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武則天時,朝廷四品官員(相當于副部級)張衡即將升任正部,沒想到“八小時以外”犯了個生活小錯誤,結果導致本次提拔告吹。
這天,他參加完朝會(古代5點上早朝)時,已是上午10點多,因有急事需處理,就沒吃皇帝在朝堂外提供的免費早餐,直接往單位趕。
走在街上,看到路邊有人賣剛剛出籠的蒸餅,熱氣騰騰,他這才覺得肚子餓了,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買了一塊蒸餅充饑。沒想到,此事正好被一位御史看到,回去后便給皇上寫了一份報告,彈劾張衡“堂堂部級官員竟隨地買蒸餅吃,有損朝廷形象”,懇請依規(guī)嚴肅處理。
武則天看到御史報告后,也認為張衡餓肚子事小,有損朝廷形象事大,于是作出批示:“流外出身,不許入三品。”就這樣,眼看到手的正部級,只因一個蒸餅告吹。
這個故事可信度很高,唐人張鷟撰寫的《朝野僉載》有記載:“周張衡,令史出身,位至四品,加一階,合入三品,已團甲。因退朝,路旁見蒸餅新熟,遂市其一,馬上食之,被御史彈奏。則天降敕:‘流外出身,不許入三品。遂落甲。”
在當時的都城,政府機關、商業(yè)市場、居民區(qū)嚴格分開。市民無事不得去政府辦公場所,官員也不能隨便進入市場,與市井小人為伍,這幾乎是官場明規(guī)則??蓮埡獠粌H去市場買蒸餅,然后騎在馬上無所顧忌地吃起來,于是這種行為就屬于“不懂禮法、不拘小節(jié),有失領導身份和風度了”。盡管此事發(fā)生在官員“八小時以外”,但從此事的處理來看,卻是一點兒也不馬虎。
古代政府為何如此重視官員“八小時以外”生活?宋代《官箴》一書開頭給出了答案:“當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知此三者,可以保祿位,可以遠恥辱,可以得上之知,可以得下之援?!弊运未燎宕?,這段話都是官員的座右銘。
沒有最嚴,只有更嚴。要問古代哪朝哪帝對官員“八小時以外”生活監(jiān)管最嚴?當以明朝朱元璋為最。
“文臣之首”的宋濂在位時,每天下班回家,不僅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越雷池半步,而且絕口不提朝中之事,有人問到這方面情況,他指指墻上掛的一幅字,一句話也不說。那幅字寫的是“溫樹”兩字,意思是說,連“溫室之樹”(皇宮中的樹)都不能說,遑論其他。
原來,朱元璋通過自己的耳目,對官員“八小時以外”的生活實行嚴密監(jiān)控。一天下班,朱元璋和宋濂閑聊,或許是處于炫耀的心理,朱元璋竟準確說出了宋濂這些天喝了什么酒,說了什么話,當場嚇得宋濂尿了褲子。自此,宋濂才知道自己不僅上班被朱元璋監(jiān)管,而且“八小時以外”的私生活也同樣被朱元璋監(jiān)控了。
盡管朝代不同,對官員“八小時以外”私生活禁止的內容也不相同,但只要參與了明令禁止的行為,一些皇帝處理起來也毫不手軟。
唐、宋、元三朝,官員私下嫖娼不算啥事,皇帝基本不管,但在明朝,這事算嚴重違紀,不僅會因此丟官,而且永不錄用。明英宗正統(tǒng)年間,廣東海南衛(wèi)指揮使(相當于軍區(qū)司令員)到北京辦事,晚上欲火難耐,于是在京城某著名酒店嫖宿。此事被群眾舉報后,立馬被“謫戍”威遠衛(wèi),即遣送威遠衛(wèi)擔任守衛(wèi)。
官員利用休息時間到古玩鋪坐坐,接受古代文化熏陶,只要不發(fā)生行賄事件,放在今天當屬“附庸風雅”之事,但在清朝卻屬于明令禁止的行為。
原來,官場賄賂中一種“雅賄”,即給官員送字畫、古董等,既可達到行賄目的,又顯得“高雅”,還不易被察覺和查處。對這些貓兒膩,皇帝當然心知肚明,為防范“雅賄”,咸豐帝下令不論有無賄賂行為,官員不得私下出入古玩鋪。
清代劉聲木《萇楚齋五筆》一書云:咸豐時,有一個侍郎(“副部級”官員),偶爾至北京琉璃廠坐坐,即遭御史彈劾,丟了官職,賦閑在家。不僅如此,還被眾人唾棄。
如今,不少官員利用“八小時以外”的時間,筆耕不輟,著作等身,書籍出版后攤派發(fā)行,不少人還以為自己手法高明而沾沾自喜,但此事放在清朝,那可是件不小的事。為防止官員出書攤派,朝廷規(guī)定,各級官員不得在“八小時以外”擅自寫書,更不能搞攤派發(fā)行。
清朝徐松任湖南學政(相當于教育廳長)時,曾利用休息時間撰寫書籍,還硬性規(guī)定諸生購買,最后遭到彈劾并被撤銷職務。徐松不僅是高官,還是當時很有影響的著名西域地理、水利學者,卻因為私下寫書攤派,不僅丟了官帽,還弄得斯文掃地,可謂結局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