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6-17世紀正值中國明末清初之際,歐洲殖民主義迅速擴張,中國進入封建社會發(fā)展后期,社會危機十分嚴重,封建社會上層腐朽,統(tǒng)治者施行閉關鎖國政策,使得“外夷人”無法進入中國。而以利瑪竇為主的西方傳教士掀起了基督教第三次入華傳教的高潮。他們極大地推動了中西方的文化交流,從而在兩千多年的中外關系史上產(chǎn)生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關鍵詞:明清;基督教;傳教;文化交流
利瑪竇是明清之際中西方文化交流的第一人,四方人士無不知者。利瑪竇為16世紀意大利的耶穌會傳教士、學者,他通曉歷數(shù)、天道、數(shù)學、醫(yī)學、能繪制世界地圖,制作天文儀器,具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華言華服、以西儒自稱,[1]利瑪竇于1583年9月10日由澳門前往中國的第一站肇慶,其間整整為時6年。并于1585年11月24日在肇慶建立了中國大陸第一座天主教教堂仙花寺。[2]1589-1595年持續(xù)6年的時間,利瑪竇基本上是在韶州度過的。利瑪竇通過語言和文化的了解逐步加深了對中國文明的理解,自1583年至1601年歷經(jīng)了漫長的將近19年的時間,利瑪竇來到肇慶至1601年他成功進入北京城。他前后在中國活動長達28年之久,1610年5月11日去世,終年58歲。[3]他對中國、中國文化、中國人民都充滿了友好感情。
利瑪竇何以能夠在明朝政府閉關自守的日子里,在中國站穩(wěn)腳跟并得到當時統(tǒng)治者和士大夫以及學者的信賴?要弄清這一問題,我們必須從利瑪竇在中國活動的特點談起。
首先,利瑪竇雖然以傳教為主要目的,但他能夠順應中國的禮俗,利瑪竇吸取了其他傳教士來華傳教失敗的經(jīng)驗和教訓,走“適應”的道路,積極與中國儒學相結合。就如范禮安所言,要想在中國傳教,“最要之條件,首重熟悉華語”。 [4]傳教士們認為:“第一件必須做的事情就是學習中國語言,像人們所稱呼的那樣,學習這種語言的官話,即在全國通行的特殊語。”[5]更為重要的是,利瑪竇為了能夠長期在中國發(fā)展,他將儒學應用于天主教,并對天主教的教義進行改良。
其次,利瑪竇傳教的同時,注意宣揚西方先進的科學知識。進入萬歷年間以后,內(nèi)憂外患更加嚴重,明朝政府日益衰落。一批有識之士挺身而出,他們主張發(fā)展有利于國家發(fā)展的學說。而利瑪竇的一系列活動正迎合了當時的需要,利瑪竇來到中國,不僅帶來了基督教教義,還帶來了歐洲文藝復興期間一些先進成果。與此同時,中國的哲學、歷史、音樂、美術、醫(yī)藥等學科的先進成果也傳播到了西方,以致出現(xiàn)了“西學熱” 和“中國熱”的局面,規(guī)模巨大,影響深遠。
再次,利瑪竇在中國期間,廣泛結交各階層士大夫和知識分子。他以“西來儒者”的身份與士大夫階層和知識分子密切交往,并逐步躋身上流社會。在北京更是“交流益廣,著述益多,進與名公論學,旁及度數(shù)。”[6]每當認識一些新朋友時,利瑪竇都會贈予他們一些西方的地圖、西洋琴、自鳴鐘,并向他們推銷天主像、天主圣經(jīng)、小十字架等。[7]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有利于他們在中國的傳教及生活。恰恰因為利瑪竇適應了當時中國的國情并與士大夫交好,因而敲開了中國的大門,獲得了統(tǒng)治者的信任。
毋庸置疑,明清之際利瑪竇等西方傳教士在中國活動的目的是傳教,但他們所傳播的西方宗教思想和科學技術對我國思想界和學術界卻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
首先,西學傳入,使明末清初被程朱理學所籠罩的沉悶的思想界如沐春風。
