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在名泰空間的個展對于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節(jié)點,首先是作品相對于之前變化較大,再就是這過渡期間的體驗讓我明白:作為一個藝術工作者應該怎樣慢慢前行,漸漸總結出適合自己改變的方法。此前大半年一直在潛心創(chuàng)作,期間有過不確定,不如意,但隨著量的積累,慢慢也就清晰了,當然意識的轉變并非偶然,它已醞釀已久,現(xiàn)在看來作品的轉變就順理成章了。
人們習慣用視覺先驗來面對畫面,而忽略了它不僅是視覺還是一種體驗。對于創(chuàng)作者來說,這是直覺與意識為主導的行為,而這種意識源于一種“真實”,這“真實”并非是我們所見所感,而是一種深層的意識,它涵蓋了所見所感。如何讓這種“真實”在創(chuàng)作中貫穿始終是我在體驗中所追尋的,或者說是讓自己沉浸在這種體驗當中,使它是連貫的,不間斷的。情感與情緒在其中也被我削弱了,因為這“真實”涵蓋情感與情緒,它既不是純理性的也不是激情燃燒的支配方式,而是一種更深層的力量與智慧巧妙結合。
我用工具在畫面上不間斷地流動,其中力量、角度、速度等隨著意識的流動而協(xié)調(diào)作用,這樣反復的覆蓋與建立,有時會持續(xù)很久,直到畫面暢通為止,在這過程中并沒有現(xiàn)實中的參照物做指引,判斷其最終是否成立的很大一部分取決于這種意識的作用是否流暢,并且是否可以延伸出去。
在繪畫過程當中我用極少的工具與單一的色彩去尋求變化,目的是去除干擾,也就是說一切阻礙這種“真實”貫穿始終的其它因素全部要去掉,當然色彩豐富的或者機制復雜的創(chuàng)作方式也成立,關鍵在于是否源于“真實”。這是我能掌握和控制的一種方法,在控制力足夠的情況下很多技法都可以成立,我也在嘗試用其他方法來凝固意識,比如用寫實的技法來建構一個物體,我的意識也許并不是聚焦在某個物體通常的定義上,而是它形體本身的一種難以言說的秩序感,通過剝離一定環(huán)外在因素對它的定義,再加強畫面本身的某些因素后,反而凸顯了這種秩序的存在感,而這種秩序并不一定是現(xiàn)實中存在的,這可以看作是意識的凝固過程,它在畫面中被固化了。
繪畫是視覺藝術,可我們所看見的并不一定就是世界本來的樣子,“真實”需要一種更深層的感知才能理解,就像時間與空間是人們認知的一種錯覺一樣,世界的許多屬性并不是恒定不變的,不變的也許是某種規(guī)律吧。所以作為藝術工作者,認知層級極為重要,把意識凝固的方法也同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