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 林筱聆
五里橋上伊人來
福建 林筱聆
月,織一件銀色的輕紗,五里橋鍍一層銀白。
海,靜謐,舒一條長長的玉帶,舞一袖婉約、兩地纏綿。
石柱、石墩、石護欄、石板路,一切與石相關的細節(jié),撇開千年的堅硬,千年的冷峻,撇開千年的孤獨,在夜色中醞釀一種心態(tài),在月光中柔軟一種情懷。
這樣的夜晚,適合在橋的這頭,靜等橋那頭的伊人來。等一段塵封千年的機緣,等一闕宋朝的南音清曲乘月乘云乘風而來。
曾經,我放下千般柔情,放下兩個人的清歡,舍你而去,站立在了這里。只為這一艘歷史的長舟,這一條鎖蛟的玉帶,這定海的一根玉簪。
條石,橫直交錯填入海,壘起對抗的堅強與執(zhí)著。利劍,指向的是大地,挺向的是青天,是無窮無盡的蒼穹。臺風肆虐之時,我仰天長笑,擁狂風入懷,斷狂浪之氣概;匪盜行劫之時,我只微微一跺腳,無需任何言語,足以令他們不寒而栗。
這一站,已是百年,千年。千年來,我未曾入眠,甚至未曾閉眼。石刻的雙腳,站立起的是這一方海域的安定;石砌的目光,所及之處是百姓的永寧。
歷史已經無法倒帶。
即使倒帶,我依然會選擇這里。
我知道,千年的約定,你應該明白。也一定會來。
即使夠不著彼此的手,我們依然牽得到彼此的心。
月總是盈了又缺,缺了又盈。缺缺盈盈里,又過了一年,又一年。
曾經以為,千年便是期限。才知道,千年或許只是起點。這一刻,借幾千斤堅定,借幾萬斤柔情,借八百里路云和月,我將千年的約定沉入海底。以石頭的形式,永不腐爛;有海水的滋養(yǎng),永不枯竭。單邊船形,雙邊船形……劃出長槳,歷史的長舟駛向遠方。
再一個千年,我仍將一直在這里,靜等伊人來。
那時的你,依然清新美麗。那時的我,依然英俊帥氣。那時的我們,終將在一起,在一起,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