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宇茍億強

（1.重慶科創(chuàng)職業(yè)學院2.重慶進民律師事務所重慶402160）

無效勞動合同下勞動關系的效力研究

□康宇1茍億強2

（1.重慶科創(chuàng)職業(yè)學院2.重慶進民律師事務所重慶402160）

勞動合同法律條文中對勞動關系的建立以及勞動合同的無效分別進行了規(guī)定，但沒有涉及到勞動合同無效與勞動關系之間的聯(lián)系，本文試對勞動關系無效進行簡單的分析，提出確認勞動關系無效的必要性及建議。

勞動合同無效；勞動關系；事實勞動關系

本文DOI：10.16675/j.cnki.cn14-1065/f.2016.02.61

1　問題的提出

［案例］2012年7月22日，熊某、馬某與重慶市某煤業(yè)有限公司簽訂了勞動合同，約定7月23日開始上班，8月起參加了工傷保險。同年8月20日被告在重慶煤炭職業(yè)病醫(yī)院進行體檢，檢查結果顯示本人身體健康。2014年9月11日，熊某被診斷為塵肺一期。2015年4月8日向重慶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提出質疑，經(jīng)專家鑒定，2012年8月20日在重慶煤炭職業(yè)病醫(yī)院檢查所攝X光片，非熊某、馬某本人所攝。煤業(yè)公司為此以熊某、馬某入職時以欺詐手段與單位建立勞動關系，要求解除雙方的勞動合同。［1］

在這個案例中如果熊某、馬某入職時確有以欺詐手段與單位簽訂勞動合同，導致該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后，勞動者在用人單位工作期間的勞動關系是否成立或者有無效力？我國《勞動合同法》第26條和第28條規(guī)定了勞動合同無效的情形及法律后果，第28條也僅僅規(guī)定“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勞動者已付出勞動的，用人單位應當向勞動者支付勞動報酬?！?，并沒有明確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后勞動關系的效力問題，筆者將對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后勞動關系的效力問題進行分析。

2　勞動合同無效與勞動關系效力的關系

根據(jù)勞動法規(guī)定，“用人單位自用工之日起即與勞動者建立勞動關系”“建立勞動關系，應當訂立書面勞動合同”“勞動合同是勞動者與用人單位確立勞動關系、明確雙方權利和義務的協(xié)議”。從以上規(guī)定可以看出勞動關系是用人單位與勞動者之間在勞動過程中所形成的權利義務關系，這種法律關系以雙方存在實際用工關系為前提；勞動合同是勞動者與用人單位締結的用以確定勞動關系、明確雙方勞動權利、義務的協(xié)議，是用人單位和勞動者雙方合意的結果。另外需要說明的是，“建立勞動關系，應當訂立書面勞動合同”，所以我們所說的勞動合同一般是指書面的，而不是口頭的。

勞動合同是勞動關系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勞動關系需要勞動合同來體現(xiàn)并明確雙方的權利義務，但事實上有勞動合同并一定存在勞動關系，有勞動關系也不一定簽訂了勞動合同，二者并不要求同時存在。因訂立勞動合同過程存在瑕疵而無效，是否對勞動關系的效力產(chǎn)生影響呢？

2.1勞動合同無效的法律后果

《勞動合同法》對勞動合同的無效的法律后果只規(guī)定了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后，由有過錯的一方承擔損害賠償責任。

《勞動法》規(guī)定無效的勞動合同，從訂立的時候起就沒有法律約束力。這與《合同法》中無效合同的法律規(guī)定一致。

上述規(guī)定是我國現(xiàn)行勞動法律制度中處理勞動合同無效的法律依據(jù)，對比《合同法》中處理無效合同法律后果的規(guī)定，顯得十分不足，勞動法沒有對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后雙方的法律關系如何處理作進一步的說明。

2.2勞動合同無效與勞動關系效力的關系分析

實踐中出現(xiàn)不少像本案中熊某、馬某的狀況，因簽訂勞動合同時的欺詐行為致使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卻與用人單位存在事實上的用工關系，這種勞動關系將如何認定呢？合同被確認無效后不應當再考慮勞動關系成立與否的問題，而應當考慮勞動關系是否有效。因為勞動關系是一種事實行為，從用工之時起就已經(jīng)建立，既然已經(jīng)建立了，那么就沒有必要再討論成立與不成立的問題，而應當考慮其效力問題。在勞動法中僅有對勞動關系建立的表述，對因勞動合同無效中勞動關系的效力沒有明確的規(guī)定。

