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董彩霞

?

丹麥能源技術出口前景

The prospect of the Danish energy technology export

■文/圖董彩霞

從港口看正在擴建的哥本哈根資源中心，它將成為又一個地標性建筑

4月底，丹麥工業(yè)聯合會召開了一次能源技術出口會議。丹麥能源、供給和氣候部長、多個能源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丹麥能源署、基金會、丹麥工業(yè)聯合會下屬的公共交流機構——“綠色國度”人員代表及德國駐丹麥大使到會并致辭。

去年，丹麥能源技術出口量為714億丹麥克朗（約717億人民幣），比2014年下降了4%。即使如此，能源技術仍占丹麥去年出口總量的11%，居歐盟國家之首。2000年時，丹麥能源技術出口為267億克朗，15年以后達到了714億克朗，按目前的價格計算，平均每年增長6.8%。同一時期內，丹麥其他方面的出口平均增長率為3%。

丹麥能源技術對哪些國家出口最多？第一名是德國，其次是美國，第三是中國。去年丹麥向德國出口能源技術為247億克朗。

丹麥工業(yè)聯合會制定了能源出口目標——即到2020年，丹麥能源技術出口量要達到1000億克朗。

按照歐盟統計局（Eurostat）的定義，綠色能源主要涵蓋兩個方面，一是利用可持續(xù)性能源，即貨物和技術利用生物質、地熱、海浪能、太陽能和風能。二是更好地利用能源，即貨物和技術利用節(jié)電技術、控制能源和儲存、綠色交通、熱電生產技術及熱泵等。

丹麥的垃圾處理技術已經融入了綠色能源生產系統。如何進一步強化自己的領先地位，開發(fā)更多的相關技術，并有利于出口？5月上旬，丹麥垃圾協會召開了兩天的年會，專門討論這個問題。能源出口和垃圾看似不相干，但筆者認為，兩者關系密切，值得關注。

提高能源技術出口

丹麥能源、供給和氣候部長拉斯·克里斯汀·利勒霍特（Lars Christian Lilleholdt）說，“去年12月世界氣候變化大會（COP21）在巴黎召開，并達成了協議，這向全球能源提供了一個強烈的政治信號——低碳發(fā)展是方向，要告別化石燃料，轉向綠色能源。”丹麥正處在全球、歐洲、丹麥氣候和能源發(fā)展的關鍵時刻。丹麥政府已經制定了規(guī)劃，到2050年完全脫離化石燃料，在此過程中丹麥要始終在這一轉化過程中保持領先地位。巴黎協議將有利于歐盟內部區(qū)域性合作的進一步拓寬和國際間能源市場的快速變化。這就要求丹麥需要及時更新自己原有的規(guī)劃，適應新的形勢。部長說，“光是減排一項，各國就需要大量投資，不要說能源轉型的產業(yè)及服務了?！睂Φ溸@樣一個能源技術出口大國，這無疑提供了新機遇，他同時要求大家不要睡在成績單上，能源技術創(chuàng)新不僅要達到新的高度，還要適于出口。

根據聯合國能源署的統計，2015年全球對化石燃料的投資為1300億美元，而對清潔能源的投資則達到了2860億美元，比前者多出一半，相對于2004年，增加了6倍。

按照丹麥工業(yè)聯合會的一個估算，若巴黎協議得到有效執(zhí)行，到2030年，丹麥對歐盟、美國、中國和墨西哥的能源技術出口可望達到1200億克朗，2020年便能達到1000億克朗。關鍵是要針對已經定位的市場，滿足客戶需求，加強競爭力。

為迎接這一發(fā)展，今年3月，丹麥政府成立了能源委員會， 旨在分析能源方面的發(fā)展趨勢，向政府做2020至2030年間的能源政策咨詢。

這次會議對能源行業(yè)出口的機遇進行了多方面的討論，如離岸風電場、全球能源技術增長趨勢、丹麥熱電技術出口、建筑節(jié)能、石油產業(yè)從黑色向綠色能源轉型、綠色天然氣、太陽能及區(qū)域供暖在歐洲的前景等。

