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榮政（廣西民族大學管理學院，廣西南寧53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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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與文書檔案圖書事業(yè)之緣及其文獻編撰成就

吳榮政
（廣西民族大學管理學院，廣西南寧530006）

摘要：魏徵與文書檔案圖書事業(yè)結下的不解之緣長達26年，他不僅在文獻編撰與目錄學方面碩果累累，而且其成果對以后歷朝歷代的文獻編撰和治國理政產(chǎn)生了重大深遠的影響。

關鍵詞：文書；圖書；目錄學；文獻編撰；魏徵

魏徵（580-643年），字玄成，鉅鹿曲城（今河北晉縣）人，后徙家相州（今河南內(nèi)黃縣），少年喪父，家道中衰，無奈，出家為道士，但他“落拓有大志”，“好讀書，多所通涉，見天下漸亂，尤屬意縱橫之說?！保?］因而他有滿腹經(jīng)綸和宏圖大志，成為唐初著名的政治活動家、卓越的歷史學家、國家圖書館館長和封建時代諫臣的光輝榜樣，并與文書檔案圖書事業(yè)結下不解之緣；他利用文書檔案、圖書、諫議為建立唐朝、鞏固唐朝建立了奇特功勛。

一、魏徵與文書檔案圖書事業(yè)的不解之緣

魏徵從隋煬帝大業(yè)十三年（617）九月任元寶藏的典書記至唐太宗（下稱太宗）貞觀十七年（643）正月去世長達26年間，與文書檔案圖書事業(yè)結下了不解之緣。

其一，任響應農(nóng)民起義的隋武陽郡(今河北大名縣)丞元寶藏的典書記，主管軍府的文書如草擬表、啟、書、疏等，即文書起草工作。

其二，轉任義軍領袖李密的元帥府文學參軍，掌書記。文學參軍乃元帥府參謀長，掌書記與上文的典書記職掌相同。

其三，任義軍統(tǒng)帥竇建德建立的夏國仿隋制設置的中書舍人。中書舍人隋煬帝始置，是內(nèi)史?。ㄌ品Q中書?。┫聦俟俾殻朴浱熳樱ū疚闹父]建德）言行，“退而編錄，以為起居注?！保?］起居注之體例為編年體,每季編纂為卷，送國史館。

四任唐隱太子李建成的洗（xiǎn）馬，為東宮左春坊司經(jīng)局長官，掌“四庫(經(jīng)、史、子、集)圖籍繕寫、刊輯之事”［3］1908，凡天下地圖、戶口冊、各種圖書上呈東宮者，均收藏之，負責繕寫副本、改定文字和編輯等事宜。

然而，胸懷無比大度的秦王、太子李世民認定魏徵有曠世奇才，便拔其于怨仇之中，委任其詹事主簿，“掌印，檢勾稽”［3］1907，即替太子掌管印信，檢察校對公文，參與有關文書的核心機密工作。

太宗登基后，魏徵歷任諫議大夫、尚書右丞、秘書監(jiān)、給事中、侍中、特進知門下省事。

諫議大夫“掌侍從贊相，規(guī)諫諷諭?！奔词虖?、幫助、規(guī)諫皇帝，使之改正錯誤和過失?！胺仓G有五”，即諷（用含蓄的話語，暗示或勸告）諫、順諫、規(guī)（告誡）諫、致（極）諫和直諫。［3］1845無論采用何種諫法，都少不了利用古今文書、檔案和圖書的詞句或典故。

尚書右丞“管兵部、刑部、工部[下轄共]十二司。若左丞闕（缺），右丞兼知其事”，即“掌管轄諸司，糾正?。ㄉ袝。﹥?nèi)，勾（連帶）吏部、戶部、禮部十二司，通判都?。ㄉ袝。┦?。”［3］1816無論尚書左丞、右丞，都離不開寫作文書，利用檔案圖書。

