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濤 石碧蕾
摘 要 在很多案子的實際操作過程中,會出現(xiàn)侵權和違約的競合。此時如何選擇案由將會直接影響整個案子的訴訟風險以及案子勝訴后的執(zhí)行風險。正如本案中所涉及的“產(chǎn)品責任糾紛”和“買賣合同質量糾紛”兩個案由,如何取舍才能在銷售主體不明確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維護原告利益,成為本案起訴時所要考慮的關鍵。隨著訴訟程序的展開,各主體之間的關系逐漸清晰,本案能否適用“產(chǎn)品責任糾紛”提起訴訟,以及相關主體之間的法律責任劃分成為本案的焦點問題,而如何理解合同的相對性原理,則是解決各主體間法律責任劃分的關鍵。
關鍵詞 競合 選擇權 合同相對性 隱名代理
作者簡介:徐濤,浙江浙聯(lián)律師事務所副主任,研究方向:民商事法律;石碧蕾,浙江浙聯(lián)律師事務所專職律師,研究方向:民商事法律。
中圖分類號:D92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16)03-056-03
本文嘗試從筆者辦理過的王火元訴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等三家公司買賣合同質量糾紛一案,筆者為原告之代理人。
一、基本案情
原告:王火元
被告: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一審被告)
被告: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一審、重審一審被告)
被告: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一審、重審一審被告)
被告: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一審、重審一審被告)
2010年5月,湖州地區(qū)德清縣洛陽鎮(zhèn)四聯(lián)村王火元、陸永華和蔡生榮等人以王火元名義承包德清縣洛陽鎮(zhèn)四聯(lián)壩第二石料廠,并欲購買挖掘機。
同年6月5日,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在湖州召開產(chǎn)品展示會,現(xiàn)場展示了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生產(chǎn)的型號為TK1023LC的挖掘機。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在浙江的總經(jīng)銷商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當天也派人參加了展示會。
在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隱瞞其不具有銷售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TK1023LC型號挖掘機資格的情況下,陸永華代表德清縣洛陽鎮(zhèn)四聯(lián)壩第二石料廠在當天的展銷會上與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簽訂了挖掘機購買合同,購買該型號的挖掘機一臺,并當場向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支付了一萬元定金。其后,王火元等人陸續(xù)向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共計支付人民幣796660元(含定金、貨款本金)。其中359660元由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收取后轉交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為落實剩余購機款,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與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聯(lián)系,由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為王火元所購挖掘機辦理銀行按揭貸款事宜。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在辦理貸款手續(xù)過程中,自行制作工業(yè)品買賣合同一份,在合同的買受人一欄中由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工作人員私自簽名模仿王火元筆記簽名捺印,并虛構收到王火元284000元的收款收據(jù)一份。
2010年7月19日,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將從中國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衢州市分行貸款所得的426000元電匯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2011年9月19日,王火元收到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寄出的由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出具的71萬元的購機發(fā)票復印件以及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簽發(fā)的產(chǎn)品合格證復印件。
