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光澤
【摘 要】 立功制度是我國現(xiàn)行刑法中一項重要制度,立功對于鼓勵犯罪分子提供犯罪線索、打擊犯罪,提升辦案效率有著重要的作用。但是,現(xiàn)行法對立功的一些規(guī)定不盡詳盡,被羈押犯人阻止他人自殺能否成立立功成為司法實踐中值得探究的一個問題。
筆者從一起刑案入手,從學理和司法實踐兩個層面對這一問題進行分析,認為被羈押犯罪嫌疑人阻止他人自殺不能夠認定為立功,因為一旦對其認定為立功則與現(xiàn)行法律及司法解釋的本意大相徑庭,且容易造成實踐中有人為了立功刻意串通作假,造成惡劣的負面影響。但阻止他人自殺可以視為被羈押犯罪嫌疑人積極改造的一個方面,在量刑時可以作為酌情減輕處罰的一個方面。同時,筆者認為,對于在押犯罪嫌疑人阻止他人自殺的問題應該進行仔細核實,對惡意弄虛作假者應給予相應的處罰。
【關鍵詞】 立功;阻止他人自殺;被羈押;犯罪嫌疑人
【中圖分類號】G64.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6)13-00-02
筆者曾經在某法院接觸了一起刑事案件,該案件本身沒有什么特別,偵查機關掌握了充足的證據(jù),犯罪嫌疑人李某也愿意認罪,按照正常的流程,此案只要走完從偵查到公訴到判決的流程即可。但是,在案件即將進入審判階段時,發(fā)生了小小的插曲——犯罪嫌疑人李某在看守所羈押時發(fā)現(xiàn)了同監(jiān)室的犯人孫某企圖自殺,他不僅及時的阻止了對方的自殺行為,并立即報告給看守所管理人員,有效的防止了該犯人的后續(xù)自殺行為。事后看守所將此事上報,認為李某的行為構成立功,法院依法應當從輕或減輕處罰。那么,對于看守所的建議法院是否應該采納?李某阻止他人自殺的行為是否構成立功呢?
肯定者認為,李某通過自身的努力,有效的預防了他人的自殺,挽救了他人的生命,也使得孫某涉嫌的案件能夠繼續(xù)依法偵辦審理,應當成立立功,依法可以從輕或減輕、甚至免除處罰。但也有學者或司法工作人員提出異議,認為李某阻止他人自殺的行為不成立立功,他們指出:目前我國關于立功方面的法律規(guī)定主要有刑法第六十八條,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2009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職務犯罪案件認定自首、立功等量刑情節(jié)若干問題的意見》,2010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體問題的意見》等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1],上述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中沒有一條規(guī)定了被羈押犯罪嫌疑人阻止他人自殺可以成立立功,而我國又是成文法國家,既然法無明文規(guī)定,就應當認為不構成立功。
可以說,無論持肯定觀點者還是持否定觀點者都有一定的道理。那么,被羈押犯罪嫌疑人阻止他人自殺到底能否成立立功,筆者認為,對這一問題要準確認定,必須充分考慮立功制度設立的本意和初衷。
根據(jù)目前通說的觀點,“立功是指犯罪人犯罪后揭發(fā)他人犯罪行為,查證屬實,或提供重要線索,從而得以偵破其他案件,以及其他有利于預防、查獲、制裁犯罪的行為?!盵2]根據(jù)該觀點可以探知立功制度的設立是鼓勵通過犯罪人的揭發(fā)和提供線索,以達到有效的打擊犯罪,提高訴訟效率,節(jié)約司法成本并且有益于國家和社會的目的。根據(jù)我國刑法的規(guī)定,事實上能夠成立立功的人只能是犯罪分子,“具體而言,就是觸犯了《刑法》成立犯罪的人,不論其觸犯的罪名,也不論其判處的刑罰,都可以成立立功?!盵3]換句話說,立功制度是專門針對犯罪分子設置的一套鼓勵性的制度。
