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宏
(中共廣東省委黨校,廣東廣州,510053)
住房獲得的“反市場”邏輯:一個新的分析框架
黃建宏
(中共廣東省委黨校,廣東廣州,510053)
[摘要]如何解釋“居民收入增長有限而房價偏高的情況下卻有部分中低收入階層具有旺盛購買力”的“反市場”現象?單位福利、先賦性資本、早期福利分房的“第一桶金”效應及個體無意識選擇構成了這種現象的四維解釋。這說明城市居民的住房獲得也并非完全遵循市場游戲規(guī)則。住房獲得的研究應充分考慮中國改革開放的大背景,更多關注位置能力與市場能力的相互作用、市場的制度性嵌入以及破解剛性社會結構的對策分析。
[關鍵詞]住房獲得;單位福利;先賦性資本;第一桶金;無意識選擇
計劃經濟時代,住房由國家供應和投資,然后分配到單位,再由單位以低租金的方式分配給職工,住房作為一種基本的福利產品被納入到社會主義國家“再分配”體系中,職工按照位置能力、工齡和家庭需求等標準從單位手中分房[1]。改革開放以后,伴隨住房商品化、貨幣化及社會化的實施,城市居民的住房獲得機會和途徑發(fā)生了重大變化。這種變化主要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從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末的公房出售。在這一階段,國家出臺了許多政策并開始退出住房投資計劃,但單位的角色反而得到了強化,因為住房市場化過程必須依賴于單位這個平臺才能得以實現,單位不僅出售公房而且還參與商品房購買,住房分配并沒有遵循市場規(guī)律。第二階段是1998年之后的住房貨幣化改革。這一階段被認為是中國住房市場真正到來的標志,福利分房被終止,居民可根據個人偏好和住房承受能力來自由選擇相應的住房。如果說計劃經濟時代及房改早期的住房獲得取決于居民在科層分配體制中的位置能力,那么住房貨幣化改革以后的住房獲得則更多地取決于居民的市場能力,由市場能力的收入回報直接從開發(fā)商手中購房,市場能力越強則住房回報越高,這是住房分配的市場邏輯。但當前住房市場卻出現了這樣一種“反市場”邏輯:居民收入增長有限而房價偏高的情況下,卻有一部分中低收入或工薪階層具有旺盛購買力[2]。這種不符合市場邏輯的“反市場”現象不得不讓人對“住房市場化改革將導致住房獲得取決于居民的市場能力”這樣的命題提出質疑。
什么是市場能力?韋伯(M.Weber)認為階級地位最終也就是市場地位,市場地位是指人的生存機會或者是控制商品與勞務等的能力[3]。吉登斯(A.Giddens)則認為市場能力指個人擁有且被社會認同的“技能”,如學歷[4]。劉欣則從產權角度解讀市場能力,個體人力資本如勞動力的技能等可看成是私有產權的范疇,在理想型的市場經濟中這些私有產權的交易是不受政府等任何外在力量干預的,私有產權的價格機制就完全由市場來直接調節(jié)和定價,使用私有產權的能力就是市場能力[5]。根據以上幾種解讀,市場能力可簡單地看成是使用人力資本的能力。
按照倪志偉(Victor Nee)的觀點,中國市場轉型的結局是一個純粹理想型的市場經濟,市場不受任何外在力量如國家的干預,資源分配的特征是生產者與消費者直接見面[6]。在這種情況下,勞動力與商品價格以買賣雙方同意為基礎而非行政性指令,直接生產者對商品和勞務的條款將享有更大的決定權,所以市場經濟體制下資源獲取的決定性因素是生產者的人力資本,人力資本會因擁有討價還價的空間以及更多的決定權而增殖,簡言之,資源獲得在市場經濟體制下取決于個體使用人力資本的市場能力。
市場能力與住房獲得的內在關聯邏輯是:市場經濟體制下,住房是一種商品,私人開發(fā)商是主要供應主體,雇主(單位)和國家并不需要承擔員工的住房責任,雇主與員工僅僅是一種非常簡單的經濟關系,雇主按照職工市場能力來確定工資標準,員工依靠工資收入從市場上自由選擇租或買[7]。因此,市場能力與住房獲得的關系是通過收入中介來連接,員工與雇主之間并沒有直接的住房交易關系,“住房獲得取決于員工/居民的市場能力”應理解成:員工/居民依靠其市場能力即人力資本從雇主手中取得收入回報后,再從開發(fā)商手中購房,市場能力越強的員工,從雇主手中獲得的收入就會越高,住房獲得就會越有優(yōu)勢。
