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彩云
內容摘要:“隱性課程”是具有動態(tài)性、開放性和松散型的課程,是采用“暗示教學法”來達到顯性教學目標的課程。本文立足高中生的作文寫作現狀,從多個角度談到作者自己在教學實踐活動中對“隱性課程”的主動開發(fā),以期促進高中生在記敘文寫作、議論寫作上的理性發(fā)展。
關鍵詞:隱性課程 理性 嘗試
一.語文課堂為什么要重視“隱性課程”的開發(fā)
影響高中生作文寫作水平的因素很多。在閱讀課、作文習作課、作文點評等顯性課程中,對學生的針對性的作文技法指導,有時會讓學生談“寫作”色變。提起筆,要么以“作家”的高要求要求自己,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以至于畏首畏尾,生怕出錯;要么在重挫中逐漸喪失信心,甚至有的同學不能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完成習作;要么過于大膽,“天才般”不管不顧地創(chuàng)造而完全拋卻技法和評分標準,在考試中單靠“運氣”取勝……
學生缺少正確的寫作觀,學生的寫作自信不高,寫作心理不夠健康。這不好全怪學生。孔子說:“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學生既憤且悱,現在需要的真是老師們恰當的啟發(fā)。
我想到引入隱性課程正是出于“啟發(fā)”的需要。
隱性課程也稱隱蔽課程,是相對于顯性課程,是以潛移默化的形式,對學生的知識、價值、行為規(guī)范、情感等發(fā)生影響的全部信息的總和及動態(tài)傳遞方式,它在學校情境中以內隱的方式出現。
巧用隱性課程解決顯性課堂上不能解決的作文理性問題,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在我自己的作文教學實踐中,已經不止一次地看見了顯性教學模式在作文教學中的無能為力。
學生不僅對作文有防備之心,對語文老師也要防范。要組織一次習作,無論我是提前布置還是即興布置,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皺起眉頭,悄悄拿過作文書,在其中找類似的話題和“管用”的語段。有時我看到他們痛苦的神情,會安慰自己:“沒事,寫多了就好了”,“沒事,翻翻書,借鑒借鑒也行”……然而事實上,他們已經寫了很多年的作文,他們平時也看不少作文書、雜志,也做了很多摘抄,有的孩子的摘抄本厚的仿佛一本字典,但他們作文的困境一點也沒有少。他們拿到作文題,永遠會覺得無從下手,永遠會覺得詞不達意。于是,我只能開啟“講授”模式,給他們一些可行的技巧或者相對成功的案例,當他們不用為自己的“理性思考”苦惱的時候,全班的作文又會變成一個模子。
我們的作文教學過于刻意,學生放松不下來,就很難表現出記敘的真情實感來,很難展示出議論的獨辟蹊徑來。我想起無數的文學家們的閱讀體驗,真正愉快的閱讀是零壓力的,同樣,真正愉快的創(chuàng)作也應該是零壓力的。高中生顯然做不到“零壓力”,但我們這些高中作文的引路者是不是可以考慮些巧妙的法子,給學生“偽造”一點“零壓力”的“假象”,讓他們在開放的、動態(tài)的,甚至有些松散的氛圍里,提升自己理性作文的能力。我這里所說的“偽造”,就是隱性課程的開發(fā)。
二.我在“隱性課程”開發(fā)中的幾種有效的嘗試
1.“閑話”不閑散
(1)掏掏心窩子,記敘文的“情”就真了
學生寫記敘文的問題不一而足:事情老套、語言無味、結構單調等等等等,老師們聚在一起能說上一天,隨便拿起班上的一篇文章,任何一個語文老師能挑出各種問題來。其實,學生的苦衷多,他們每天生活多么單調,活動的空間多么狹窄,生活的自由多么稀缺,他們眼里沒有彩色,語言自然缺乏情味。記敘文沒有了情味兒能行么?
怎么辦?聊天。從哪里聊?就從他們的痛苦聊起!我拿出了晚自習的時間,減掉了一些基礎題的作業(yè),每天都讓學生痛快地“胡說八道”十分鐘。我不打擾,也不點評,只讓他們宣泄和釋放。我做什么呢?我離開教室,把“世界”還給他們。我偷偷地放一只錄音筆在講臺邊上,記錄。他們的“不痛快”,有時很粗獷——只說“無聊”,只說“枯燥”,有時很細微——班主任總是偷瞄我們,有道題答不上來太跌份兒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痛快”還是層出不窮。我又讓他們找“痛快”。他們的痛快也是五花八門,有的孩子沒開口就哈哈大笑,有的孩子說完了還意猶未盡。每天十分鐘,我們能找到的痛快和不痛快實在太多。
類似的討論還有很多,諸如“淘寶的痛苦和美好”、“教室里的課桌文化”等等,你看起來這是沒用的工作,更像是班主任的班會課,但很快,他們的周記里有了新內容。情感不是“憋”出來的了,盡管表現得方式上還很不到火候,但是顯然已經不“假大空”了。有了“真情實感”的記敘才有提升的必要,不是嗎?