刑法第六十八條規(guī)定“犯罪分子有揭發(fā)他人犯罪行為,查證屬實的,或者提供重要線索,從而得以偵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現(xiàn)的,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有重大立功表現(xiàn)的,可以減輕或者免除處罰?!痹摋l款規(guī)定了犯罪分子立功的兩種途徑,即“揭發(fā)他人犯罪行為,查證屬實的”或“或者提供重要線索,從而得以偵破其他案件”,歸根結底,該條款設立的終極目的是鼓勵犯罪分子提供他們所掌握的他人的犯罪事實,以達到偵破犯罪案件的目的。犯罪分子因其特定的活動范圍、活動群體,可能會掌握一些常人所不能獲悉的犯罪事實和犯罪預謀,鼓勵他們立功,對他們在量刑上從輕、減輕、免除,可能會誘使他們提供出一些寶貴的線索,甚至是偵查機關難以偵破的案件。所以有學者就認為“犯罪分子只要其在犯罪后有立功表現(xiàn),則不論其是否有悔罪心態(tài)、不論其如何歸案、不論其犯有何種罪狀,都可能獲得國家刑罰的減免。由此看來,國家和犯罪分子是立功制度的最大受益者。因此,立功的本質就是功利主義,是國家和犯罪分子的雙重功利,這也是我國設立立功制度的立法目的?!盵4]
立功的本質是為了鼓勵犯罪分子通過自身的努力來打擊和預防其他犯罪,既然如此,衡量一項行為是否構成立功,就要看其是否打擊和預防了犯罪。那么,自殺是不是犯罪?自殺雖然在客觀上有可能提前終結了某人的生命,符合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罪的某些特征,但其終結的是自己而非他人的生命,因而是不符合故意殺人罪的構成,刑法其他條款也沒有關于自殺構成犯罪的其他規(guī)定,因而,自殺雖然在道德層面上不為大多數(shù)群體所接受,但從刑法的層面上是不構成犯罪的,法律也沒有明文規(guī)定不允許自殺(事實上這也是不可能的,真正想自殺的人也是不可能通過法律能夠約束的)。既然自殺不構成犯罪,那么羈押犯罪嫌疑人阻止他人自殺顯然不成立刑法第六十八條關于立功的一般性規(guī)定。
但是,仍有不少專家和學者認為羈押犯罪分子阻止他人自殺雖然不符合刑法第六十八條對立功的規(guī)定,卻依然“有法可依,有據(jù)可循”。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有著如下的規(guī)定,“根據(jù)刑法第六十八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犯罪分子有檢舉、揭發(fā)他人重大犯罪行為,經查證屬實;提供偵破其他重大案件的重要線索,經查證屬實;阻止他人重大犯罪活動;協(xié)助司法機關抓捕其他重大犯罪嫌疑人(包括同案犯);對國家和社會有其他重大貢獻等表現(xiàn)的,應當認定為有重大立功表現(xiàn)”。同時,根據(jù)現(xiàn)行刑法第七十八條“被判處管制、拘役、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在執(zhí)行期間,如果認真遵守監(jiān)規(guī),接受教育改造,確有悔改表現(xiàn)的,或者有立功表現(xiàn)的,可以減刑;有下列重大立功表現(xiàn)之一的,應當減刑:(一)阻止他人重大犯罪活動的;(二)檢舉監(jiān)獄內外重大犯罪活動,經查證屬實的;(三)有發(fā)明創(chuàng)造或者重大技術革新的;(四)在日常生產、生活中舍己救人的;(五)在抗御自然災害或者排除重大事故中,有突出表現(xiàn)的;(六)對國家和社會有其他重大貢獻的”的規(guī)定,對國家和社會有其他重大貢獻的行為已經被現(xiàn)行刑法明確規(guī)定為“重大立功”。所以,一些持肯定說的人士認為,阻止他人自殺符合“對國家和社會有其他重大貢獻等表現(xiàn)的”這一兜底規(guī)定,應當成立立功,因為生命是無價的,挽救個體的生命遠比協(xié)助偵查機關偵破一些經濟型犯罪要有價值的多。這一觀點得到了許多理論界和司法界人士的認同,甚至在司法實踐中被廣泛援用。
但是,這一看似有理是觀點是否經得起推敲呢?首先,我們需要明確的是,現(xiàn)行刑法第七十八條雖然使用了“重大立功”的詞眼,但是該法條已經明確適用對象為“被判處管制、拘役、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的已決犯,適用的階段也是“在執(zhí)行期間”,這與我們通常所說的立功在概念的層面上就大相徑庭,“在我國司法實踐當中,一般以最高人民法院1998年4月17日通過的《關于處理自首與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為依據(jù),認為立功的時間要件應當是犯罪分子到案后判決生效前的期間”,[5]立功針對的對象是未決犯而非已決犯。此外,刑法第七十八條所說的立功與六十八條的立功在處理方式上也不盡相同。對未決犯的立功,一般是從輕、減輕、免除處罰;對已決犯的立功,則是減刑。因而,用刑法七十八條的規(guī)定去套用未決犯的立功,屬于法條適用上的錯誤,顯然是南轅北轍。
