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會覺得我的父親非常偉大,其實縱觀父親一生,他有一個最大的“愛好”或者“缺點”,那就是他嗜酒如命。因為喝酒,他和兒女之間積怨很深。
在地里干著活的父親會嗖一下不見了,一會兒,父親又出現(xiàn)在地里。脖子上多搭了一條毛巾,正在賣力地鋤地。但只要走進,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很小的時候,我跟著父親向地里運肥。驢車拐了一個彎就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家鋪子。父親走進小鋪,道一聲:“來一碗酒!”店家便忙不迭地出來,拿一小碗給父親滿上。父親二話不說,端起碗一仰脖來了個底朝天,然后抹一下嘴走出小店繼續(xù)趕他的驢車。曾經(jīng),我喝過父親喂給我的一點酒,卻嗆得流了一晚上的眼淚。彼時彼景,我被父親喝酒的“壯舉”深深地震撼了,而心底莫名的反感也許就在那個時候潛滋暗長。
父親雖然嗜酒,但我從沒見他醉過。父親在家里喝酒的時候還是挺講究的,特別是來了客人的時候,他一定會將酒燙得熱熱的給人家喝。一邊給人家倒還一邊說:“喝杯熱酒,暖暖胃,驅驅寒,少生病?!?/p>
父親酒品也好,喝了酒的父親可以在田里干別人兩倍的話;而晚上喝了酒的父親,則一定會酒后即睡。鄰居老莊,逢酒必醉,醉了就罵街,老莊的老婆沒少拿父親當榜樣磕磣他。印像里,父親是從未生過病的。我工作后因為湊不起買房的錢,給家里打了個電話。結果那天晚上下著大雨,父親竟深一腳淺一腳地敲開了我宿舍的門。
我知道父母養(yǎng)育我們長大很不容易,曾經(jīng)我們非?!巴春蕖备赣H在家庭困難的時候只想著自己,想著酒。后來生活條件逐漸好起來,我們卻都爭著往家里買最好的酒給父親喝。父親反而喝得少了,還經(jīng)常將我們買來的好酒給老莊和其他的鄉(xiāng)親們喝,而老莊早已在父親的影響下改掉了嗜酒撒潑的脾性。
父親生病住院的時候,母親告訴我們,其實父親年青的時候是滴酒不沾的。母親說,父親年青的時候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壯勞力,因為干活太猛,身體落下了太多毛病,經(jīng)常會莫名其妙地疼起來。父親的愛從未離開過我們,在他嗜酒如命,“自私自利”的表像下,藏著的是一顆“可憐”的父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