為什么中國住房市場并不是一種純粹的市場?住房獲得也并非完全遵循市場游戲規(guī)則?一種觀點認為,由于中國實行漸近性改革如“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致使中國兩個核心制度安排即共產黨的領導和單位體制仍然對城市資源分配有重要影響[8],住房經濟不僅是市場經濟也是再分配經濟。另一種觀點認為,“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市場”是嵌入在官僚權威結構之中的市場,市場與再分配相互滲透[9]。這兩種觀點說明中國城市住房分配仍在國家設定的框架下運作,國家為了自身利益而通過轉變管理模式對市場經濟實行間接調控,國家與市場并沒有徹底擺脫關系。
國家力量作用于市場主要通過單位這個平臺來體現。住房市場化改革初期,由于工資改革相對滯后,員工與市場還無法真正建立直接關聯,許多員工的住房獲得依然離不開單位的幫助,公房低價出售及購買商品房是單位干預住房市場的兩種重要形式,住房獲得與收入并沒有顯著關系。即使1998年的住房貨幣化改革從政策上要求城市居民住房需求通過市場途徑來滿足,但這實際上僅是政策的“一廂情愿”,單位與住房分配的關系根本不可能實現“一夜間切割”,單位與住房市場藕斷絲連,長期性的單位體制生活的規(guī)范內化已產生強大“變遷抗拒”力,單位變遷滯后性明顯,居民住房還依靠單位解決[10],許多單位繼續(xù)為員工提供“房改房”“折扣商品房”“自建房”及“購房補貼”等“變相住房福利”。員工與單位的關系并非是一種簡單的工資關系。這種現象特別適合于解釋某些公務員群體,盡管收入不高但卻因享受住房福利待遇(實物補貼和貨幣補貼)而占有優(yōu)質的居住空間。也因此,國家/單位力量的介入成了解釋“住房獲得不一定取決于居民市場能力”的第一個維度。
先賦性資本的介入是解釋“住房獲得不一定取決于居民市場能力”的第二個維度。先賦性(ascribed status)與自致性(achieved status)相對,分別指與生俱來的家庭因素和經過后天努力的個人成就[11]。顯然,自致性因素即居民自身的市場能力無法解釋“中低收入家庭的旺盛購買力”。在當前“高數字房價”的背景下,人們的經驗感知是先賦性因素對子代住房獲得的影響不減反增,父代至少可通過現金資助、繼承和關系資本等三種途徑來確保子代在住房市場上保持優(yōu)勢,“首付靠父母、還款靠自身”已成為城市年輕住戶購房的普遍模式。孫立平認為這種先賦性不平等在獨生子女家庭將表現得更加明顯,由于中國特有的計劃生育政策尤其是城市“一個孩子政策”所形成的獨生子女家庭結構將對住房市場購買力產生巨大影響。“首付由一方或雙方的父母來出,小兩口僅承擔按揭”的標準購房模式在許多地方已日益明顯,有的小兩口甚至按揭款也由一方或雙方的父母親來幫助支付。在這種情況下,(獨生子女)家庭結構對住房市場的影響遠超一個家庭(以夫妻為單位)收入變化的影響。一個家庭收入的變化基本上是加減關系,而家庭結構所造成的三個家庭六個勞動力(夫妻及雙方父母)支撐一套房子,則是乘數關系。后一個因素的作用無疑遠遠大于前一個因素[2]。
早期房改的“第一桶金”效應構成了解釋“住房獲得不一定取決于居民市場能力”的第三個維度。住房貨幣化改革之前,中國經歷了一段解決公房私有化的過程,即將公房以優(yōu)惠折扣價直接出售給原住戶,此舉被認為是財富轉移的過程,是住房市場化改革后城市家庭財富不平等的邏輯起點。為什么?因為公房私有化將伴隨住房保值及增殖效應的彰顯,住房產權已成投資的重要工具和家庭財富積累的主要手段,產權是有回報意義的,有房者具有財富積累的機會。那些從早期福利買房中獲得“第一桶金”的住戶將處于“內圈跑道”(inside track,喻有利位置)或不成比例地獲利更多[12],即使無收入來源也可以借助日益成熟的市場手段而實現“以房養(yǎng)房”“以房養(yǎng)人”“以房獲利”的目的。