其次,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雖然“對國家和社會有其他重大貢獻等表現(xiàn)的”這一兜底規(guī)定,但是何謂“對國家和社會有其他重大貢獻等表現(xiàn)”,目前尚未有司法解釋予以說明。但是,根據(jù)對該條款立法精神的探尋,該條款是針對刑法第六十八條的解釋說明,其解釋不應超過法條的本意?!皩液蜕鐣衅渌卮筘暙I等表現(xiàn)”其意在通過兜底條款的形式概括被羈押的犯罪分子有其他與“檢舉、揭發(fā)他人重大犯罪行為”、“提供偵破其他重大案件的重要線索”、“阻止他人重大犯罪活動”、“協(xié)助司法機關抓捕其他重大犯罪嫌疑人”相類似的打擊犯罪的行為,其立法本意還是在于鼓勵被羈押的未決犯能夠協(xié)助偵查機關偵破其他案件。有學者就認為“凡是構成犯罪的人,無論其犯的是何種罪行,也不論應判處何種、多重的刑罰,都可以成為立功的主體,至于其性別、年齡、民族、籍貫、職業(yè)、信仰、權力大小、財富多寡均不考慮”,[6]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其是否發(fā)揮了打擊犯罪的作用。既然如此,阻止他人自殺顯然沒有發(fā)揮打擊犯罪的作用,又怎么能認為是立功呢?
筆者建議,“對國家和社會有其他重大貢獻等表現(xiàn)”這一兜底條款不應做過于寬泛的解釋,尤其不應該違背立法本意而作出有利于犯罪分子的解釋,否則有可能造成該條款的濫用甚至是亂用,如果將阻止他人自殺也歸入該兜底條款的范疇,有可能會造成嚴重的負面后果?,F(xiàn)實中,基于對立功減刑的誘惑,已經出現(xiàn)了“犯罪分子以金錢為代價,自己或者其親友、辯護律師去收買其他人的犯罪事實或犯罪線索,然后由自己再披露給國家機關”[7]的現(xiàn)象,此外犯罪分子之間惡意串通提供假立功線索“買刑”、“買功”的不法現(xiàn)象也層出不窮,而我國現(xiàn)行的法律框架缺乏對上述行為的打擊和監(jiān)控機制。因而,寬泛立功的范圍,甚至片面的擴大對犯罪分子有利的司法解釋,可能會出現(xiàn)更多為了立功而“立功”的現(xiàn)象。
一旦阻止他人自殺可以認定為立功,必然會出現(xiàn)一系列的造假現(xiàn)象,因為其操作容易、零成本,然而一旦認定了則是“受益匪淺”。我們做一個假設,某看守所同一監(jiān)室中有甲、乙兩名未決犯均面臨審判,兩人平日關系就不錯。一日,甲通過學習刑法了解到組織他人自殺可能可以成立立功。于是找到乙,對他說,請你配合我演一出戲,事成之后我會給你若干好處,乙應允。于是乙按照甲的要求,躲進洗手間的角落,用幾件衣褲打結成圈子,套在脖子上,佯裝勒死自己。甲按照約定的時間,沖進洗手間“救”下了乙。為了證實自己的“救人”行為,甲特意叫上了同是犯人的丙,丙也看到了甲救人的一幕。事后,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感激甲在自己想不開的時候救了自己,特意去看守所管理人員處為甲請功,又有丙作為證人,看守所方面認定甲有阻止他人自殺的行為,為其制作的相應的材料提交給案件承辦機關。
上述的例子雖系筆者杜撰,但是其在現(xiàn)實中完全有發(fā)生的可能,從甲的層面上,為了立功,去制造一件可能構成立功的行為遠比提供他人犯罪是線索要容易的多,而且即便是阻止他人自殺沒有被認定為立功,對甲也沒有任何損失。從乙的角度而言,乙雖然違反本意去上演了一場“自殺”鬧劇,但“自殺”本身并不成立犯罪,甚至不成立違法,一場“自殺”的作秀卻可以給甲創(chuàng)造一個救人的機會,讓甲成立立功,利人而不損己。而且甲在事前承諾過會給自己好處,何樂而不為?至于丙,在“無意”中發(fā)揮了“證人”的角色,但丙是據(jù)實陳述他所看到的,在丙看來,甲確實救下了正在“自殺”的乙,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fā)生,他向看守所管理人員陳述的證言,在他看來都是事實。