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蘭，　陳紀梁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 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合肥　23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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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構想研究相關理論發(fā)展與比較

李蘭蘭，陳紀梁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 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合肥230026)

言語構想研究是近些年來二語習得領域的熱門研究方向之一, 言語構想的方式和過程都影響到二語習得者言語產(chǎn)出的質量。文章討論了言語構想研究的研究背景和相關理論基礎, 對言語構想概念的由來和分類進行了梳理, 并分析和比較了與言語構想研究相關的三大理論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和分歧,期待更多的實證研究來驗證這些理論對言語產(chǎn)出表現(xiàn)的預測正確與否，以進一步發(fā)展和完善這些理論。

二語習得；言語構想；言語產(chǎn)出

自美國語言學家Larry Selinker于1972年提出 “中介語 (interlanguage)”理論后，二語習得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開始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 科學系統(tǒng)地研究人們在習得母語之后如何學習第二語言。近十幾年來，人們越來越關注二語學習者言語行為的各個方面，開展了多角度的研究，內(nèi)容涉及言語任務的設計特點和實現(xiàn)過程、語言輸入的加工處理過程、二語產(chǎn)出的質量等。其中較引人關注的是有關“言語構想(planning)”的研究。許多語言學家認為，言語產(chǎn)出是一個言語構想的過程，對于二語學習者來說，有效地進行言語構想可以減輕言語產(chǎn)出時的壓力，提高言語產(chǎn)出的質量。言語構想研究對于了解語言學習者如何分配注意力資源，如何有效地提高學習效果以及語言測試中是否設置用于言語構想的準備時間等方面提供了有益的指導。

一、言語構想的概念

隨著PlansandtheStructureofBehavior[1]一書的出版，“言語構想”這一概念就被引入到心理學中，之后又被廣泛運用于母語產(chǎn)出的各種模型中。Foss和Hakes 對“言語構想”的定義作了代表性總結：“話語產(chǎn)出時首先形成引起言語行為的想法，而后選擇合適的語言框架結構去實現(xiàn)這個言語行為。這就是言語產(chǎn)出的‘言語構想’方面，包括選取恰當?shù)脑~匯放置到合適的語義及句法框架之中?！盵2]Ochs于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在語言學領域開展了對言語構想的研究，并區(qū)分了“無構想的語篇”(unplanned discourse) 和“有構想的語篇”(planned discourse)。前者指缺乏事先思考、無組織準備的話語，后者指經(jīng)過思考、有組織設計的話語，其研究主要是基于對母語使用者自發(fā)性陳述和相應的書面表達方面的研究[3]。為了避免口頭與書面這兩種不同表達形式引起的問題，Danielewicz也比較了正式場合和非正式場合下的言語產(chǎn)出(即飯桌上的談話和學校里的講座), 他發(fā)現(xiàn)像飯桌上的隨意談話這類無構想的言語主要表現(xiàn)為如何使用事實證據(jù)建立論點，而像講座這類有構想的言語則表現(xiàn)為產(chǎn)出的話語量較多，詞匯和句法結構較為復雜[4]。

在二語習得領域，對于言語構想的研究始于上世紀八十年代Dechert 等人所做的描述性研究。他們通過分析有關重復、修正、停頓以及一些時間性指標，發(fā)現(xiàn)在不同條件下和任務中，言語構想會引起不同的中介語表現(xiàn)[5]。O' Malley 等人進行了一些實證性研究，他們使用了“功能性言語構想”(functional planning) 這一概念，認為學習者首先要分析完成交際任務所需的語言知識, 并判斷自己是否具有足夠的語言能力去完成這一任務，從而對所需要的新語言進行學習[6]。但是，由于判斷是否能夠成功完成言語任務的測量手段是綜合性方法，并且這一概念和其他言語策略在言語產(chǎn)出過程中會不自覺地融合在一起，因此很難單獨證明“言語構想”這一因素對言語產(chǎn)出和語言學習的有效性。