如果僅從勞動關系的產(chǎn)生原因來看（自用工之日雙方建立勞動關系），即使在勞動合同無效的情況下，只要有用工的事實行為，雙方的勞動關系還是存在的，勞動者仍然可以依法請求確認雙方存在事實勞動關系，然后依照勞動法進行維權。若雙方簽訂了有效的勞動合同，但是未實際履行，即沒有產(chǎn)生事實上用工，雙方不存在勞動關系。［2］這樣看來，勞動關系的效力似乎與勞動合同的效力無關。

3　確認勞動關系無效的必要性及建議

目前的合同中，雙方簽約時一方存在欺詐行為，根據(jù)現(xiàn)行的合同法理論，不管是撤銷還是確認無效后，都產(chǎn)生合同自始無效的法律后果，雙方之間被視為從訂立勞動合同之時就不存在任何法律關系。在勞動關系中，用工因為這種行為本身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不可能否認勞動者沒在用人單位上班的事實，既然上過班肯定就存在勞動關系，所以才出現(xiàn)了勞動法中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而勞動關系有效的結果。但是勞動合同法為什么沒有規(guī)定勞動關系無效呢？［3］就本案而言，筆者認為主要從三點考慮：

第一，從保護弱者的角度出發(fā)，員工作為弱勢群體，只要新的用人單位同意與之建立勞動關系，先前的用人單位的責任及法律風險自然轉移到新的用人單位，無論是員工故意欺詐還是無意隱瞞，勞動關系都應當有效。

第二，從公司管理角度出發(fā)，用人單位與勞動者承擔的先合同義務的性質不一樣，法律強化了用人單位在此過程中應盡的注意義務。熊某在進入煤業(yè)公司時，單位就有義務對該工人入職體檢、面試等進行考查，如果單位出現(xiàn)了審查不嚴，責任理所當然由單位自己來承擔。

第三，從社會和諧角度出發(fā)，對工傷保險基金而言，即使熊某不到重慶市某煤業(yè)有限公司上班，之前所在的單位為其參加工傷保險仍然要對兩人患塵肺承擔責任，也就是說，熊某在本案中并沒有損害國家的利益。就算熊某以欺詐手段參保（即之前的單位沒有參加保險），但是從社會和諧以及保護勞動者利益角度考慮，仍然要認定勞動關系有效，使勞動者獲得保險賠償。

但是筆者認為，這種考慮片面強調對勞動者的保護，一方面嚴重損害用人單位的利益，不利于經(jīng)濟的發(fā)展；另一方面，也助長社會不良風俗，嚴重破壞了人類長期以來建立起來的誠實信用原則，從而會造成更多的社會矛盾。筆者建議用立法的方式明確規(guī)定勞動關系可以被確認無效。在勞動合同法加入勞動合同被確認無效的，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之前自始不存在勞動關系或者勞動關系無效。主要理由有三：首先，勞動關系是一種特殊的合同關系，帶有一定的人身性質，這種性質好比婚姻法中的無效婚姻，但是由于建立時的違法性，法律可以對其效力予以否定。［4］其次，勞動關系作為一種民事法律行為，根據(jù)民法理論，這種行為可以被確認為無效，或者被撤銷或變更。最后，勞動關系確認無效是對勞動合同法的一種完善，能夠強化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誠實信用度，建立一種良好的社會秩序。

［1］重慶市永川區(qū)人民法院2015年永法民初字第07599號民事判決書和第07598號民事判決書（即重慶市永興煤業(yè)（集團）有限公司訴熊心兵、馬科金勞動合同爭議案）.

［2］徐志強.欠缺書面合同的勞動關系法律補正——以“用工”為研究基點展開［J］.理論導刊，2013（3）∶99-103.

1004-7026（2016）03-0093-02中國圖書分類號：D922.5

A

康宇（1982-），女，四川宜賓人，本科，講師，主要研究方向：高等職業(yè)教育、經(jīng)濟法。茍億強（1981-），男，四川儀隴縣人，本科，重慶進民律師事務所律師，主要研究方向：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