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凱莉
(中國人民大學,北京 100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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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述評
萬凱莉
(中國人民大學,北京100872)
摘要:當前檔案學視角下有關社交媒體的研究主要分為“用”和“管”兩個研究重點,具體可分為社交媒體檔案信息宣傳研究、社交媒體檔案服務研究、檔案機構社交媒體運營研究、社交媒體信息的檔案化保存研究、社交媒體環(huán)境下的檔案管理研究五大主題?,F(xiàn)有研究尚處起步階段,研究主體、研究對象、研究內容、研究視角、研究方法多有局限。文章在文獻分析的基礎上對現(xiàn)有研究加以評價,對未來研究趨勢做出預測。
關鍵詞:檔案;社交媒體;微博;微信;Twitter;Facebook
社交媒體(Social Media)也稱社會化媒體,是通過撰寫、發(fā)布、評論、討論、溝通等行為,以分享和交換信息、觀點及經(jīng)驗的平臺和技術。美國國家檔案與文件管理署(NARA)在《Web2.0社交媒體平臺文件管理指南》(Guidance on Managing Records in Web 2.0/Social Media Platforms)中定義“社交媒體”為“用來定義各種集成網(wǎng)絡技術、社交和用戶生成內容于一身的活動術語”[1],并在《Web2.0和社交媒體網(wǎng)站使用規(guī)則及內容管理責任》(Rules of Behavior for Using Web 2.0 and Social Media Web Sites and Responsibilities for Content Management)中指出:“社交媒體利用‘群體智慧’以在線協(xié)作方式把信息聯(lián)系起來……人們通過社交媒體創(chuàng)造、組織、編輯或評論、整合、分享網(wǎng)絡內容,社交媒體和Web2.0采用了諸多技術和方式,其中包括RSS、博客、維基、照片分享、視頻分享、播客、社交網(wǎng)絡、社會書簽、社會投票、虛擬世界、微博等等?!盵2]內容自生成、高度參與、即時分享、自由共享是社交媒體的本質特性。
社交媒體研究的熱點和走向往往與社交媒體主流應用興起沒落、更新?lián)Q代的步伐一致。伴隨著向各行業(yè)領域的滲透,社交媒體已成為檔案學研究的新焦點。本文以社交媒體/Social Media為中心詞和研究對象,以最具代表性的“微博”“微信”“Twitter”“Facebook”為研究邊界(其他社交媒體類型和概念暫不在本文討論范圍之內),對近六年以檔案學視角研究社交媒體的相關文獻進行年份分析、來源分析、關鍵詞分析和主題分析,揭示當今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總體現(xiàn)狀、基本特點及內容分布,以梳理觀點、思考局限、預測走向。
(一)文獻檢索結果
筆者分別以“社交媒體”“社會媒體”“微博”“微信”為核心檢索詞在中國知網(wǎng)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包含SCI、EI、中文核心期刊、CSSCI)、中國知網(wǎng)博碩士學位論文全文數(shù)據(jù)庫、中國人民大學學位論文庫三個數(shù)據(jù)庫中以“2010—2015”為年限、以“篇名/題名”為檢索條件進行一次檢索;并在結果中以按學科(檔案及博物館學)、按專業(yè)(檔案學)的方式進行二次瀏覽與檢索;亦以“社交媒體/社會媒體/微博/微信+檔案”組合檢索詞在“篇名/題名”中進行三次檢索;經(jīng)交叉比對、去重補漏,人工篩選出以檔案學視角研究“社交媒體(含社會媒體/微博/微信)”的中文文獻116篇。同時,筆者將“social media”“Twitter”“Facebook”“tweet”與“archive”“archival”“preserve”分別組合成不同檢索式在Web of Science 和ProQuest Digital Dissertations & Theses數(shù)據(jù)庫中進行“題名檢索”,人工篩選得到從檔案學視角研究“Social Media(including Twitter,F(xiàn)acebook)”的外文文獻18篇。下文將檢索到的134篇有關“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含社會媒體/微博/微信/Social Media/Twitter/Facebook,下同)研究”的文獻進行深入分析。