二、言語構想的分類

語言學家們從不同角度對言語構想進行了分類。Levelt從心理學角度把言語產(chǎn)出前的言語信息階段分為“宏構想(macro planning)”和“微構想(micro planning)”。宏構想是用言語行為來實現(xiàn)交際意圖的整體計劃，微構想是對指稱賦予主題任務，使要表達的信息“命題化”，并確認言語構成器的特定語言要求[7]。Foster & Skehan 在其研究中使用了“詳細言語構想(detailed planning)”和“非詳細言語構想(undetailed planning)”的分類，它們又分別被稱為“有指導的言語構想(guided planning)”和“無指導的言語構想(unguided planning)”。前者指學習者在言語構想過程之前得到了有關選詞造句、組織內(nèi)容結構等方面的指導，后者則缺乏這些方面的指導[8]。Yuan & Ellis 則依據(jù)言語構想執(zhí)行的時間階段把言語構想分為“任務前構想(pre-task planning)”和“在線構想(on-line planning)”。任務前構想是學習者在執(zhí)行言語任務前在大腦里設計和組織話語，猶如打腹稿的一種準備過程，而在線構想則是學習者在執(zhí)行言語任務中對言語進行設計和組織，它是一種監(jiān)控過程，主要在言語構成階段 (formulation stage) 對產(chǎn)出前和產(chǎn)出后的言語行為進行監(jiān)控[9]。

Rod Ellis借鑒了前人和其本人的研究結果，在任務型教學框架下對言語構想類型進行了較為全面的總結。他首先依據(jù)言語構想發(fā)生的時間階段區(qū)分出“任務前構想(pre-task planning)”和“任務中構想(within-task planning)”。與頭腦風暴、模擬練習等形式的準備活動不同, 任務前構想活動能使學習者接觸到真正要執(zhí)行的任務內(nèi)容。這種構想又進一步分為“演練性構想(rehearsal)”與“策略性構想(strategic planning)”。演練性構想指在正式完成言語任務前的預演，實際上就是重復完成任務，把前一次的任務執(zhí)行過程視作對后一次的準備；策略性構想指在執(zhí)行任務前對要表達的言語內(nèi)容和方式所進行的構思。任務中構想也稱為“即時構想”或“在線構想”，按照其執(zhí)行任務時有無時間壓力，即有沒有時間限制，進一步劃分為“有壓力言語構想(pressured planning)”和“無壓力言語構想(unpressured planning)”, 前者要求學習者在言語產(chǎn)出過程中迅速進行言語構想，導致產(chǎn)出“無構想的話語(unplanned language use)”, 而后者讓學習者能夠進行較為仔細的言語構想，從而產(chǎn)出“構想后的話語 (planned language use)”[10]。

三、言語構想研究的理論基礎

目前與言語構想相關的理論大多是從心理學和認知心理學的角度出發(fā)，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 Bachman對Faerch & Kasper言語產(chǎn)出模式的擴展與言語構想

Faerch & Kasper 曾提出一種言語產(chǎn)出模式，包括言語“構想階段 (planning phase)”和“執(zhí)行階段(execution phase)”。言語構想階段由交際目標和構想過程組成，其結果是制定出計劃。他們把言語構想過程看成是一個由交際目的、個人可利用交際資源以及交際形勢評估這三者交互作用的結果。執(zhí)行階段是實施言語構想的神經(jīng)-生理過程，導致語言的使用, 即產(chǎn)出一定的話語[11]。Faerch & Kasper的模式旨在解釋中介語交際過程中交際策略的使用，Bachman 則把這種策略能力看作整個言語交際中的重要部分，而不僅僅在語言能力不足時才借助的手段。他擴充了前者的理論模式，認為交際語言能力由“語言能力”、“策略能力”和“心理-生理機制”三部分組成[12]。其中, 策略能力是將語言能力(或語言知識)同語言使用者的知識結構和交際發(fā)生的實際場景聯(lián)系起來的一種能力，包括“評估、構想和執(zhí)行”三方面?！霸u估”方面是學習者確定完成某一特定任務所需要的信息，并判斷其擁有的語言能力與知識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完成交際目標。“言語構想”是學習者從語言能力中提取語法、語篇等層面上的相關表達方式形成一定的計劃，并最終完成交際目標。對于二語學習者而言，提取到的相關表達可能來自母語，也可能來自二語的規(guī)則系統(tǒng)。而“執(zhí)行”方面就是學習者利用相關心理機制通過適當?shù)姆绞胶颓缹崿F(xiàn)言語構想，以完成交際目標。圖1是Bachman在Faerch & Kasper理論基礎上擴展了的語言使用模式。

