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以大家提出的“宇宙境界”為基,在歷史的長河中,追溯了孔孟莊,亦有儒道佛之境一體的蘇軾。淺析了有為與無為之下的境界,由此人格境界、為文境界、為政境界、在野境界都在此融合成了一種楊教授所提的入呼其內(nèi),又出乎其外的宇宙境界。
關(guān)鍵詞:境界;莊子;蘇軾;有為無為;宇宙精神
中圖分類號:G623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7-0042-01
《文心雕龍》中曾有一句言之“然屈平所以能洞監(jiān)風(fēng)騷之情者,抑亦江山之助乎?!边@句話雖然意在闡釋作家與地域之間的關(guān)系,但于我看來此句更是蘊含了一種大境界,在江山之助下的文與人自古被津津樂道,一生呼嘯戰(zhàn)場風(fēng)嘯馬鳴也好,安居朝里帷幄天下也罷,更有“零丁洋里嘆零丁”的不得志之士。為或不為,可為或不可為,都盡融于其中。而這其中更是包涵了一種宏大的人格境界與高遠(yuǎn)的藝術(shù)境界。
“境界”一詞由“境”與“界”組合而成,在我看來所謂“界”是一種空間一種深遠(yuǎn)的所在,并非是界限,而“境”可分為多種,意境也為境,但是意境和境界自不是可以同日而語的,可以舉個具體但是簡明的例子,陶淵明的這句“少無世俗韻,性本愛山丘”則可說意境十足,但如果再掩卷試品下“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一蓑煙雨任平生”是否能感覺有所不同,這大概就是小意境與大境界之間的差異所在,意境講究的是一種采菊后的悠然南山,而同樣是景是情,境界大概講究的是一種情聚而力發(fā),發(fā)而幽,幽而怨,怨卻博,博又廣。廣出自江山,更出自胸間。“胸有成竹”這詞語大概講的不僅僅是做事成功而有底氣的意思,從其字面來看,是否可以如此愚解,即竹為君子之虛谷,虛谷若懷,不蔓不枝,卻有明鏡向上直上云霄之勢,這自是傲雪而笑的梅花也不可比,胸有此境也可以稱的上是種境界。而梅花再傲也大可歸之為是一種意境。
古語里大概稱環(huán)境為“在”,而稱大儒們?yōu)椤霸谡摺?,在這些“在者”里追溯,不得不提的是孔、孟、莊。孔子的人生之道是入世并力求和諧的,孔子的境界在于大儒這種精神氣,這種把“天人合一”的大仁之境,當(dāng)然是有一定的專注于統(tǒng)治的局限的,但是這種“老吾老,幼吾幼”的提法本身就已經(jīng)超越了一種大同的烏托邦之策,而是顯示了一種博愛的人格境界。孟子的載舟覆舟之論,我們可以權(quán)當(dāng)其比較的實務(wù),但也可以發(fā)揮審美陌生化的精神去審視這句,是否和杜甫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辟天下寒士俱歡顏”這一境界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此說來,也就了然于胸這種安民之界了,古今中外縱有很多藝術(shù)境界抒發(fā)個人憤怨抑或批判社會現(xiàn)實,但這一切的一切終能追溯到這些遠(yuǎn)古,可用郭熙在《林泉高致》中的一句一言以概之:即思慮沖于高深。這思慮也可改為境界,境界發(fā)于思慮,思慮沖于高深,如此才有血淋淋惡狠狠的那句絕響“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此句把多少有為之士有境界之輩的憤慨與無奈抒發(fā)的淋漓盡致。
有為的人不勝枚舉,此中的人格境界與流轉(zhuǎn)于他們筆尖的情感更是滿溢了整個歷史的洪流,上文提及了老孟,就不得不提及莊子,他可以說是無為的典型代表。道家本身就本著“道法自然”的精神而詮釋了一切,道法自然,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莊生曉夢迷蝴蝶,這蝴蝶多少有了意境所在,但是莊子的無為而為可不是蝴蝶能解釋,這蝴蝶終究是飛過了滄海。可以說這是莊子化身了自由的蝴蝶,蝴蝶為小意境范圍,但是自由卻是大境界的范疇了,自由這個詞也可以說能解釋了莊子的“道可道,非常道”這極具天地境界的六個字。如果宇宙精神這個詞是人文的,審美的,包含文學(xué)本質(zhì)的,又涵蓋了審美精神本質(zhì)的,有人生精神的內(nèi)核的,那么自由這個詞大概也可以沾其均露。在當(dāng)時的狀況下,已經(jīng)可以用莊子的《齊物論》里的“道隱于小成,言隱于榮華”來形容,在朝野爭斗,世風(fēng)語言混雜的情況下,很難有一方凈土,而有志之士需要大概正是這種莊子追求的這種自由的寬廣的精神境界。在古人看來,有時候無為反而是最大的作為,正如莊子的道雖有世俗化的傾向,但是在這可道又不可道之間的邊界與空間里,實則是有一番大作為的。這“道”里也多多少少滲透了黑格爾的絕對理念說,道是一種理念一種境界更是一種精神。在這里包含萬物,萬物相通相息又有所局限,主體的自由性被倡導(dǎo),這種極致簡單的事情如果運行在天地間與人事間則是難的,達(dá)到萬物通達(dá)暢通的這種道之境界也是難的,這種暢通又讓人聯(lián)想到傳統(tǒng)美學(xué)中的“暢神說”。莊子的暢神是神游于逍遙游中的,達(dá)到物與我一體的理想人生境界,也留下了思想境界和文藝境界。在此不得不說一句,柏拉圖說過美是難的,那么道的境界也可以說是難的。
無為與有為下的境界都是崇高的,抑或說是高遠(yuǎn)的,但是并無絕對的無為或者是有為,有些精英人物是把這倆者結(jié)合在一起縱橫此生的,蘇軾正是最好的寫照,他慨嘆著大江東去,浪潮淘淘,殊不知自己正是那千古風(fēng)流人物,縱使一切歷史都在時空里灰飛煙滅,也徒留他談笑間的一尊還酹江月。這江月之洶涌之廣闊也如他此生此文的境界。在可為的時候,他以老夫的輕狂一率平生,這境界在于明達(dá)與高昂。有我欲乘風(fēng)歸去的豁達(dá)又有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的深率,在這為與不為之間,在這出世與入世的矛盾之間,有他為國事為民之事的境界。雖沒有像歐陽修般眾人與太守同樂那般直言其間,但是其相同境界亦藏于其間。有為與無為這種事有時候真的是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所以多有志之士被貶,蘇軾也難逃其中。被貶后的他的人格境界并未遜色絲毫,而是更加的曠達(dá)了,如開始提到的“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豪情,人格境界提升到了一個含有宇宙精神的層次。為天下而憂是一種境界,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亦是一種境界,而此后他的“不似天涯,卷起楊花似雪花”則更是一種此處便是安心安生之處的境界,不是天涯而是此處。
《人間話話》有語“詩人對于宇宙人生,須入乎其內(nèi),又須出乎其外。入乎其內(nèi),故能寫之;出乎其外,故能觀之。入乎其內(nèi),故有生氣;出乎其外,故有高致”。這句話的把境界闡釋的玄而不澀,如此一來,有為與無為下的境界,也可說是在入乎其內(nèi)與出乎其外之間,但是境界之大,之有生氣,有高致都是自然而然的融于了這有為與無為之中的。
參考文獻(xiàn):
[1]楊守森.藝術(shù)境界論.[J].山東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20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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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于春云,性別女,民族漢,山東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研究生,美學(xué)專業(yè),研究方向為審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