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和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于2010年7月一起派人將涉案挖掘機送到礦區(qū)交付后,該挖掘機即不斷的出現(xiàn)嚴重的質量問題,持續(xù)范圍包括發(fā)動機水箱報警且無法維修、挖機履帶無數(shù)次斷裂維修再斷裂、挖機主體油漆爆裂、液壓油箱破裂漏油無法維修、駕駛椅固定斷裂無法維修、挖機大小臂連接套破損、履帶調節(jié)桿失靈、履帶引導輪損壞、底盤大梁多處斷裂等等。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多次派人維修,仍無法使用,致使挖礦工作不能正常進行,給王火元等人造成嚴重的經(jīng)濟損失。在修理過程中,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未向王火元等人說明其不是該挖掘機的銷售商。
在與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以及徐州天某藤機械有限公司協(xié)商未果的情況下,德清縣洛陽鎮(zhèn)四聯(lián)壩第二石料廠的所有承包者推選王火元為代表,于2011年4月11日以“產(chǎn)品責任糾紛”為由將湖州某有工程機械限公司和徐州天某藤機械有限公司告上法庭,請求法院判令兩被告返還原告購機款796660元,承擔由原告墊付的挖掘機維修費用5325元,賠償挖掘機損壞期間原告租賃挖掘機用于生產(chǎn)的部分租賃費用150424.80元,以及因挖掘機損壞造成礦場無法正常生產(chǎn)的經(jīng)營損失335132.86元。
湖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以“產(chǎn)品責任糾紛”為案由受理此案,經(jīng)開庭審理近一年后,以“買賣合同質量糾紛”為案由做出判決,判決湖州某有限公司退還原告購機款710000元,并賠償原告修理挖掘機的費用5325元,以及在挖掘機損壞期間租賃挖掘機用于生產(chǎn)的部分租賃費用150424.80元,駁回原告其它訴訟請求。
原告和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皆不服湖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判決,向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以原審法院改變案由的行為違反《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且最重大事實認定不清,證據(jù)不足為由,裁定撤銷一審判決,發(fā)回重審。
本案發(fā)回湖州市中級人民法院重審后,原告仍以“產(chǎn)品責任糾紛”為由提起訴訟,將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和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列為被告。后經(jīng)法院釋明,將案由變更為“買賣合同質量糾紛”,并將被告變更為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和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
湖州市中級人民法院重審后做出一審判決:判令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和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退還原告購機款786660元,并賠償原告修理挖掘機的費用5325元,以及在挖掘機損壞期間租賃挖掘機用于生產(chǎn)的部分租賃費用150424.80元,駁回原告其它訴訟請求。
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以及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不服該判決,向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2014年12月9日,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做出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爭論焦點
本案涉及以下幾個焦點問題:
一是本案能否適用“產(chǎn)品責任糾紛”進行訴訟。
二是如果以“買賣合同質量糾紛”為案由進行訴訟,則本案的三個參與挖掘機銷售過程的被告存在怎樣的法律關系,應如何劃分法律責任。
三、法院觀點
一是“產(chǎn)品責任糾紛”是指“因產(chǎn)品本身存在的質量缺陷造成他人人身損害或者除產(chǎn)品本身之外的財產(chǎn)性損失”,不適用于本案。因此,本案應以“買賣合同質量糾紛”為案由進行審理。根據(jù)合同的相對性原理,應該由銷售者承擔違約責任,因此作為生產(chǎn)者的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不應向原告進行賠償。
二是關于挖掘機銷售主體的確定。被告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在其舉辦的產(chǎn)品展示會上對涉案挖掘機進行展示,并與原告訂立了挖掘機銷售協(xié)議。該協(xié)議明確了雙方的權利義務,是雙方真實的意思表示,對雙方當事人均具有法律約束力。同時,該公司參與了挖掘機銷售的整個過程,并收取了原告359660元的挖掘機購買款,是挖掘機銷售的實際履行者之一。當挖掘機出現(xiàn)質量問題后,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未向原告披露該挖掘機真實的銷售商,對原告的權利造成了損害,應作為銷售主體之一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