圖1　語言使用模式(Bachman 1990)

從圖1可看出，Bachman和Faerch & Kasper都把言語構想過程 (planning) 與言語構想(plan) 本身區(qū)別開來，言語構想過程起著連接幾個方面的樞紐作用。有了交際目標后，說話人首先對交際的情景進行評估，決定如何實現(xiàn)這一目標，同時在大腦的語言庫中選擇語法規(guī)則、合適的句子結構和詞匯，并把這一切都變成言語構想，然后通過心理-生理機制來執(zhí)行言語構想內(nèi)容，最后用語言表達出來，以實現(xiàn)交際目標。言語構想過程是有意識進行的，但在母語產(chǎn)出中這一過程高度自動化，所以通常是無意識或潛意識的，尤其在頻繁發(fā)生的相同或相似的情景下，母語者擁有已掌握的現(xiàn)成言語構想內(nèi)容來幫助他們減輕在線處理語言的負擔。這些現(xiàn)有的構想內(nèi)容也可以被改變或組合到新建的言語構想中去，以滿足新的交際目的需求, 而新建的言語構想又可變成現(xiàn)成的言語構想內(nèi)容儲存在說話人的陳述性知識中。相反, 對于二語學習者來說，尤其是初學者，他們沒有這種現(xiàn)成的構想內(nèi)容可以利用，因此更需要依賴認知上的控制。為了減輕認知強度和言語處理的負擔，進行提前言語構想就是一個有效的辦法，它能有效減少言語交際時的強度和壓力。

Faerch & Kasper 和Bachman 都把言語產(chǎn)出過程看作是一個進行言語構想和執(zhí)行構想的過程，而這個言語構想就是Yuan & Ellis所指的在線言語構想。由于二語學習者的在線構想負擔較重，因此可提前進行言語構想, 即任務前構想, 來減輕大腦處理語言的負擔。

2． Levelt的言語產(chǎn)出模式與言語構想

有關言語構想的理論基礎可追溯到Levelt 的言語產(chǎn)出模式，他的模式原本以理想的母語使用者為對象。他把言語產(chǎn)出過程分為概念形成階段 (conceptualization)、言語構成階段 (formulation) 和發(fā)聲階段 (articulation)。其中，第一階段又分成三個次階段：首先是確定交際目標；其次是發(fā)展一系列次目標，并確定實現(xiàn)每一個次目標的言語行為，形成宏構想；最后提取所需信息，形成話語，進行微構想，輸出前言語信息。第二階段是提取對應的語法編碼和語音編碼，分別形成話語的表層結構和語音計劃，輸出內(nèi)部言語 (internal speech)。所輸出的內(nèi)部言語最終進入第三階段的發(fā)聲器，通過各種言語肌動系統(tǒng)執(zhí)行語音計劃，產(chǎn)生“顯露的言語 (overt speech)”，即我們能聽到的話語[13]。