(二)文獻年份分析
圖1反映了134篇文獻于2010至2015年間的年分布情況,由圖可獲兩點信息:第一,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熱度總體呈上升趨勢,預測今后以其為研究主題的文獻數(shù)量仍為增勢;第二,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基數(shù)仍然較低,迄今為止發(fā)文量最多的2014年也只有42篇,而中國知網(wǎng)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中研究“微博”的中文文獻僅2014年就有3 442篇。
圖1 134篇文獻的年分布折線圖
(三)文獻來源分析
統(tǒng)計134篇文獻的作者機構,并分析其中112篇期刊文章的期刊分布(見圖2),可得以下三點信息:第一,“學院派”仍是當前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主體,來自高校、研究中心的作者占68%;第二,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主要成果以期刊文章為主,期刊分布面較廣;第三,檔案學視角下研究社交媒體的期刊文章主要分布于復合影響因子相對較低的期刊,間接反映此類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研究水平相對較低,研究程度相對較淺。
(四)文獻關鍵詞分析
在116篇中文文獻中抽取288個關鍵詞,于18篇外文文獻標題中抽取出97個分詞,分別進行詞頻統(tǒng)計;從288個中文文獻關鍵詞中選取詞頻前30的關鍵詞,從97個外文文獻標題分詞中選取43個關鍵分詞,分別用SATI[3]繪制Co-Occurrence Matrix (Valued)共現(xiàn)矩陣;其后,選取一定數(shù)量的中文關鍵詞和外文標題關鍵分詞,分別用Netdraw繪制關聯(lián)度圖譜(見圖3~6)。
圖2 134篇文獻作者機構統(tǒng)計分析餅狀圖
圖3 詞頻前30的中文文獻關鍵詞關聯(lián)度圖譜
圖4 詞頻前10的中文文獻關鍵詞關聯(lián)度圖譜
圖5 43個外文文獻標題關鍵分詞的關聯(lián)度圖譜
圖6 詞頻前22的外文文獻標題關鍵分詞關聯(lián)度圖譜
(五)文獻主題分析
綜合分析所繪制共現(xiàn)矩陣以及關聯(lián)度圖譜,可大致梳理出當前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主題(見表1)。
表1 當前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主題
(一)檔案領域:社交媒體“用”的研究
1.社交媒體檔案信息宣傳研究。該類研究的關注點是如何利用社交媒體進行檔案信息的宣傳和傳播,及其所達效果、所遇瓶頸、應采取的策略和措施等,是目前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主要內容之一,主要觀點是“社交媒體有益檔案信息宣傳,但當前存在諸多問題,應加強有效利用”。
多數(shù)學者在調研的基礎上分析了利用社交媒體進行檔案信息宣傳的現(xiàn)狀并提出具體建議。Bountouri和Giannakopoulos[4]調查發(fā)現(xiàn),2004年社交媒體平臺就已出現(xiàn),而希臘檔案機構使用社交媒體則晚得多,2008年開始大規(guī)模使用,其中Facebook應用最廣泛(78%機構使用),其次是YouTube和博客,大部分檔案機構通過社交媒體賬戶傳播的信息主要是機構信息、新聞以及用戶可能會感興趣的檔案材料;金雯婷[5]指出當前社交網(wǎng)絡下檔案宣傳工作存在種類少、普及率低、重視程度低,起步晚、關注度少、影響力有限,內容少、利用率低、引導能力低,地域性、差異性大、分布不平衡等諸多問題,建議提高網(wǎng)絡宣傳重視程度以提高普及性,借鑒優(yōu)秀宣傳服務經(jīng)驗以加強聯