(2)拋拋新觀點,議論文的“理”就深了
高中生寫議論文,貴在規(guī)范,難在出新。在學生們具備了一定的文體意識和論證本領之后,難題就來了。學生的例證基本是在“死人堆里找前途”,學生的觀點基本是人云亦云。怎么辦?我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多談國事”。
我這里說的國事,是指發(fā)生在全世界的各個國家、各個角落里的事情,只要是能通過電視、報紙、新聞等媒介進入我的視野的,都能談。大到戰(zhàn)爭,小到三餐,靡不畢現。
和前面的說記敘文不同,我在議論文的隱性課程開發(fā)上使用的是“獨唱”式。這些“獨唱”是在備課過程中,刻意加進去的(學生感覺不到)。在分析文本的過程中,突然加入一段“閑聊”,學生在無意注意的指引下,會不自覺地關注我說的話。
舉例來說,蘇教版必修二教材中《像山那樣思考》,談到環(huán)境保護,談到可持續(xù)發(fā)展,為后來人多著想的問題時,我說:“我想起了2012年的搶鹽實踐。2012年日本發(fā)生了海嘯,我們國家緊接著出現了食鹽脫銷的現象。我又想起這個詞語:后手哲學。是的,這是日本人的處世哲學。日本大地震后,日本政府免費開放超市,卻從未出現搶拿一空的現象。隊伍排出了超市門,排成了九曲,排成了十八彎。隊伍,還是隊伍!就是因為這個哲學。日本人在使用公共洗手間時,總想到后面還有人使用,所以不會弄臟它。我們呢?面對所有公共的東西時,誰有想到后面還會有人用?學校食堂里的餐桌上,一片狼藉,誰會為下一個坐在這里用餐的人考慮?”
這段話可以作為文章的解讀的“豹尾”,但它其實并不屬于課堂主體部分。它是我在教學設計中的一處題外話。但這些議論性的題外話,往往與學生的素材積累意思關聯(lián),還和議論的創(chuàng)新意識關聯(lián)。當然,與上面的記敘文的找“情感”的處理方式不同,這些話,即使是即興說出,我也會盡量做好收集工作,讓隱形的課程出顯性的成果。
2.“俗話”不俗氣
在隱性課程的開發(fā)中,我發(fā)現最不能忽略的就是教師之言。教師是學生的直接學習對象和模仿對象。教師說的話,在情在理的,學生聽著,不在情理中的,學生也聽著,影響也大相徑庭。我這里所說的影響不僅僅表現在對學生價值觀、人生觀的影響,就語文學科而言,而表現在口語的準確表達和書面語的寫作規(guī)范上。有的老師講話時口頭禪很多,學生在發(fā)言時,常常也帶著口頭禪;有的老師說話是有地方口音,學生講話時,也不自覺地跟著學。
和學生的談話也應當算作語文隱性課程的一種形式。語文老師與學生的談話,既可以是書面的,也可以是口頭的。無論是書面的還是口頭的,都應當要注意語言的規(guī)范流暢。
我這里所說的“不俗”,還特別指對學生要求和評價的合理。在日常交流中,應對學生給予恰當的期待和真誠的鼓勵。沒有一個人生而為作家,我們自己也做不到這一點。與學生的交談,應該以傾聽學生的難題,幫助梳理和解答疑惑為目標,批評可以少一些輕一些,諷刺挖苦更加要不得。
學生理性的語言能力既指清晰的口語和精當優(yōu)美的書面語,又指敢說能說會說的自信心。只有老師們,尤其是語文老師們功在課外,才能讓學生的語言能力在感性中理性起來。
3.“三陪”不丟臉
我是甘心做學生的“三陪”的。我不愿高高在上,高處不勝寒。我陪他們閱讀,陪他們摘抄,陪他們寫作。學生笑我是“三陪”。我覺得接地氣的語文才是真語文,能體會學生甘苦的語文教學才可能是有效的語文教學。
“陪伴”本身實在算不上是教語文的什么本事。但是“陪伴”卻有著它意想不到的功效。我通過長時間的“陪伴”,收到了許許多多的驚喜。因為我“不怕丑”,學生更親近我,這個自不必談。就語文教學而言,學生的積極性更高,更能認真有效地做事,更愿意主動地“多寫一些”、“多嘗試一下”。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作業(yè)都要“上交”給我的學生。請他們幫我寫上評語。我在寫作時也竭盡所能,因為學生批改我的作文非常嚴格,他們兩三個人聚在一起慢慢看,非要挑出點什么“毛病”來不可!他們要是能發(fā)現我作文里的毛病,他們自己在寫作時,不就能理性地回避了么?
不能不說的是,我在“隱性課程”的開發(fā)中也留有許多的遺憾,如方式不夠豐富,缺乏創(chuàng)造性的思考;個人能力有限,課程開發(fā)不能形成氣候;學生學習壓力大,隱性課程的顯性化成果受到限制等等。
不能不說的還有:課程的新與舊,關鍵在于指導思想的新與舊。指導思想不斷更新,課程理念不斷發(fā)展,新的課程才有被開發(fā)出來的可能,新的理念才有被貫徹的可能。
參考文獻
1.班華.《隱性課程與個性品德形成》
2.王棟生.《王棟生作文教學筆記》
3.任友群.《隱性課程的國際研究及其教育社會學意義》
4.杜希民、張建中.《隱性課程及其可控因素探討》
(作者單位:江蘇省如皋市薛窯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