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淳冉
摘 要:盛唐是一個經(jīng)濟、文化、政治都達到高度發(fā)展水平的時代,處于這一時代的詩人李白向我們描繪了一幅幅滲透著豪邁曠達的時代精神的祖國山水畫,他的山水詩與時代精神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我們可以從不同的方面來理解和把握這種關(guān)系。
關(guān)鍵詞:李白;山水詩;時代精神
山水景物是歷代詩人們頗愛表現(xiàn)和描寫的對象,盛唐的山水詩的創(chuàng)作更是蔚為大觀。其中,李白借山水展豪邁之氣,取得了極高的成就。太白山水詩在描繪壯闊宏大的山水意象的同時,還表現(xiàn)了他磊落不羈的主體精神,而這也是盛唐時代精神的體現(xiàn)?!奥涔P驚風雨,詩成泣鬼神”,是杜甫對李白詩的準確評價,李白的浪漫主義詩篇是我國詩歌史上的藝術(shù)瑰寶,他的山水詩成為唐音之典范。
隔著悠悠歷史長河,我們在李白的山水詩中還是能感受到盛唐的豪邁之氣與壯闊山水之美的完美結(jié)合,正是這種結(jié)合,使得李白的山水詩取得了極高的成就。我們可以從幾個不同的方面來進行理解:
一、時代背景
詩人的創(chuàng)作都會受到國家發(fā)展狀況、社會思想觀念、文人風氣的影響。魏晉時期形成的政治黑暗、造就的隱逸之風,使得詩人將玄理之思寄托于山水中;晚唐衰落的國勢、暗淡的前景,孕育了杜甫沉郁頓挫的山水詩。而李白處于經(jīng)濟繁榮,物質(zhì)和精神文明都取得高度發(fā)展水平的盛唐,強大的國力和開明的政治在文化領(lǐng)域的影響,就是積極向上、樂觀自信、兼收并蓄的時代精神的形成。盛唐社會總以一種自信、開放的胸懷審視、包容著一切,體現(xiàn)了盛唐的大國姿態(tài)。
在這樣的背景下,有志之士朝氣蓬勃、奮發(fā)圖強,欲建不朽之偉業(yè)。李白的創(chuàng)作自然會受到這樣的時代背景的影響,他也有著強烈建功立業(yè)的愿望,卻因為黑暗的政治斗爭和不公的封建制度遭遇挫折。但是現(xiàn)實并沒有挫傷他的銳氣,因為他有著坦蕩而大氣的胸懷和浪漫的氣韻,反映在山水詩的創(chuàng)作上就是氣勢磅礴、雄渾奔放詩風的形成。他筆下的山河總體現(xiàn)著壯闊之氣,他寫黃河:“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將進酒》)黃河之來,勢不可擋;黃河之去,勢不可回,氣勢宏大。寫蜀道:“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保ā妒竦离y》)山川之險,蜀道之難,字里行間透露的是回腸蕩氣之感。
李白總以開闊的胸襟和眼界欣賞著祖國的大好山河,因此他筆下的山水總有壯闊之氣,他的山水詩無不體現(xiàn)著蓬勃向上的時代精神。可以說是繁榮盛世造就了盛唐的時代精神,造就了詩壇大家李白,他將自己的浪漫情懷與時代精神融入到山水詩的創(chuàng)作中,成為唐音的典范。
二、描寫對象
李白喜歡選取壯美、流動甚至是險峻的自然山水作為描寫對象,這自然就形成了與盛唐時代精神的某種契合。他將有著巍峨絕壁、的俊美蜀地作為描寫對象,自然而然地就將自由奔放的主體精神灌輸其中。
在蜀地之游中,他寫下雄奇壯闊的詩篇——《蜀道難》。蜀地的險要地勢讓李白感到陸之道途難行的同時,也讓他聯(lián)想到奸佞當?shù)溃涡蝿葜畤谰骸俺苊突ⅲΡ荛L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簡練的十六字,表現(xiàn)了他對國事的關(guān)心和憂慮和愛國情懷。同時,那飛流驚湍、奇峰險壑,賦予了李白馳騁天地的想象力,因而他的詩句才呈現(xiàn)出飛動的靈魂和瑰偉的姿態(tài)?!吧嫌辛埢厝罩邩恕?,盡顯山之高??;“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后天梯石棧相鉤連”,言盡道之險阻;從蠶叢開國說到五丁開山,由六龍回日寫到子規(guī)夜啼,李白豐富的想象力賦予了蜀道宏大的氣魄和氣吞山河的人格張力,從而使他創(chuàng)造出博大浩渺的藝術(shù)境界,使他的山水詩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盡展昂揚激奮的時代精神。透過奇麗峭拔的山川景物,仿佛可以看到詩人那“落筆搖五岳、笑傲凌滄洲”的高大形象。
三、藝術(shù)手法及表現(xiàn)力
李白總是以奔放的激情和浪漫主義的手法來描繪山水,形成一種雄奇豪放的藝術(shù)特征。他根據(jù)時代的需要,創(chuàng)新、開拓自己的創(chuàng)作手法,標新立異、獨樹一幟,為山水詩注入新的活力以及一種開天辟地般的氣勢,體現(xiàn)出追求自由的時代脈搏。
一方面,他大量采用了夸張的手法和生動的比喻。寫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望廬山瀑布》)夸張而又自然,新奇而又真切,從而振起全篇,如此大膽的夸張手法,也展現(xiàn)了李白追求自由、無拘無束的主體精神;寫太白峰:“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guān)”,(《登太白峰》)當他對現(xiàn)實不滿時,他并沒有因此而意志消沉、怨天尤人,而是縱情天地之間,寄自己脫離凡世的美好憧憬于太白峰上,這正體現(xiàn)了李白開闊的眼界與大氣的胸懷。
另一方面,他的語言不加修飾、渾然天成、自然而有力。寫城中杜鵑:“一叫一回腸一斷,三春三月憶三巴”(《宣城見杜鵑花》),富有民歌韻味,語言沒有刻意雕琢,而是隨性發(fā)揮,生動而親切;寫洞庭湖:“洞庭西望楚江分,水盡南天不見云。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保ā杜阕迨逍滩渴汤蓵霞爸袝Z舍人游洞庭湖五首》),李白筆下的洞庭湖澄沏如畫,使人心曠神怡。清新俊逸、淡而有味的詩語又使人深深沉醉其中。
總之,是李白所處的時代賦予他開闊的眼光、包容萬象的胸襟,以及馳騁天地的想象力,而又是這些使得他筆下的崇山峻嶺、滔滔江河體現(xiàn)著他沖破束縛、真摯磊落的主體精神。以博大的胸襟縱覽神州大地,李白不愧為盛唐詩壇最耀眼的星。他山水詩中雄奇豪放、瑰麗飄逸的意象與時代精神的完美結(jié)合,更為詩歌發(fā)展史寫下不朽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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