丹麥工業(yè)聯合會能源部主任克勞斯·馬茲森（Claus Madsen）說，能源技術的開發(fā)與世界經濟形勢的發(fā)展相關緊密。即使國際經濟發(fā)展不樂觀，“我們這一行業(yè)也要團結一致，向世人展示我們的技術。我們可以邀請各國代表團來參觀，而不能因為經濟形勢不樂觀就退縮。再就是我們要讓政府踐行已定的協議，我們業(yè)內要細致地制定行業(yè)出口規(guī)劃，以加強相互間的合作。”他批評丹麥新政府今年消減了對能源技術開發(fā)的資助，“陪同代表團在丹麥實地參觀比我們去對方國家講解自己的成就不知要強多少?！?/p>

丹麥工業(yè)聯合會下屬的公共交流機構“綠色國度”主任凡·摩登森（Finn Mortensen）提到，去年“綠色國度”一年就接待了2300多名來自世界各地相關人員。開會的當天，正好有一個廣東省代表團前來取經。除了巴黎協議這樣的大框架，各國各地區(qū)都有自己的具體情況，尤其是該國的法規(guī)條例，“我們在介紹丹麥做法的同時，了解到了不少世界各地的情況?！?/p>

垃圾是寶

一提到“垃圾”，人們立刻就會聯想起腐爛、惡氣、蚊蟲蜂擁。建筑和工程廢料、廢棄化學制品、飲料瓶、舊衣物、舊家具及其他家用廢品近些年來在世界各國迅速增加，不及時處理，堆積如山，造成污染不說，還形成健康隱患，對人類形成一種威脅。

以前處理垃圾目的單一，即為了清潔

在丹麥，垃圾處理是環(huán)境治理方面費用最高的一項，按2012年的計算，每年高達110億丹麥克朗。

2007年，丹麥國會一致通過2050年實現100%脫離化石燃料的規(guī)劃，它要求全國各行各業(yè)集思廣益，減少碳排放，同時重新考慮能源和資源的關系。

收集垃圾在丹麥一直由各城市負責。原有的兩個垃圾協會于2013年合并，成立了現在的丹麥垃圾協會，在政府和社會間形成一種新的政治力量。協會主席馬斯·雅克布森（Mads Jacobsen）說，“丹麥垃圾協會視垃圾為一種資源。我們的目的是使整個社會更多更好地對有限資源進行再利用?！备敝飨瘹W佛·達爾斯格德（Ove E. Dalsgaard）補充到，“那些無法再利用的垃圾可以用來生產綠色能源，也就是說垃圾處理在綠色轉型和能源轉型中要齊頭并進?！?/p>

今年的年會于5月10至11日舉行，第一天的會議主要是業(yè)內交流。第二天的會議則對外開放，請了國會多個黨派的代表、能源、供給和氣候部長、前歐盟氣候委員、前文化部長、學界、能源咨詢人員、藝術家、基金會、工會及媒體。

對垃圾的態(tài)度，實際上反映了人們不同的價值觀。登臺講演中不止一位代表提到很多國家對垃圾的負面感。即使部分人能夠理解其正面含義，但從國家層面上講，仍然不能形成制度，實現垃圾轉換成綠色能源，并使其融入整個綠色能源轉換機制。美國就是一個例子，不同行業(yè)不通氣，不能協調。

要想使垃圾處理融入可持續(xù)性發(fā)展目標，就要求政府及能源行業(yè)不斷地交流，強調垃圾的正面形象，同時要花精力和資金來支持垃圾變成資源。能源供應是我們生活中最主要的一部分，我們不可能想象現代社會的運轉沒有電、水、供熱和制冷。2014年，哥本哈根被評為歐洲“最宜居城市”，也就是說它在垃圾處理、飲用水、交通、氣候等方面都是優(yōu)秀的。