(lián)系性,增強網(wǎng)絡宣傳品牌建設以打造特色性;鍋艷玲[6]等指出微博檔案公關存在定位不準確、管理不到位、微博內容雜亂等問題,建議將微博與傳統(tǒng)的公關方式、檔案網(wǎng)站建設、時下較新型的溝通方式(如微信)進行有效整合,并提出四點建議:將定位由宣傳展示型轉變?yōu)榉招?,強化人員管理和賬號管理,抓好特點和熱點以優(yōu)化內容,完善與業(yè)界同行和用戶溝通;朱蘭蘭[7]等指出當前國內檔案信息資源組織存在公眾參與度不高、檔案信息連通性不強的問題,檔案信息資源存在內容欠豐富、表達方式缺乏吸引力的質量問題,應利用社交媒體征集檔案、傳播檔案編研成果、整合檔案資源、建立共享平臺。
部分學者則從宏觀角度給出對策。秦蓁珍[8]等認為應借鑒NARA舉措,確立社交媒體時代檔案宣傳工作的“開放”“合作”理念;趙淑梅[9]等也認為國內檔案館應借鑒NARA社交媒體戰(zhàn)略,開辟“第五媒體”陣地,拓展檔案傳播與服務空間;梁沙[10]指出應促進檔案信息傳播者多元社會化,進行檔案信息傳播內容和傳播環(huán)境建設,實現(xiàn)檔案信息分眾傳播、網(wǎng)絡傳播方式整合和網(wǎng)絡媒體推廣,建立新媒體環(huán)境下完善的檔案信息傳播體系。此類研究也逐漸向文化傳承研究延伸,陳祖芬[11]認為由于作為主體的檔案館具有文化傳承的功能定位、豐富的可優(yōu)先開放的文化類檔案信息資源、自身能動作用,同時也有公共領域理論、六度空間理論、“弱關系”社交理論、鄧巴數(shù)字、受眾“使用與滿足理論”“媒介依賴理論”等理論的支撐;而作為客體的用戶也有作為“社會人”“信息人”“文化人”等不同角色的多樣檔案信息需求,檔案館運用社交媒體傳承文化已具備一定的理論前提。
2.社交媒體檔案服務研究。該類研究的關注點是如何利用社交媒體開展檔案利用與服務,及所達效果、所遇瓶頸、應采取的策略和措施等。Sinclair[12]對幾類最常用且最有用的Web 2.0工具進行討論,并結合成功案例探索加拿大檔案環(huán)境下特別是中型省級檔案館如何實現(xiàn)社交媒體策略,指出檔案館應發(fā)現(xiàn)作為信息提供機構的角色已受到威脅且日益邊緣化,應回應并擁抱技術變革,而社交媒體對于檔案推廣(archival outreach)具有重要意義,社交媒體的使用可解決“檔案難以利用/不可獲取”這一長期存在的問題。王玉玨[13]認為社交媒體具有傳播結構、專業(yè)要求、即時程度、費用成本方面的優(yōu)勢,檔案館采用社交媒體工具可提升檔案服務的“透明度”和“可視性”,擴大服務范圍,加強與用戶的聯(lián)系,形成檔案工作者服務平臺,增進檔案部門間合作,節(jié)約檔案服務成本。周耀林[14]等指出社交媒體對于拓寬檔案服務渠道、方式和用戶范圍,增強檔案機構影響力、服務力和用戶黏性有重要影響,提出檔案服務創(chuàng)新路徑:樹立社交媒體意識,實現(xiàn)社交媒體在檔案服務中的制度化;創(chuàng)新“集中統(tǒng)一、分級管理”的檔案服務運行機制;協(xié)作式開發(fā)檔案資源;大眾化服務(構建社交媒體平臺)與個性化服務(定制與推送)相結合。謝軍[15]指出微博檔案信息服務應注重整合,構建基于微博群的檔案信息服務模式,具體有交互式信息參考咨詢服務、推送公共業(yè)務信息服務、檔案交流和編纂?yún)⒅\、檔案信息服務效果反饋四種應用模式,建議制定有效防范措施、選擇合適的應用平臺、重視應用端口的設計、規(guī)范賬號及內容管理、提高使用者自律意識、健全發(fā)布信息管理體制、培養(yǎng)素質人才、合理配置資金、創(chuàng)新服務模式,以解決數(shù)據(jù)管理隱患、基礎設施維護、平臺技術整合、信息權威性和真實有效性以及人員、資金、服務模式管理等問題。張江珊[16]建議積極利用社交媒體實時精練的特點和“轉發(fā)”“分享”功能開展檔案信息公開服務,周密穩(wěn)妥地規(guī)劃部署、逐步推進,開拓新思路,創(chuàng)新檔案信息公開渠道和方式,而不能僅僅是對社交媒體平臺簡單移植。
(二)檔案領域:社交媒體“管”的研究
