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保振
一項正確的政策,只有能變成具體行動,化為實際效果,才能不斷推動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相反,如果不切合實際,再好的思路也是紙上談兵;如果不沉下心來抓落實,再好的藍圖也是空中樓閣。
韓非子稱孔子之后“儒分為八”,其中“有孟氏之儒”。孟子提出的“仁政”論,既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揮了“自生民以來,未有盛于孔子也”的“仁”學,又集大成式地總結(jié)了晚周以來漸次勃興的民本主義思潮。在他看來,“仁政”論在當時就是滋潤政體最管用、也最實用的良方,“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且“故事半古之人,功必倍之”,一定可以取得比文王、武王、周公更加輝煌的業(yè)績。但他認為的這劑良方,在當時卻屢遭碰壁。
當時的齊國,國勢強盛,民眾富庶。孟子慕名而去。齊威王對他禮貌有加,配給車馬侍從,但就是不采用悅耳不悅心的“仁政”。也許,在齊威王看來,自己力行改革,樂于納諫,使鄒忌為相、田忌為將、孫臏為軍師,身邊還集聚了淳于髡等一批賢士名臣,事業(yè)日隆。“仁政”雖好聽卻不見得好用。這使得孟子很不開心,決意離齊。
當時的滕國,是一弱小之國。滕文公向孟子請教:“滕國是一個弱小的國家,又被夾在強大的齊國和楚國之間,您看我是該服事齊國呢,還是服事楚國?”孟子見有“顧客”登門,認為機不可失,便進諫道:您只要實行仁政,就能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后世子孫必有王者矣”。為使文公堅定信心,孟子還為他設計了“井田”制方案,以使百姓之家有5畝宅基,百畝耕地,男耕女織,從而達到社會安定,國家繁榮。但滕國畢竟只是方圓不足50里的小國,辦法雖好,卻難在列強爭戰(zhàn)的環(huán)境下從容實行。孟子心中不快,只好離滕而去。
當時的魏國,一度曾為戰(zhàn)國七雄之一。但到了魏惠王時,國勢日衰,與齊、楚、秦等國屢戰(zhàn)屢敗,割地賠償。為振頹起衰,魏惠王廣招賢士。特別是對孟子的到來寄予厚望。一見面,便說:“老先生您不遠千里而來,一定會給我們國家?guī)砗艽蟮睦姘??”孟子答道:“你何必一開口就講利呢?只要講仁義就行了?!苯又?,反復向惠王宣傳“與民同樂”“仁者無敵”的道理,講解輕徭薄賦、減刑安民等“仁政”措施,認為只要如此,就可“四海之內(nèi)皆舉首而望之。”對此,魏惠王口頭雖表示“寡人愿安承教”,但實際卻并不準備實施。孟子無奈,只好離開。
應該說,孟子的“仁政”論,關注的重心在于如何爭取民心、鞏固政權。這對統(tǒng)治者來說無疑是一劑良方。但當時的情況是:諸侯爭戰(zhàn),愈演愈烈,非武力不足以安身立命。而“仁政”顯然是為統(tǒng)治者長治久安服務的。這對當時孜孜以求、靠武力稱霸天下的列國君主來說不切合實際,按司馬遷的說法,是“迂遠而闊于事情”。哪比得上“秦用商君,富國強兵;楚、魏用吳起,戰(zhàn)勝弱敵;齊威王、宣王用孫子、田忌之徒,而諸侯東面朝齊。”畢竟,“天下方務于合從連橫,以攻伐為賢,而孟軻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奔幢闶恰叭收邿o敵”,也只是“仁而不武,無能達也。”
孟子的“仁政”當年的遭遇讓人深信,政策的主要目的在于能解決當下問題。故古有“時者國之所以存亡,天下之所最重也”之說,以告誡“治事不若治人,治人不若治法,治法不若治時。”事有常變,理有窮通。明者,總會因時而變;知者,總能隨世而制;正確的理論,總以結(jié)合具體情況、根據(jù)現(xiàn)存條件加以闡明、變?yōu)閷嵺`、并在實踐中得到檢驗和發(fā)展。這一事例也告誡我們,經(jīng)世致用,不是夸夸其談、坐而論道,關鍵在于能夠付諸實踐。正如馬克思所指出的:“一步實際行動比一打綱領更重要。”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黨員干部貫徹新發(fā)展理念,就要在真抓實干上下功夫,取得經(jīng)得起人民檢驗的實實在在的改革業(yè)績。
(作者單位:國家煙草專賣局)
責任編輯:李艷玲 高天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