“無意識的后果”是解釋“住房獲得不一定取決于居民市場能力”的第四個維度。住房市場化改革初期,有一部分體制內群體受傳統福利思想根深蒂固的影響,對住房產權投資猶豫不決,一直保持“等著看”的心態(tài)。而有一部分非體制內群體,則因被排除在制度照顧(福利分房)之外而提前走上商品房市場,其某些購房行為往往是無意識的,從房價增長趨勢來看,早期無意識行為卻帶來家庭財富的劇增。如果把體制內的早期購房即“第一桶金”看成是住房制度的無意識后果,那么體制外的早期購房則是個體無意識選擇的后果。這種后果也是無法用市場能力的收入回報來解釋。
以上分析對“住房獲得不一定取決于居民市場能力”的命題作出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本土化解釋。國家/單位力量、父代先賦資本、早期“第一桶金”效應及個體無意識選擇是導致城市住房獲得偏離市場游戲規(guī)則的誘因,中國轉型時期的住房市場不能用單純的市場眼光來透視。
上文關于“住房獲得不一定取決于居民市場能力”的多維解釋揭示了這樣一個事實:轉型時期左右中國住房市場的制度因素和條件具有多樣性,因中國住房改革目標是引進責任共享,而共享責任將導致不同制度的混合以及不同協作模式的交互作用,即國家、市場、社會及個體的相互關系[13]。
圖1 一個分析框架:左右住房市場的各種制度和條件
其一,讓個體力量參與住房建設。1978年鄧小平提出“希望路子能寬些,私人可以建房或者私建公助,也可以分期付款,把個人手中的錢動員出來參與住房建設。”1980年再次提出:“出售公房、分期付款、調整租金,提倡個人積極建房買房、鼓勵公私合營”[14]。其二,改變員工與雇主(單位)、國家的完全依靠關系。在計劃經濟體制下,雇主(單位)僅提供給員工低工資,員工主要居住在國家/單位提供的福利房中,住房的分配基于“排隊系統”,而決定排隊優(yōu)先順序的因素是職業(yè)等級與工齡。住房市場化改革后,員工與雇主(單位)變成了簡單的工資關系,但由于受到各方力量的影響,這種關系變化并非同步[15]。與此同時,以往由國家按單位行政等級決定住房投資和供給的模式發(fā)生了變化,國家將權力下放給了單位,國家不再是住房供應的主體,國家在住房供應中所扮演的角色明顯退居幕后,僅是通過各種宏觀調控政策與市場繼續(xù)打交道。其三、國家和單位的逐漸退出為開發(fā)商提供了介入的機會。其四,商品房市場的快速發(fā)展以及房價的相對偏高,各種社會力量被調動起來,“啃老”現象越發(fā)普遍。
責任共享機制的引進說明了中國城市居民的住房獲得是國家、單位、社會及個體共同作用的結果(見圖1),也注定了凡以單純的市場邏輯進行命題演繹的假設必然引發(fā)爭議。一個調和性的嘗試就是進行新制度主義分析,即分析影響人們努力實現權力和資源最大化選擇的背后制度/結構框架,這種制度/結構框架的變化形成了多樣的利益和機遇結構[16]。換句話說,探討城市住房獲得應深入分析左右住房市場的制度和條件,這些制度和條件才是導致“居民的住房獲得偏離市場規(guī)則”的根源。著名社會學家魏昂德就此認為“市場本身并不是問題,問題在于確定市場的不同制度和條件。我們應該把這些制度和條件置于理論和經驗研究的中心[17]?!?/p>
圍繞對命題“住房市場化改革將導致住房獲得取決于居民的市場能力”的質疑,本文沿著新制度主義的分析框架提出了四個維度的解釋,即國家/單位、先賦性資本、早期福利分房的“第一桶金”效應及個體的無意識選擇,結論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并非是一種純粹的市場經濟,城市居民的住房獲得也并非完全遵循市場游戲規(guī)則即由居民自身的市場能力來決定。這些研究發(fā)現有助于以下幾個學術命題的深入思考:
一是住房獲得:市場能力還是位置能力?市場經濟與再分配經濟在資源獲取機制上存在顯著差別。在再分配經濟體制下,資源獲取完全遵循行政/權力的分配邏輯,位置能力越強的住戶越有住房獲得優(yōu)勢。在市場經濟體制下,資源獲取則主要遵循市場分配規(guī)則,市場能力越強的住戶越有住房獲得優(yōu)勢。那么從再分配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將對資源獲取機制產生何種影響?倪志偉的市場轉型理論對此作出回答,認為市場轉型的后果是市場經濟,住房獲取理應由市場能力來決定[18]。本文認為,此觀點的解釋范圍具有局限性。中國住房經濟既是再分配經濟也是市場經濟,再分配經濟是導致市場經濟分配偏離市場規(guī)則的重要誘因,在這種情況下,位置能力將會因“再分配空間”及“尋租”空間的存在而繼續(xù)保持住房獲得優(yōu)勢,住房市場仍然具有福利性。
二是住房獲得:個體能力還是家庭能力?盡管家庭因素在計劃經濟時代是單位分房的重要考慮因素,但住房分配標準主要以個體為單位,即使是已結婚職工,住房政策也只允許夫妻一方享受工作單位的住房福利,分配標準一般按照夫妻雙方位置能力較強的一方進行認定,這一標準在住房貨幣化改革以后由于單位提供住房補貼而繼續(xù)存在。但從另一個角度上講,當住房由市場來提供時,住房行為往往是家庭行為,家庭成員在體制內市場及體制外市場獲得資源的機會對住房獲得差異具有解釋力,格倫斯基就此提出過著名的觀點:通過匯聚所有家庭成員的資源,一些形式(住房)的不平等可以得到更好的展現[19]。
三是住房獲得:理性計算還是無意識后果?在計劃經濟時代,住房作為一種福利品,由國家統一分配和調撥,住房獲得與個體能動性無關。住房市場改革以后,住房是一種商品,住房供給由市場需求來調節(jié),居民可根據自身偏好及支付能力來自由選擇租或買,個體能動性得到充分發(fā)揮。也因此,經濟學常常將個體的行動看成是理性計算的結果,住房獲得是居民根據收入、財富及市場環(huán)境(房價)等的利益最大化選擇。但本文認為,這種基于理性計算基礎上的利益最大化并非適用于所有的購房行為,因為理性行為往往是一種可預設的,受住房市場(房價)不確定性的影響,有些購房行為是制度或個體無意識的后果。如果把多套住房選擇看成是體制內“早期單位公房出售”及“與單位共享產權”等制度的無意識后果,那么體制外早期購房行為所帶來的收益而擁有多套住房則是個體無意識選擇的后果。
四是住房獲得:社會結構變得“彈性”還是“剛性”?彈性社會與剛性社會的最大表征是社會成員在多維分層指標中分別呈現分散和集束狀態(tài),在這兩種社會里,不平等被稱為擴散性不平等和累積性不平等。一般認為,市場機制的引進擴大了人們資源獲取的渠道,社會結構由此變得更加開放和彈性,但這種觀點實質是一種靜態(tài)式、非連續(xù)性的思維方式,完全忽略改革本身(歷史因素)對后續(xù)財富分配與獲得所產生的恒定性影響。早期住房分配的優(yōu)勝者將憑借著住房財富的積累和增值而在市場上繼續(xù)保持領先的態(tài)勢,這是住房財富分配的“第一桶金效應”,也因此從住房制度改革的歷史演進邏輯來看,社會結構確實有可能正在走向剛性。
總之,未來研究住房獲得應充分考慮中國改革開放的大背景,更多關注“位置能力”與“市場能力”的相互作用、市場的制度性嵌入與結構性嵌入以及破解剛性社會結構的對策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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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C912
[文獻標識碼]A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住房貧困的成因及社會效應研究”(14CSH014);廣東哲學社科“十二五”規(guī)劃項目“廣東住房貧困透視:成因·后果·對策”(GD13XSH04)
[作者簡介]黃建宏(1983-),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城市社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