陰影下尋找生的意義,充滿對“家”的渴望,小說中人物一直在追求那個理想中的家園,從未停止步伐。小說在主題與情節(jié)上與伍爾夫《到燈塔去》有著互文關(guān)系,都是渴望心目中那個精神家園。
“互文性”是朱麗婭·克里斯蒂娃在20世紀60年代首創(chuàng)的概念。它是在后結(jié)構(gòu)主義文論的背景上,通過對巴赫金建立在“互主體性”哲學觀念上的“文本對話”理論的創(chuàng)造性的改造而產(chǎn)生的。文本的互文性即表現(xiàn)在文本在時間空間中的對話,作者之間思想上的碰撞。
坎寧安的《末世之家》反應(yīng)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美國青年的生活現(xiàn)狀以及家庭婚戀觀和人生觀。小說中充滿死亡的氣息圍繞著他們,充滿對“家”的渴望,小說中人物一直在追求那個理想中的家園。而伍爾夫《到燈塔去》同樣充滿死亡的氣息,且小說中的理想便是燈塔,《末世之家》在主題與情節(jié)上與伍爾夫《到燈塔去》有一定吸收借鑒。
(一)死亡
兩部小說中的人物似乎總是被死亡的氣息所圍繞——布滿死亡的背景,各種形式的死亡,以及死去的人對活著人的影響。死亡對人物的影響無處不在,不難發(fā)現(xiàn),死亡乃是小說主題之一。從布滿死亡的背景到死亡本身,從字面意義上的死亡到死亡的升華,人們一直在探尋超越死亡的表象而尋求人類永恒的執(zhí)著和人生的意義。
伍爾夫認為人的肉體死了,但是主觀意識和靈魂卻是永恒存在的,死亡是另一種生存狀態(tài)的延續(xù),是生命的升華。《到燈塔去》中盡管拉姆齊夫人已經(jīng)過世多年,莉莉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存在。甚至她能清晰的看到她,感覺到她,對于莉莉說,拉姆齊夫人一直存在于她的心里。拉姆齊夫人的精神與形象影響著她并深深烙在她心中,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伍爾夫以其深邃的思想賦予死亡全新的意義,使我們透過死亡思考人生,進而尋求生的真正意義。
坎寧安小說里有太多死亡,但是他想要傳達給讀者的并不是悲觀厭世的情緒,恰恰相反,他通過死亡表達雖然每個人都不可能逃脫死亡,但在結(jié)局來臨之前有更值得人去做去追求的事情。相比之下,死亡倒是可以坦然面對,順其自然。《末世之家》中博比深刻感受到他哥哥的存在如同感受到死亡本身,多年的困惑,博比發(fā)現(xiàn)死亡是永恒存在的,它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每個人都無法逃避,也不能忽視。
在伍爾夫筆下,死與生既對立又統(tǒng)一,死是人生的一部分,并不是生命的終結(jié),更主要的是通過死亡表達存在與生存的意義??梢哉f死亡是新生的回溯,是生命的一種升華。這種態(tài)度貫穿伍爾夫作品始終,她看待死的態(tài)度是積極的??矊幇碴P(guān)于生死觀與伍爾夫類似,可以說很多程度上借鑒了伍爾夫關(guān)于死亡的思考及積極態(tài)度。
(二)尋求精神家園
小說中的人物一直在追尋精神家園,不管這過程有多么艱辛他們都沒有停下腳步,路途雖然艱難,未來卻是光明的。所有的人物都在追求他們的精神寄托,在尋求一個可以安放他們精神與靈魂的地方。
《到燈塔去》中的燈塔,不僅僅指涉字面上的燈塔,在某種程度上它是精神的象征,它閃耀著智慧之光召喚人們前往,每個人都努力朝著它前行,盡管這個目標花費了他們很多年,但他們并沒放棄并最終到達。
文中經(jīng)常提到“燈塔”,作為一種象征意向,集合了時間與永恒的精神復(fù)合體。尤其對于拉姆齊夫婦的小兒子詹姆斯來說,神秘的燈塔成為他日夜的期盼,“這就是那座朝思暮想的燈塔嗎?”“不,那另外一座也是燈塔。因為沒有任何事物簡簡單單的就是一件東西。”它雖然是人造的建筑物,卻擁有永恒的本質(zhì),像一塊凈土召喚人們前往,也是人們追求的精神寄托。
《末世之家》中的“家”在這里代表一種理想和希望,也可指空間上的“天涯之家”,喬納森,博比和克萊爾最后找的的家園在偏遠的山村這一情節(jié)相吻合。又可指時間上的“世界末時的家”,和基督教文化背景相吻合,是文明世界崩潰時仍然生存著的最后一塊庇護地,也是他們追求的精神家園,盡管它由三個人組成很奇怪,但是它卻給了人物很大的安慰,它代表著理想的精神家園,每個人都朝著它努力。