被告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根據(jù)生產(chǎn)廠家與其簽訂的地區(qū)代理協(xié)議,是涉案挖掘機的代理銷售商。該公司派人參加了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在湖州舉辦的展示會,其對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銷售挖掘機的行為是明知的。在挖掘機買賣合同履行過程中,該公司派人和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員一起向原告交付了挖掘機,挖掘機的所有貨款最終也由該公司收取,是涉案挖掘機的實際銷售商。
被告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只是受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所托,為其代辦銀行貸款手續(xù),不存在對涉案挖掘機的實際銷售行為,與原告之間沒有真實的合同關系。以其名義與原告簽署的合同以及收據(jù)皆屬虛構,并不是雙方之間的真實民事買賣合同行為,因此該公司不屬于挖掘機的銷售主體。
綜上所述,應認定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和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屬于合作經(jīng)營關系,共同銷售了涉案挖掘機,是涉案挖掘機的銷售主體,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
四、作者評述
(一)“產(chǎn)品責任糾紛”和“買賣合同質量糾紛”在訴訟中的適用
“產(chǎn)品責任糾紛”是指因產(chǎn)品本身存在的質量缺陷造成他人人身損害或者除產(chǎn)品本身之外的財產(chǎn)性損失而引發(fā)糾紛,屬于侵權訴訟的范疇。“買賣合同質量糾紛”則指因買賣合同的標的物存在質量缺陷造成違反合同約定的情況產(chǎn)生而引發(fā)糾紛,屬于違約訴訟的范疇。在實際案例中,這兩者往往發(fā)生競合,用王利民教授的觀點:“行為人實施了一個違法行為,同時具備了違約行為與侵權行為的雙重屬性,因而在法律上導致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共同產(chǎn)生?!边`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的競合,系由于合同法與侵權法的劃分而產(chǎn)生的一種客觀現(xiàn)象。然而侵權責任具有比違約責任更寬廣的賠償范圍,在侵權之訴能夠勝訴的情況下,選擇侵權之訴對損失的挽回更為有利。
本案中,因為挖掘機的質量問題,造成除挖掘機本身價值以外的如礦場停產(chǎn)的經(jīng)營損失、租賃其它挖掘機支付的租金損失等其它財產(chǎn)性損失,符合“產(chǎn)品責任糾紛”的構成要件。同時,因原告和銷售商之間的買賣合同關系,本案也符合“買賣合同質量糾紛”的構成要件。在侵權和違約發(fā)生競合的情況下,原告有權選擇以何種案由進行訴訟。
在“產(chǎn)品責任糾紛”中,原告有權要求生產(chǎn)者和銷售者共同承擔賠償責任,同時,“產(chǎn)品責任”屬于無過錯責任,原告的舉證責任相對較輕,無論是從訴訟的風險考慮,還是從訴訟后執(zhí)行的風險考慮,原告都應選擇“產(chǎn)品責任糾紛”更為有利。
但是,法院在審理過程中堅持認為本案只能以“買賣合同質量糾紛”進行訴訟,一審法院甚至在未向原告進行釋明的情況下,直接在判決書中改變案由,以“買賣合同質量糾紛”進行判決,并以此為由免除了生產(chǎn)者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的賠償責任,致使該公司有時間在原告提起上訴之前完成公司撤銷登記的手續(xù),成功逃避原本應該由其承擔的法律責任。
案件進入重審程序后,重審法院對于本案是否能適用“產(chǎn)品責任糾紛”仍然存在諸多爭議,由于本案的生產(chǎn)者徐州天某藤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已經(jīng)不存在,無論是采用“產(chǎn)品責任糾紛”起訴還是采用“買賣合同質量糾紛”起訴,最后實際能承擔賠償責任的都只剩下銷售主體,且銷售主體也在幾次庭審過程中逐漸明確,此時是否堅持以“產(chǎn)品責任糾紛”進行訴訟已經(jīng)不具有實質意義。無奈之下,為使權利盡快得到實現(xiàn),以最大限度的減小損失,原告只能依照法院的要求選擇不存在爭議的“買賣合同質量糾紛”進行訴訟。
所以在事實上,就算當事人對以何種責任起訴作出了明確的選擇,正如本案,法官往往會對當事人的選擇權進行干預,強行確定法律關系。筆者以為這種干預是不妥的,法官在這個過程中僅享釋明權。而這種釋明權是當事人在訴訟中所具有的一種權利,是法官應盡的一種義務,而不是法官的權利。在權利人選擇不當?shù)那闆r下,有權要求法官對情況進行釋明。如果當事人沒有要求的,法官也應當主動做出釋明。
(二)“買賣合同質量糾紛”中,合同相對性原理的適用
在本案審理過程中,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引用合同相對性原理進行抗辯,認為違約之訴的基礎是合同,因違約引起的賠償責任應該由合同的相對方承擔。而該公司與原告之間不存在任何的書面合同,不需要承擔因合同關系產(chǎn)生的違約賠償責任。而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則認為合同的相對性原理的適用應該以事實的合同關系為標準。該公司與原告之間不存在事實的合同關系,因此不存在違約責任。
