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淼
(100088 中國政法大學 北京)
論侵權法中共同危險行為
王 淼
(100088 中國政法大學 北京)
在當代,民事行為是人們進行的主要行為。多人共同實施危及他人人身安全的行為并造成損害結果,但是不能確定誰是真正的行為人,這是生活中常見的一種行為方式。對于這類情況,涉及到我國一項重要的侵權法規(guī)則:共同危險行為。何為共同危險行為,其作用性質如何,在我國的民事法律領域中關于該規(guī)則的規(guī)定如何,都是值得學術界和實務界關心的問題。本文通過對共同危險行為的概念、構成、性質等涉及該規(guī)則核心因素進行分析,以期對該規(guī)則有一個深入的了解,并在此基礎上探究共同危險行為的制度價值和在我國法制建設的大背景下如何對該規(guī)則進一步完善。
共同;行為;合意;連帶責任
共同危險行為的內涵:對共同危險行為的研究,必然建立在對該規(guī)則的深刻理解之上。以下筆者從我國涉及該規(guī)則的法律法規(guī)入手,通過對相關規(guī)定進行分析,總結關于共同危險行為的內涵,以期為進一步研究該規(guī)則提供認識基礎。
作為民事領域最重要的法律文件,我國《民法通則》關于共同危險行為并沒有進行規(guī)定,只是在我國的《侵權責任法》和相關的司法解釋中有關于該規(guī)則的表述。
《侵權責任法》第10條規(guī)定:二人以上實施危及他人人身、財產安全的行為,其中一人或者數(shù)人的行為造成他人損害,能夠確定具體加害人的,由加害人承擔侵權責任;不能確定具體加害人的,行為人承擔連帶責任。該條款是關于共同危險行為的直接的法律規(guī)定。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身損害賠償?shù)慕忉尅返?條規(guī)定:二人以上共同實施危及他人人身安全的行為并造成損害后果,不能確定實際侵害行為人的,應當依照《民法通則》第130條的規(guī)定承當連帶責任;共同危險行為人能夠證明損害后果不是由其造成的,不承擔責任。
分析該法條并結合我國理論界關于共同危險行為的理論研究,可以總結出共同危險行為的內涵主要包括如下三點:
第一,行為人兩人以上。這是關于共同危險行為主體的要求。共同危險行為之所以成為“共同”,就是因為行為人有人數(shù)要求,必須是兩人以上,單個人行為必然能夠確定責任的歸屬,因此絕對不能成立“共同”危險行為。行為人兩人以上,表明了這類行為具有整體性,在責任劃分上為連帶責任的承擔提供了可能性。
第二,造成損害后果。共同危險行為具有可罰性,本質上要求行為人的行為對受害人造成了損害,并且行為和結果之間具有因果關系。需明確,此處所指的損害后果,主要是對受害人人身方面造成的損害。共同危險行為是侵權行為的一種,因此遵循著一般侵權行為的普遍規(guī)律,但其也有自身的特殊性,侵權的對象主要是人身利益。
第三,不能確定責任的歸屬。這是共同危險行為最本質的特征。根據(jù)我國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共同危險行為是多個行為人對被害人造成了實際損害,如果能夠確定具體是行為人中的某一個人的行為造成了損害的后果,那就確定了責任的歸屬,共同危險行為事實上不成立。正因為不能確定具體的加害人,也就不能確定責任歸屬,才有共同危險行為這一規(guī)則的存在。
1.如何認定共同危險行為存在爭議
對于共同危險行為該如何認定,學界存在爭議,主要有兩種觀點。一是“行為共同說”,另一個是“致害人不確定說”。前者認為認定共同危險行為的實質是行為具有共同的一體性,后者認為共同危險行為的實質是不需要行為的共同性,只需要具體的行為人不能被確定。認定標準的爭議不單單是學術問題,更具有實踐意義。由于該爭議的存在,對司法實踐中的具體操作帶來一定的困難,因此有必要對該問題進行研究。
2.與無意思聯(lián)絡的數(shù)人侵權區(qū)別不清
由于我國在立法中關于共同危險行為的規(guī)定并不健全,致使對于共同危險行為的認識存在著不同的觀點。在實踐中,對于和共同危險行為相類似的其他類型的侵權行為會存在認識差異。例如,實踐中對于那些侵權人已經明確,但是他們各自對受害人造成的損害份額不明確,這類情況也屬于共同危險行為。這類行為能否歸類到共同危險行為,是我們應該面對的問題。
3.相關規(guī)定仍不完善
共同危險行為在我國《侵權責任法》中有表述,實務中也有相關的司法解釋,但是應該注意到,由于共同危險行為在我國引入的時間并不是很長,相關制度建設不健全。如在對共同危險行為的理解上,在司法實踐中的具體應用中仍存在一系列的問題。
首先,明確“行為共同說”是認定共同危險行為的標準。根據(jù)我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身損害賠償?shù)慕忉尅返?條規(guī)定,共同危險行為是“二人以上共同實施危及他人人身安全的行為”。這其中強調了“共同實施”這一個重要的因素,表明了立法者在立法時的本意也是出于以行為共同說為標準的目的。而“致害人不確定說”只是片面的強調了共同危險行為的一個構成因素,將致害人不能確定作為核心因素,忽視了共同行為人的行為統(tǒng)一性,不能突出該規(guī)則不同于其他制度的特色。
其次,數(shù)人侵權行為不是共同危險行為。侵權人已經明確,但是他們各自對受害人造成的損害份額不明確,這類情況不應該歸類到共同危險行為,應該是無意思聯(lián)絡的數(shù)人侵權行為。無意思聯(lián)絡的侵權行為和共同侵權行為具有若干的相似性,但是本質上不同。這類行為又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是行為人無意思聯(lián)絡,但是都是實際侵害人,對被害人應該承擔連帶責任;第二種情況,行為人分別實施的行為簡介結合構成了統(tǒng)一損害后果,但是各個人的主觀過錯與損害結果之間的原因力不同,此時應“根據(jù)過失大小或者原因力比例承擔責任?!庇纱丝梢钥闯鰞尚袨榈牟煌?,因此在具體的司法實踐中,認定共同危險行為必須同數(shù)人共同侵權相區(qū)別。
最后,完善相關規(guī)定。我國目前面臨民法典的編纂,這對于共同危險行為規(guī)則的完善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作為我國民事領域的最重要的法典,即將編纂的民法典應該對共同危險行為進行進一步的完善,根據(jù)我國現(xiàn)有的法律規(guī)定,對這一規(guī)則的適用、理論基礎進行豐富。另外,通過在民法典中對該規(guī)則進行規(guī)定,相應的提高了規(guī)則的法律效力,對于司法實踐有著重要的意義。
[1]王利明,論共同危險行為中的加害人不明,政治與法律,2010年版.
[2]楊立新,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條釋義與司法適用,人民法院出版社,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