Levelt模型具有可控的自動化處理特征以及信息處理過程的同步性, 這都與言語構想十分相關。De Bot 將這一模型加以改進應用到二語產(chǎn)出中，認為在雙語者的概念形成階段微構想與具體語言有關，而宏構想與之無關[14]。他進一步認為雙語者擁有兩個獨立且相互聯(lián)系的言語構成器，但只有一個發(fā)聲器，當母語者無需注意就可進行言語構成和有聲表達時，二語學習者卻必須通過控制的手段來激活和使用他們的語言知識，因此他們在言語形成階段和發(fā)聲階段會遇到許多問題, 這些階段需要大量短時記憶。這樣，提前進行言語構想就成為減少負擔的一個有效途徑[15]。

Levelt的模型為研究學習者在進行言語構想時將注意力轉向何處的問題提供了基礎, 并可檢驗不同類型的言語構想究竟對實際言語產(chǎn)出產(chǎn)生何種影響。例如，演練可以使學習者對三個階段都加以注意，因此當任務被重復完成時言語輸出質量會有全面的提高。策略性構想有助于概念形成，因此，可以輸出更為復雜的信息并提高流利性，這一點已被Wendel的實驗證明[16]。正如Skehan & Foster所言，我們能夠預測不同類型的言語構想將以不同方式減輕學習者有限的工作記憶 (working memory) 壓力，從而影響言語產(chǎn)出的不同方面[17]。總之，這一模型詳細描述了我們?nèi)绾芜M行產(chǎn)出性活動的全過程，同時對言語構想給言語表現(xiàn)帶來的影響也提出了較為精確的預測。

3. Skehan的信息處理論與言語構想

Skehan 提出的語言信息處理論從認知角度出發(fā)認為學習者的信息處理能力是有限的，在處理言語任務時不能兼顧各個方面，所以言語產(chǎn)出的流利性﹑準確性和復雜性三者之間就會出現(xiàn)不平衡，尤其是在準確性和復雜性之間[18]。二語習得者，特別是那些水平有限的學習者，往往不能同時顧及意義和形式，只能優(yōu)先考慮某一方面，從而對他們的注意力資源進行有效配置。然而，如果他們有機會對將要完成的任務在語言和命題內(nèi)容上進行言語構想準備，就能夠彌補信息處理能力的不足，使言語輸出的質量得到提高。Skehan的認知模式預測不同類型的言語構想將對三個方面產(chǎn)生不同影響。例如，策略性構想為學習者提供了使用規(guī)則型系統(tǒng)(rule-based system)的機會，從而較少依賴范例型系統(tǒng) (examplar-based system)，并促使學習者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中介語的上限知識 (cutting-edge interlanguage), 而并非一味使用熟悉的表達方式，因此這種言語構想會以犧牲準確性為代價來促進言語復雜程度的提高。Skehan還認為言語構想不僅影響交際的內(nèi)容也影響語言的選擇，它通過控制信息處理過程來提取二語知識，能把具有可選擇性的注意力資源轉移到語言形式上并對其進行監(jiān)控。任務前構想促使了要表達的信息內(nèi)容概念化，同時有助于控制言語處理過程以及引導注意力轉向語言形式。在無時間壓力的任務中言語構想對信息內(nèi)容的概念化沒有太大影響，但通過對處理過程的控制，注意力資源被引向語言形式并得到全面監(jiān)控, 在概念形成階段有助于語言的選擇[19]。