健全和完善的法規(guī)制度是確保會計檔案真實和完整的根本措施。會計人員依法填制的會計憑證、登記會計帳簿、編制財務會計報表及會計文件材料都要納入歸檔范圍。

秘書監(jiān)是中書省下轄秘書省的長官，其職責是“掌邦國經(jīng)籍圖書之事”，并管轄著作局、太史局，“皆率其屬而修其職?！保?］1855即掌管國家圖書館的儒家經(jīng)典、文書、地圖、戶口冊和其他書籍的校對、出版、保管和提供利用，并指導著作局、太史局的修史和天文、歷法工作。魏徵在貞觀三年（629）至七年任秘書監(jiān)期間，“以喪亂之后，典章紛雜，奏引學者校定四部書。數(shù)年之間，秘府圖籍，燦然畢（全）備”。在高祖武德五年（622）和貞觀年間兩次大規(guī)模搜求、整理文書檔案和圖書資料時，魏徵貢獻頗大。

給事中是門下省屬官，掌“陪侍〔侍中〕左右，分判[門下]省事。凡百司奏抄，侍中審定，則先讀而署之，以駁正違失”，對皇帝關于大事宜行的制、敕（命令、詔書）覆奏施行，小事則署而頒之；對重大官司處理失誤者，可“援法例退而裁（重新裁決）之”，對久拖不決的冤案，必聽訴訟；對“弘文館（門下省屬藏書、教學機構）圖書之繕寫、讎校，亦課而察之。”［3］1843-1844給事中對百官上奏文書的駁正，對皇帝下行文書的處理，對處置不當?shù)拇蟀负驮┌敢婪ㄓ枰砸灰贿^問；負責考察督促弘文館官員完成對圖書的繕寫、校對與教授生徒的任務。可見給事中對各種行政文書、法律文書和檔案圖書都必須嫻熟于心。

侍中乃門下省長官，實宰相之職，又稱左相，“掌出納帝命”，“總典吏職，贊相禮儀，以和萬邦”，“佐天子而統(tǒng)大政”，“凡軍國之務與中書令參而總焉?！保?］1842舉凡起草、審議、抄錄關于皇帝內(nèi)政外交的詔令，六品以下文武官員的進退，周密審察布置大臣們上呈皇帝的各種奏、議、表、狀，主持朝廷繁多的禮儀，與周邊少數(shù)民族和外國搞好關系，輔助天子統(tǒng)領大政。上述所有事物侍中要與中書省長官中書令配合主管處置。

因魏徵主編的《隋書》告成，加左光祿大夫，封鄭國公，并為太子太師，仍知門下省事。他自太宗貞觀二年任諫議大夫以來，與五位權臣“同知國政”，頻頻參議朝章國典之得失，成為參與唐初頂層重要決策的人物。決策涉及經(jīng)濟、政治、軍事、法制、文化和禮儀等各方面內(nèi)容，基本上描繪了貞觀時期主要施政的藍圖。魏徵的復雜經(jīng)歷，表明他有不同凡響的政治斗爭經(jīng)驗與智慧。魏徵去世后，謚號文貞。

看來，魏徵憑借自己豐富的閱歷、高尚的道德品格、深邃周密的思考與博學多才，既是太宗政敵的親信，又能得到太宗的信賴與重用。

二、魏徵文獻編撰成就及其對以后歷朝歷代文獻編撰的深遠影響

唐“貞觀（627-649年）已（以）后，多以宰相監(jiān)修國史”。［3］1853魏徵得以“受詔總加撰定，多所損益，務存簡正。《隋史》序、論，皆徵所作，梁、陳、齊各為總論，時稱良史?！奔次横绶钤t主持齊、梁、陳、隋諸史的編撰工作，著《隋書》的序、論與《齊書》、《梁書》和《陳書》三史的帝紀總論。魏徵在主持上述四部正史編撰時，講究以類相從，使其眉目清晰，對其字句或減或增，追求用詞簡約，記事客觀公正，因而唐代學術界贊譽其為良史。特別是魏徵等人編撰的《隋書》開官修正史的先河，具有進步的歷史觀，保存了大量寶貴資料，元代所修《金史》就以《隋書》為典范。在記載兩晉南北朝史的十一部正史中，《隋書》屬上乘之作。足見《隋書》在檔案文獻圖書編撰史上的地位是崇高的。據(jù)我統(tǒng)計，魏徵所寫的《隋書》的序21首（作者尚有爭議的十篇志的序除外），后論（史臣曰）53首，共74首，最能集中體現(xiàn)他的檔案文獻圖書編纂的先進思想。

