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葛索靜靜地坐在書桌前的藤椅里,瞇著眼睛,仰頭對著透過玻璃窗的太陽光。他喜歡冬日里10點多鐘的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有股陽光的味道。
他一直保持著這個仰頭的姿勢直到他的脖子有點酸了并且眼睛里已經(jīng)是一片紅色時聽見有人掀開棉門簾走了進(jìn)來,托盤和瓷器的碰撞聲音。他瞇起眼睛,看見的是一片紅色,紅色托盤上的紅色瓷碗,以及瓷碗里升騰起的紅色霧氣。他重新閉上眼睛卻聽見母親的聲音響起:“兒子,喝藥吧?!绷_葛索重新睜開眼睛,看見書桌上放著的其實是一只小巧的青花瓷碗,看著碗里墨汁似的湯藥,他皺了下眉頭,下定決心般的抬頭迎合到了母親慈愛的目光,他最不愿意母親像看一個小孩子般的看他,可他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那種讓他心生反感的眼神?!八幬視鹊?,您還有什么事兒嗎?”他看到母親手里拿著一張照片,母親順手把照片放在了藥碗旁邊,“今天早上張嫂送過來的,做藥材生意的孫家的女兒,和你同年,八字與你很和,因為她母親去世的早,一直照顧父親和弟妹就把婚姻耽誤了,你父親說讓我把照片送過來給你看看,人家說不嫌棄……”“行了,媽,我會看的,我想自己待會兒。”羅葛索粗暴的打斷了母親的敘述,母親欲言又止,但還是拿著托盤走了出去……
羅葛索無力地站起了身,走到鏡子旁邊,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個頭發(fā)零亂,面色蒼白的英俊的男人,穿著灰色長款棉袍的他有著還算挺拔的身姿,永遠(yuǎn)把下巴藏在脖子上的一條白圍巾里。25歲的羅葛索自打有記憶開始就與藥罐子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他家里最熟悉的陌生人永遠(yuǎn)是大夫,大學(xué)二年級的時候因為身體很差難以經(jīng)歷艱苦的學(xué)業(yè)就休學(xué)在家了,從此家里就開始了給他無休止的提親,都因為女方嫌他身體太差而作罷。羅葛索知道母親剛才想說女方不嫌棄他的身體差,但是他不愿意聽見母親的嘴里說出這些話來,他恨這種感覺。
他慢慢踱步到書桌跟前,看著已經(jīng)變涼的藥,賭氣似的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因為喝的太猛,幾滴藥滴在了下面的照片上,他“砰”地放下藥碗,目光移到了母親留下的那張黑白人像照上……那上面的是孫家的女兒,孫艾雨……(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