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鴦

（四川大學法學院，四川 成都 610225）

訊問中的風險及其防范

周楊鴦

（四川大學法學院，四川 成都 610225）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在《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強調(diào)，“公正是法治的生命線，司法公正對社會公正具有重要引領作用”。筆者認為，司法公正的前提和基礎是訴訟程序公正，但當前在訴訟程序運行中普遍存在的風險隱患，對實現(xiàn)公正司法構(gòu)成嚴重威脅。其中，訊問作為一種常見的刑事訴訟活動，同樣也會面臨風險問題。因此，深入探究并有效防范訊問活動中的風險，對于降低刑事訴訟整體風險系數(shù)、提高司法公信力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公正；風險；訊問

一、訊問的含義及分類

訊問，司法實踐中俗稱提審、提訊。根據(jù)我國刑訴法的規(guī)定，訊問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訊問僅指檢察院或者公安機關偵查人員為收集、調(diào)取犯罪嫌疑人有罪或者無罪、罪輕或者罪重的證據(jù)材料，依照法定程序以言詞方式向犯罪嫌疑人查問案件事實及其他與案件有關的情況。廣義的訊問則還包括偵查以外的起訴、審判等訴訟階段，司法人員出于復核事實證據(jù)、深挖追訴漏犯、告知權(quán)利義務、尊重保障人權(quán)等不同訴訟目的，依法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進行的訊問活動。［1］根據(jù)刑事訴訟的不同階段，可將訊問活動分為三大類：

（一）偵查階段的訊問活動。

包括以下情形：一是作為檢察院或者公安機關法定偵查措施的訊問。二是適用拘留、逮捕強制措施前后的訊問。三是檢察院審批延長偵查羈押期限和重新計算偵查羈押期限的訊問。

（二）起訴階段的訊問活動。

根據(jù)刑訴法的規(guī)定，檢察院將案件審查起訴前應當訊問犯罪嫌疑人，其功能是進一步聽取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辯解，防止作出錯誤的審查起訴決定。

（三）審判階段的訊問活動。

包括以下情形：一是第一審程序中在公訴人宣讀起訴書以及被告人、被害人就起訴書指控的犯罪進行陳述后，公訴人可以訊問被告人，審判人員也可以根據(jù)審判需要訊問被告人。二是第二審程序中，對于不開庭審理的第二審案件，應當訊問被告人。三是審判監(jiān)督程序中，對重新審判的案件，分別按照判決生效前原審程序進行審判，相應適用一審、二審關于訊問的有關規(guī)定。四是死刑復核程序中，應當訊問被告人。

二、訊問中風險的含義和產(chǎn)生原因

（一）訊問中風險的含義及分類。

訊問中的風險，指在刑事訴訟各階段的訊問活動中發(fā)生危害后果的可能性，屬于刑事訴訟整體風險的范疇。［2］實踐中，根據(jù)危害后果的不同，可將訊問中的風險分為兩大類：

1.阻礙訴訟正常進行的風險。

這類風險發(fā)生后，會導致訊問活動的全部操作流程和內(nèi)容無法完成，包括以下情形：一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訊問中脫逃而失去司法機關的控制。二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訊問中以咬舌、吞物、撞墻等方式自殘、自殺。三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對參與訊問活動的司法人員進行攻擊、傷害甚至殺害。四是司法人員在訊問中體罰、虐待和毆打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使其身體健康受到損害。

2.影響訴訟效率和效果的風險。

包括以下情形：一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拒不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二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故意作出與事實不符甚至截然相反的虛假供述或者全面翻供。三是司法人員在訊問中指供、誘供甚至刑訊逼供，迫使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作出違背真實意愿的供述。四是司法人員濫用職權(quán)、徇私舞弊，在訊問中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傳遞信息或者提供通訊工具與外界聯(lián)系，便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內(nèi)外勾結(jié)實施串供和毀滅、偽造證據(jù)等妨害訴訟行為。

（二）訊問中風險的產(chǎn)生原因。

1.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拒不悔罪是主要原因。

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到案后仍然心存僥幸，利用一切機會、采取一切方法和手段對抗訊問等訴訟活動，企圖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妨礙司法人員作出正確的司法判斷，從而達到掩蓋罪證、逃避刑事制裁的目的，這是導致訊問中風險發(fā)生的主要原因。