通過分析和對比以上幾種與言語構想相關的理論模式，我們可以看出：Faerch & Kasper，Bachman和 Levelt都把言語構想看作任何言語產(chǎn)出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是一個完整過程的必經(jīng)階段，即言語產(chǎn)生的整個過程就是進行言語構想和執(zhí)行構想兩個部分。Faerch & Kasper和Bachman的模型中，交際目標的形成和言語構想過程類似于Levelt模型的第一個概念形成階段，言語構想過程的直接結果就是言語構想內(nèi)容，這與levelt模型中第一階段輸出的“前語言信息”極為相似。但是在言語構想內(nèi)容是如何通過執(zhí)行階段和話語階段實現(xiàn)方面，F(xiàn)aerch & Kasper和Bachman模型給出的心理-生理機制解釋比較籠統(tǒng)，而Levelt 的模型則對這一環(huán)節(jié)做了詳細的假設性描述，主要體現(xiàn)在言語構成階段和發(fā)聲階段。Skehan則強調(diào)把言語構想看作一種執(zhí)行任務前的準備活動，并認為這種準備活動對言語產(chǎn)出的質量會起積極作用，因為在信息處理過程中，輸入階段的注意力指向十分關鍵，這影響到學習者在處理過程中對規(guī)則型系統(tǒng)和范例型系統(tǒng)的提取與使用情況，確定以意義為先還是形式為先會導致言語產(chǎn)出質量在流利性、準確性與復雜性上的不同表現(xiàn)。Skehan把言語構想作為一種可以提前進行的思維活動，這一觀點實際是建立在Faerch & Kasper和Bachman的理論模型基礎之上。他認為如果有機會提前進行言語構想這一環(huán)節(jié)，則真正言語產(chǎn)出時大腦的言語處理壓力就會減小，這樣對有限的注意力資源可進行有效控制，從而在言語產(chǎn)出質量的不同方面有所提高。Skehan還在他的任務型教學理念中把提供機會進行言語構想準備作為控制任務難度和條件的一種手段。

近年來, 不少實證研究表明，二語習得者通過合理的言語構想能夠對其產(chǎn)出的言語 (包括書面形式和口頭形式)產(chǎn)生很大影響，從而有效提高其話語的質量。其作用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能減輕在線處理壓力和交際壓力，提高流利性；其次，幫助學習者使用他們詞匯和結構知識的最高水平，提高言語產(chǎn)出的復雜性；同時，有利于把有限的注意力資源分配到語言形式上來，提高語言的準確性[20]。一些研究結果還顯示不同類型和方式的言語構想對言語產(chǎn)出在流利性、準確性和復雜性三個方面的影響確實存在差異[21-25]。

四、結束語

本文分析和討論了二語習得領域言語構想研究的主要理論基礎及研究背景, 對言語構想這一概念的由來和分類進行了梳理, 分析和比較了與言語構想研究相關的Faerch & Kasper和Bachman語言使用模式、Levelt的言語產(chǎn)出模型以及Skehan的信息處理論之間的聯(lián)系和分歧，看似獨立的三個理論實際上在言語構想部分有著不少相似之處和內(nèi)在聯(lián)系。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研究言語構想的作用和功能, 以及分析它對二語習得者的言語產(chǎn)出質量在流利性、準確性和復雜性等方面的影響。另外，言語構想研究領域亟需大量的實證研究，客觀的研究結果可以驗證一些理論對于言語產(chǎn)出所提出的某些預測是否正確，并進一步發(fā)展和完善這些理論，目前的研究結果還沒有統(tǒng)一的結論，因此還需要更多的實證研究來進一步論證。言語構想研究在語言教學中也有著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其研究結果可為我們在實際教學中如何幫助學生進行有效言語構想，提供有益的理論指導，從而提高他們的言語產(chǎn)出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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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謝媛媛)

Development and Analysis of Theoretical Background of “Planning” Research in SLA

LI Lan-lan,CHEN Ji-lia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Hefei 230026, China)

The research of “Planning” is currently one of the hot topic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SLA) field. The way and the process of how L2 learners plan their language reportedly have effects on the quality of their language production. 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e research background and theoretical basis of planning research. It traces back the origin of the concept of “planning” and its classification. It also analyzes and discusses the convergence and the divergence of the three major related theories in this regard. It points out that the correctness of these theories in predicting the performance of speech production should be verified by empirical studies for the further improvement and development of the theories.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SLA)； speech planning； speech production

2015-11-19

安徽省高等學校省級質量工程項目(2014JYXM016)；中央高?；究蒲袠I(yè)務費專項資金資助(WK2110180003)

李蘭蘭(1976-)，女，安徽合肥人，講師，碩士；

陳紀梁(1962-)，男，安徽合肥人，教授，碩士生導師。

H08

A

1008-3634(2016)02-009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