事實上,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與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之間構成的是一個間接代理關系,屬于間接代理關系中的隱名代理。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在湖州舉辦展示會時,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派人到現(xiàn)場參加,對于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向原告銷售涉案挖掘機的行為,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是知道并認可的,在其后銷售挖掘機的過程中,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一直參與,并最終收取了全部貨款,兩家公司的行為完全符合間接代理的構成要件。
根據(jù)我國《合同法》第 403 條第 1 款規(guī)定:“受托人以自己的名義與第三人訂立合同時,第三人不知道受托人與委托人之間的代理關系的,受托人因第三人的原因對委托人不履行義務,受托人應當向委托人披露第三人,委托人因此可以行使受托人對三人的權利,但第三人與受托人訂立合同時如果知道該委托人就不會訂立合同的除外?!痹摽钜?guī)定了委托人的介入權行使。第 2 款規(guī)定:“受托人因委托人的原因對第三人不履行義務,受托人應當向第三人披露委托人,第三人因此可以選擇受托人或者委托人作為相對人主張其權利,但第三人不得變更選定的相對人?!?該款條文規(guī)定了第三人的選擇權行使。第 3 款規(guī)定:“委托人行使受托人對第三人的權利的,第三人可以向委托人主張其對受托人的抗辯。第三人選定委托人作為其相對人的,委托人可以向第三人主張其對受托人的抗辯以及受托人對第三人的抗辯?!痹摽顥l文規(guī)定了委托人在行使介入權和第三人行使選擇權后相互間所產(chǎn)生的抗辯權的行使。
據(jù)條文來看,委任人行使介入權必須具備以下要素:1.受托人在委托人授權之下,用自己的名義和第三人訂立合同。2.訂立合同時,第三人并不知曉這其中有委托關系的存在。3.系因第三人的原因導致受托人對委托人不履行義務。4.受托人履行義務向第三人披露了委托人。第三人選擇權的行使必須具備以下要素:1.受托人在委托人授權之下,用自己的名義和第三人訂立合同。2.訂立合同時,第三人并不知曉這其中有委托關系的存在。3.是因委托人的原因導致受托人不履行義務。4.受托人履行義務向第三人披露了委托人。《合同法》規(guī)定委托人在行使介入權時,委托人可直接向第三人行使合同規(guī)定的受托人所享有的權利,這是從保護委托人合法利益出發(fā),為其提供了救濟途徑。同時,依據(jù)權利義務相一致原則,為平衡委托人所享有的介入權,合同法亦賦予了第三人的救濟途徑,在系委托人原因導致違約情形發(fā)生時,第三人可以選擇受托人或者委托人作為相對人主張其權利。
所以作為代理人的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有義務向原告披露挖掘機真正的銷售商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只有在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履行了該義務的前提下,當原告選擇了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作為被告的時候該公司才能獲得免除賠償責任權利。而事實情況是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并沒有盡披露義務。
在本案提起訴訟的時候,由于原告對于挖掘機銷售過程中相關情況了解有限,協(xié)議、發(fā)票等相關證據(jù)材料又十分混亂,對于該挖掘機銷售主體的確定十分困難。其中,挖掘機買賣協(xié)議是由原告和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簽訂的,而挖掘機貨款的發(fā)票卻是由衢州市某星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向原告出具的,沒有一套完整的證據(jù)能夠清晰的證明其中一個或者幾個公司為該挖掘機的銷售主體,這也就是為什么在整個訴訟過程中,沒有一個被告承認是涉案挖掘機的銷售主體的原因。因此,在起訴之時,原告只能將唯一知道的、與其簽訂了挖掘機買賣協(xié)議的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以銷售主體的身份告上法庭。
在訴訟過程中,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為了推托責任,逃避追究,才逐步對銷售過程涉及的其它兩家公司進行了披露,同時通過四審法院的不斷調查,整個挖掘機的銷售過程和銷售主體才逐漸清晰明朗。正是因為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的刻意隱瞞銷售渠道和銷售分工事實,致使原告在訴訟過程中不得不多次變更被告,給本案的審理帶來極大的難度,法院最終判決湖州金某地機械有限公司與杭州某程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兩家單位,共同承擔銷售主體的賠償責任,而并不局限于所謂合同相對性的一家單位來承擔民事賠償責任,正是基于對《合同法》的正確理解和合理適用,也是辦案律師堅持近4年時間一直希望追求的目標和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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