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揚++樸正龍
摘要:《雪國》是日本近代文學史上的一部名作,始于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成的筆下。川端康成的文學創(chuàng)作具有醉心的“物哀”風格,具體到其所刻畫的女性形象則很有“傷感之美”,在這部小說中塑造了葉子和駒子兩位女性形象,前者所描述的是凄冷的“傷感之美”,后者所描述的是野性的“傷感之美”。本文試就這兩位女性形象的人性美作以賞析。
關(guān)鍵詞:川端康成;雪國;女性形象;傷感之美
中圖分類號:I31307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49(2016)07-0072-01
在日本近代文壇上,川端康成(1899-1972)的作品在抒情文學中占有醒目的位置。賞析這位作家的作品,當必須拜讀《雪國》這部代表其美學思想的名作,而拜讀《雪國》這部名作,尤其會為作家所塑造的葉子和駒子兩位具有鮮明個性的女性形象所感慨。川端康成的童年時代經(jīng)歷的是孤兒的境遇,伴隨其成長和成熟的過程正是日本戰(zhàn)爭和戰(zhàn)敗的一段時代背景,惶惑、憂郁、傷感、悲苦的情感縈繞著他,這種情感逐漸地物化到其文學創(chuàng)作的筆端,使得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具有醉心的“物哀”風格,具體到其文學作品中所刻畫的女性形象則很有“傷感之美”。《雪國》中葉子和駒子這兩位女性形象同樣是極具“傷感之美”的形象,讀來令人感動和追思。
一、來自于葉子形象的凄冷的“傷感之美”
《雪國》中的葉子是一位美麗的少女,川端康成對這位少女美的形象的描述很空靈飄渺,玲瓏剔透,欲幻欲仙,體現(xiàn)在對其聲音美、精靈美、凄婉美、冰冷美、圣潔美的描述上。
在文章開篇,葉子形象的美是這樣闖入讀者眼簾的:“燈火從她臉上閃爍而過,卻沒能將她的面孔照亮。那是遠遠的一點寒光,在她小小的眸子周圍若明若暗的閃亮。當姑娘的星眸同燈火重合疊印的一剎那頃,她的眼珠兒便像美麗撩人的螢火蟲,飛舞在向晚的波浪之間。”[1]從這樣的描述中,讓我們感受到葉子的面孔很美,尤其是她的眼睛很精神很明亮很抓人,甚至于美得能夠產(chǎn)生聲音,不僅可以刺激人的視覺感官,還可以刺激人的聽覺感官。小說中關(guān)于葉子形象的描述出現(xiàn)過27處,從這些描述都可以品味到筆者對于葉子美的描述的另番感覺,如描述在暮靄中的火車玻璃窗中看到的葉子,在山野燈火映照下看到的葉子,在夕陽西下時看到的葉子,在照看弟弟行男時看到的葉子,雖筆墨不多,卻都會令人感到一種令人不得不凝視的美,卻又很難看透其美的特質(zhì);不敢于破壞此情此景,甚至于這種難得一見的美很清脆,稍有條件就會隱去一樣。而且葉子的美更是通過她的聲音傳遞給讀者的,如在雪夜中葉子將頭探出窗外呼喊站長的聲音,告訴駒子行男的死訊的聲音,是“近乎悲戚優(yōu)美的聲音仿佛某座雪山的回音”。文中所有可見對于葉子的美都透視出其命運,仿佛是上帝派給人間的一位圣潔的使者,但轉(zhuǎn)瞬間上帝又召回了這位美麗的使者,讓讀者對葉子的美的存在和美的消失感受到凄婉的傷痛。
二、來自于駒子形象的野性的“傷感之美”
《雪國》中的駒子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少婦,川端康成對這位少婦美的形象的描述是具有艷麗的外表美,野性的肉體美,撩撥人的心性的妖冶美,張揚生命活力的熱情美。但即使是這般富有生命力量的美,這個人物的命運也令讀者產(chǎn)生唏噓不已的傷感。
文中對駒子美的描述是從外型到心靈的。駒子外型的美如:“纖巧而抿緊的雙唇,如同水蛭美麗的輪環(huán),伸縮自如,潤滑細膩”?!昂箢I(lǐng)空開,從脊背到肩頭仿佛張開了一把白色的扇子。她那抹上了厚脂粉的肌膚,豐滿得令人感到一種無端的悲哀??雌饋硐衩藿q,又像什么動物。” [2] “也許是旭日將升的緣故,鏡中的白雪寒光激射,漸漸染上緋紅。姑娘映在雪色上的頭發(fā),也隨之黑中帶紫,鮮明透亮”。[3]這種外型上的美很鮮亮,也很野性。對駒子心靈的美的描述則將這位曾經(jīng)不幸淪落風塵后又有幸還俗的女子,對恩人之子行男的關(guān)切和奉獻,是一種知恩圖報的犧牲自我的關(guān)切和奉獻;對島村的真愛,是一種明知無果也要追隨自己的情感去表現(xiàn)的真情釋放。
即便是駒子這個容貌漂亮、性格潑辣、敢作敢為、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婦,她的美也令讀者十分傷感。駒子年少時就淪落為藝妓,被人玩弄,她十分渴盼能跳出這個火坑,不再過這樣的屈辱生活。駒子在幸遇恩人得以贖身后,想方設法地謀求生計,但恩人謝世,恩人之子罹患重病,她為了報答恩人之情,不惜再做藝妓,為恩人之子掙得醫(yī)治和生活費用。在她遇到島村后,明知自己出身卑微,也想努力抓住愛情和幸福,不顧一切地向島村表白,但終究抵抗不過她的宿命:“蜜蜂還可以爬爬跌跌一番,再倒下才爬不起來。由于季節(jié)轉(zhuǎn)換而自然死亡,乍看好像是靜靜地死去??墒亲呓豢矗灰娝鼈兂榇ぶ饶_和觸角,痛苦地拼命掙扎?!?[4]其中的寓意很明顯,駒子對于幸福的追求是徒勞的掙扎,這種徒勞的掙扎是預見到的,但卻是本能的,來自于內(nèi)心愿望和秉性之使然。
三、結(jié)語
“物哀”是日本江戶時代國學大家本居宣長提出的文學理念,川端康成的《雪國》中,對于葉子形象的凄冷的“傷感之美”,對于駒子形象的野性的“傷感之美”都分明適用于這種文學審美品位,可謂之成為日本文學創(chuàng)作中呈現(xiàn)“物哀”美的佳作。
參考文獻:
[1][2][3][4][日]川端康成著,葉渭渠譯.川端康成小說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5.
[5]侯越玥.從《雪國》中經(jīng)典女性形象看川端康成作品中的女性美[J].淮南師范學院學報,2006,03.
責任編輯:楊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