1.檔案機構社交媒體運營研究。該類研究的關注點是檔案機構如何進行社交媒體的運營管理及其運營現(xiàn)狀和改善對策,是目前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的主要內容,主要觀點為“檔案機構的社交媒體運營應轉變理念、合理規(guī)劃、完善機制、加強內容建設”。Mason[17]指出檔案館運用社交媒體面臨五個挑戰(zhàn),第一是就第三方平臺與官方網(wǎng)站制度化生成內容比較而言的適當性(appropriateness)和信任;第二是數(shù)字版權(digital rights)問題;第三是資源有限,如時間、專業(yè)知識、資金,這些也是檔案和特殊匯集(collections)與社交媒體結合的障礙;第四是用戶參與有限;第五是成功經(jīng)驗有限。張江珊指出我國檔案部門的社交媒體應用,“什么熱就一哄而上建什么,沒有一個合理的規(guī)劃,更不會在實施的過程中根據(jù)情況逐步推進,因此導致這些社交媒體對檔案信息公開助力的作用并未實現(xiàn)多少”[16]。談偉[18]通過對新浪、騰訊、搜狐、網(wǎng)易四大門戶網(wǎng)站及人民網(wǎng)的調查,發(fā)現(xiàn)“檔案微博”日均發(fā)布量低,內容以行政信息為主,幾乎沒有發(fā)揮檔案部門“館藏特色豐富”的核心優(yōu)勢,沒有以民眾需求為導向,建議弱化行政色彩,樹立親民導向,完善管理運營機制;體現(xiàn)檔案特色,緊跟時事熱點,提高“檔案”的社會關注度;建立靈敏反饋機制,傾聽民聲,找準檔案工作新方向;聯(lián)動其他微博,集體發(fā)“微”,編織檔案服務微博網(wǎng)絡等。尹哲[19]指出檔案部門微博存在思想觀念落伍、知識陳舊、運營維護費力、互動交流難度大、信息不及時準確、語言刻板生硬等不足,需規(guī)范微博管理、加強安全認證,更重要的是應轉變政府部門理念。松珊[20]采用實證分析法對比新浪網(wǎng)綜合檔案館政務微博的兩年數(shù)據(jù),指出綜合檔案館政務微博普遍存在微博數(shù)量少、開博意識淡薄、內容缺乏親和力、缺少運營維護理念等問題,提出轉變思想、規(guī)范經(jīng)營、整合資源、加強內容建設等建議。蔡紅[21]認為“檔案微博”運營遇瓶頸,原因在于認識不到位、定位不準確、策劃力不強、親和力不高,改善的關鍵在于把握“檔案微博”的特點、功用與受眾(親民),建立“檔案微博”集群,形成檔案傳播機制,加強“檔案微博”引導力。Koontz和Mon[22]通過對檔案館、圖書館和博物館成功社交媒體項目的案例研究,分析如何使社交媒體的運用符合組織目標,進行SWOT分析以及利益相關者的定位和參與,如何創(chuàng)建營銷模式,進行市場調查和市場劃分。
2.社交媒體信息的檔案化保存研究。該類研究的關注點是社交媒體信息是否具有文件或檔案屬性,可否進行檔案化保存和管理,如何進行整理、歸檔、保存、管理等問題。目前此類研究為數(shù)不多,主要觀點是“社交媒體上的內容應給予保存”。
“社交媒體信息能否進行檔案化保存”是目前研究的重點。周文泓[23]借鑒InterPARES電子檔案要素分析模板對“政務微博信息”進行要素析取,指出其不僅有電子檔案的本質性要素(即可固化的原始記錄),還有Web2.0平臺的信息特性(即依托第三方平臺的新特點及互動性);左凡凡[24]等認為微博應作為檔案,通過將“微博”與檔案定義、屬性、價值各要素一一比對,指出“微博”符合“檔案”的定義要求和范圍,具有檔案的本質屬性(原始記錄性)和一般屬性(知識性、信息性),有檔案化保存的必要性;萬凱莉[25]對“社交媒體公開信息”“社交媒體用戶個人信息”“社交媒體用戶個人隱私”三大概念進行界定,認為社交媒體“用戶自生成內容”與“分享”的本質屬性、社交媒體公開信息本身的屬性、信息采集保存主體(社交媒體服務供應商、圖檔等公共機構)的要求、社會環(huán)境(法律環(huán)境、主觀環(huán)境、技術環(huán)境)的保障使得社交媒體公開信息的保存具有“權限可行性”與“技術可行性”;Marshall和Shipman[26]認為社交媒體的本質帶來內容所有權問題,其調查結果表明,社交媒體存檔內容的訪問局限于研究人員或延遲向公眾開放的限期規(guī)定(如滿50年),建議有關機構應關注訪問限制這一問題。