所有的人物都在向著精神家園奮進從來沒有停下腳步。拉姆齊一家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煎熬后終于到達燈塔,莉莉也完成了畫作。喬納森和博比從絕望中看到希望,克萊爾的新生兒代表一種希望。精神家園就是他們的理想,他們都向著目標努力,都在追求精神家園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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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同性溫情的書寫
《到燈塔去》莉莉與拉姆齊夫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很難定位。從作者的描寫上,莉莉十分依賴拉姆奇夫人;《末世之家》喬納森和博比相愛,他們相互依靠相互理解,作者意在表達同性之間的親密關(guān)系并不是不可能的。
《到燈塔去》莉莉認真作畫,似乎找不到什么不同的端倪,仔細閱讀,便可以發(fā)現(xiàn)莉莉與拉姆齊夫人之間十分微妙的關(guān)系。莉莉十分仰慕拉姆齊夫人,盡管拉姆齊夫人逝世,她還是一直在尋找她的跡象,在精神上非常依賴她。
《末世之家》中喬納森小的時候,由于強烈的母愛使他難以呼吸,他想要尋求自由叛逆的生活。博比身上那種放蕩不羈的氣質(zhì)緊緊吸引著他。甚至他的母親和他們一起抽大麻跳舞都無力把他從博比身邊挽回。他們彼此相愛并有共同的追求與價值觀。他們彼此關(guān)心彼此照顧,他們之間的感情十分溫柔細膩,或者說他們是靈魂伴侶。
這種對同性間溫情書寫的文字都可在這兩部小說中找到,是一種彼此依賴之情,也是一種精神寄托之情。
(二)對父權(quán)的反抗
盡管喬納森小時候顯示出女性比較柔弱的性格,但是有時他的一些行為顯示反抗父親的意志。他愛著父親,但是也感到父親的威嚴所在。尤其是在他妹妹死后,他父親變了,他則站在母親一邊。
當詹姆斯聽到父親說天氣不適合出門時,他異常憤怒,甚至想要拿斧頭反抗。他的這種想法無疑是在對父親話語做出反抗。詹姆斯的父親就像皇帝一樣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統(tǒng)治一切。父親在這里是權(quán)利的象征,詹姆斯卻不想屈服,總是試圖挑戰(zhàn)、反抗父權(quán),使得自己得到自由與認可。
對父權(quán)的反抗在坎寧安作品中只是輕描淡寫的提出,甚至有些地方讓人很難發(fā)掘,在反對父權(quán)成為家庭絕對領(lǐng)導(dǎo)因素這一點,坎寧安對伍爾夫筆下詹姆斯對待父親的態(tài)度有一定借鑒。
(三)不和諧的夫妻關(guān)系
《到燈塔去》中夫妻關(guān)系非常不和諧,在家庭里是女性承擔起所有家庭瑣事,照顧教育孩子,盡心盡責擔當家庭責任;拉姆齊先生忽視甚至拋棄家庭責任,只關(guān)注于自己的事。拉姆齊夫人小心翼翼的做好妻子,她義不容辭的承擔起家庭所有義務(wù)和負擔,而拉姆齊先生卻推卸責任,盡管拉姆齊夫人盡力維護婚姻,但很疲憊。她為家庭傾其一生,而拉姆齊先生只關(guān)注自己的事業(yè),拉姆齊夫婦在婚姻中地位是不平等的,這種失衡決定婚姻關(guān)系的不和諧。
《末世之家》中喬納森的母親在很年輕時就結(jié)婚了,那時候她還不明白什么是愛,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和博比的父母以及其他許多夫婦一樣,只是到了婚姻年齡,為了結(jié)婚而成家生子,不去思考原因。雖然喬納森父母試圖營造簡單輕松的婚姻關(guān)系,但是這種缺少交流的生活使他們在婚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在婚姻關(guān)系上,艾麗斯與拉姆齊夫人一樣有著對婚姻的疑慮與困惑,生活很壓抑。表面上的和諧并不代表內(nèi)心的安逸。看似和諧的婚姻但并不和諧,婚姻關(guān)系的不和諧的音符穿插于小說情節(jié)之中。
坎寧安就其文本上來說,在小說主題以及情節(jié)上對伍爾夫進行了借鑒和吸收,伍爾夫的寫作方式影響著他的方方面面?!赌┦乐摇分须S處可以探尋到《到燈塔去》相似的軌跡以及表達意圖,可見坎寧安對伍爾夫的寫作技巧和精神運用得頗為相似,就其文本而言做出了跨越時間空間的的對話。(河南理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