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 瀟
摔杯行動
◎ 程 瀟
貓爸下班回家跟我說:“老瓦一家四口下周到北京,我想請他們和公司的一些同事來家吃飯,我們好好準備一下。”我屁顛顛地問:“多少人?。俊必埌诌渲燮敢凰?,說:“大概20個吧?!?/p>
我立刻想到三根救命稻草——搭檔王老師、閨蜜瓊和倩。
隨后的幾天里,我制訂菜譜,買肉買酒買水果蔬菜,訂蛋糕甜點,還和王老師一起去花卉市場買了兩棵大植物和一后備箱色彩紛呈的小草花。聚會的日子到了,倩開車拉著瓊提前一天住到了我家。
我們會務組四人先開了個籌備會。瓊在單位也是個領導,手底下一大幫小后生聽她指示,所以很擅長戰(zhàn)前開籌備會戰(zhàn)后開總結會。我們坐在小花園里吃著喝著,從服務態(tài)度說到服務流程,甚至服務人員的發(fā)型著裝也說了一番,其間跑題不斷,直說到日落西山溫度驟降渾身哆嗦才告一段落。瓊站起身口氣凝重地說:“今晚開始各司其職做準備工作,明天隨時行動,摔杯為號!”王老師點點頭,一臉認真地問:“那明兒咱們到底幾點摔杯呢?”瓊愣神數(shù)秒,咬著后槽牙說:“我要知道幾點的話還用得著浪費一個杯子嗎?”
隨后,我們又在吵吵嚷嚷中把凋零了一個冬天的前屋后院裝點得花團錦簇,每個人都在否定別人中對自己的品位贊嘆不已。
天快黑的時候,貓爸歸家。我們迎著他綻放出四張比花還鮮亮的笑臉,問:“看到了嗎?”貓爸一臉詫異:“看到什么?”我們大叫:“沒發(fā)現(xiàn)大門口有什么變化?”貓爸被我們推出門外,他一臉悵然看了半晌,才恍然說:“嗯,面子工程搞得不錯,弄得跟以前上海人的假領子似的!”
第二天,我們本來預計下午五點正式摔杯,但因老瓦一家中午落地北京,下午游覽故宮,又回酒店沐浴更衣,到我家時已經(jīng)到了晚上八點,我們的“假領子真面子”全隱匿在黑夜中,無從展示。
聚會期間,美酒、音樂、咖啡、食物、水果、甜點均如設想般圓滿,不曾設想的是在歡聲笑語中突然爆發(fā)出驚叫。當時我正埋首鍋臺,聽到外面一陣騷亂,倩驚慌地告訴我衛(wèi)生間地漏往上冒水,瞬間淹沒了地面,正上廁所的客人的拖鞋和襪子全被泡濕。我趕緊叫來物業(yè),工人說下水道被堵,只能臨時疏通,第二天再進一步清理。自此,我的一多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衛(wèi)生間,隨時準備手持拖把沖入。
晚上十一點,最后一個客人離開,瓊召開總結會。會務組四人遺憾冒水事件造成了不良影響,辜負了之前的所有努力。貓爸見我們態(tài)度端正,寬慰說:“頂多算美中不足,不能說功虧一簣?!?/p>
王老師覺得不過癮,挑事說:“我覺得應該好好調查一下,客人來之前是誰堵塞了馬桶,反正我聲明這事不賴我!”
(摘自《貓大事,冇大事》中國青年出版社圖/全景網(wǎng))