對封建制度統(tǒng)治下的知識階層而言,起到了解放思想、開闊視野、汲取新知識的作用。[8]人們期盼逃脫長期以來的束縛,進行新的探索。與此同時,天主教教義中所宣揚的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天賦人權、博愛等思想,也容易被當時的人們所接受。而利瑪竇所帶來的關于西方的先進科學知識的著作更是開闊了中國人的眼界。
其次,就宗教而言,明清之際對于西方傳教士所帶來的一切,士大夫階層中始終存在矛盾沖突的兩派,最典型的兩派是:一派是肯定“天學”者,一派為反對“天學”者。以徐光啟為代表的較為進步的士大夫認為西方傳教士所傳來的一切,有益于國計民生是值得推崇的。另一派,則是以鰲拜、楊光先為代表的頑固派,他們固守傳統(tǒng)封建正統(tǒng)思想,排斥一切外來文化,并聲稱“寧可使中夏無好歷法,不可使中夏有西洋人?!盵9]
再次,利瑪竇來到中國的目的是傳教,他在尋找天主教與儒學契合點的同時,客觀上促進了中西方的文化交流。耶穌會士加萊格爾在為《利瑪竇中國札記》做英譯本序言中說,利瑪竇把孔夫子介紹到歐洲,把哥白尼和歐幾里德介紹到中國開啟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顯示了一種新的文化交流局面。使得這一時期成為中西方文化交流的一個活躍時期。
時至今日,我們必須承認利瑪竇是中西文化交流的核心人物,他具有非凡的個人魅力,是東西方文化交流的文明使者,他的傳教活動獨具特點。明清之際以利瑪竇為首的西方傳教士在某種程度上獲得了一定的成功,他們在中外文化交流方面做出了貢獻,但中西方文化始終不能完全融合,而中國作為世界上的東方大國,幾千年的傳統(tǒng)文化更不可能被其所同化,無可厚非,無論哪種外來文化都無法操縱另一種文化。而任何一種文化都必須從本國國情出發(fā),都必須有其賴以生存的土壤,各國文化相互吸收,取長補短,跨文化交流才是時代的主旋律。在全球化發(fā)展的今天,多樣化發(fā)展日益被提上日程,而廣泛的異域民族文化交流也越來越成為人們的迫切需要,“求同存異”才是王道。
歷史證明,那種自我封閉、墨守成規(guī)、孤芳自賞、以大國自居的態(tài)度無疑是異域民族文化交流的最大障礙,最終必然走向死胡同。因此,我們必須以開放的胸襟、兼容的態(tài)度對待異域民族的文化,既要學習它民族的優(yōu)秀文化,又要傳承和發(fā)揚本民族的文化個性,最終實現(xiàn)中西文化的完美結合。
【參考文獻】
[1]林有能,吳志良,黎玉琴.利瑪竇與中西文化交流[M].又見旁乃明《晚明所見利瑪竇名稱稱號瑣談》[M].香港:香港出版社, 2012:97.
[2]林有能,吳志良,黎玉琴.利瑪竇與中西文化交流[M].又見伍穗生:《明末中西科學技術文化交融的使者》[M].香港:香港出版社,2012:175.
[3]林有能,吳志良,黎玉琴.利瑪竇與中西文化交流[M].又見曾崢 孫宇峰:《數(shù)學文化傳播的利瑪竇模式及其影響[M].香港:香港出版社,2012:136.
[4][法]費賴之.在華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上冊)[M].馮承鈞譯.北京:中華書局, 1995:21.
[5][意]利瑪竇 金尼閣.利瑪竇中國札記[M].北京:中華書局,143.
[6]張星烺.中西交通史料匯編(第一冊) [M].北京:中華書局,2003:482.
[7]朱亞非.融合,會通與傳播—論利瑪竇與明清之際中西文化交流[M].香港:香港出版社,2012:244.
[8]朱亞非.融合,會通與傳播—論利瑪竇與明清之際中西文化交流[M].香港:香港出版社,2012:249.
[9]楊光先.不得已集(卷下)[M].合肥:黃山書社,2000:79.
作者簡介:郭春瑩,女,黑龍江大學宗教學碩士。研究方向:宗教學理論與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