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茁軼
江山如畫,引得無數文人墨客癡迷于此,耽于那一片山水田園的幻想。
陶淵明癡,癡于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瀟灑意境。追尋一生,茫無目的,也許有些人一生也不會明白自己在追尋什么,而寄情于景的陶淵明顯然不同于他們,他執(zhí)著于山水,忘情于田野,他的生命,只為一“真”字足已。除此之外,再無他求。他的癡,在于真。山水田園間自有安然怡然,于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柳永癡,癡于那“楊柳岸,曉風殘月”的優(yōu)雅纏綿。他的一生,活在極致的浪漫與極致的細膩中,放任自流的暗淡之下是一場精致的夢;無可奈何的神殤之下,是一縷唯美的清魂。他頗有才情,卻落得一世罵名,悔也?不悔也?于是乎,“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癡,癡于那似有還無的旖旎與悲涼。他的癡,癡得讓人心悸,癡得讓人心動,那些“草色煙光殘照里”不知可還有“無言誰會憑闌意”?
蘇軾癡,癡于那“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的雄奇瑰麗。豪放一生,漂泊無援,有“喚起謫仙泉灑面,倒傾鮫室瀉瓊瑰”的磅礴可畏,又有“菰蒲無邊水茫茫,荷花夜開風露香”的清新綺麗。蘇軾癡,同癡于山水美景,更癡于享樂人生。蘇軾,是才子,也是仙人,即使是王安石,與他斗嘴之后,也不禁長嘆:不知千百年后,可還有此等人物?也許,再也不會有了。
古人之癡,癡過了一座座城池,癡過了一個個王朝,灰飛煙滅之間,千年的往事雖已飛散,但詩詞中的精神氣韻卻一直傳承了下來:
唐詩,華貴雍容。
宋詞,清新別致。
元曲,哀婉凄涼。
癡是一種超脫的態(tài)度。
莫笑古人時來癡,何時知己醉忘世。
點評
陶淵明、柳永、蘇軾等人,雖人生境遇不同,但都樂山愛水,癡得讓人心動。作者文筆清新雋永,字字珠璣,句句精辟,真乃“大珠小珠落玉盤”。文章深邃中暗藏華麗,顯示出作者的才情,讀來余味綿長,令人咀嚼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