部分學者研究“社交媒體信息的收、管、存、用”。Enis[27]指出哥倫比亞南卡羅萊納州州立圖書館(South Carolina State Library,SCSL)已啟動南卡羅萊納州州立機構社交媒體圖書館(South Carolina State Agency Social Media Library)項目,將存檔南卡羅萊納州州立機構官方賬號生成的所有推文、Facebook帖子和YouTube內容;王亞肖[28]認為各類機構在運用社交媒體產生的信息都應納入檔案管理范疇,可借鑒美國國家檔案館《Web2.0背景下社交媒體平臺文件管理指南》及國家檔案館工作指南所設定的用以檢測信息內容是否具有歸檔價值的條款;黃新榮、吳建華[29]分析“政務微博”的檔案價值及影響“微博存檔”的因素,提出要重視“政務微博檔案”,建立健全保管機制,制訂適合“政務微博檔案”管理的標準,將有價值的“政務微博”進行檔案化保存;姬申建[30]等認為“微博檔案”可采取廣泛收集、專題收集、有針對性收集和其他途徑收集,可通過瀏覽器直接保存、運用截圖工具保存、將網(wǎng)頁打印成紙質版保存、使用專門軟件保存整個網(wǎng)頁等方法保存;曹文譯[31]認為微博資源的長期保存要重視來源原則、真實性的辯證立場、前端控制思想的運用;Llewellyn和Grover[32]等探究從Twitter檔案(Twitter archive)中提取特定主題數(shù)據(jù)集(datasets)的最佳方法,分別采用標簽(hashtages)、手選標簽(hand selected hashtags)、LDA潛在狄利克雷分布主題建模(Latent Dirichlet Allocation topic modelling)三種方式提取有關“敘利亞”的tweets數(shù)據(jù)集,并對三種方式進行相關度和精確度的比較分析與評價。
3.社交媒體環(huán)境下的檔案管理研究。該類研究的關注點是社交媒體環(huán)境下檔案管理面臨的轉型與變革問題。部分學者認為應將社交媒體平臺本身定位成檔案館。Good[33]認為Facebook是一種自媒體檔案館(personal media archives),充當自媒體集合(personal media assemblages)的內容存儲器,不能把它當成是一個僅僅用于社會交往和關系維持的網(wǎng)站;Hogan[34]認為Facebook是“事實上的生活檔案館(de facto living archive)”,幾乎收集了每個人的全部瑣事,2010年Facebook每個月存儲的信息就超過1 350億條,盡管不是所有數(shù)據(jù)都具有檔案結構,但將Facebook定位為檔案館十分重要;Frangos[35]認為社交媒體平臺是一種檔案館,所有社交媒體項目可視為不同媒介形式的檔案館,如YouTube就有“社區(qū)檔案館”的功能,任何人都可以上傳個人演出作品。而McGeeney[36]認為商業(yè)社交媒體平臺(尤其是Twitter)是一種社會研究和知識交流的工具,Twitter是參與“實時”活動、捕獲“活”數(shù)據(jù)的重要工具,可與其他文本、設備和數(shù)據(jù)資源一起構建、共享知識檔案。
部分學者就社交媒體給檔案管理帶來的影響進行探究。Shaffer和Duranti[37]探究社交媒體環(huán)境下文件生成過程中產生的文件管理和政策問題,認為社交媒體對于公共和私人機構的文件的可靠性(reliability)、真實性(authenticity)和證據(jù)能力(evidentiary capacity)有重要影響,對文件管理提出了技術、資源和政策挑戰(zhàn);利用社交媒體技術,設計出支持性政策框架以規(guī)避網(wǎng)絡帶來的風險很有必要。Liew、Wellington和Oliver[38]等指出參與式社交媒體(Participatory social media)可能會改變文化遺產機構以及這些機構和用戶群之間的關系,社交媒體為檔案館匯集(collections)管理提供了新機遇,但并不總是產生積極影響,這取決于平臺、溝通、文化、組織和用戶之間的匹配或不匹配,好則吸引新用戶群,推進宣傳推廣,使文化記憶的制度化管理更加民主化,否則可能會對檔案機構的品牌化產生消極影響,疏遠用戶且信息傳播大打折扣;應提倡Archives 2.0,即檔案機構堅持更加開放、協(xié)作、以用戶為中心的工作態(tài)度,使用交互式軟件傳送在線數(shù)字匯集(digital collections),也應謹慎對待和使用社交媒體。周文泓[39]對社交媒體環(huán)境中檔案管理的轉型問題進行探討,提出基于特里·庫克(Terry·Cook)社會/社區(qū)范式的參與式檔案管理模式。
(一)評價
目前檔案學界或將社交媒體當成“外附物”,研究其對檔案學和檔案工作帶來的機遇與挑戰(zhàn);或將其當成“內在物”,研究其作為檔案或檔案館的新形式應如何應對和處理?,F(xiàn)有研究具有如下局限:
第一,研究主體多集中在“學院派”,研究成果具有一定的片面性。由于缺少實踐層面的支撐,研究多宏觀、少微觀,多抽象、少具體。