2.司法人員瀆職失職是重要原因。

有的司法人員風險意識缺失，責任觀念淡薄，置國家法律法規(guī)于不顧，在訊問中濫用職權(quán)、玩忽職守，不履行或者不正確履行職責，少數(shù)人甚至徇私舞弊、以權(quán)謀私，使訊問活動背離了法治的正確軌道，直接導致各類風險的發(fā)生。

3.制度建設仍不完善是客觀原因。

我國刑事訴訟制度的頂層設計和實踐運作仍然處于探索發(fā)展之中，相關的執(zhí)法理念、配套機制、工作模式、保障措施和設施建設仍不健全完善，為風險發(fā)生提供了便利條件。

三、訊問中風險的防范

訊問中的風險客觀普遍存在，只要進行訊問活動就會面臨各種各樣的風險。筆者認為，防范訊問中的風險應當堅持“防控結(jié)合”，既要源頭預防降低風險概率，又要過程控制減少風險危害。

（一）推動執(zhí)法辦案轉(zhuǎn)型發(fā)展，消除風險存在的隱患。

一是加大立案前的初查力度。將偵查工作關口前移，完善初查程序，提高初查質(zhì)量和效果。盡量在初查階段獲取關鍵證據(jù)，擊潰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消除正式立案后其妨礙訴訟活動的風險。二是全面收集審查運用證據(jù)。摒棄“口供至上”觀念，改變重口供輕其他證據(jù)的錯誤傾向，防止單純依賴口供忽視其它法定種類證據(jù)，而催生以非法方法獲取口供的風險。

（二）規(guī)范執(zhí)法程序要求，鏟除風險滋生的土壤。

一要周密制定訊問提綱。訊問前認真審閱案卷，全面熟悉案情，防止遺漏重大案件疑點，有效應對訊問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拒不供述、虛假供述和全面翻供等風險。二要依法選擇訊問地點。對被拘留、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在看守所內(nèi)訊問，不需要拘留、逮捕的一般應傳喚到辦案單位內(nèi)設辦案區(qū)或者到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住所訊問，防范因安全措施不到位引發(fā)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脫逃、自殺、自殘等風險。［3］三要執(zhí)行訊問時間規(guī)定。嚴格遵守傳喚、拘傳最長不得超過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規(guī)定，防止因連續(xù)傳喚、拘傳的形式變相羈押犯罪嫌疑人而誘發(fā)風險隱患。

（三）完善制度體系建設，堵塞風險發(fā)生的漏洞。

一是推行視頻訊問制度。不斷規(guī)范完善視頻訊問適用范圍和操作流程，減少因當面訊問接觸犯罪嫌疑人可能誘發(fā)的人身傷害、徇私舞弊等風險。二是執(zhí)行錄音錄像制度。嚴格執(zhí)行訊問犯罪嫌疑人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制度，遵循訊問人員和錄制人員相分離的原則，錄音錄像工作由專門技術人員負責，確保錄音錄像內(nèi)容的客觀性、完整性和真實性，最大限度防范刑訊逼供和指供、誘供、騙供等不規(guī)范執(zhí)法風險。

（四）強化風險評估處置措施，減少風險造成的危害。

要注重訊問前的風險評估。綜合考慮犯罪事實、情節(jié)、危害后果以及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認罪態(tài)度、悔罪表現(xiàn)、身體狀況和人身危險等情況，對訊問中可能發(fā)生的潛在風險及其危害程度進行預估預判，避免風險發(fā)生時猝不及防。

［1］賈磊.論偵查訊問中的模糊概念［J］.新疆警官高等?？茖W校學報，2006，7:5.

［2］岳陽.我國偵查制度之我所見［J］.時代經(jīng)貿(mào)，2013，5:11.

［3］張建升.刑訊逼供存在的可能性及其防范［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04，4:28.

D925

A

1671-864X（2016）07-0087-01

周楊鴦（1993-），女，四川省資陽縣人，四川大學法學院2014級政法干警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