有代表提到，丹麥有一個傳統，即一家公司根據國家規(guī)定對新設備進行設計，常常利用咨詢公司的幫助，并隨時與政府通氣，除了圖紙設計外，該公司還和咨詢公司一起考慮新設備的長遠意義，而不只是眼下的競爭和利益。而國外很多地方則不是這樣，公司只考慮自己的項目，不利用咨詢公司協助，不考慮項目在整個能源供應鏈中的作用和對將來的影響。

故事的力量

丹麥原文化部長、現Kolding市設計學院院長伊麗莎白·格爾納·尼爾森（Elizabeth Germer Nielsen）剛一上臺，就叫大家全體起立唱國歌。歌詞的作詞者是大名鼎鼎的安徒生，歌詞描述的是丹麥美麗的國土。之后她讓大家閉著眼睛想想唱國歌時的感受?！澳銈兪遣皇悄苈撓氲降渽⒓訃H足球賽時唱國歌時的心情？球迷們唱國歌時都是情緒高昂。我覺得垃圾產業(yè)也應該如此，要能激起民眾的情緒，爭取大家參與?！?/p>

她說，“丹麥的垃圾處理得好，工人到時候就開著垃圾車來，還收拾得干干凈凈，然后又默默地開車離去。這就是丹麥垃圾工人給人的印象——很理性、很敬業(yè)、到時就來、干凈利索，但也不過如此。今天的垃圾行業(yè)如同社交媒體，在短時間內發(fā)生了突飛猛進的變化，其復雜性讓人暈眩?！?/p>

哥本哈根市一垃圾桶

設計能幫助垃圾行業(yè)嗎？設計的含義到底是什么？設計是為讓產品對大眾有意義。什么叫“有意義”？她說，“對一個消費者來說，意義在于他的價值觀、文化和他自己的特點?！彼e了個例子，南非的國旗是曼德拉上任總統后設計的，他希望新的國旗能夠包括南非所有人，6種顏色中，黑綠黃代表土著各族群，紅藍白則代表英國和荷蘭后裔。同一個旗子，黑人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部分，白人也能看到自己要看的部分。這面國旗即承認不同，又有聚合力?！皩Υ煌目蛻?，就是要照顧他們的不同，同時能體現共同的目標?！?/p>

她所在的設計學院前不久為Kolding市廢水公司搞了一個設計：以前廢水公司的工作無人知曉，通過設計，他們讓看不見的東西能看得見?，F在廢水公司搞了展覽，向來訪人介紹他們的工作和設想。廢水變成清潔水后，流入了小溪，在市政府的協助下，融入了城市綠化娛樂新區(qū)。她又舉了例子，最近幾年鬧市區(qū)和交通要口都設立方便路人或司機使用的垃圾桶，使垃圾外置驟減。她再次強調，設計要從長計議，多考慮客戶的需求和愿望，使更多的人理解垃圾就是原材料，是資源?，F在全球食物浪費驚人，我們完全可以更節(jié)省，再利用，同時將已經浪費掉的食物轉換成能源。僅現有的技術就能夠使我們的社會變成“無垃圾社會”。

德國大使寄語

德國駐丹麥大使克勞斯·羅伯特·克魯姆瑞（Claus Robert Krumrei）在丹麥工業(yè)聯合會舉辦的能源出口會議上講到，“丹麥從上世紀70年代起開始發(fā)展新能源，當時沒有幾個國家看好它的發(fā)展趨勢，但丹麥人一直堅持走自己的路，以后一直走在世界能源技術的前沿。德國要向丹麥學習?！?/p>

的確，丹麥是一個很小的國家，它和其他國家同樣經歷過“中東石油危機”、2008年世界經濟危機和最近幾年石油價格大幅跌落。它之所以能夠利于不敗之地，在于丹麥人不僅立于本國，更是放眼世界，企業(yè)間、行業(yè)間分工細致，同時通力合作，向可持續(xù)性發(fā)展目標邁進。

作者簡介：董彩霞，主修社會學，獲哥本哈根大學博士學位，現為丹麥能源與環(huán)境記者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