第二,研究對象多而不專,焦點轉移快。研究對象總是隨社交媒體應用的更新?lián)Q代從某一目標快速“平移”到下一目標,尤其在國內,從“博客熱”到“微博熱”再到“微信熱”,扎堆研究、重復研究,而未對社交媒體的本質或共性進行深入研究。頻繁“移步換景”,有“換湯不換藥”之感。
第三,研究內容多停留在應用層面,較少涉及檔案學基礎理論層面。現(xiàn)有研究的關注點主要在社交媒體的檔案宣傳、利用、服務效用上,且研究內容“淺入淺出”“千篇一律”。盡管已有部分學者開始社交媒體檔案化管理研究,但社交媒體信息是否具有文件或檔案屬性目前尚無定論,有關社交媒體利用、運營體制機制的研究甚少,社交媒體信息檔案化保存管理研究屈指可數(shù)。
第四,研究視角多局限在單一學科內。現(xiàn)有研究大多僅從檔案學角度出發(fā),部分研究與傳播學、計算機科學結合,但總體而言,跨學科研究不多。實際上,法學、社會學、傳播學、心理學、計算機科學等均與檔案學密切相關,社交媒體信息歸屬權、個人信息安全、社會關系、大眾心理、“收、管、存、用”的技術等問題也是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應考慮的重要問題。
第五,研究方法單一,尤其是國內研究。除文獻調查外,國內現(xiàn)有研究多采用直接對具體社交媒體應用考查分析方式,以定性研究為主,缺乏定量研究的支撐、論證、互補,研究結論科學性尚待檢驗。相較而言,國外的研究則比較注重實踐調查與數(shù)據(jù)分析,多數(shù)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訪談法,甚至結合情景模擬,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研究成果信度較高。
(二)展望
當前我國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確實存在研究量較少、研究水平較低、研究廣度深度不足等局限,但總體有向上、向深發(fā)展的趨勢:
第一,研究的關注點將會進一步深化和具體化,未來研究將會側重于立足社交媒體背景之下的檔案學基礎理論與實務的變革,社交媒體及其內容的定義、鑒定、收集、保管等,在此基礎上,原有學科基礎理論得以與時俱進,或被推翻、或得到發(fā)展更新,新的管理戰(zhàn)略和方法將會陸續(xù)提出。
第二,在借鑒國外理論研究與實踐經(jīng)驗的基礎上,國內實踐性研究也將會越來越多,涵蓋社交媒體信息檔案化收集、整理、鑒定、歸檔、利用等環(huán)節(jié)的具體可操作解決方案將會被系統(tǒng)提出,研究成果也會更具系統(tǒng)性。
第三,多學科的交叉融合、多方法的綜合運用是大勢所趨,檔案工作中社交媒體引發(fā)的法律問題、管理問題、傳播問題、社會影響問題、服務問題等均會逐步找到答案,而隨大數(shù)據(jù)和云計算的發(fā)展以及實踐性研究的深入,定量研究也會越來越多。
大數(shù)據(jù)時代和社交時代的“雙時代疊加”,信息特性在不斷變化更新,信息流動的邊界在不斷突破延擴,而檔案實務與社交媒體的結合也越來越緊密,檔案學視角下社交媒體研究將更加全面和深入,各界涌生的諸多爭議或將引發(fā)檔案學基礎理論和傳統(tǒng)檔案管理模式的大變革。原本的檔案定義是否需要修訂?學科基礎理論是否還能支撐?來源原則、文件生命周期是否還能概括現(xiàn)有實踐?傳統(tǒng)的存檔模式和服務方式是否需要大變革?這些問題都將得到進一步探索與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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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萬凱莉(1992-),女,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檔案管理。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國家數(shù)字檔案資源整合與服務機制研究”(13&ZD184)
中圖分類號:G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805(2016)01-0049-09
收稿日期:2015-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