退一步講,即便是“自殺”的目的別揭穿,現(xiàn)行的法律也缺乏對當事人相應的懲罰性規(guī)定。總而言之阻止他人自殺,由于其成本極低、操作容易、風險極小、成功率又高,一旦能夠被認定為立功,很有可能在各地的看守所中都會上演“救人”風波,法律“不只是一個具有確定的一般性規(guī)則的制度,而是對人性的某些需求和能力的考慮為基礎的”,[8]立功制度是專門針對被羈押的犯罪分子設置的一種制度,本意是為鼓勵犯罪分子提供線索以達到制止犯罪、打擊犯罪的目的,但不能在制度的層面給犯罪分子鉆空子,去謀取不正當?shù)哪康??;谏鲜隹紤],筆者認為阻止他人自殺,是不能認定為立功的,這是與刑法及其司法解釋的本意相符的,也可以避免一系列負面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那么,在現(xiàn)實中確實出現(xiàn)了犯罪分子阻止他人自殺的行為應該處理呢?筆者觀點如下:
第一、應嚴格核實犯罪分子阻止他人自殺事件的真實性。嚴格核實犯罪分子阻止他人自殺事件的真實性,才能夠準確區(qū)分當事人是挽救了他人的生命還是惡意作假。對于看守所發(fā)生的阻止他人自殺事件,相關管理人員應仔細聽取涉事人員的描述,根據(jù)救人者、被救者和其他見證人的描述判斷其真實性。除了根據(jù)當事人員的口述外,看守所管理人員還應到事發(fā)現(xiàn)場查看現(xiàn)場留下的物證、跡象,以進一步確認事件的真實性。此外,還應向救人者和被救者同監(jiān)室的犯人了解涉事人員的情況,如被救者是否有異常,是否有自殺的跡象等。對于經嚴格核查能夠認定為確系救人的事件,看守所形成書面文字附上相關的證據(jù)材料后,可以向偵查、公訴、審判機關上報,但相關機關,尤其是審判機關,應進一步核實材料的真實性,防止當事人之間的傳統(tǒng)以及材料的惡意作假。
第二、對于確實阻止他人自殺的犯罪分子,在量刑方面可以適當寬宥。確實阻止他人自殺的犯罪分子在押未決犯罪分子雖不能認定為立功,但可以酌情予以從輕或減輕處罰,因為其畢竟挽救了他人的生命,客觀上有益于社會。在筆者看來,阻止他人自殺可以認為是犯罪分子積極改造的一個表現(xiàn),畢竟一個完全麻木的人是不會主動去關心其他的人和事。此外,類似于阻止他人自殺的行為,比如阻止同監(jiān)室的犯人賭博、阻止他人看淫穢書刊等,都可以視為是在押犯罪分子積極改造的表現(xiàn),對其在量刑時可以從輕減輕處罰。但是,這只能視為量刑中的一個酌定情節(jié),而且其減輕處罰的幅度不應該超過10%。對于已經判刑的犯罪分子有類似阻止他人自殺行為的,監(jiān)獄方面可以提出對其適當減刑的意見,這個可以參照刑法第七十八條及監(jiān)獄法的有關規(guī)定執(zhí)行。
第三、對于惡意串通作假,偽造阻止他人自殺的在押犯罪分子,應當給予相應的處分、處罰,如果情節(jié)嚴重,可以在量刑時視為其悔罪態(tài)度差,惡意逃避刑責,適當提升量刑標準。而且,應該嚴格調查主謀者和配合者,分別給予不同的處罰。只有嚴格追究惡意作假者,才能夠有效防止在押犯罪分子企圖鉆法律的空子,達到減輕刑罰的目的。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在押犯罪分子阻止他人自殺是不能夠認定為立功,因為法律沒有相應的明文規(guī)定,根據(jù)立法和司法解釋的精神也不能認定為立功。而且一旦對阻止他人自殺的犯罪分子認定為立功,有可能會造成嚴重的負面后果,如刻意串通搞假自殺、假救人。但是,對真正實施了救人的犯罪分子,應考慮其悔罪態(tài)度好、積極改造等因素,在量刑時適當對其從輕、減輕觸犯。不過在認定時,無論是看守所(監(jiān)獄)等管理機關,還是審判機關,均應嚴格核實救人事件的真實性,以防止出現(xiàn)為了減刑而作假的行為發(fā)生,對惡意串通作假者,更應予以處分、處罰,以打擊不正當行為。筆者才疏學淺,能力有限,以此拙陋之文求教于方正之士,希望能起到拋磚引玉的效果,讓更多的同行參與到這一問題的研究中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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