不僅如此，長于史論的魏徵所寫上述四部正史的序、論具有的共同特點是：否定天命論，重視民眾力量和民心向背對歷史發(fā)展進程的巨大影響；贊揚循吏，抨擊酷吏；主張教化，反對嚴刑；揭露四個朝代暴君罪行對社會發(fā)展造成的嚴重災難，以秦特別是隋的興衰勸誡太宗居安思危；有的史論體現(xiàn)了樸素辯證法思想或卓越的人才觀?？梢?，魏徵的眾多史論全面具體深刻地表達了以史為鑒的思想，史學成為唐朝初期治國理政有力的政治工具；他比唐初政治家們具有更突出更強烈的歷史感。

還要著重指出的是，我認為，魏徵因為任秘書監(jiān)期間，憑借充分優(yōu)越的客觀、主觀條件，完全能對國家檔案圖書館館藏的豐富文獻非常熟悉并獨撰《隋書·經(jīng)籍志》四卷，這是以目錄學出現(xiàn)的學術史專著，是繼劉向、劉歆父子之后更大規(guī)模歷史文獻典籍整理的總結性成果。它將當時各種各類文獻分成經(jīng)、史、子、集、道經(jīng)和佛經(jīng)，并為其創(chuàng)作前序1首，后序6首，分類小序41首，共計序文48首。它們渾然一體，這些序首首都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窮盡原委，脈絡分明，清晰精煉地概括論說唐初以前的所有典籍的得失短長和各部類的發(fā)展輪廓，大體確定了中國古代文獻的分類體制，成為舊目錄書籍分類的標準，因而在中國目錄學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它既全面繼承又高度發(fā)展了劉向、劉歆父子《別錄》、《七略》，班固《漢書·藝文志》和阮孝緒《七錄》的目錄學思想，又是《史記》八書、《漢書》十志以來最重要的史志著作。同時，《隋書·經(jīng)籍志》既對劉知幾《史通》和章學誠《校讎通義》啟示較多，又對以后各朝各代幾部正史的《經(jīng)籍志》或《藝文志》以及《四庫全書總目》的編撰富有開創(chuàng)示范意義，也為政書體即典章制度體史書如杜佑《通典》、鄭樵《通志》的《藝文略》和《校讎略》、馬端臨《文獻統(tǒng)考·經(jīng)籍考》等提供了思想、創(chuàng)作上的條件。

再者，我據(jù)《貞觀政要》統(tǒng)計，魏徵上呈太宗奏疏11件；另據(jù)《全唐文》卷一三九——一四一統(tǒng)計，魏徵所作文書33篇，均可視為針砭太宗的華章；再據(jù)《魏鄭公諫錄》記載，魏徵向太宗面陳諫議102次；又據(jù)《貞觀政要》統(tǒng)計，魏徵向太宗面陳諫議50次。這些都是魏徵敢諫善諫的真實記錄。

此外，魏徵還奉太宗之命主編了《群書治要》五十卷（今存四十七卷）、《諸王善惡錄》二卷（僅存《序》）、《類禮》二十卷（已佚），給后人留下不少關于治道政術、帝王興衰、存乎勸誡以推本治要即對治國理政極有價值的資料與對太宗婉轉的諫議。

總之，魏徵在26年內(nèi)歷任各級各類起草文書管理利用檔案圖書的官員成就斐然，他所主持的頗具特色的各種文獻編撰成果和獨著的多篇華章以及大量敢諫善諫的高論，功在唐代，利惠千秋。

（本文是《魏徵利用文書檔案為唐朝建立的歷史功績》系列論文之一。）

參考文獻：

［1］劉昫. 舊唐書·魏徵傳［M］. 北京: 中華書局, 1991: 2545.下引此傳, 不再作注.

［2］劉知幾, 浦起龍. 史通通釋·史官建置［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 321.

［3］劉昫. 舊唐書·職官志［M］. 北京: 中華書局, 1991.

（責任編輯：梁念瓊liangnq123@163.com）

On Wei Zheng’s Tie with Career of Literature-Archives and Books and His Literature Compilation Achievement

WU Rong-zheng
（School of Management, Guangxi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Nanning 530006, China）

作者簡介：吳榮政（1943-），男，湖南南縣人，廣西民族大學教授。

收稿日期：2016-02-15

中圖分類號：K2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018X（2016）02-006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